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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孟浩然的交游活动及其意义

2019-05-14胡传志

关键词:交游孟浩然王维

韩 冰,胡传志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由于其诗歌一向以清淡著称,加之一生从未为官,故而世人总以为孟浩然是一位离群索居、远离尘世的隐逸诗人。李白《赠孟浩然》有云:“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1](P593)寥寥数语,便刻画出诗仙心目中高洁清雅的隐逸诗人形象。事实上,孟浩然并不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隐逸诗人,相反的是,他十分喜爱交游,在现存的260 多首诗中,交游诗就有191 首,占其诗歌创作总量的73%还多些。其交游对象身份迥异,既有朝堂重臣,又有僧侣,还有不少平民。交游人数之多,交游范围之广,在整个盛唐也是非常突出的。有鉴于此,本文拟对孟浩然的交游情况进行历时与共时的双重考察,以此探讨交游活动对于孟浩然的重要意义,并进而窥探交游活动对其诗歌风格的影响。

一、“平生重交结”的隐逸诗人

隐逸之风由来已久,早在先秦时代,儒家倡导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以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等中就包含着隐逸思想,千百年来影响着一批又一批文人。隐居之人似乎总是远离人群,过着与山水为邻的孤寂生活。而孟浩然则不同于此,他是一位“平生重交结”的诗人。[2]

为便于分析研究,现根据徐鹏先生校注的《孟浩然诗集校注》,对其中可系年的163 首诗歌的创作年份进行列表统计,其结果如表1:

表1 孟浩然各年份诗歌创作数量统计

由表1可直观地看出,交游活动贯穿了孟浩然的一生。孟浩然生于永昌元年(689),卒于开元二十八年(740)。在其短短52年的人生中,40岁前虽也曾去过洛阳等地,但主要还是“闭门江汉阴”,[2]隐居于家乡襄阳。开元十六年(728),孟浩然上京应考,落榜以后便开始了漫游生涯,直至开元二十六年(738),孟浩然辞别张九龄幕府归家养病,不久便与世长辞。然而翻阅孟浩然的诗集便可发现,不论是在青年还是暮年时期,他都有交游诗流传于世。孟浩然诗歌创作的高峰集中于开元十四年至开元二十五年之间(726-737),年均11.67 首,而其交游诗的创作高峰出现在开元十五年至开元二十五年(727-737)之间,尤以开元十六年(728)和开元二十一年(733)创作交游诗数量最多,各为12 首,超过年平均创作数。可见其交游活动之频繁。又查年谱可知,这两年中孟浩然很少回家,而是往返于长安、吴越、湘蜀等地。所以,孟浩然既不是一个自我封闭、不愿与他人交往的孤僻隐者,也不是一个“白首卧松云”的方外高人,而是一个主动走出家乡与他人交往的诗人。

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中云:“丞相范阳张九龄、侍御史京兆王维、尚书侍郎河东裴朏、范阳卢撰、大理评事河东裴总、华阴太守郑倩之、守河南独孤策,率与浩然为忘形之交。”[3](P3837)然而,考察其交游对象的身份后,发现孟浩然不仅与这些官员文人关系密切,而且与山间隐士、寺庙僧侣,甚至底层农民都有着深厚的情谊。粗略统计,孟浩然的交游对象约有140人,其中官员62人,僧侣隐者等普通民众约70人,另还有不同地域的交游群体,诸如“汉川诸友”“广陵旧游”“新丰诸友”等等。这些人中,既有“导以微妙法,结为清净因”的良师,又有“俱怀鸿鹄志,共有鸿鹄心”的益友,[2]他们的身世经历各不相同,孟浩然交游的广泛性由此可窥见一斑。孟浩然喜好交游的原因,除了受当时社会风气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其“平生重交结”的性格。王士源《孟浩然集序》云:

山南采访使本郡守昌黎韩朝宗,谓浩然间代清律,置诸周行,必咏穆如之颂。因入奏,与偕行,先扬于朝。与期,约日引谒。及期,浩然会寮友,文酒讲好,甚适。或曰:“子与韩公豫诺而忘之。无乃不可乎?”浩然叱曰:“仆已饮矣,身行乐耳,遑恤其他?”遂毕席不赴,由是间罢。……开元二十八年,王昌龄游襄阳。时浩然疾疽发背且愈,相得欢甚,浪情宴谑,食鲜疾动,终于冶城南园,年五十有二。[3](P3837)

韩朝宗喜提拔后进,《新唐书·韩朝宗传》云其“尝荐崔宗之、严武于朝,当时士咸归重之。”[4]然而孟浩然却因为与友人宴饮正酣,而不惜爽约于韩朝宗,因此错失进入朝堂的大好机会。世人皆赞其“好乐忘名”,而这又何尝不是“好友忘名”?就连其离世,都是由于友人造访,“相得欢甚,浪情宴谑”,旧病复发而亡。无论是隐居家乡,还是上京应考,甚至是在外漫游,孟浩然都会主动拜访山中隐士,或参禅听法,或品茗饮茶。据统计,孟浩然主动创作(即非应和之作)的133 首交游诗中,共有81 首与僧侣或隐士相关。由此可见,孟浩然的交往对象的倾向性。而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很可能是其对于知音的寻觅。无论是“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夏日南亭怀辛大》)的遗憾,还是“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留别王维》)的忧伤,无不透露出其对知音之交的渴望。

二、交游之乐与盛唐山水田园诗人群体

隐逸诗人大都离群索居。揆诸孟浩然以前的山水田园诗人的诗歌创作,便不难发现这一类人的孤僻。如陶渊明现存125 首诗,其中交游诗仅有15首,占其诗歌创作总数的12%。谢灵运现存诗歌106 首,其中交游诗有11 首,仅占其诗歌创作总数的10%。可见,同样身为山水诗人的孟浩然,并不是一味地闭门造车,而是经常与友朋交游切磋。交游活动不仅丰富了孟浩然的生活,促进其诗歌创作;还使得孟浩然的诗歌及其诗名广泛传播,这对其融入盛唐山水诗人群体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首先,孟浩然常在诗中自称“山公能饮酒”,那么与友人宴饮畅谈便成为他交游中的一种乐趣,这在其诗中多有表现:

开襟成欢趣,对酒不能罢。(《宴包二融宅》)

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岁除夜乐城会张少府宅》)

调移筝柱促,欢会酒杯频。(《宴崔明府宅夜观妓》)

登高寻故事,载酒访幽人。(《九日得新字》)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过故人庄》)

……

据统计,孟浩然共有31 首与“酒”相关的诗歌,其中有29 首是交游诗,且这些诗大都书写“列筵邀酒伴”的欢乐,极少见“借酒消愁”般的苦闷。故而可知,“山公”虽爱酒,但更爱与友人共享这“酒中趣”。除了饮酒,孟浩然常还与友人一起游览山水、寻访胜迹。在友人相伴下所写的诗歌,没有了独览胜境的孤独,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难掩的欢愉:“共喜年华好,来游水石间”(《游凤林寺西岭》),“华烛罢然蜡,青弦方奏鹍”(《夜登孔伯昭南楼时沈太清朱昇在座》),“共乘休沐暇,同醉菊花杯”(《和贾主簿弁九日登岘山》),“良会难再逢,日入须秉烛”(《春初汉中漾舟》),等等。无论是与友人共享盛宴,还是寄情山水,频繁的交游活动丰富了孟浩然的日常生活,也大大提高了其诗歌创作量。

其次,文学流派的形成离不开诗人群体自觉或不自觉的交游,这与“诗可以群”的功能是息息相关的。所谓的“群”,即指“群居相切磋也”。[5](P455)诗歌是人们交游过程中的重要媒介,孔子曾说:“不学诗,无以言。”孟浩然作为一位“家世重儒风”的儒者,[2]自然会积极主动地以诗会友。据王士源所言:

(孟浩然)闲游秘省,秋月新霁,诸英华赋诗作会,浩然句曰:“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举坐嗟其清绝,咸阁笔不复为继。[3](P3837)

“赋诗作会”是文人们经常进行的交游活动,也是“诗可以群”功能的直接体现。诗会虽然氛围较为轻松,但往往暗含着才艺的较量。倘若能觅得佳句,更能因此成名。据《韵语阳秋》载:“唐朝人士,以诗名者甚众,往往因一篇之善,一句之工,名公先达为之游谈延誉,遂至声闻四驰。……‘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孟浩然以是得名。”[6](P516-517)其所言即指此。正是由于孟浩然创作出了举坐皆叹清绝的妙句,才使得其在当时的文人圈中享有盛名,张九龄、王维也极为称道。又陶翰《送孟大入蜀序》言:“襄阳孟浩然……天宝年(按:当为开元年)始游西秦,京师词人,皆叹其旷绝也。观其匠思幽妙,振言孤杰,信诗伯矣。”[3](P3837)陶翰在《序》中对孟浩然不无夸赞之意。可以说,孟浩然在此次诗会上取得的成功,奠定了他在盛唐诗人群体中的地位。

事实上,交游活动不仅使孟浩然诗名远扬,更使其很好地融入了盛唐山水田园诗人群体中。当时山水田园诗派的其他诗人,如王维、刘眘虚、储光羲、张子容等人,都有为官的经历。其中王维官职最高,曾任尚书右丞。即便是“脱略势力”的刘眘虚,[8](P181)也担任过夏县令一职。然而布衣身份的孟浩然,却能够融入其中,甚至与他们成为“忘形之交”,这与他的交游活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开元十六年(728),孟浩然离开长安时曾作诗赠与王维,而王维亦有和诗,其诗曰:

杜门不欲出,久与世情疏。以此为长策,劝君归旧庐。醉歌田舍酒,笑读古人书。好是一生事,无劳献《子虚》。[8](P84)

王维与孟浩然感情深厚,世人习惯于将二人并称。实际上王维成名比孟浩然早,且王维的诗歌造诣较之孟浩然也略胜一筹,然而对于该诗,姚鼐却点评曰:“此诗即效孟公体。”[9](P564)刘熙载也说:“王右丞诗,一种近孟襄阳,一种近李东川,清高名隽,各有宜也。”[10](P297)由此可见孟浩然对王维的影响。刘眘虚、储光羲、张子容等人与孟浩然亦有唱和之作,且诗风与孟浩然颇为相似。如客居在外时,孟浩然曾作《九日龙沙作寄刘大眘虚》表达对友人的思念,刘眘虚亦有《暮秋扬子江寄孟浩然》与之相和。在孟浩然去世之后,刘眘虚还作《寄江滔求孟六遗文》一诗来悼念友人,诗云:“南望襄阳路,思君情转亲。偏知汉水广,应与孟家邻。在日贪为善,昨来闻更贫。相如有遗草,一为问家人。”[11](P2870)该诗不仅情感真挚,更是“清气直达”,有清淡之风。而与孟浩然同隐鹿门山且的张子容,和孟浩然的交往就更为密切,“为死生交”。[7](P156)仅据《孟浩然诗集校注》所载,与张子容相交的诗歌就有15 首,《唐才子传》中亦载其与孟浩然“诗篇唱答颇多。”[7](P156)张子容其人今已不可确考,但从流传于世的诗歌来看,不难发现其与孟浩然的相近之处。如《泛永嘉江日暮回舟》一诗:“无云天欲暮,转鹢大江清。归路烟中远,回舟月上行。傍潭窥竹暗,出屿见沙明。更值微风起,乘流丝管声。”[11](P1176)诗中描写的虽是普通的日暮江景,但诗歌意境清逸淡雅,很有孟浩然的诗歌风味。由此可见,孟浩然与诗人们之间的往来唱和,对于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形成,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正如林庚先生所言:“神话往往不单纯是神话,神常常和人打交道,山水诗也很少是单纯的自然景物,山水也往往要和人打交道。”[12](P70)孟浩然虽以山水诗闻名于世,但交游活动对其诗歌创作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交游中的乐趣使孟浩然忘却烦忧,广结豪杰,大大提高了诗人,在当时的诗名。孟浩然虽为隐逸诗人,却能够积极发挥“诗可以群”的社交功能,进而凭借诗才以布衣身份融入盛唐山水诗人群体之中,并由此对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风格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三、交游之作与清淡诗风

孟浩然的诗歌一向以清淡著称,除诗圣杜甫赞其“清诗句句尽堪传”外,历代文人对此均有阐述。如高棅《唐诗品汇》中言其诗歌“兴致清远”,[13](P1854)翁方纲曰:“读孟公诗,且毋论怀抱,毋论格调,只其清空幽冷,如月中闻磬,石上听泉,举唐初以来,诸人笔虚笔实,一洗而空之,真一快也。”[14](P3)无论是“清远”“清空”亦或“清幽”,孟诗总是以一种近乎自然的格调流传于世。而由前文已知,在孟浩然现存的260 多首诗中,交游诗占据了绝大多数。那么,孟浩然清淡诗风的形成与其交游是否相关?为了更好地对此一问题进行分析研究,现选取历代较为著名的唐诗选本进行分类统计,详见表2:

表2 历代唐诗选本中孟浩然交游诗情况统计

如表2所示,孟浩然的交游诗在后世唐诗选本中仍占有较大比例。倘若再细而分之便会发现,这些被选录的交游诗中,大部分是与僧侣道士、普通文人以及乡野农民交游时所作,而与高官显贵相关的交游诗选录甚少,可知此类诗歌艺术价值较之前者略低,究其原因,当是由于孟浩然面对不同交游对象时的不同心态所致。

在唐朝,文人们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增多,除了参加科举考试,隐逸、漫游、参军等都是他们走向朝堂的“终南捷径”。受此风气影响,孟浩然也会主动干谒权贵,希冀以诗才博得青睐,交往的目的性较强,如《和卢明府送郑十三还京兼寄之什》有云:“寄语朝廷当世人,何时重见长安道。”《书怀贻京邑同好》有云:“当途诉知己,投刺匪求蒙。秦楚邈离异,翻飞何日同。”这些诗中无不暗示自己对朝堂的渴望。然而,当与这些权贵往来密切时,孟浩然的内心又充满了矛盾:“跃马非吾事,狎鸥真我心。”(《秦中苦雨思归赠袁左丞贺侍郎》)“从禽非吾乐,不好云梦田。”(《从张丞相游南纪城猎戏赠裴迪张参军》)因为这些交游活动有时并非出自诗人真心,所以此种心态下所创作的诗歌,也就很难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即便如名篇《临洞庭湖赠张丞相》,也有不少批评之声。明朝许学夷在其《诗源辩体》中评曰:“前四句甚雄壮,后稍不称,且‘舟楫’‘圣明’以赋对比,亦不工。”[15](P166-167)今人刘学锴先生亦指出:“这首诗在整体构思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前后明显分为两截,前四句写‘望洞庭湖’,后四句写‘赠张丞相’……前后幅缺乏内在联系、有机统一的缺憾就难以避免。”[16](P253-254)这也正是后人选录此类诗歌甚少的症结所在。

不同于与高官显赫交往时的矛盾心态,孟浩然在与普通人、僧侣隐者、平民百姓交往时,心态较为放松:“遂造幽人室,始知静者妙”(《宿终南翠微寺》),等等,无不透露出一种闲适愉悦的心境。在此种心境之下所作诗歌,颇能代表孟浩然的整体风格。如其隐居家乡所作《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一诗: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2]

“丁公”史书无载,据孟浩然与其相关的另一首诗歌《送丁大凤进士赴举呈张九龄》可推知其为浩然家乡友人。诗人在业师禅房前驻足久候,丁公却未能如约而至。本以为诗人会焦躁难耐,可诗中却处处彰显诗人悠然自适的心境。刘辰翁评此诗曰:“景物蔓延,而清淡之趣更自浮动,非寂寞者。”[16](P253)可谓一语中的。正是因为诗人与丁公之间情感深厚,所以即便友人未能如约而至,孟浩然也能以闲适之心赏清幽之景,创造出“山水清音,悠然自远”的佳作。[17](P15)而其名作《过故人庄》更是将诗人的清淡特色发挥到极致,本是寻常的田园之景,却因为诗人的描摹而呈现出别样的诗味。一字一句虽然“平淡极矣,然人能学其平淡否?”[16](P253)而这些正是孟浩然作诗喜“伫兴而作”的直观体现:无需刻意安排,抛弃功名之心,享受单纯的交游之乐,情来之际,便也是佳作诞生之时。

然而,孟浩然毕竟是隐逸诗人,其诗歌的清淡特色自然会受陶渊明影响。据统计,孟诗集中共有42 首与陶渊明相关[18]。胡震亨在《唐音癸签》中言其“诗祖建安,宗渊明,冲淡中有壮逸之气。”[19](P47)可谓甚是。余恕诚先生云:“盛唐人的隐与魏晋南北朝以及晚唐人的逃避战乱和厌世不同。”[20](P121)孟浩然的隐逸与陶渊明的隐逸有所不同。陶渊明以其“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气节和“少无适俗韵”的隐者品性,逐渐成为一代又一代文人隐士的精神家园,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而孟浩然却能够主动走出山林,为后人留下了大量的交游之作。这些诗歌不同于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之虚幻,而是“人间现实。”[20](P121)从而使得孟浩然在后世文人心中更显亲近。

综上可知,孟浩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隐逸诗人,他从未深居简出、孤独地隐匿于山水之间,而是积极发挥“诗可以群”的功能,主动与他人相交。频繁而广泛的交游活动不仅丰富了孟浩然的日常生活,促进其诗歌创作,更使其以布衣身份融入了盛唐山水田园诗人群体之中。然而,孟浩然在面对不同身份的交游对象时,心态会有所不同,这就导致其交游诗呈现出不同的特色,但整体而言,与僧侣隐者等普通人士相交时所写下的诗歌较能代表其清淡风格,也更受后代文人喜爱。除此以外,交游活动使得孟浩然更具人间烟火味,较之“隐逸诗人之宗”的陶渊明,孟浩然则更易走进人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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