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名词词组复合体逻辑依赖关系之系统功能分析

李满亮

(内蒙古大学 外国语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1.0 引言

从文献上看，英语传统语法，结构主义语法和汉语语法都很少或没有讨论语法单位复合体的问题。系统功能语言学内部，加的夫语法也没有词组复合体和小句复合体这一概念。但是，各个语法单位的复合体是和特定单位不同的语法结构，也就是说，名词词组复合体是和名词词组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结构，小句复合体也是和小句既有联系又有不同的结构，因此，有必要讨论和搞清楚复合体的情况。就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而言，对词组短语和小句复合体的研究也较少。引入词组复合体的概念也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分析汉语中复杂的名词词组。

实际上，语法单位有一个纵向和横向组合的问题。根据Halliday(1961)阶和范畴语法(scale and category grammar)的观点，语法单位从纵向来看，语素、词、词组/短语、小句、句子形成级阶，在级阶上，高一级语法单位是由低一级语法单位的成分组成的，或者反过来说，低一级语法单位按照不同的方式组成高一级语法单位。大多数文献(如Crystal,1997:95;Thompson,1996:22)都分析了级阶上语法单位的组成关系(made up of)。从横向来看，各个层级的语法单位还可以组成(combine into)复合体，即小句复合体、词组/短语复合体、词复合体和语素复合体。拿词组来说，词组复合体从级阶角度看不是比词组大一级的语法单位，因为它不是小句。但是复合体是词组横向组合的结果。

我们首先简要回顾英语语法单位复合体的总体描述，接着主要概述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对小句复合体的描述，从而引出词组复合体重点是英语名词词组复合体的描写，接着从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角度对名词词组、名词复合体、名词词组复合体以及名词词组的集合等术语的区别和联系进行分析，最后着重分析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提出我们的看法。而名词词组复合体的句法功能、语篇功能与名词词组的功能基本相同。

2.0 英语语法单位复合体

按照Halliday(1961)的观点，英语语法单位分为五级，级阶上的每个单位按照纵向可以组成更高一级的单位，而横向组合都可以组成复合体，如图1所示。

但是之后，Halliday(1994)和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2014)不再把句子作为一级语法单位，因此就没有讨论句子复合体(sentence complex)的问题。功能句法是以小句作为核心，向上研究小句复合体，向下研究词组短语以及词组短语复合体。词和语素不是句法研究的范畴，而词复合体只在词组的研究中出现。从文献上，关于复合体的研究是以小句复合体作为核心和基础的，因此我们主要回顾小句复合体的描述。由于小句以动词词组为核心，因此词组复合体的研究也是以动词词组复合体居多，如黄国文(2000)，何伟、高生文(2011)，赵宏伟、何伟(2018)等。小句复合体和动词词组复合体的研究都给名词词组复合体的研究提供借鉴和启发。

2.1 小句复合体

系统功能语言学中，Halliday(1994)，Halliday & Matthiessen(2004,2014)，Thompson(1996)，Eggins(2004)，Bloor & Bloor(1995)，Martin et, al.(2010)，Morley(2004)等都对英语小句复合体有详尽的描述。下图2是小句复合体系统，名词词组复合体与此类似。

概括起来，组成小句复合体的小句有两种关系：逻辑依赖关系(logical dependency relation)或者相互依赖关系(interdependency relation)和逻辑语义关系(logico-semantic relation)。逻辑依赖关系有两种主要的组合方式，并列(parataxis)和从属(hypotaxis)。从属关系表明两个小句一个是控制句(dominant clause)，句法分析时用“α”表示，一个是依赖句(dependent clause)，句法分析时用“β”表示，以此类推。并列型关系中几个小句的地位平等，一个是起始句，句法分析时用数字“1”表示，另一个是继续句，句法分析时用“2”表示。逻辑语义关系分为两种，扩展(expansion)和投射(projection)。在扩展关系中，次要小句(secondary clause)对主要小句(primary clause)通过三种方式加以扩展，即解释(elaborating)、延伸(extending)和增强(enhancing)。而投射关系，可以投射言辞(locution)，也可以投射观点(idea)。

我们分析一下以下例(1)和例(2)中的小句复合体，选自经典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的第一句。其中，例(1)是两个从属型小句复合体，例(2)略加改动，变成了一个小句复合体。这个小句复合体的结构稍微复杂一点，整体看是一个并列型小句复合体，而并列关系的两部分各自又分别是两个从属型小句复合体。三条竖线表示小句复合体，并列型的小句复合体中间用两条竖线表示，而从属型的小句复合体用单条竖线表示。

例(1)：|||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βαβα

例(2)：|||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and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1β1α2β2α

本文主要讨论逻辑依赖关系。更多关于小句复合体的问题，参见黄国文(2000)，何伟、高生文(2011)，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2005)等。

2.2 名词词组复合体

学界对英语名词词组复合体的讨论较少，Bloor & Bloor(1995)，Thompson(1996)只简单讲了一点，而且强调名词词组复合体以并列型为主。关于英语名词词组复合体较为详尽的描述主要是Halliday(1994)，Halliday and Matthiessen(2004,2014)，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2005)。引用部分例子，将主要观点概括如下：

首先，和小句复合体类似，名词词组复合体也可以分为并列型和从属型。并列型较为普遍和简单，而从属型较为复杂。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主要分为用并列连词(如and，or)连接几个名词词组形成的复合体，如最简单的“the teacher and the students”，“all the King’s horses and all the King’s men”，“this book or that book”等，并列连词“and”和“or”连接前后两个名词词组进而形成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这样的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较为简单。

其次，表示同位关系的两个名词词组组成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例如，“his latest book，‘TheJawsofLife’”和“his latest book‘The Jaws of Life’”是两个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就复合体内部两个名词词组的关系来看，“‘TheJawsofLife’”是“his latest book”的同位语。所不同的是，前者类似非限定关系小句(non-defining relative clause)，意思是：他最新的书，这本书就是‘TheJawsofLife’，新书只有这一本；而后者类似限定关系小句(defining relative clause)，意思是：‘TheJawsofLife’是他的一本新书，他还有别的新书。(比较：He has a brother，who is a teacher. 他有一个弟弟，他是老师；He has a brother who is a teacher. 他有一个当老师的弟弟(还有别的弟弟)。

第三，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比较复杂，主要涉及逻辑语义关系扩展(expansion)中的解释(elaboration)和延伸(extension)，扩展中的增强(enhancement)以及投射(projection)和名词词组复合体关系不大。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主要指的是名词词组和其后置修饰语之间存在的主从关系。我们通过以下三个例子说明。

例(3)：‖(this is)my new house，=‖β which Jack built||

例(4)：(have you seen)|my new hat，=|βwith the feather in|

例(5)：|the incoming government +|unlike its predecessor|(was not troubled by any such scruples)(选自Halliday,1994:276)

上面三个例子中，从逻辑依赖关系来看，β部分从属于前面的名词词组。但是，从逻辑语义关系看，例(3)和例(4)属于解释，从属成分解释前面的名词词组，不同之处在于，例(3)是一个非限定关系小句，而例(4)是一个介词短语。而例(5)属于延伸，从属成分在语义上对前面的名词词组进行语义延伸。这三个例子和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不同，从属部分都不是另外一个名词词组，而是小句或者介词短语。此外，解释和延伸部分是对前面整个名词词组的解释和延伸，而不是对名词词组中心语的修饰，和名词词组后置修饰语不同，这一点是我们分析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的关键，为我们下面的分析提供思路。

3.0 并列型英语名词词组复合体

上面一部分回顾了小句复合体和名词词组复合体的基本描述方法，这一部分围绕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主要阐述名词词组和名词词组复合体，名词词组复合体和名词复合体，名词词组集合和名词词组复合体的区别和联系。

首先，名词词组和名词词组复合体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英语名词词组无论结构多么复杂，修饰语有几个，都是围绕中心语进行的。Sinclair(1991：86 - 87)指出，在描述名词词组时，识别中心词是第一步。系统功能语法中对英语名词词组的描述也是如此。名词词组和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的本质区别在于中心语，如果只有一个中心语，无论前置和后置修饰语如何复杂，都是名词词组；如果有两个或者多个中心语，无论修饰语如何简单，都是名词词组复合体。例(6)划线部分是一个名词词组，而不是词组复合体，因为尽管修饰语比较复杂，但是中心语只有一个，即“girl”。而“the teacher and the student”尽管结构和修饰语比较简单，但是中心语有两个，它就是词组复合体。例(7)中，“plain or specifically prepared rice”这是一个名词词组而非一个名词词组复合体，“rice”是中心语，前面的“plain or specifically prepared”是一个形容词词组复合体。如果说“plain rice or specifically prepared rice”，则是名词词组复合体。而“side dishes of delicious chicken curry,‘rendang’ and a variety of others”显然是一个名词词组，“dishes”是中心语，“side”是前置修饰语，介词“of”带出的介词短语是后置修饰语。而“of”的补语“delicious chicken curry, ‘rendang’ and a variety of others”却是一个名词词组复合体，由三个并列的名词词组组成。

例(6)：The tall girl standing in the corner who became angry because you knocked over her glass after you waved to her when you enteredis Mary Smith.

选自 Quirk et al.(1985:1238)

例(7)：Forlunch and dinner,plain or specifically prepared riceis often eaten withside dishes of delicious chicken curry, ‘rendang’ and a variety of others.

选自 Bloor & Bloor(1995:144)

其次，名词词组复合体和名词复合体的不同要看其所处的语境。如果不考虑语境，名词词组是以名词作为中心语含有修饰语的结构，而名词是不含修饰语的。然而，按照级阶理论，名词词组是比小句低一级的语法单位，而名词是比词组低一级的单位。例如，“I”独立出现时是一个名词，而在“I love you.”中是一个只含有中心语的名词词组。也就是说，名词词组是小句的内部成分。例(7)中的“lunch and dinner”是名词复合体，而不是名词词组复合体，因为它作为介词“for”的补语，而不是小句的成分，按照级阶理论，词是词组或短语的直接成分。同时，名词“lunch”和“dinner”也没有自己的修饰语和限定语，本身不是词组。如果说，“We had lunch and dinner together.”，“lunch and dinner”成为了小句的成分，则是名词词组复合体。此外，介词的补语也可以是名词词组，如“formy lunch and dinner”。

第三，该如何区分并列型名词词组复合体和名词词组集合(collection of nominal groups)呢？类似语篇和句子集合的区别，如果几个名词词组有语义上的连贯性，或者在特定语境中具有语义上的连贯性，那就是名词词组复合体。如果几个名词词组之间没有语义上的任何联系，句法功能也无法判断，放在语境中也没有意义上的连贯，就是名词词组的集合。例如，“the handsome boy and the beautiful girl”是名词词组复合体，而“the telephone and the blue sky”这两个可能没有语义上的连贯性。但是，如果说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手里玩着手机，“All the man is thinking of right now are the telephone and the blue sky.”在这样的语境中，这两个名词词组放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因此也可以成为名词词组复合体。也就是说，语义连贯和特定语境中的语义连贯是判定名词词组复合体和名词词组集合的重要因素。

这里，我们简单分析一下多个形容词同时做名词词组中心语的修饰语和形容词词组复合体充当名词词组中心语修饰语的细微差别。多个形容词作为前置修饰语有一个逐层推进的问题，而形容词词组复合体则作为一个整体修饰中心语。例如，“a beautiful lovely girl”和“a beautiful and lovely girl”。为了较清晰展示两者的不同，我们用下图作个比较。

“a beautiful lovely girl”这个名词词组中，“girl”是中心语，“lovely”修饰“girl”，而“beautiful”修饰“lovely girl”。但是，我们不可以说“beautiful”修饰名词词组，“lovely girl”不是名词词组，因为没有限定修饰语“a”。“beautiful lovely girl”同样也不是名词词组，只有加上限定修饰语“a”才成为词组。同理，“girl”不是词组，“a girl”是词组。所谓逐层推进是这样的：(What？什么？) girl 女孩。(What kind of girl?什么样的女孩？) lovely girl可爱的女孩。(What kind of lovely girl? 什么样可爱的女孩？)beautiful lovely girl美丽可爱的女孩。(What kind of beautiful lovely girl? 什么样美丽可爱的女孩？)a beautiful lovely girl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

“a beautiful and lovely girl”则略有不同，尽管有并列连词“and”，但整体结构不是一个名词词组复合体。除了限定修饰语“a”和中心语“girl”之外，描述性的修饰语“beautiful and lovely”是一个并列型形容词复合体，组成复合体的两个形容词“beautiful”和“lovely”的地位是平等的，合起来修饰中心语，这两个形容词不存在逐层推进的问题。(What？什么？)girl 女孩。(What kind of girl？什么样的女孩？)beautiful and lovely girl美丽而且可爱的女孩。

4.0 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

一般我们讲的名词词组的修饰语，指的是名词词组内部的成分中，有的成分是中心语，而有的成分是修饰语。这个修饰语，前置的或者后置的，都是围绕名词词组中心语的，是对中心语的修饰和描述。但是，也有一种情况，就是修饰语不是修饰中心语的，而是修饰整个名词词组的。在上面一节，我们已经做了初步介绍。在这一节，我们主要通过分析“so beautiful a girl”和“such a beautiful girl”这两个结构来阐述修饰语修饰整个名词词组，进而形成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我们从以下几个角度进行讨论：

第一，我们首先看加的夫语法对这两个结构的分析，见图4和图5。共同点是都认为 “girl”是中心语，“a”是指称限定语。不同之处在于，“beautiful”在“such a beautiful girl”中是修饰语(modifier，m)，而在“so beautiful a girl”中不是。“such”和“so beautiful”是推断语(inferer，i)。“such”是一个数量词组(qtgp)填充推断语，而这个数量词组由数量语(amount，am)组成。而“so beautiful”是一个质量词组(qlgp)，填充推断语，其中“so”是强调调节语(emphasizing temperer，et)，而“beautiful”是质量词组中心语(apex，a)。

总之，这样的分析是把“such”和“so beautiful”看作名词词组的内部结构成分之一，也就是围绕中心语的，是对中心语的描述。由于加的夫语法没有词组复合体这一概念，因此这样的分析在加的夫语法理论框架中是合理的。

第二，这两个结构从总体来看是名词词组，中心语都是“girl”，“a”是指称语，或者指称限定语(deictic determiner，dd)。无论是“such”还是“so”，显然都不是中心语“girl”的修饰语，因为“such girl”或者“so girl”都是不被接受的表达。“such”的功能和“a”的功能是不同的，因为“a girl”是正确的表达。也就是说，名词词组中心语的任何一个修饰语都可以直接修饰中心语，如果不能直接修饰中心语，则不是名词词组的内部结构成分。换句话说，“such”和“so”都不是以“girl”为中心语的名词词组的直接成分。

第三，句法研究有外部句法(external syntax)研究和内部句法(internal syntax)研究之分。前者指的是研究某一个语法单位的整体，研究这个结构体在更高一级语法单位或者语境中的角色，而后者指的是研究一个结构体内部的构成以及各个组成部分之间如何组合成这个结构体的。例如，“a beautiful girl”这个结构体，如果从外部句法研究角度看，考察的是这个结构体在更大的结构体或者语境中的角色以及和别的结构体的关系，而内部句法则考察其内部三个词语之间的关系以及三个词语的角色。

第四，按照以上这个原则，“such”和“so”既然不属于以“girl”为中心语的名词词组的内部成分，那么就可以从外部考察这两个词和“girl”的关系。“such a beautiful girl”这个结构中，“a beautiful girl”自己本身是一个标准的名词词组，“such”的使用给这个名词词组增加了一些新的信息，加强了语气，没有它也不影响名词词组的句法功能。因此，“such”是修饰整个名词词组的，而不是修饰名词词组中心语的，功能类似于附加语(Adjunct)。从级阶上来看，带有附加语的名词词组不同于别的典型名词词组，因此我们把它归入名词词组复合体。“the boy and the girl”这个名词词组复合体中，“the boy”和“the girl”的地位是平等的，因此整体结构是一个并列型的名词词组复合体(paratactic nominal group complex)。但是，附加语和名词词组的地位不是平等的，是从属于名词词组的，因此是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hypotactic nominal group complex)。就词类而言，“such”是名词，“so”是副词，而“so beautiful”是形容词词组。

第五，“so beautiful a girl” 和“such a beautiful girl”略有不同。虽然“beautiful”可以修饰中心语“girl”，但是“so beautiful”不可以直接修饰“girl”。因此“so beautiful”这个形容词词组不是“a girl”这个名词词组的直接成分或者内部成分。毕竟和“a very beautiful girl”的结构不同。“a very beautiful girl”中，“girl”是中心语，“a”是指称语，“very beautiful”这个形容词词组是描述性修饰语。综合起来看，“so beautiful”不是修饰“girl”的，而是修饰“a girl”的。和“such”类似，“so beautiful”整个形容词词组作为名词词组“a girl”的附加语，“so beautiful a girl”是一个名词词组复合体。同时，由于“so beautiful”和“a girl”的地位不同，不是并列的，前者是从属于后者的，因此这也是一个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

第六，上面的两个例子，如果名词词组中心语是复数“girls”的话，可能是另外一种分析。这也是正常的，任何不同的形式都有不同的意义，功能句法分析的目的就是分析意义是如何由形式来体现的(黄国文，2007)。而且，词汇因素(lexical factor)会影响句法结构，进而会影响语义，词汇也是体现意义的形式。例如，“Flying planes can be dangerous.”这个句子有歧义。但是，“Flying a plane can be dangerous.”，“Flying planes is dangerous.”以及“Flying planes are dangerous.”则没有歧义。这几个句子的区别在于，“can”，“is”和“are”的选择以及“a plane”和“planes”的选择。这足可证明词汇因素会影响句法结构进而影响一个结构体的语义。

“such beautiful girls”中的“such”和“beautiful”都可以直接修饰“girls”，因此两个都是中心语“girl”的修饰语。根据Jespersen (1924:96-107) 关于名词词组三品说理论(The Three Ranks Theory)，“girl”是首品词，“such”和“beautiful”都是次品词。“such”的功能相当于指称语(Deictic或者deictic determiner，dd)，“beautiful”的功能相当于描述修饰语(Epithet或者modifier，m)。另外，这三个词也有逐层推进的意思：(what？)girls.(what kind of girls？) beautiful girls.(what kind of beautiful girls？)such beautiful girls.“so beautiful girls”也是以“girls”为中心语的名词词组，“girls”是首品词，“beautiful”是描述修饰语(Epithet或者modifier，m)，是次品词，而“so”本身是副词，是三品词，是“beautiful”的修饰语，“so beautiful”是一个形容词词组。

第七，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我们这里讲的附加语特指名词词组整体的修饰语。它不是中心语要求的，是对整个名词词组做补充说明。Kroeger (2005：87-88)认为，附加语(Adjunct)和修饰语(Modifier)的内涵是一致的，但是附加语不是中心语要求的。相反，和小句的补语(Complement)比较而言，小句的补语是动词或者过程要求的，而名词词组的补语是中心语要求的。例如，“a student of physics”中的介词短语“of physics”是补语，因为它是“student”这个中心语要求的，这里的“student”，不可以换成“boy，girl”等词。而“a student with long hair”中的介词短语“with long hair”则是附加语，因为它不是中心语要求的或者选择的，这里的“student”可以换成“boy，girl，teenage，punk”等词。

第八，以下四个例子中的划线部分都是从属型的名词词组复合体。除了双下划线的名词词组之外，全部是整个名词词组的附加语，而不是名词词组中心语的修饰语，分别由副词和介词短语来充当。由于附加语和名词词组在名词词组复合体中的地位是不平等的，附加语是从属于名词词组的，因此附加语和名词词组一起构成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

例(8)：Tom，normally a timid boy, jumped into the river and saved the drowning girl.

例(9)：Dr. Helfand,formerly director of our hospital, wrote many books on medicine.

例(10)：Professor Grace,at that time a college student, wrote poems and stories for magazines and newspapers.

例(11)：Lucy,in her youth a talent musician, still gives concerts every now and then.

选自章振邦(1995：645)

综上所述，判断名词词组和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的依据在于考察一个语法单位修饰哪个成分：如果这个语法单位修饰名词词组中心语，是对中心语的描述，则这个语法单位是名词词组的内部成分，属于名词词组的内部结构；如果一个语法单位不是修饰名词词组中心语，而是修饰整个名词词组的，是对整个名词词组的描述，那么这个语法单位就是名词词组的附加语，和名词词组一起构成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

5.0 结语

本文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作为理论框架，从逻辑依赖关系角度分析了英语名词词组横向组合而成的结构，即名词词组复合体。名词词组复合体是不同于名词词组的结构，是很重要的概念，它的引入有助于解释复杂的结构体现象。具体结论总结如下：(1)区分词组和词组复合体的一个重要依据是中心语，一个中心语对应一个名词词组，如果一个结构中出现多个中心语，则是词组复合体；(2)区分词组复合体和词组的集合的关键在于语义上的连贯性和句法功能的一致性，而且这个原则可以应用到词组、短语、小句等语法单位；(3)带有附加修饰语的名词词组属于名词词组复合体的类别，和普通的名词词组不同，和并列型的名词词组复合体也不同，属于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4)判断名词词组和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的主要依据是，考察修饰语是修饰整个名词词组还是修饰名词词组中心语。如果修饰语修饰整个名词词组，则为附加修饰语，整个结构为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名词词组的内部修饰语只修饰名词词组中心语；(5)“so beautiful a girl”和“such a beautiful girl”是从属型名词词组复合体，而不是名词词组。名词词组复合体还可以从逻辑语义关系角度做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