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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政策调整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迁

2019-05-31任慧玲

当代经济管理 2019年4期
关键词:人口结构性别比计划生育

任慧玲

摘要 选取2000~2016年数据,运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测算了生育政策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系统之间的耦合度。由测算结果可知,生育政策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之间具有较强的关联性,关联系数均在0.5以上。生育政策系统各核心变量与城镇居民八大类消费支出关联度从强至弱依次为:教育、文化和娱乐类、食品烟酒类、其他用品及服务类、衣着类、生活用品及服务类、交通和通信类、医疗保健类、居住类。由此可知,生育政策调整、人口结构完善对释放城镇居民消费潜力和消费结构优化升级具有重要的作用。最后,提出政府以全面“放开二胎”政策为起点,积极推进生育福利政策改革;加强托幼儿教育投入,逐步将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范畴;完善居民养老模式,释放居民养老储蓄,积极开发丰富多样的消费品市场等措施和建议。

关键词 计划生育;性别比;人口结构;消费结构

[中图分类号]C923;F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9)04-0057-09

一、引  言

20世纪70年代中国开始推行以“控制人口总量、提高人口素质”为目标的计划生育政策,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对人口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总和生育率从1970年5.81快速回落至2010年1.18,2013年人口出生率和自然增长率分别降至12.08和4.92;接踵而来的是人口结构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2000年正式进入老龄化社会,2013年开始劳动力绝对数量增长已经停止,老龄化程度日益加重,人口结构日趋失衡。生育政策是由诸多政策组成的中国最基础的社会政策之一,该政策的实施具有很大的区域差异和变化,尤其是1980年开始实施的“独生子女”政策在城市地区实施更加严格,贯彻的更加彻底。严格执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对城镇人口结构变动的影响更为深刻。因此,2014年、2015年“单独二孩”“全面二孩”政策对城镇居民生育压力释放有着更为直接的影响。同时,改革开放40年来,城镇居民收入快速增长,城镇居民消费率不断提升从18.35%增至2016年的30.62%,城镇居民在健康、养老、家政、文化、教育、旅游等方面消费需求不断增加,有力地推动了整个消费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对培育和壮大消费领域新增长点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由于人口基数庞大,且人口转变在短时间内得以完成,当前“少子老龄化”的人口结构模式仍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人口结构与人口数量的变迁是否为影响城镇居民消费的重要因素?计划生育政策造成的人口结构转变与消费需求不足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生育政策调整对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影响如何,能否有效缓解当前消费需求不足的境况?将是本文要解决的问题所在。

二、文献综述

从现有文献来看,研究生育政策与消费之间关系的文献较少,大多数文献是从人口老龄化、人口结构变动对储蓄、消费影响角度来展开(Leff,1969;Higgins & Williamson,1997;Loayza et al.,2000;Demery & Duck,2006;Loumrhari,2014;Sun Hanlin,2014),國内学者大多是从储蓄角度研究居民消费的影响因素(李文星和徐长生,2008;张玉周,2011;刘苓玲和徐雷,2012;毛中根、孙武福和洪涛,2013)。

袁志刚、宋铮(2000)和Schultz(2004)认为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随着预期寿命的不断增加,养老支出也将增加,而计划生育政策破坏了家庭在养老方面的功能,储蓄成为养老的唯一手段,因而人口老龄化导致消费下降储蓄率上升,计划生育政策可能刺激了这种结果。Wei & Zhang(2009)认为计划生育政策导致中国性别比严重失调,从而造成婚姻市场上竞争性存款增加,有儿子的家庭推迟消费进行储蓄。Schultz(2005)认为计划生育政策还刺激了消费行为的转变,因为生育数量外生给定,家庭决策将变成储蓄和消费的权衡,同时还认为如果储蓄和孩子是互替的,计划生育政策对储蓄的影响应该更大。汪伟(2010)研究认为计划生育政策引发的人口急剧转变对储蓄与经济增长产生直接影响,从而间接影响消费。郭东杰、余冰心(2016)基于生命周期理论构建了二元经济结构下居民消费模型,利用2002~2014年间统计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独生子女”政策是造成居民消费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原因是计划生育政策造成少儿抚养比下降和人口老龄化。梁超(2017)利用 CFPS调查数据,对计划生育政策和子代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进行考察,证实了生育政策在不同人力资本家庭和不同发展程度地区间的异质性作用,可见由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异质性从而对不同家庭消费所产生的间接影响也不同。贺丹,黄匡时(2017)基于中国家庭发展追踪调查数据采用多分类Logistic回归考察了计划生育政策对家庭收入和消费的影响效应,结果得出:计划生育政策对家庭经济收入有提升效应,而对家庭消费却有一定程度的拉低效应。

从有关模型研究来看,由于计划生育政策是一种强制性的制度安排,家庭不能自主选择生育孩子的数量,因此传统的生育选择、孩子的数量与质量互替以及在其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内生增长模型(Becker and Lewis,1973;Barroand Becker, 1989;Becker et al .,1990),并不适合分析计划生育政策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然而,上述模型仍然是具有启发意义的,由于家庭受到计划生育政策的约束,生育孩子的数量通常没有达到其合意的水平,因此,父母会更加重视孩子的质量,这会促使父母在孩子未成年期给他们提供好的生活条件以及更加重视孩子的培养等等,从而家庭消费支出水平和消费行为会发生变化。Zhang et al.(2001)认为父母关心孩子的培养具有利他性,经济增长依赖于家庭储蓄率和对子女的人力资本投资,但其模型仍然是建立在内生生育框架下。刘永平和陆铭(2008)分析的出发点是中国家庭中的父母是出于养儿防老的目的而重视子代的培养,他们将孩子数量 、质量和家庭的储蓄都看作家庭的养老资源,在这样的假设下,计划生育政策的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依赖于模型的参数。但利己性假设可能并不符合中国的实际,事实上中国的文化传统有更多的利他性成分,父母通常在其成年期就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源以待养老,在他们享尽天年时常常也没有将其终身资源消费殆尽甚至刻意给子女留有遗产,父母对子女的付出通常是不计回报的。因此,我们认为父母对子女的培养具有“消费”而非“投资”性质,即利他性的假设可能更为适合。汪伟(2016)通过构建一个考虑双向代际转移的三期世代交替模型讨论人口老龄化、生育政策调整如何影响中国家庭的储蓄、人力资本投资决策与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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