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唱词的衬字特色

薛婧婧

【摘 要】截至2019年2月15日，使用CNKI中国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对“皮影戏唱词衬字”“皮影衬字”进行跨库检索，使用主题、篇名、摘要，检索结果均为0；而衬字研究几乎全部集中在音乐理论上，因此皮影戏中的衬字研究空白需要填补，而语言学和音乐学结合的衬字研究也非常必要。皮影戏唱词的研究对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有着重要作用，应该得到广大语言研究者的重视。

【关键词】皮影戏；唱词；衬字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3-0045-01

一、什么是衬字

戏曲中的衬字，又被称为“垫字”或“衬垫字”。在皮影戏中，衬字通常由叹词、助词、拟声词及称谓名词组成，是比较常见的艺术手法。大多数衬字语义模糊，不具备实际语义信息传递的功能；其重要作用在于能够协调唱腔和唱词的关系，在语气补充、情感表达、情绪渲染等方面进行灵活调控。

二、皮影戏唱词衬字的分类

（一）按位置分，皮影唱词中的衬字有三种。

按衬字在唱句中的位置来分类，可以分为句前衬字、句中衬字、句尾衬字。以《卧虎山》选段为例，（哎），（哎），（哎），（哎），（哪哈咿呀嗨），（哎呀），我的母亲（哪）！你死抛我跟谁去（呀哪哈咿呀嗨），大放悲声泪淋淋（母亲呐）。叫声（啊）母亲（呐）醒（啊）醒（啊）吧（呀哪哈咿呀嗨）！多转阳来少转阴。我的母亲（呐）！睁眼（呐）看看（呐）不（哇）孝女（呀哪哈咿呀嗨）！奉师（啊）之命回家门（我的母亲呐）。

（二）按韵辙分，皮影唱词中的衬字有两种。

按衬字的韵辙来分类，可以分为与唱词尾韵相同的衬字、与唱词尾韵不同的衬字。

大多数衬字与末字尾韵相同，譬如三、前、关、天等前言辙字，常常衬以“安”字；海、外、买、来等怀来辙字衬以“唉”字；路、出、哭、父等姑苏辙字衬以“哇”字；大、夸、马、花等花发辙字衬以“呀”字。具体唱例如《锁阳关》选段：姜须（啊）打躬（啊）称伯父（哇），且听（啊）小侄（啊）把話发（呀）。今命小侄寒江去（呀），要请（啊）嫂嫂（啊）樊梨花（呀）。

另一种与唱词尾韵不同的衬字多是外加的一些虚字，如啊、唉、呀、哇、奥、咿、嗨等，这种衬字多用于净、丑角色的唱腔或在唱腔尾韵不好唱的情况下加入的。

（三）按字数分，皮影唱词中的衬字有三种。

按衬字的字数分类，可以分为三类，即单字、双字、三个及三个字以上。譬如《保龙山》选段：凤巢宿（巴啦儿），（唉嗨呀），（唉唉唉呀），呆鸟飞去不知春风（唉唉，唉唉，唉唉，唉唉）。他候着洞房（啊）花烛夜，我先上金榜（啊啊）去提名，走到床前仔细看，雪白的小脸蛋（啊）可人知情（啊），酒醉杨妃没他俊（哪）（唉啦我的妈亲亲哪）！好像（啊）上房的（那位）左金童（唉唉唉唉唉唉）。

三、皮影戏唱词衬字的作用

（一）语义延伸、陪衬情绪

皮影戏衬字的出现，是戏剧表现需要和语言感情发展的必然结果。衬字加入乐句之后与唱词紧密结合，在内容上起到了辅助推动皮影戏情节、渲染作品情绪的陪衬作用。

譬如大花脸-杨藩的唱段：勒坐（啊）骥、眼瞪（啊）圆，大叫唐将细听我言。官拜都督（啊）职，名字叫杨藩。我奉月王之命，威震平阳高（哇）关。某家到此非别故，只为范氏女婵娟（哪啊）。这其中的衬字，多为语气词、感叹词，成为唱词的附加部分并入乐，以弥补语言感情的意犹未尽。如果去掉这些衬字，戏剧的言辞感染力、人物的情感表现力都会显得大为逊色。

（二）补充曲式、活跃气氛

衬字在乐句中具有活跃皮影戏的气氛，补足唱腔连贯乐句、丰富唱词内容的作用。譬如：《西游记》选段：八戒一阵心烦躁（哇），用手一指骂不朽。[白]老和尚，老和尚啊！[唱]今不该耳朵软（哪），偏偏听（拨弄是非的）那个猴头（哇）。（他捉弄）叫我去探路你咋就信（哪），这让我上哪（里）问情（啊）由。知道何处有妖怪，（倒）不（啊）如（万般的）大事一笔勾。先上山崖去睡觉（哇），醒来回去再讲究（哇），想罢多时（啊）主意定（啊）。

（三）文本修辞、完善结构

人们对语言节拍的把握是一种非常自然的修辞意识，在皮影戏唱词中，衬字可以调节唱词的语法、语义结构，从而提升观众对文本的接受程度，甚至提高对唱词和情节的解读兴趣。

比如《玉石麒麟》选段：他话儿不多坚决的很（哪唉嗨哟），又刚又柔又爽神（哪唉嗨哟），近里看他更爱人（哪唉嗨哟），虽然被绑吓转了色（呀唉嗨哟），不差毫分（哪唉嗨哟）。其中的衬字已然构成了排比修辞，不仅使唱词语句音韵和谐，也形成乐句形式上的完整，整齐、平衡、和谐的审美意蕴。

综上所述，皮影戏唱词中的衬字在戏剧作品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而语言、文学、音乐相结合又有诸多丰富而有趣的变化，结合社会历史文化等生态因素更是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对保护和传承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弘扬民族文化传统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郑劭荣.中国传统戏曲口头剧本研究[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5.

[2]张仁立.《诗经》中的衬音助词研究[J].语文研究，1999，（3）：37-39.

[3]白兆麟.衬音助词再论[J].中国语文，1991，（2）：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