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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有功不得侯”
—— 刘舍与卫绾时期西汉功臣集团的衰落

2019-05-10黄鑫鑫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高祖文帝功臣

黄鑫鑫

(湖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南省 长沙 410006)

汉高祖刘邦在公元前202年建立西汉政权,在他平定天下的过程中,所依赖的势力便是以萧何、樊哙、灌婴为首的汉初功臣集团,因大多出于刘邦的故乡丰沛之地亦称之为丰沛功臣集团。日本学者西嶋定生认为:“刘邦早期集团具有父家长制家内奴隶性质,这一权利结构成为国家权力的核心构造形态。”[1]他们凭借军功得到了显赫的爵位、大量的土地和特权,并且在此过程中日益形成紧密的联系,构成了强大的政治经济势力,对西汉初年的政局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在剪除韩信、彭越等异姓王后,汉高祖在分封刘姓诸侯王时,与群臣缔下著名的“白马盟约”,其词曰:“非刘氏不王,若有亡功非上所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2,p678]“白马盟约”的订立,标志着“一个在汉朝的政治主导下的有统一法制的四级制国家联合体”[3]的建立。谭浩认为它不仅保证了刘氏政权的稳固,而且确认了汉初功臣集团的政治权力与政治地位。同时还有一个隐含的条件——由于汉制非列侯不得为相,如此一来,便限制为非功臣不得为相,即西汉皇权的有限以及相权的相对独立[4]。自高帝后一直到景帝时期,一共有 14位丞相,除刘舍、卫绾外,其余丞相均来自汉初的功臣集团,司马迁称之为“自汉兴至孝文二十馀年,会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军吏”[5,p2681]。

然而从汉高祖刘邦一直到景帝刘启的 63年间,汉初的功臣及其后裔在高帝时期所担任的三公九卿、王国相、郡太守比例分别从100%、100%、88%降低为景帝时的46%、18%、0%。在景帝时期,汉初功臣集团已基本丧失在汉初时期超然的政治权力与政治地位,失去对朝政的掌控能力,走向了衰落。其中,最能反映汉初功臣集团失势的事件,莫过于后元元年七月乙巳,景帝以日食为由,免去了桃哀侯刘舍的相位,并在八月壬辰任用了法家出身的卫绾作为丞相[5,p447]。非功臣不得为相的规则被彻底打破后,汉初功臣集团失去了其没落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本文重点以刘舍与卫绾为研究对象,探究从高祖到景帝时期,汉初功臣集团如此迅速没落的原因。

一、诸吕之难与文帝当政

汉初功臣集团垄断政治地位的局面在汉文帝时期开始发生转变。由于高祖死后,惠帝性格懦弱,朝政大权为以吕后为首的吕氏外戚集团所把持。吕后有“佐高祖定天下”[5,p396]的特殊功绩,并且其兄周吕侯吕泽在功臣集团中占有特殊地位,司马迁评其为“以客从入汉为侯。还定三秦。将兵先入砀。汉王之解彭城,往从之。复发兵佐高祖定天下”[5,p888-889]。然而,即使以二者巨大的威望与权力,在分封吕氏族人侯、王之际,仍旧受到来自汉初功臣集团的极力抵制,究其根本,是因为诸吕代理皇权,剥夺功臣列侯在政府中的主导权,侵占宗室诸王的王国领土,造成了皇帝、功臣列侯、宗室诸王三极并立的均势有向皇帝一极独大的强势演变的趋势[6]。因此,在吕后死后,吕氏家族丧失了对于皇权控制的合法性,新立的少帝以及其余诸吕无法掌控朝局,受到功臣集团与刘氏宗室诸侯王的联手打压,最终诸吕灭族,少帝在幽禁之后,被功臣集团所杀。

在刘氏宗室的压力之下,汉初功臣集团选择了毫无功绩的代王刘恒即位,此时功臣列侯们的政治权势到达顶峰,不过也因此受到了汉文帝的忌惮。虽然汉文帝属于非正常继位,没有刘邦合法的政治遗嘱,所在的代地又在刘氏诸侯王中,实力较为弱小。由于惠帝一系在诸吕之难中被功臣列侯们所铲除,故此高祖在世的一系中,按照西周以来的宗法原则,仅有长子齐王刘肥的后代、代王刘恒以及刘长三支可供选择,由于齐王一系实力过于强大,为功臣元老所忌惮,最终选择了实力相对较弱而正统性较高的刘恒。因此,文帝统治皇权的合法性是毋庸置疑的。

文帝继位之初就对汉初功臣集团表现出极大的忌讳,在入未央宫的当日,文帝就立即将宫廷的宿卫之权以及京城的城防军事力量移交给了原来在代地的亲信。“皇帝即日夕入未央宫。夜拜宋昌为卫将军,领南北军,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2,p108]虽然宋昌是从高祖起兵的故吏,但是由于久处代地,颇受文帝信任,“乃命宋昌参乘,张武等六人乘传诣长安。至高陵休止,而使宋昌先驰之长安观变”[2,p106]。因此成为功臣集团与文帝双方都可接受的人选。文帝稳固政权之后,取消了由功臣所垄断的太尉一职;将周勃与陈平相位对调,造成功臣集团内部之间的矛盾,乃至最后罢免周勃;要求一直居住在长安的列侯功臣们返回封地居住。这些举措大大打击了功臣元老们对文帝皇权的直接威胁。随着陈平、周勃、灌婴等汉初功臣元老的相继逝去,以及社会政治经济局面的总体和平与稳定发展,新兴阶层不断壮大,汉初功臣对于政局的垄断逐渐遭到削弱,原本被其所把持的汉中央朝政被迫与新兴地主阶层进行分享。在文帝时期的地方郡太守一级官员,已基本上见不到功臣列侯的身影。

但这并不是说汉初功臣集团在文帝时期就已经步入了衰落的局面。随着汉高祖“白马盟约”的签订,刘氏诸侯在汉初中央政府实行“无为而治”的情况下,获得了大量的政治经济特权,在封地内拥有独立的政治地位,“诸侯得自除御史大夫群卿以下众官,如汉朝,汉独为置丞相”[2,p2002],高度独立膨胀的刘氏诸侯王势力给关中的中央政府带来极大的挑战。文帝早年的济北王刘兴居、淮南王刘长的谋反事件则是最佳的证明。汉初的功臣列侯们对于军队联系的紧密性从高祖“白马盟约”约定的非功臣不侯可见。故此,为了稳固中央政府的权威,维持对于地方诸侯王的控制力度,在诸侯王的压力下,文帝在打压汉初功臣列侯集团的同时,又不得不与功臣列侯们进行合作,贾谊的流放就是最好的例子。汉书载:“于是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乃毁谊曰:‘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于是天子后亦疏之,不用其议,以谊为长沙王太傅。”[2,p2222]由于贾谊为文帝出谋划策,筹划削弱功臣集团的力量,遭到了汉初功臣集团的一致仇视,文帝为安抚功臣集团,不得不将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贾谊流放至长沙。中央政府中最为重要的丞相之位,一直为功臣集团所把持,从一开始的周勃、陈平到后期的张苍、申屠嘉,虽然文帝在张苍罢相后,曾经短暂想过让皇后窦氏之弟章武侯窦广国接替张苍担任丞相,但犹豫之后,在功臣集团的压力之下,不得不任用汉初仅剩的老臣故安侯申屠嘉。

申屠嘉的任命是文帝对汉初功臣集团的一次安抚与妥协,但同样也是对于高祖“白马盟约”的一次挑战。“白马盟约”中的“若有亡功非上所置而侯者”要求必须要以军功来封列侯,但是在接替张苍的相位之前,申屠嘉只是一个五百户食邑的关内侯。虽然是跟随高祖平定关中的第一代功臣元老,但在西汉时代,列侯之爵与关内侯之爵实际有天渊之别。丞相韦贤之子扶阳侯韦玄成作为列侯去孝惠帝庙奉祀,将赴庙之际,因逢大雨,未按礼法乘驷马之车,而是骑马以至庙下,坐不敬之罪,与同行的丞相魏相之子高平侯弘、丞相丙吉之子博阳侯显等,同被削一级爵,降为关内侯。韦以此自悲,作诗自劾:“赫赫显爵,自我坠之。微微附庸,自我招之。”此事虽然发生在宣帝时期,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列侯之爵与关内侯之爵的天渊之别。文帝任命申屠嘉为丞相,固然是为了安抚功臣集团,可是因此将原本非功不得为侯的列侯赐给申屠嘉,迫使汉初功臣列侯集团自身接受对于“白马盟约”的破坏。文帝此举打破了之前高祖“白马盟约”对自身皇权的束缚,有利于景帝之后对于刘氏诸侯王削藩政策的施行,而随着刘氏诸侯王的削弱,景帝得以扫除加强西汉皇权的最大障碍——汉初功臣集团。

二、最后的悲歌——桃哀侯刘舍

文帝去世之后,公元前157年继位的景帝采取了与之前文帝对于刘氏诸侯王温和改革的不同政策,大力任用此前担任过太子家令的晁错,采取积极的削藩政策,大力打击刘氏诸侯王的势力。过于激进的改革引发了以申屠嘉、袁盎为首的功臣集团的强烈反对。景帝在众多大臣的反对之下,仍旧大力支持晁错,使得申屠嘉呕血而死。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此时,景帝仍旧采取了安抚功臣集团的措施,任命其父为高祖时中尉的陶舍之子开封侯陶青接替申屠嘉的丞相之位。陶青属于汉初功臣集团的第二代代表,没有前任丞相申屠嘉的资历与威望可直接反对景帝和晁错的削藩政策,但是在“七国之乱”之后,其与中尉陈嘉、廷尉张欧共同上书,要求腰斩晁错。景帝批准其奏章,腰斩了晁错。

此后,景帝与功臣集团越发离心离德,但是在七国叛乱的强大压力之下,又不得不依赖于功臣集团,重置太尉。景帝启用绛侯周勃之子周亚夫为太尉,统帅大军前去平定“七国之乱”,又以窦婴为大将军,驻守荥阳用来制衡周亚夫。

平定“七国之乱”后,诸侯王势力极大削弱,汉中央政府的权力空前膨胀。地方诸侯王的削弱使得景帝所代表的中央皇权已经无需安抚妥协汉初功臣集团,相反,强大的功臣集团成为景帝加强皇权专制的最大障碍。景帝时期三公九卿共32人中,出身功臣集团的仅11人,功臣集团在整个统治集团中的比率已下降到30%,已不复为一个独立的政治集团,但是在平定“七国之乱”的过程中,仍旧可以看到列侯功臣集团对于军队的影响力。《汉书·货殖传》记载:“吴楚兵之起,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赍貣子钱家,子钱家以为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予。唯毋盐氏出捐千钱贷,其息十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之中,则毋盐氏息十倍,用此富关中。”[7]此段材料虽然是说明大商人无盐氏借贷发家的历程,但是根据之前的背景,可以看到长安列侯封君为汉军高级将领的主要组成部分。有史料明确记载的汉军平叛高级将领共有13人,见表1[2,p527-720]。

由表1可以看出,除3人出身所属不详之外,其余 10位高级将领中,出身于汉初功臣集团或者与汉初功臣集团关系密切的就有7人,而属于景帝亲信或外戚集团的则只有3人。

平定“七国之乱”最重要的将领是周亚夫、韩颓当、窦婴。除窦婴是景帝外戚外,其余二者为汉初功臣集团的核心人物。可见,尽管由于汉匈保持了长期的和平,文景时期无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汉初功臣集团与军队的联系仍旧相当紧密,汉军的将领由大量的列侯封君构成,这些列侯封君与汉初功臣集团有着紧密联系。

表1 平叛重要将领出身表

景帝在“七国之乱”后罢免陶青,任命功臣周亚夫为相。汉初功臣集团在军事上拥有较大的影响力,但由于“文少质多”,已经不适应文景时期社会长期稳定繁荣的局面,失去了朝政的主导权。作为汉初功臣集团领袖的周亚夫没有意识到皇权的日益膨胀,仍旧想要恢复相权的相对独立性,制衡皇权。在外戚王信封侯与匈奴降将封侯的问题上,他坚持汉初高祖的“白马盟约”,以非功臣不得封侯为由反对景帝将王信封侯[2,p2060]。辞相后,周亚夫被“景帝居禁中,召条侯,赐食。独置大胾,无切肉,又不置木箸。条侯心不平,顾谓尚席取。景帝视而笑曰:‘此不足君所乎?’条侯免冠谢。上起,条侯因趋出。景帝以目送之,曰:‘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2,p2061]景帝对周亚夫以及他所代表的汉初功臣集团深感猜忌,为日后景帝以其子买殉葬的“甲楯”却不肯给钱为由,将周亚夫下狱埋下伏笔。

为安抚功臣集团,同时消除皇权专制道路上的障碍,景帝任命桃侯刘舍为丞相。刘舍,原姓项,其父项襄在汉王二年为灌婴所败,归顺刘邦。汉元年,项羽被汉高祖刘邦击败,项氏全族改姓为刘。高皇帝十一年,刘襄随从高祖征讨淮南王英布,因功封为桃侯[2,p614]。而刘舍于景帝前五年担任太仆一职,至景帝七年升为御史大夫,直到景帝中三年接替周亚夫担任丞相。刘舍不是萧何、周勃这样的赫赫功勋之流,也不是申屠嘉这样资历深厚之辈。因此,刘姓皇族外围的刘舍为相,既可以作为功臣集团的一员看待,同样也可以作为皇权延伸的一种手段,扩展了皇权对相权的控制,又不过分刺激因为周亚夫罢相而敏感的功臣集团的神经,展现了景帝越来越炉火纯青的政治手腕。

景帝在周亚夫之后,没有选择同样是平定“七国之乱”,拥有赫赫武勋的郦寄与韩颓为相,而是选择了家世与功劳平平的刘舍,不仅可以使得丞相对自己没有太大掣肘,还能使得功臣集团内部分裂,使其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势力集团不再团结。“自嘉死后,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舍及武帝时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彊侯庄青翟、商陵侯赵周,皆以列侯继踵,愦愦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明功名着于世者。”[2,p2102]而刘舍日后的表现也很好地证实了景帝这一计划的可行性。史籍记载他与御史大夫卫绾奉请笞刑之制:“景帝元年,下诏曰:‘加笞与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人。其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犹尚不全。至中六年,又下诏曰:‘加笞者,或至死而笞未毕,朕甚怜之。其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又曰:‘笞者,所以教之也,其定箠令。'丞相刘舍、御史大夫卫绾请:‘笞者,箠长五尺,其本大一寸,其竹也,末薄半寸,皆平其节。当笞者笞臀。毋得更人,毕一罪乃更人。'自是笞者得全,然酷吏犹以为威。死刑既重,而生刑又轻,民易犯之。”[2,p1100]除此以外,对刘舍作为丞相的活动,竟然无任何记载。汉初功臣集团的没落原因,班固认为是“子孙骄逸,忘其先祖之艰难,多陷法禁,陨命亡国,或亡子孙。讫于孝武后元之年,靡有孑遗”[2,p527]。但即使是“七国之乱”时期,汉初功臣集团仍活跃在政治舞台上,对军队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它的真正衰落是在周亚夫罢相、刘舍为相时期。出于对功臣集团的忌惮,景帝大力打压,而作为汉初功臣核心的刘舍因无法服众,只能“愦愦廉谨,为丞相备员”[5,p2685]。景帝后元元年,刘舍罢相、卫绾上台是汉初功臣集团衰落的最好证明。

三、汉初功臣集团的衰落——丞相卫绾

在刘舍免相之后,有记载:“桃侯免相,窦太后数言魏其。景帝曰:太后岂以臣有爱相魏其者?魏其沾沾自喜耳,多易,难以为相持重。遂不用,用建陵侯卫绾为丞相。”[5,p2841]景帝与窦太后讨论的丞相人选仅有外戚窦婴与景帝的近臣卫绾,汉初功臣集团将不再占据一直为其垄断的丞相之位。景帝甚至无需像周亚夫罢相时选择双方皆可接受之人进行安抚,由此可见,此时的汉初功臣集团势力的衰落。

景帝拒绝窦太后立窦婴的提议而立卫绾为相的原因则是如文所示:“明年,上废太子,诛栗卿之属。上以绾为长者,不忍,乃赐绾告归,而使郅都治捕栗氏。既已,上立胶东王为太子,召绾拜为太子太傅,迁为御史大夫。五岁,代桃侯舍为丞相,朝奏事如职所奏。然自初宦以至相,终无可言。上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5,p2770]“敦厚”“终无可言”成为景帝选择丞相的两大标准。

卫绾为丞相之时,汉室国内政局较为平定,在经历了“七国之乱”后,诸侯王实力大为削减,中央政府与地方的矛盾极大减少,不需过多借助汉初功臣集团的势力。同时,因为国内安定,无较大的战事,而高祖“白马盟约”中的“非有功不得侯”的规定反而成为制约汉初功臣集团的利器。此时,汉室的矛盾主要集中在匈奴军臣单于日益频繁的寇边,边疆矛盾与军事行动日益频繁,带来的结果就是作为对抗匈奴主力的北地六郡良家子纷纷上位,凭借着自己的战功得到显爵高位,而深处中国腹地的汉初功臣集团因为失去参与战事的机会,在权力被皇权制约忌惮与北地骑士集团的崛起压迫下,真正陷入了衰微的境地。至卫绾执政末期,汉初功臣集团彻底丧失了军事优势,只剩下祖上的爵位。

四、结语

与前人认为汉初功臣集团在文帝、景帝政治手腕之下陷入衰微的观点不同,笔者认为在文帝及景帝前期,汉初功臣集团仍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影响力,是汉室中央政权统治的强有力政治支柱。他们的兴盛衰亡与高祖的“白马盟约”息息相关。正是高祖“非有功不得侯”的规定让其享受了极高的政治地位,也因此,在不能参与战事的情况下,汉初功臣集团逐渐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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