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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感对大学生网络成瘾的影响研究

2019-05-14陆晓青眭国荣

关键词:个体量表预测

高 军 陆晓青 眭国荣

(1.南京工业大学2011学院,江苏 南京 211800;2.南京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1800)

一、引言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络给人类生产生活带来诸多便利,拓宽知识获取渠道、提升交往便利性等。但是,网络的过度使用也会导致包括“网络成瘾”(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IAD)在内的诸多问题。网络成瘾由Goldberg于1995年首次提出,它是由于个体缺乏遵守网络使用行为规范,不能控制自己长期过度频繁地使用网络,导致生理、心理和行为等问题的一种精神行为障碍,如失眠、焦虑、社会适应不良等[1]。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与网络成瘾有密切关系。

感知社会支持是指个体从他人处获得的物质和心理支持。研究表明[2],感知社会支持对个体具有积极的影响,那些得到家长、社会和老师积极支持的大学生具有良好的学业表现和社会表现,那些无法获得社会支持或获得社会支持不充分的大学生,则倾向于通过网络来满足人际关系的需求和建立替代性的社会关系,进而增加了网络成瘾的风险。换言之,一个人的上网时间可能会随着其感知社会支持水平下降而增加。由此可见,社会支持对大学生可能具有社会和情感上的重要意义,它可以降低网络成瘾的概率,减少网络成瘾的后果。

应对方式是指个体在面对挫折和压力时所采用的认知行为方式。研究表明[3],应对方式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个体在面临压力或威胁的情景下,会产生认知冲突或行为失衡,个体会调整认知、情绪、行为,以期达到新的平衡。但也有研究表明[4],互联网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个体应对压力、减缓焦虑等,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持续痛苦、焦虑等负面情绪的个体,往往会在互联网上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通过关注其他事物缓解各种问题导致的负面情绪。

孤独是个体在社会关系的数量或质量上无法满足实际需求而产生的一种主观体验。当个体的社会关系和他期望的社会关系之间存在差异时,就会产生孤独,并伴有认知、情感和行为维度的问题。在大学生群体中,网络成瘾、孤独与社会焦虑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5]。网络成瘾者比没有网络成瘾状况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孤独、焦虑,进而更加依赖网络,在虚拟世界里结交朋友、获得情感支持。那些家庭关系紧张,存在交友障碍、性格内向而感到孤独的大学生,更容易成为网络成瘾者。换言之,网络成瘾者更多的使用网络来对抗孤独,或者说孤独的个体更可能因为在网络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对抗孤独而加重网络依赖程度。

大学生正处于“三观”形成的关键期,由于其大多远离家庭,大学管理较为宽松,且自控能力较弱、是非观念尚不成熟,加之网络虚拟世界的“精彩纷呈”,使得大学生很容易成为网络成瘾的重要群体,影响其身心健康、学业发展。根据文献综述发现,应对方式、社会支持、孤独与网络成瘾密切相关。但截止目前,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和孤独对于网络成瘾影响的探索,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研究应对方式、社会支持和孤独对于网络成瘾的影响作用,有助于精神病医生、心理学研究者、心理咨询师等拓宽网络成瘾理论及其干预研究的新视角。

二、方法

1.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随机抽样的方式,以南京市3所高校(南京工业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京航天航空大学)部分学生为研究对象进行集体施测,由心理学专业研究生担任主试。共发放问卷1300份,剔除84份无效问卷(选项非常有规律12345、54321等,作答不完整,只选择某一个项目等),得到有效问卷1216份,有效率93.54%。有效被试为1216人,其中,男生628人,女生588人;大一学生410人,大二学生405人,大三学生401人,年级和性别等维度大致均衡。

2.研究工具

网络成瘾量表。采用Pawlikowski修订的《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简短表(YIAT-SF)》,该量表包括12个题项,采用5点计分法。为保证量表中英文版本在测量上的等值性,根据Brislin(1980)的建议,先请两名心理学专业的博士生将量表译成中文,经过讨论形成一致性版本,再请两名英语专业达到八级的学生将中文版译成英文版,最后再请两名大学英语教师对回译的版本与原量表进行对比,如此反复,直到没有差异为止。本研究其他量表也采用类似做法。对量表结构效度进行的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数分别如下:

χ2=144.93,SD=52,RMSEA=.07,RMR=.70,GFI=.93,AGFI=.92,CFI=.95,IFI=.91。内部一致性系数为.93,间隔一个月重测信度为.86,表明该量表信效度良好。

感知社会支持量表。采用Zimet 编制的《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该量表包括家庭、朋友和其他支持3个维度,共12个题项。家庭支持是指个体获得来自重要家庭成员的心理或社会支持;朋友支持是指个体获得来自亲密好友的心理或社会支持;其他支持是指个体获得除家庭和朋友以外的其他重要他人的支持,如教师、亲戚等,得分越高者表明领悟社会支持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91,家庭、朋友和其他重要支持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81、.88、.82,该量表信效度良好,可以作为研究工具。

应对方式量表。采用Brodzinsky 等人开发的《青少年应对方式量表(CSCY)》,该量表包括4个二级维度(寻求帮助、问题解决、认知回避和行为回避),共计24个题项。对量表结构效度进行的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数分别如下:χ 2=506.02,SD=246,χ 2/SD=2.06,p <.01,RMSEA=.05,SRMR=.06,GFI=.90,AGFI=.87,CFI=.93。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寻求帮助.78,问题解决.81,认知回避.83,行为回避.76;间隔两个月的重测信度在.68-.83之间,该量表信效度良好。

孤独量表。采用Y1ld1z & Duy针对UCLA孤独量表(ULS-8)存在的问题进行修订而成的《孤独量表(UCLA)》。修订之后的量表规避了原有量表缺乏分区效度(无法从本质上将对抑郁和自信等区分开来)等问题,在原有量表20个条目的基础上又增加了19个积极的反序计分条目(如“我觉得与周围人关系和谐”)。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94,间隔两个月的重测信度为.83,与抑郁评分呈正相关(r=.65),与焦虑呈正相关(r=.68)。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3.测试程序及数据处理

采用团体试测法,由心理学研究生向被试解释研究的目的、测试流程和注意事项,强调测试的匿名性、自愿性和学术性。在确保所有被试都知晓测试性质、流程和规则的前提下进行施测。测试时间约为30分钟,测试结束后,由主试收回问卷,按照一定规则,如答题不完整、存在规律性做答等,剔除无效问卷,并使用SPSS22.0进行数据统计分析。

三、结果

1.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和网络成瘾的相关分析

为考察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和网络成瘾等变量之间关系,统计分析了相关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以及皮尔逊相关系数,结果如表1所示。其他重要支持与网络成瘾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关系(r=.11,p>.05),家庭支持、朋友支持与网络成瘾之间呈显著负相关关系(r=-.15,r=-.15,p<.05);应对策略中的寻求帮助与网络成瘾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r=-.13,p<.05),解决问题与网络成瘾之间呈显著负相关关系(r=-.19,p<.01);认知回避、行为回避与网络成瘾之间呈极其显著正相关关系(r=.29,r=.23,p<.001);同时,孤独与网络成瘾之间也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19,p<.01)。

表1 各变量平均数(M)、标准差(SD)和皮尔逊相关系数(n=1216)

2.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对网络成瘾的回归分析

为进一步考察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对网络成瘾的预测作用,在相关分析结果的基础上,通过采用多元回归技术,分别以感知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孤独为自变量,以网络成瘾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表2给出了社会支持子维度预测网络成瘾的标准化多元回归分析结果。由统计数据得知,社会支持的其他重要支持进入回归方程(R=.38,R2=.14,p<.05),它是网络成瘾的主要解释变量,能够预测网络成瘾的14%的变异量。根据标准回顾系数β,其他重要的社会支持(β=.13,t=2.27,p<.05)显著预测了网络成瘾。另一方面,从回归系数的t检验结果来看,家庭支持(t=-1.77,p>.05)和来自朋友的影响(t=-1.66,p>.05)对网络成瘾没有明显的影响。

表2 社会支持预测网络成瘾的多元回归分析(n=1216)

表3给出了应对策略预测网络成瘾的标准化多元回归分析结果。由统计得知,应对方式中解决问题(β=-.13,t=-2.23,p<.05)和认知回避 (β=.25,t=3.50,p<.01)进入回归方程,它们能显著预测网络成瘾(R=.29,R2=.08,p<.05),是网络成瘾的主要解释变量,能够预测网络成瘾的8%的变异量。另一方面,根据标准化回归系数的t检测结果来看,寻求帮助 (t=-.75,p>.05)和行为回避(t=.67,p>.05)对网络成瘾没有显著影响。

表4给出了孤独预测网络成瘾的标准化多元回归分析结果。由统计数据得知,孤独(β=.18,t=3.11,p<.00)进入回归方程,它是网络成瘾的主要解释变量,能够解释网络成瘾7%的变异量。从标准化回归系数β来看,表明孤独对网络成瘾具有显著影响。

表3 应对策略预测网络成瘾的多元回归分析(n=1216)

表4 孤独预测网络成瘾的多元回归分析(n=1216)

四、讨论

本研究发现,社会支持中的其他重要的社会支持能够预测网络成瘾,但是家庭支持和朋友支持是否能够预测网络成瘾方面,存在分歧。既有支持家庭支持和朋友支持能够预测网络成瘾[6],也有研究持否定观点[7],本研究支持后者。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可能与青春期独特的人际关系有关,青春期是个体情感萌动,对异性感情需求的上升期,加之青春期与生俱来的叛逆等特性,使得个体更倾向于向家庭之外的其他主体寻求帮助。同时,由于网络的普及与发达,网络社交正在逐步改变人们的交流方式,尤其是大学生与异性的交往方式。来自美国皮研究中心的研究显示,社交媒体是青少年最主要的恋爱场所,超过57%的青少年通过社交媒体对另一个人表示过好感。网络逐渐成为大学生情感交往的主要途径,大学生更容易通过网络获得他们认为的“重要他人”的支持,这也进一步增加了大学生使用网络的频率,由此可见,其他重要的社会能够预测网络成瘾水平。

应对策略中的解决问题和认知回避显著预测网络成瘾,但是,寻求帮助和行为回避则不能预测网络成瘾,这与已有研究结论一致[8]。互联网的使用有助于个体转移注意力,从而降低他们经历的内部问题的严重性。对于大学生而言,为了逃避学业障碍、人际交往困惑等困扰他们的问题,可能会使他们寄希望于网络减少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因此,那些内向害羞、焦虑以及遭遇家庭关系不和谐、朋友关系不顺畅等社交障碍的个体会更频繁的使用网络。应对策略中的问题解决可以预测网络成瘾,可能是因为聚焦解决问题的大学生更喜欢真实的社会环境,便于他们更好地应对现实中的问题。认知回避也有助于预测网络成瘾,这可能是因为大学生具有许多有关学校(职业决策、低成就感等)、友情、家庭、教师和社会环境问题的经历,当他们思考如何应对这些问题时,他们更多地倾向于使用网联网,而不是聚焦问题解决。

孤独与网络成瘾之间具有正相关,可以预测网络成瘾,这与已有研究结论一致[5],孤独与网络成瘾具有显著关系,焦虑程度高、孤独感强烈的个体更多地使用互联网。作为当下最流行的通讯工具,与互联网或网络系统相关的技术是当代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大学生更热衷于使用这项技术,互联网在给大学生学习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导致了很多问题,比如孤独、人际交往障碍等,这些问题将进一步刺激大学生更多地使用网络来应对孤独感。总之,作为网络原住民,当代大学生更喜欢使用互联网进行社交活动,可能会阻碍大学生发展社交技能。

本研究表明,其他重要的社会支持、孤独以及应对策略中的认知回避和解决问题显著预测网络成瘾,社会支持中的家庭支持、朋友支持以及应对策略中的寻求帮助和行为回避不能预测网络成瘾。这一研究为学业倦怠干预提供了新视角:第一,教师(心理辅导员)应给予网络成瘾大学生针对性的关爱,主动给予他们支持,与其建立良好的现实互动关系,同时协同家庭教育,构建系统的关爱体系,增强大学生与现实环境的互动能力;第二,鉴于应对策略中的认知回避预测了网络成瘾这一特征,启示我们可以通过心理教育活动,提升大学生应对现实问题的能力,防止他们通过认知回避策略逃避问题。同时,在网络成瘾大学生咨询中,需要认识到认知策略的认知、情感和行为的功能;第三,针对大学生网络成瘾者孤独的干预中,学生社团应该起到更加积极的作用,教师、心理咨询师带领网络成瘾大学生一同参与社团活动,着重进行大学生的社交技能专项辅导,以减少大学生孤独水平,发展积极的社交关系,构建健康有力的社会支持系统。

本研究可能存在如下不足。第一,研究设计的局限性。本研究属于横向设计,无法排除可能存在的逆向因果关系。未来应加强纵向研究,进一步考查变量间的因果关系。第二,研究方法的局限性。本研究采用问卷自评法收集数据,可能存在社会评价效应而影响研究的真实性,未来应考虑观察法、实验法等方法,增强数据的可靠性。第三,研究区域的局限性。目前的研究区域主要针对南京地区,未来需要扩大研究区域,以提高研究结论的代表性。第四,研究变量的局限性。目前的研究检验了感知社会支持、应对策略和孤独预测是否预测网络成瘾,还可以对其他变量是否预测网络成瘾进行研究(如抑郁、焦虑等)。

五、结论

本研究旨在检验大学生社会支持、应对策略和孤独预测网络成瘾的影响作用。结果表明,其他重要的社会支持、孤独和应对策略中的认知回避、解决问题可以显著预测网络成瘾,社会支持中的家庭支持、朋友支持以及应对策略中的帮助寻求和行为回避不能预测网络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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