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背后
2019-05-28王亚
王亚
株洲市特殊教育学校校园里,有一个名为“蝶变”的小广场。广场上,主题雕塑是三个少年在快乐地奔跑,背景是刻满了不同字体“爱”字的石碑。
“蝶变”和快乐奔跑的,是那些特殊的孩子,也是这所特殊的学校。
1985年建校起,株洲特校筚路蓝缕,解决了无数家庭的后顾之忧。2017年,株洲市投资1.56亿元,搬迁扩建株洲特校。新址占地4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2万平方米,环境优美,设施齐全,省内、国内一流。《基于“医教结合、综合康复”理念下随班就读工作“1+X+Y”模式的开发与实践》《科技辅助下的聋听融合研究———“手之声”项目的研发与运作》两个项目连续获得2017年度、2018年度株洲市教育改革創新奖特等奖,随班就读项目还获得2017年湖南省基础教育创新奖,迎来了株洲特校事业发展的新篇章。
在株洲市现有的4所特殊教育学校中,株洲特校被称为“带头大哥”。日前,记者前往株洲特校采访,意欲以株洲特校为引,寻觅蝶变背后株洲特殊教育人的精神内核。
“特殊往事”
1986年夏天,张振海第一次走进株洲特校时,是才从师范毕业刚满18岁的大小伙儿。
当时学校的名称是株洲聋哑盲学校,位于石峰区一个叫老贯冲的山窝里。几栋刚建成的楼,校门口还有基建后未完全移除的黄土堆。
18岁的张振海并没有意识到,这所看似与当时其他学校没有两样的新校,其实很特殊。
张振海同样没有想过,那年夏天站在黄土堆前面一脸稚气的18岁小伙儿,会在这所特殊的学校一干就是33年,甚至一辈子。
如今,张振海是株洲特校副校长。
聋哑盲学校第一批20多位老师中,除了原新华小学10来位老师,就是新来的5位攸县师范优秀毕业生,都是18岁的小伙儿大姑娘。两位姑娘是侯玉娇和许艳玲,正是最好的芳华。
可以说,她们的青春就是这所特殊学校的青春。如今,她们也早已不复年少模样。
当时,老贯冲的聋哑盲学校第一波老师仅有20来位,学生50多人。当年的50多个孩子差不多都是老师们走家串户请来的。人们压根不知道残障孩子还可以上学。
那些年,每年暑假老师们都分成若干小组,一组一个片区,每组组员2人。他们就凭着一份残疾人调查表去走乡串户,交通工具是公交车、摩托车、自行车和双腿,没有任何补贴,连车费都自己掏。
“六七岁是学习的黄金季节,不能因为家长不知道就让孩子错过求学的好时机啊!”55岁的唐定茂现在是株洲特校党委书记,回忆当年请学生来学校时的情形,他很诚挚地道出老师们最质朴的想法。
与张振海、侯玉娇们不同,唐定茂是从义务教育学校来到聋哑盲学校的。虽说已经算有经验的老师,可乍一来校他就明白,之前的经验放到这里全然不奏效,他仍旧只是一枚特教新丁。
唐定茂在聋哑盲学校上的第一节课是劳动技能课。走进教室他就傻了,学生听不见他说话,他不懂得如何与他们沟通。当了几年老师,他从来没有像那节课一样手足无措。
“真是出了一身汗。”到现在唐定茂还不觉自嘲。
有两个名字在唐定茂口中重复多次,一位是当年的校长彭中亚,一位是教务主任余淑文。在当时的聋哑盲学校,校长彭中亚负责全盘并“主外”,教务主任余淑文则“主内”。
余淑文是原新华小学校长,唐定茂第一节课的“囧相”都被她看在眼里。她温和地告诉他,不会手语的时候,可以多写字,学生看得懂。
后面的半个月里,凡有唐定茂的课,余淑文必然守在教室里,又督促并要求他一个月内学会基本的手语交流。
1984年学校批文筹建,1985年开工建设,1986年初步建成招生,一块荒地变成了一片热土。
彭中亚、胡开初、杨元政、余远溪、谢金山,当时被老师们称为“五大金刚”,摸爬滚打全部在学校,晴天一脸灰,雨天一身泥。除了不会的基建活计,他们什么都干,连校园里栽种的树苗都是他们骑单车到十几里远的龙头铺买来的,或者干脆是他们到山上挖的,然后再自己种下去。
33年后,当年的树苗都已参天,如同当年初扎下根的聋哑盲学校,如今成为了蜚声国内的株洲市特殊教育学校。
“彭中亚”这三个字也时常出现在现任株洲特校校长朱灿口中。1990年,朱灿中专毕业来到学校。一天,彭中亚正跟朱灿谈工作,有老师跑来说学校厕所堵了,问是不是到市里找人来疏通。彭中亚一边卷袖子,一边走,口里说着:“这点事还请人搞?花那个钱干嘛?”
这位已到中年的校长到了厕所就趴在粪坑旁,伸手掏了起来。站在旁边的朱灿掩着胃里的翻滚,由衷地对校长生出敬意。
厕所疏通后,洗手时,彭中亚很轻松地笑笑说:“看,是不是立马解决了?”
“从彭校长身上,我懂了一个道理。无论做人还是做事,必须自己先做好。带领团队更要这样,你不带头吃苦,老师们怎么会服?”朱灿的话语也有着株洲特校人特有的质朴。
30年后,在一个新的“轮回”里,校长朱灿和老校长彭中亚身影惊人地重合了。
虽然从事特殊教育已经30年,但在老师们眼中,朱灿仍旧随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四射、精神焕发。
从普通教师走到校长岗位,学校的各项工作他几乎都分管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熟悉得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学校男教师少,平常开展活动,搬椅子、抬设备、搭台子,这些苦力活他抢着做。突发紧急事件,他第一个赶到现场。
新校区经过立项,选址确定在枫溪曲尺塘,2015年,新校建设开工。时任后勤副校长的朱灿被任命为校长,也就一头扎进了新校的工地。
2017年新校搬迁,偌大的“家底”,只花了搬家公司的租车费用一万多元。装车、卸货、归置,都是连同朱灿、唐定茂等领导在内的99位老师手搬肩扛完成的。与30余年前一样,他们同样是自发的,没有任何补助,除了学校食堂安排了一顿中餐。
时隔两年,朱灿谈及这事,仍旧感动不已。其实,当年彭中亚、余淑文那辈老师对他的影响,如今已经由他、唐定茂、张振海、侯玉娇们再影响到更年轻的一辈老师。
这是一种传承。
“当年他们比我们能吃苦,现在我们大概也变成了年轻老师眼中能吃苦的一代了,其实我们的青年教师一样吃得苦。”或许,张振海这话更能代表株洲特校人的特质。
33年,从田心老贯冲迁至枫溪曲尺塘,校园巨变,教师更迭,但他们身上这份质朴、坚韧一直没变。
“爱无差等”
85后的谢朋第一次走进学校时是23岁。她的学生里年纪最大的24岁,最小的才两三岁。学生一部分听障,一部分智障,一部分自闭症,还有一些多重障碍。
一个家庭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就不啻为“悲剧”。说是“悲剧”其实并不过分,这200多名孩子中,有好些是被家庭“扔”给株洲特校的。他们一个学期才被接回家一次,有的孩子甚至一个学期一次的回家路都是自己独自走。
99名老师,接纳了200多个这样家庭的孩子。
在株洲特校,校训里有一句“爱无差等”。在这所学校30余年的历程中,“爱无差等”四字种进了每一位老师骨髓里,他们存着一份执著,长久呵护这些折翼缺爱的天使。
学校的启智部多是智障及各种发展性障碍学生,最是需要老师的耐心与爱心。80后的何果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学校成立启智部之初,班上有一个叫李小新(化名)的孩子,他站起来比何果高出近一个头,患有严重的情绪障碍,时不时会情绪失控,一失控就会攻击身边的人。
有天下午,小新犯错了,何果正耐心地跟他谈话,却冷不防被他重重抽了一记耳光,打得何果又痛又气,当场就哭了,可小新仍旧无法控制情绪。何果很快抹干眼泪,继续和颜悦色地一遍遍跟他讲道理。小新终于平复了情绪,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启智12班是株洲特校二年级两个班中的一个,全班11人,多动症1人,自闭症6人,唐氏综合征2人,平均年龄十一二岁,个子最高的1.71米。在义务教育阶段,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念小学五六年级了。
班上的张小宝(化名)是自闭症患儿,看人时眼睛滴溜溜转,像个极其机灵的孩子。可是班主任刘湘英说,他其实来了两年才学会上课起立、点名答到和上厕所,“现在上厕所,还需要老师喊,有时候还偷懒,叫他也懒得去,就拉在身上”。这些孩子需要从生活常规、行为习惯等方面慢慢矫正。为了教张小宝最简单的倒垃圾,刘湘英连续半个月,每天放学带着他一起去。有一天她故意放手,结果他拿了垃圾就往楼上跑。
“自閉症的孩子都是天才。”朱灿提及这个话题时一脸的骄傲,他给我们讲述了“天才少年”莫小树(化名)的故事。
小树是听障兼自闭的孩子,今年已经20岁,在株洲特校念了12年书,今年将毕业了。小树酷爱画画,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有一张纸一支笔,就开始埋头画。老师们也结合他的爱好费心教授,学校还曾给小树举办了一场个人画展。
去年,在侯玉娇老师的带领下,以他为主的14位听障孩子创作了长达8.2米的巨幅剪纸作品《清明上河图》,轰动一时。
小树不仅在剪纸方面造诣颇深,他还擅长绘画、舞蹈、沙画,曾经在某电视节目中表演沙画,还曾代表株洲特校前往沪上与上海闵行区启智学校的孩子们现场交流。交流活动有一个现场作画的环节,是由国画老师带领上海的一名自闭症孩子作画。由于上海的孩子情绪波动,小树被临时请上台现场作画。小树并未学过国画,却当即一边观察老师的蘸墨运笔,一边自己临摹,表现出超群的绘画天分,现场专家一片叫好声。
和朱灿一样,株洲特校几乎每一位老师都既做孩子们当下的老师和爹妈,又操心他们未来的人生道路。
几年前,侯玉娇通过市残联了解到市内一家企业有招聘残疾人的意向,就找到企业负责人直奔主题提到学生的就业问题。企业很快就接受了学校第一批毕业生,开启了一条专门由聋哑人操作的流水线。这些孩子就业后,侯玉娇隔三差五还会去企业看看他们,并与管理层交流,了解这一批孩子的动态,以达成更良性的合作。
余珍容最近则在操心聋哑毕业学生的终身大事。她把他们都拉到一个群里,让他们多多交流,自己也经常在群里插科打诨做着“保媒”的活计,偶尔还组织一些线下活动。
为什么毕了业的学生还要管?用侯玉娇的话说,这些小孩子很聪明,只是跟正常人沟通比较困难,我能帮就一定要帮,希望能让他们这辈子走得顺畅一点。
而我们唯一能解释的是,他们在为师者的同理心中注入了父母之爱,若非爱,面对这些或许连父母都“嫌”的孩子,又如何能做到这样呢?
“爱”也在承袭。23岁的王明珠是株洲特校最年轻的老师,一年前毕业于潍坊学院特殊教育专业。作为特教专业又曾在特殊学校实习过一个学期的毕业生,面对这些特殊的孩子,王明珠有专业准备和心理准备。但教学枯燥、平淡,最简单的常规需要重复教、反复教,几乎成人的学生还尿裤子……如此种种还是让王明珠有些措手不及。正是余珍容、何果这些前辈们身体力行,又给了她以“爱心准备”。
“真的很受感染,我想我也会像她们一样,变得越来越喜欢和热爱这份工作,我会一直走下去的。”王明珠说。
当我问他们每一个人,爱这些孩子吗?“爱呀,”他们的回答迅速又一致,全然无须经过任何思考,“你看看这些小孩子,一个个都很可爱呢,而且他们非常快乐,永远都那么快乐,连我们都被他们的快乐感染。”
记者仔细观察了一下孩子们,也认真看看这些老师中的每一个人,发现他们果然都跟孩子们一样,脸上总洋溢着最纯粹的快乐与活力。
这是互相影响和相互成全,他们让孩子们学会说话、认字、生活常识、情绪分化,成为自然人。而这个过程也让他们变得心性单纯、执著坚忍,用最良善的心面对孩子们和这个世界。
“找寻出路”
33年前,聋哑盲学校只有4个班,2个大龄班,2个小龄班,只招收聋哑孩子。
如今,株洲特校已有学生270多人,集聋儿学前康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教育、中等职业教育、启智教育以及特殊教育科研为一体。
一直以来,他们围着这些特殊的孩子转,为这些美丽又特殊的生命寻找“出路”,让他们能在纷繁的社会中平等且有尊严地拥有与普通人一样常态的生活。
本着这一宗旨,2002年,原本只有聋儿教育的株洲特校开办了启智教育,招收了第一个启智实验班,年仅22岁的何果成为启智新班班主任和负责人。
这个实验班被命名为“启智一班”,共有11个孩子,年龄从3岁到14岁不等,障碍类型囊括了唐氏综合征、自闭症、多动症、情绪障碍等,有的孩子吃饭时连汤匙都不会拿,更有拉屎撒尿都要老师协助的,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成天“像风一样”在校园里四处游走……
第一个启智班康复成果惊人,孩子们毕业成人后,4人成功就业,3人成家立业并养育了子女。
10余年艰苦卓绝的摸爬滚打,启智部由最初的1个班扩展到了现在的8个班,因为明显的康复教育效果,许多家长慕名而来,都希望孩子能进入株洲特校就读。
“为生命找出路”是株洲特校课程建设的初心,正是秉持这样一份初心,在他们的课程中,这些特殊的孩子在无私的阳光、空气、水和土地上,渐渐能安然享受他们生命的春夏秋冬。
由于学生的特殊性,株洲特校的课程聚焦于生活和实践。在朱灿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一份株洲特校的课表。以聋教部小学低年级为例,除了义务教育阶段孩子都上的语文、数学、体育、美工、生命健康、心理健康、团队活动这些课,还有沟通与交往课3节,律动课3节,生活指导课1节,陶艺和剪纸课1节,到了高年级还增加了科学、劳动技术、信息技术和书法。这样的课表,简直可以让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羡慕嫉妒恨了!
他们还依据不同障碍类别及个体差异,系统化地实施个别化教育课程,充分做到因材施教。
记者渐渐懂得,为什么孩子们在株洲特校能够拥有那样简单的快乐。因为这里不单单有为他们奉献爱的老师们,还有能让他们在玩中学的有意思的课程。正因为如此,这些可爱的生命得以自在且蓬勃地生长。
株洲特校从1995年开始开办聋人高中班和职教班,迄今为止,已有近百人升入高一级院校,其中,46人考上长春大学、北京联合大学,这两所学校在业内被誉为特殊教育的“北大”“清华”。而他们职教部的就业率更是高达95%以上。
2018年,株洲特校又着手开办了启智职高班。如何让这些各方面有障碍的孩子们也能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是他们考虑得最多的问题。启智职高班只有不到10个孩子,经过多方调研,株洲特校为这群孩子确立了一个特殊的专业———洗车。大半年下来,这些孩子已经初步学会如何洗车,从换雨靴、调配洗剂,到冲水、擦洗、擦干等步骤,他们一步一步按老师教的操作。
班里的小贺(化名)洗车完毕后,还用手指揩一下,看是否干净。“原来成天只知道到处乱跑,现在居然学会洗车,也算有了一技之长了。这里的老师真是比我们做家长的还有耐心!”小贺妈妈说这话时,一时没忍住,红了眼眶。
对株洲特教人而言,需要他们关注的远不止校园里的这些孩子,还有在普通义务教育学校学习和已经进入社会的残疾孩子,指导“随班就读”就是他们的另一项工作。20世纪90年代中期,株洲的“随班就读”工作蜚声全国,一度被业内赞誉为全国特殊教育标杆,谓之“北有佳木斯,南有株洲市”。
当年全国闻名的“随班就读”项目,如今更完善且科学了。经过长时间的认真研究、精心设计,学校探索出了提升随班就读教育教学质量的地方性特色项目———《基于“医教结合、综合康复”理念下随班就读工作“1+X+Y”模式的开发与实践》。
在“随班就读、送教上门”工作基础上,株洲特校还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附属株洲医院联合建立“医教结合”项目合作基地,与医院、康复机构等单位和部门合作,探索“公益服务导向”的医教结合教学模式。先后开设了语言治疗、动作治疗、心理疗愈、传统治疗等专项治疗,通过传统治疗與现代治疗相结合,医学康复与教育康复相结合,进一步促进项目走向专业化、规范化的发展道路。实施一年多来,参与项目的听障、智障、脑瘫、自闭症、多重障碍学生的康复有效率达90%,很多个案通过针对性的治疗,均有了较大的改善。
《科技辅助下的聋听融合研究———“手之声”项目的研发与运作》(简称“手之声”)是株洲特校与株洲市炎帝专修学校、手之声技术团队、郑州工程技术学院合作研发的。该项目利用现代化通讯技术,快捷、有效地为聋人提供手语翻译服务。借助“手之声”APP终端的手语翻译员,搭建聋人和健听人之间的沟通桥梁,实现口语、手语、文字之间的转换,有效增进聋人和健听人之间的无障碍沟通,实现“聋听融合”的美好愿景。
除了针对个人用户的APP,“手之声”还将服务延伸到公共服务机构,如银行、医院、政府机关、车站等,从此,聋人再也不怕走出去了,外出办事也不用担惊害怕了,因为“手之声”APP就是他们与普通人无障碍沟通交流的神器。
目前,该APP注册用户突破8500人,每天平均呼叫次数突破100次,翻译服务时间超过400分钟,用户遍布全国各地,2019年起将在全国10个城市建100个手翻平台。2018年,该项目荣获株洲市教育改革创新奖特等奖。
2018年教师节,株洲特校组织举行了一个特殊的表彰会,朱灿把分别镌刻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纪念奖章,颁发给一群将热情、理想和韶华都献给特殊教育的老师们。老师们激动不已,大部分老师潸然落泪!“其实学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提高老师们的获得感,提高特教人的幸福指数。”朱灿说。
采访接近尾声,记者提及“愿景”。朱灿说:“我们有99名教职员工,专业教师97名,其中4名全国优秀教师、10名省级优秀教师、3名市级学科带头人、3名市级骨干教师。我希望,老师中能出几位特级教师和正高级教师。”
只有5年就退休的唐定茂也已经有了5年的愿景,涉及教师队伍建设、教育教学质量提升和教育信息化建设。余珍容则业余自学完了心理健康教育课程,还考取了国家心理咨询师证,她说:“我们在康复孩子的同时,更要‘康复家长,给家长多一些心理支持和输入,让家长们‘健康、强大起来,正确看待孩子的缺陷,和学校共同帮助孩子在社会上立足,让他们堂堂正正做人,比较有质量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