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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井冈山的竹

2019-05-24

新青年 2019年5期
关键词:衣袖长虹成片

深秋的井冈山,依然葱翠;深秋的井冈山竹,依然葱郁。

不懈地攀爬,太阳终于从东方的树林里露出了灿烂。

一条从山坳里奔腾而出的小溪,在密林里绕了几道弯后缓缓地流淌在竹林中。溪边的幼竹儿,刚吐露出鹅黄的叶,细细地卷着尖尖,犹如一把淡绿色的针,不带一点儿粉尘,翠翠的,翠得快要流出汁来。稀松的枝干舒展着青青的叶,静静地倒影在小溪上。身旁成群成片的大个儿竹子,墨绿色的竹皮上还点撒粉白,细嫩而光滑,触摸时略感冰凉,修长的身躯或呈弓形横挂于小溪之上,或笔直耸立竹锋直挑那白色的云。

岩石间忽地蹦出数杆竹儿,虽然根植的土壤稀少,却一个劲儿地往上冲,支起一片绿荫。叶儿上沾着水珠亮亮的,像刚梳洗过一般,露水溢过竹节顺着竹竿一溜儿地往下坠,消失在潮湿的青苔里。清风徐来,丛丛翠竹翩翩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时断时续,时缓时急,宛如无尽的倾诉,又恰似慷慨的高歌。

远处散落的村舍、交错的田埂、劳作的黄牛和那怡然的白鹅都裹在那绿绿的、翠翠的竹林里,老牛的“哞哞”声穿越深深的竹林荡漾在山野里、花草中,一切都那么的宁静,那么的自然。

夕阳西下,我艰难地登上山峰。放眼望去,山峦耸峙,阳光斜照在竹林上,闪耀着无数个光点,点缀这临近黄昏的青山。这时,梯田式的满山翠竹,便显现出不同的颜色来,底层的深绿略含凝重,居中的青翠不失蓬勃,上层的鹅黄彰显朝气,一派潇潇洒洒。

山风乍起,棵棵竹子都朝一个方向倾斜,先左右摇摆后上下起伏。你看,东面的竹林已成片成片地涌动起来,在尚未停歇的瞬间,又波及到另一大片竹林了。如此这般,一直往西漫延,直至把群山闹得沸腾。周而复始,让人很自然地想起浩瀚的海洋。

“夕阳怜芳草,人间爱晚晴。”夕阳下的井冈山竹更能让人怜爱。这斑竹、这毛竹、这苦竹、这方竹、这槽竹,像长戟、像衣袖,又像窈窕少女。不,长戟太刚,衣袖太柔,少女又太腼腆。修长的、方形的、淡绿的、深绿的、墨绿的,如长虹、如碧簪,又如倜傥少年。不,长虹过于轻浮,碧簪羞于袖珍,少年又趋于奔放不拘。井冈山的竹,你没有伟岸的身躯、柔美的风姿和华丽的修饰,不论矗立于崇山峻岭,还是植根于溪湖之畔,仍然不失你的高雅雋永、铁骨铮铮和一身正气。

这一山山的竹呀,这满目的绿呀,绿醉了山川,绿醉了田野,绿醉了井冈,绿醉了忘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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