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关上的三副楹联

□ 张玉舰

雪山关位于四川省叙永县境，原为川滇古道上的一个关隘。相传建于明洪武初年，因地处高山，积雪期长，故名。现在的雪山关经过修缮基本恢复原貌，原先残缺不全的关门楹联，也得以再现出来。其联为：

是南来第一雄关，只有天在上头，许壮士生还，将军夜度；

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

一九八二年，四川省宜宾地区文化局编印的《宜宾地区文物简志》载，这一副楹联最初上款署『民国十年辛酉秋九月』，下款署『分知事杨公石书』。曾传为蔡锷过雪山关时作，亦说是蔡锷、朱德过雪山关时合作此联。其依据主要源自《沛云堂立雪杂录》中的一句话，即『蔡松坡、朱玉陔率护国军入川讨袁，至雪山关驻马题联』。讨袁结束后，朱德『在一九二〇年前的一段时间，曾驻节泸县立石、云锦一带，与友人组织了「振华诗社」，《沛云堂立雪杂录》是转抄诗社同人互相唱和之作的手抄本』。

蔡松坡即蔡锷，朱玉陔即朱德。

一九八九年，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近现代名人对联辑注》，又依据《沛云堂立雪杂录》，认定这一楹联是蔡锷与朱德合题雪山关联，蔡锷撰上联，『朱德撰下联』。

一九九二年，叙永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等编印的《名城叙永》则称，一九一六年『蔡锷讨袁护国』『驻马关上』，并题雪山关寨楹联一副。一九二一年由杨公石『书刻在南寨门』。

一九九三年，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古蔺县志·楹联》亦载这一副楹联，称：『民国十年，杨公石任古蔺县赤水分县县佐时撰并书，刻石于雪山关。今尚存部分，「杨公石撰并书」「辛酉」等字样清晰可见。世多误为蔡松坡撰。』

现在的雪山关这一石刻楹联，所存原上联完好无损，上联款识『民国十年辛酉秋九月』。下联仅存一小截，末句『云低』后面为款识，也即该联下款，下款开头之字『分知事』清晰可辨。镌刻『杨公石书』或『杨公石撰并书』的那一截，早就无影无踪了。

『民国十年』担任古蔺县赤水分县县佐的只有杨公石，『分知事』则是『分县县佐』另外一种表述方式。那时的雪山关归赤水分县管辖，与该联款识『分知事』相连的字无疑就是『杨公石书』或『杨公石撰并书』。

杨公石官职不高，以『县佐』掌管古蔺县赤水分县事务。

赤水分县亦称赤水河分县，治赤水河场。一九三二年裁撤，先后设立赤水镇、赤水乡，仍归古蔺县管辖。一九八三年划归叙永县，现为赤水镇。雪山关在赤水镇辖区。

这一副楹联的下联后经重新镌刻并嵌于原处。下联款识仅署『公元一九九五年修复，墨汲书』。这次修复并没有再现『分知事』及作者姓名。

二〇一〇年，雪山关又新添一副勒碑楹联，小凤仙悼蔡锷联：

万里蓝天鹏雁，直上扶摇，那堪忧患于身，萍水姻缘成永诀；

几年北地胭脂，自伤零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也千秋。

这一副楹联不知源自何处。一九九八年，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华对联大典》亦刊载小凤仙悼蔡锷一联，在字句上与雪山关所勒碑之联有所不同。应该说《中华对联大典》上的这一副楹联更加规范。其联为：

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剧怜忧患伤人，萍水因缘成一梦；

几年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这一副楹联附记『此联曾刻石勒碑，立于湖南长沙岳麓公园蔡锷墓之侧。又传为他人所代撰』。

雪山关关门另一副石刻楹联款识『民国十年辛酉秋九月，分知事杨公石题』，『姜学成书』，『公元二零零五年乙酉孟夏修复』。其联为：

孤城万仞山，羌笛春风吹不度；

八月即飞雪，玉门秋色拟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