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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发展的评估指标体系研究
——基于投入产出视角*

2019-06-02万晓榆罗焱卿

关键词:指标体系数字化数字

万晓榆,罗焱卿,袁 野

(1.重庆邮电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重庆 400065;2.重庆邮电大学 电子商务与现代物流重点实验室,重庆 400065)

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更加高级的经济阶段,以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促进包容、创新、高效和可持续发展的新经济形态[1]。进入21世纪,我国政府高度重视发展数字经济。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加快建设数字中国”发展战略,从技术支撑、市场供需、产业发展、政策保障等方面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在党中央政策措施推动下,中国近年来数字经济发展取得显著成效。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总量达到31.3万亿元,按可比口径计算,名义增长20.9%,占GDP比重达到34.8%,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数字竞争力的国际地位也日益提升。

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一些根源性的问题逐渐显露出来。第一,数字驱动创新能力不足,在数字经济基础核心创新领域较为落后,研发投入力度也较弱;第二,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偏于网络通信资源建设,在新一代人工智能、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基础设施建设不足;第三,从事数字经济相关的知识型就业人才比重不高,知识数字型人才供需结构失衡;第四,与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良好发展形成对比的是我国数字化治理的进程才刚刚起步,数字经济发展的成效只体现在对经济增量的拉动上,在创新、社会、民生等发展效率方面成效不足。政府虽已出台相应的政策以改善数字经济治理水平,但效果并不理想,原因在于对整个数字经济发展体系以及治理环境影响因素认识不足,缺乏有针对性的衡量指标来评价数字经济发展质量。

推动数字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具有重要意义,但在目前学界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研究和定量测度中,鲜有文献将数字化治理和数字知识型人才供给纳入指标体系进行考察。因此,鉴于数字经济也是经济活动这一原因,本文借助经济学传统的投入产出视角,在引入治理环境的基础上,基于投入产出视角对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体系进行研究,从而构建一套系统的评估指标体系。

在此研究背景下,本文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在考虑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基础上,把数字化治理和数字知识型人才供给纳入指标体系内,应如何对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指数进行有效测度?数字经济指数维度下的细分指标该如何确定?本文试图对以上问题进行解答,以期更为客观、全面地认识目前我国数字经济总体建设状况和存在的问题,为更好发挥数字经济对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提供有效的政策参考。

一、文献综述

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国内外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内涵、范围界定、技术支撑、应用和影响意义等方面;国外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研究大多集中于社会应用层面,包括数字社会、数字城市和数字民生等,以及选取一些典型的城市案例来研究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但并没有关于数字治理评价指标体系设计的相关研究。基于以上研究现状,本部分先对研究数字经济内涵与特点的文献进行梳理,再针对其评价指标体系相关研究进行梳理,最后针对数字治理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

(一)数字经济内涵

美国IT咨询专家唐·塔普斯特在其专著《数字经济:网络智能时代的希望和危险》中最早提及数字经济[1]。1998年,美国商务部发布《The Emerging Digital Economy》,宣布美国经济进入数字时代,随后,又陆续发布了《The Emerging Digital Economy II》和《Digital Economy 2000》[2]等相关报告,表1为美国统计局对数字经济的内涵描述。联合国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持续跟进数字经济发展的研究报告中指出,数字经济给美国带来了短期的高增长、低通货膨胀、低失业率繁荣,因此对数字经济的测量至关重要,并发布报告《Measuring the Digital Economy: A New Perspective》[3]。2016年,G20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定义数字经济: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4]。美国统计局对数字经济的内涵描述如表1所示。

表1 美国统计局对数字经济的内涵描述[5]

学术界关于数字经济内涵的研究主要基于技术层面和经济影响层面。

技术层面,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是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与应用,这是目前学术界的共识。从传统ICT信息技术层面,澳大利亚数字经济部指出,移动互联网、传感网络、智能互联互通等新一代信息基础设施,构成了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基础信息和通信技术[6]。国内学者何枭吟指出,数字经济是以知识和信息为基础,利用新一代数字经济(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对传统的流通领域、制造领域和管理领域进行数字化的改造,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5]。逄建等指出,数字经济是以数据、信息和通信技术为基础,通过物联网、云计算等,实现端对端交易、交流和合作流程的数字化,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7]。随着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大数据和智能化的广泛应用给数字经济的发展带来新的变化,数字经济开始从数字化向网络化和智能化阶段过渡[8]。李长江从数字信息的产生、传播、处理的三个技术环节把数字经济划分成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三个阶段,三个阶段并不相互排斥,这种基于技术视角和时间纵向的分类方式强调数字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其特征、技术特点和政策需求等方面侧重也不同[9]。学术界关于数字经济领域信息技术层面的研究已比较成熟,但在相关指标量化层面研究不足。因此,笔者将从ICT信息技术和新一代智能化信息技术两个层面衡量数字经济发展领域中的基础设施建设。

经济影响层面,这种定义常见于从政府角度研究数字经济发展的研究机构,研究数字经济所带来的革命性变化。从研究机构的角度,OECD在《数字经济展望2017》中将“数字经济”这一具有动态特征的概念界定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数字化转型,强调了数字化和互联性两大技术支柱对传统生产成本和组织模式的影响,指出应当充分挖掘数字经济对创新发展和包容性增长的驱动力[10]。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认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11]。从学者研究的角度,王伟玲等系统地研究了数字经济的创新性、规模性和革命性等特点,指出发展数字经济能够给人类带来新的要素禀赋、新的资源配置和新的社会生产力,同时也使人类在信息数据的生产、传递和消费等活动中产生的经济关系变得日益多样化[12]。张晓运用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和概念,构建了以产品与服务、技术、市场、产业、政策为五大核心要素的系统性分析框架,指出数字经济发展能够推动以上五大核心要素之间的良性互动,强化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实现整体经济稳定快速增长[13]。本文借助中国信通院对数字经济产出分类标准,以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衡量数字经济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目前,关于数字经济内涵的研究还处于理论层面,尚未有一个统一的、系统的框架,研究也呈现出多样化和抽象化的特点,对数字经济产出与测量也没有统一的标准,无法有效地衡量其对经济发展产生的作用。并且,随着数字经济发展进入一定的阶段,数字化治理相关概念也没有被很好地纳入数字经济内涵中,本文后续部分将尝试从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角度探讨数字经济的内涵。

(二)数字经济指标评价体系

国内外关于数字经济指标评价体系的研究,基本上由政府机构或相关科研机构承担,研究的视角也各有不同。由于整个数字经济体系包含的框架太大,尚未有一个完整的指标体系来衡量数字经济发展现状。从整体上看,欧盟国家的数字经济核算体系侧重于数字社会指数和数字民生指数,美国的数字经济核算体系侧重于与数字经济相关的产业测度,国内数字经济的指标评价体系大多由科研机构承担,具体的视角也不尽相同,但关于数字化治理方向的指标却鲜有研究涉及。国内外典型相关数字经济指标体系汇总如表2所示。

以上国内外研究机构关于数字经济指标体系的研究各有侧重,不同机构从不同的视角出发,涉及到的指标体系也比较全面。国内的六个数字经济相关指数都是近两年内发布的,其主导设计的指标体系中包含数字经济的基础、产业和社会层面,数据的来源也具有多样性。但学术界关于数字经济指标体系的研究较少,大多是集中在指标设计的原则、流程、产业划分、数据收集等理论性讨论。张雪玲构建了数字经济发展的综合指标,指标类别包括信息通信基础设施、ICT初级应用、ICT高级应用、企业数字化发展、信息和通信技术产业发展、测量层等共计19项指标,该指标体系类别选取上没有一定的依据,并且所处维度不在一个层级,但后续研究中利用数据进行实证性的测算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14]。

表2 国内外典型相关数字经济指标体系汇总表

目前,关于数字经济发展指标体系研究中鲜有涉及到数字化治理的相关指标,具体的指标选取上也没有可依据的方法或流程。本文在借鉴以上国内研究机构提出的指标体系基础上,将数字经济治理环境维度纳入评价指标体系中,从投入产出视角构建指标体系衡量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三)数字化治理

数字化治理最早起源于数据治理。数据治理的对象是以大数据为核心的数据资产;治理过程是通过数据挖掘,利用数据化网络平台,经由统计分析手段;治理目标是把所收集整合的数据以可理解的、交互的方式展现,给决策分析以支撑。目前,狭义的数据治理主体是政府,是指政府收集、分析以及运用数据来达到其管理社会事务、服务大众需要的目的[15]。而广义的数据治理是指数据的整个生命周期内的持续管理与利用、数据资源的开放共享,治理主体不仅仅局限于政府部门,还包括企业平台自身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数据库等以解决信息数据本身的问题[16]。

在对数字化治理的相关研究中,Dunleavy最早对数字化治理进行系统性描述,在其著作《Digital Era Governance: IT Corporations, the State, and E-Government(2006)》中指出数字变革的九个要素,并指出数字治理不仅仅是ICT技术在公共事务领域的简单应用,其更加注重的是对经济和社会资源的综合管理,目标是提升数字经济发展的效率和质量[17]。从数字化治理主体的角度出发,黄建伟等提出了一种基于政府、企业和市民社会综合的经济社会治理主体,并基于此形成政府与市民(G2C)、政府与政府(G2G)、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互动(G2B)和政府内部运作(IEE)的几个层次[17]。徐晓林等也指出数字治理是指政府、公民及其他主体依托信息技术的运用进行的参与、互动与合作,构建融合信息技术与多元主体参与的一种开放多元的社会治理体系[18],这意味着政府权力由机构中心向以企业或者市民为中心的转变,增强了政府、市民与企业之间互动,以政府、市民和企业为治理主体,是一种新型的治理模式[19]。本文借助以上研究视角,在数字化治理中考虑政府、企业平台、公众三类主体视角,构建一个多元协同参与的数字化治理体系。

结合以上研究,本文将数字化治理概念界定为:在政府提供治理框架的基础上,针对数字经济发展领域中信息资源、数据资产、管理模式、公共服务等问题,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数据库资源构建精准治理、多方协作的经济社会治理新模式,旨在培育高端智能、新兴繁荣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新生态。

(四)研究述评

上述关于数字经济内涵,数字经济指标体系和数字治理相关文献的梳理为本文构建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奠定了一定的理论基础,同时也论证了数字化治理在数字经济发展体系中的重要性。针对现有指标体系研究中分类维度较为单一、测量层指标偏向于传统的信息技术指标、指标体系的形成机制并没有体现数字经济的本质这些问题,本文引入环境维度,也即是数字化治理,基于投入产出视角构建衡量数字经济发展的指标评价体系。

二、国外数字经济发展国家战略及政策经验借鉴

笔者整理了部分发达国家的数字经济相关战略汇编,如表3所示。

表3 部分发达国家数字经济相关战略汇编

由上述部分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战略总结得到如下结论:运用相关数字化技术和数字经济对国家传统经济和产业融合发展至关重要,通过新兴数字产业发展,带动传统产业发展,总体上提升经济发展的效率和质量。

第一,各国都重视在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与建设,尤其是以ICT为代表的信息通信技术,如有线无线宽带、互联网平台、在线服务等,以美国为代表的在新一代通用核心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建设也包括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且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长期的跟进与投资,核心驱动力还是国家综合创新实力。

第二,创建和维持一个体系健全、结构合理的数字经济发展人才队伍。在教育模式方面,德国实行包含职业教育体系的双元制度,将许多职业领域的学科转移至高等教育范畴中,注重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层面培养数字时代不同素质的人才。在人才就业结构层面,美国将人力资源(特别是知识型人才)视为国家战略资源,提高知识型人才在数字经济各个领域中的就业比重,包括研发、管理、商业模式等。

第三,构建国家数字治理的配套支撑体系,从国家法律法规建设到企业平台运营监督,构建一套多方参与的数字经济协同治理体系,不断提高国家治理现代化水平,提升政府和企业利用数字化技术服务公民的能力,在包容审慎的制度环境下最大化地实现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增长的促进作用。

三、数字经济测度指标体系

(一)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的指标体系构建模型

投入产出分析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瓦西里·里昂惕夫在20世纪30年代提出的一类同时研究“投入”和“产出”的经济数量分析方法[20]。根据投入产出理论,在某一经济系统中表现为资源要素投入和生产成果产出。这种投入产出的循环发展表现为以产业优化升级为代表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其中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经济稳定增长。经济增长的来源主要有两大方面:生产要素的优化和生产率的提升。生产要素的优化也即是本文的一个维度(投入),生产效率的提升也即是本文的另外一个维度(产出)。

从投入的角度来看,郝寿义认为要素禀赋结构是经济发展从初级向高级循环转变的关键[21],林毅夫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角度解释一个经济体最优的产业结构和技术结构内生地取决于其要素禀赋结构,且这种要素禀赋结构随着发展阶段的改变而动态变化。数字经济的兴起与发展也离不开要素禀赋结构的支撑,创新和基础设施条件又是要素禀赋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治理的角度来看,经济高质量发展要体现开放和共享的理念,开放不仅指对外开放,而且包括经济发展中资源配置的优化,以大数据为特征的数字经济更要突出数据的透明性和开放性。数字经济作为新技术革命的产业能够优化资源配置方式和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对于实现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的协调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同时也为落后地区、低收入人群创造了更多的参与经济活动、共享发展成果的机会,因此数字化治理成为数字经济发展中的重要环节。本文借鉴传统的三方主体治理模式,从政府政策治理、企业自身约束和公众积极协同监管三个角度构建数字化治理体系。

从产出的角度来看,数字经济是一种更高效、更绿色、更开放的新经济,能通过变革传统产业、优化产业结构和提升生产效率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化产业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包括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规模的不断提升,以及对现代产业体系和经济管理体制的改进[22]。党的十九大提出要推动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发展,深化数字化技术、流程、管理、理念在传统产业中的运用,表现为微观主体应用互联网等技术从事相关经济活动,传统经济的服务模式、技术形态不断创新突破。数字经济助力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数字化产业和数字化融合是其发展带来的根本性变化。

数字经济主要能够通过三种路径促经经济增长,包括新的投入要素、新的资源配置和新的全要素生产率[23]。基于以上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要素禀赋变化、资源配置优化和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从投入产出的角度进行分析,以要素投入对应数字化投入,以资源配置对应发展环境,即数字化治理,以全要素生产率对应数字化产业,同时对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以一个综合的、系统的视角对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进行有效测度与评价,建立了如下的指标构建模型(见图1)。

图1 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的数字经济指标体系构建模型

在引入治理环境的基础上,从投入产出的视角出发,本文将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界定为:为衡量以技术创新与应用为特征的数字经济发展,通过创新要素和数字化基础设施条件投入,创造数字化治理新模式,推动数字化产业与数字化融合向纵深发展。在数字化治理环境的基础上,从投入产出的角度全方位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全过程进行评价。数字化投入环节和数字化产出环节相互影响和促进,不断适应发展需要,治理环境对整个投入产出环节起着调控作用。

(二)构建原则及流程

针对目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现状,结合其发展阶段、技术特点、治理需要和产业状况,本着科学性、系统性、易操作性、可度量性和可比性等原则,从投入产出视角构建了3个一级指标、7个二级指标、20个三级指标、70个四级指标。构建流程如图2所示。

(三)数字经济发展的评估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上述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的评估指标模型,本文构建了评估指标体系,鉴于测量层四级指标过细,本文将论述到三级指标,具体的四级指标如表4所示。

图2 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的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流程

表4 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的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

续表

注:除数字产业化下4个三级指标的测量指标来自工信部统计口径,其余指标系本文作者整理。

1.数字化投入指标

数字化投入指数字经济发展中关键的要素禀赋投入,主要衡量的是在数字经济活动中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创新要素投入,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代表的数字化基础设施投入。有效、合理的数字化投入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

(1)数字化创新

数字化创新投入是推动数字经济以创新驱动发展的高端要素投入集合,结合传统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把数字化创新要素投入分为知识型人才投入、研发资本投入,结合数字经济包含的信息技术创新特点,再加入信息技术投入。

知识型人才投入。人才是经济发展的基本要素之一,而创新型人才是数字经济发展实施的主体,因此知识型人才投入是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教育投入、人口素质、就业比重三个角度出发,分别用高等教育投入占GDP比重、25~34岁人口中获得高等教育及以上学历所占比重、数字知识型人才就业比重三项指标衡量数字经济发展中知识型人才投入情况。

研发资本投入。资本是创新活动的血液,是不断支撑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重要环节。从国家层面、企业层面和个人层面出发,分别用R&D研发支出占GDP比重,(数字经济)企业R&D经费占收入比重,数字研发人员人均经费三项指标衡量数字经济活动中的研发资本投入情况。

信息技术投入。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的生产要素,并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其中信息技术投入主要包括四个方面:智能硬件、智能软件、信息网络和信息技术服务。该四项指标由于无法直接可测,所以采用定性指标进行衡量。

(2)数字化基础设施

数字化基础设施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条件,而数字经济不仅需要借助传统的ICT基础设施,而且包括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智能化基础设施。

ICT基础设施。从数据存储、网站资源、网络通道使用率和速率等角度出发,分别用每百万人计算机存储服务器数量、每千人拥有网站数量、移动宽带使用率和用户平均互联网带宽等指标量化。

智能化基础设施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代表,其特点是数据化、智能化和信息化。以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和5G为代表,分别用大数据应用管理局数量、云计算资源接入用户数、物联网终端用户数、工业互联网企业用户数和5G基站覆盖率五项指标衡量数字经济发展中智能化技术设施的发展现状。

2.数字化治理指标

环境维度中主要涉及到数字经济治理的相关主体,基于多方协作的治理体系,本部分将从政府治理、企业自治和公众监督三个角度探讨数字经济治理模式。

(1)政府治理

政府对数字经济的治理主要从两个角度,一是对数字经济本身进行治理,即数字经济专项政策;二是对数字经济发展所处的管理体制进行治理。考虑到当前产权保护是数字经济治理中的重要一环,所以再加上数字经济产权保护。

数字经济专项政策。数字经济专项政策指政府战略性引导层面的规划和治理,根据目前数字经济发展中的一些重点环节,从数据、网络环境和重点行业上三个角度,分别用专项数据治理政策、专项网络环境优化政策和专项重点行业发展政策三个指标衡量。

数字经济管理体制。数字经济有别于传统经济,其发展需要与新的税收政策、就业保障制度和社会福利政策相适应,本部分从数字经济发展的社会管理层面体制出发,从三个重点角度出发,用专项税收政策、专项就业政策和专项社会保障政策来衡量数字经济管理体制。

数字经济知识产权保护。数字经济的发展、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基本生产要素,区别于传统的产权保护,数字化的知识产权保护边界难以确定,内涵也更加复杂。本部分从企业和私人角度出发,用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政策、数字知识专项申请量、公众个人隐私数据保护政策三项指标来衡量数字经济发展中产权保护的现状。

(2)企业自治

在政策顶层战略设计的规制下,企业有一定能动力对自身数字经济发展活动进行规范和治理。企业层面的数字化治理是数字化治理最直接的一个环节,通过对企业自身制度建设的优化,运用相关信息技术,规范运营流程等能够有效地对数字经济活动进行治理。

制度建设。企业自治中先以制度建设为基础,通过对典型数字企业的运营流程进行分解,以信息内容、数据安全和用户管理三个方面为其基本环节,使用信息内容制度规范、数据安全制度规范、用户管理制度规范三项指标。另外,数字经济中不同行业的发展也需要不同的行业协会进行引导和制约,所以加上行业组织协会这项指标,比如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消费者协会等。

技术支撑。平台企业进行数字化管理时是基于大数据分析的,该部分从技术角度勾画数字化管理监督的流程,从数据存储—分析—决策角度出发,用信息数据库建设、数据分析系统建设、数据决策系统建设三项指标衡量基于技术层面的企业自治。

运营规范。在运营环节,本部分采用逆指标衡量平台企业的运营规范情况。从企业自身角度、企业之间、企业对用户三个角度,分别用企业平台自身违法违规、企业平台之间违法竞争、企业平台对用户的违法违规三项指标衡量其运营规范。

(3)公众监管

公众监管是提升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水平的关键主体,公众是数字经济活动参与最直接的一方,能够及时、有效地识别出数字经济活动中的不当现象。公众参与数字经济治理可从条件保障和监管意识两个方面来衡量。

条件保障。公众参与数字经济治理需要政策鼓励和制度保障,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公众参与数字经济活动的监管积极性。主要保障分为专项公众协同治理政策、数字治理公共参与奖励制度、公众检举部门机构数量。

监管意识。本部分采用调查指标,调查公众对参与数字治理的权利意识、责任意识和积极性,采用定性指标,分为高、较高、中等、较低、低五个水平。

3.数字化产出

根据数字经济定义,数字经济产出包括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大部分。

(1)数字产业化

数字产业化指以数字技术为特征的信息产业增加值,包括数字技术创新和数字化产业生产,主要包括电子信息制造业、信息通信业、软件服务业和互联网相关行业。

电子信息制造业。根据工信部对电子信息制造业增加值的测算划分,其主要包括集成电路、智能硬件、通信设备和计算机制造业四大板块。

信息通信业。据工信部对信息通信业发展指标的测量,从业务总量规模、移动数据规模和高速率接入比例角度出发,分别用电信业务总量规模、移动互联网流量收入总量规模和百兆宽带用户接入比例三项指标衡量信息通信业产出水平。

软件服务业。根据工信部对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分领域运行情况衡量标准,用软件产品收入规模、信息技术服务收入规模、信息安全产品和服务收入规模、嵌入式系统软件收入规模四项指标衡量其产出规模。

互联网及其相关服务业。把互联网及其相关服务业划分为信息服务、平台服务和数据服务三个板块,分别用信息服务收入规模、互联网平台服务收入规模和互联网数据服务收入规模三项指标衡量其产出水平。

(2)产业数字化

产业数字化也称为数字化融合,指数字技术与其他产业融合应用和产出的结果,通过ICT产品和服务在其他领域融合渗透带来的产出增加和效率提升,体现在对三次产业产出的提升中。

“数字化+”农业。“数字化+”农业从农业生产、经营管理和产出三个角度出发,分别用农业生产数字化水平、农业互联网数据服务平台数量和农产品网络零售额占比三项指标衡量其产出质量。

“数字化+”工业。本部分结合正向指标和逆向指标,从前端供应链管理、过程端研发生产、末端产出水平顺序出发,分别用供应链数字化管理水平、数字化研发设计工具普及率、关键工序数控化水平、智能制造就绪度和工业产出平均能耗水平五项指标来衡量数字化技术给传统工业发展和产出带来的提升效果。

“数字化+”服务业。“数字化+”服务业主要从金融、物流、政务和共享四大方面出发,分别用金融科技数字化水平、智慧物流数字化水平、电子政务数字化水平和共享经济数字化水平四项指标衡量服务业数字化产出水平。

四、结 语

本文在梳理数字经济内涵、评价指标体系、数字化治理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结合数字经济的技术特征、产业发展状况,从投入产出的视角构建了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评估指标体系,补充了前人研究中缺乏的关于数字化治理和数字知识型人才的研究。文章从理论上和实践上为数字经济评价和治理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为评价现阶段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情况提供了一个可参考的指标体系,以期更好地发挥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和支撑。

虽然本文的指标体系构建比较全面,但是在数字经济发展应用层面则体现不足,如数字城市、数字教育和数字民生等,且在数字化治理层面指标不够细化。后续研究可继续利用相关方法对指标进行精简和补充,针对测量难度较大的指标进行替换。在数据处理上可借助一定的统计方法对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使数据具有可比性,并利用我国省际时序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性分析,确保数据能够反应数字经济发展的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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