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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弗莱》的旅游效应研究:兼谈苏格兰民族服饰

2019-04-29孟令维张桂芝河南工业大学河南郑州450001

流行色 2019年12期
关键词:弗莱苏格兰乔治

孟令维 张桂芝 吴 会(河南工业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1)

引言

文学旅游是以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为依托,利用其知名度和各地区、各阶层的人对文学作品的认同感和各自的审美趣味,借助一定的物质手段,再现文学作品中原本运用语言所创造的人物、场景、情节等,使游人置身其中,通过审美作用,得到全方位的物质、文化享受的物质活动(兆康,刘德艳, 1993)。兆康和刘德艳对文学旅游的定义强调旅游营销者的参与和游客的旅游体验。然而,在文学旅游发展初期,旅游业的发展大多靠游客的自觉参与推动,这种参与大多是游客在读完文学作品后,产生美学感受,被文学中的人物、场景、情节所感召,前赴故事发生地寻访主人公的足迹。《威弗莱》发表于1814年,正是苏格兰旅游业发展的起步阶段。在这部小说中,司各特以英国游客威弗莱的视角,审视苏格兰高地风景和习俗,塑造了苏格兰的“它者”形象,满足欧美游客的期望,推动了苏格兰旅游业的发展。本文首先对威弗莱作为游客身份进行分析,进而探究威弗莱的旅游体验对苏格兰旅游业所起到的推动作用。

一、《威弗莱》与苏格兰文学旅游品牌构建

很多评论家认为司各特在小说前五章对主人公威弗莱在英格兰的描写是一大败笔,如Francis Jeffery直言不讳地批评道:“这部书里写得最糟糕的地方是第一卷中主人公寓居英格兰那一部分。”(文美惠, 1982)然而,笔者认为,如果从旅游视角进行分析,前五章的描写则显得有意义。很多学者认为旅游是对惯常生活逃离的一种行为。小说的前五章对威弗莱的家庭背景、教育、梦想、职业选择有着详尽的描写。威弗莱的父亲与伯父政见不同,从五岁起,小爱德华在父亲和伯父的庄园轮流居住受教, 使得主人公接受的教育杂乱不一。主人公忱于幻想,然而对单调乏味的日常生活和教育显得无可奈何:他跟伯父和姑姑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听那个翻来覆去讲了多少遍的古代故事度过的……忍不住打哈欠。威弗莱的日常生活和在苏格兰惊险刺激的旅行经历形成鲜明对比,后者更像是主人公的渴望得到满足。Michael Mewshaw(2005)指出:“旅游的乐趣大多来自个人早期愿望的实现,即逃离家庭,尤其是父亲。”他还进一步强调,旅游被认为是一种反叛,甚至是颠覆性的行为,因为通过旅游可以从惯常生活的束缚和压抑中解放出来,体味不一样的人生。威弗莱在苏格兰的旅行则是逃离日常生活和解放自我的一种表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司各特实际上把威弗莱描写成为一个来自英格兰的游客。

司各特通过威弗莱的旅游经历和民族服饰(图1)的描写,展现苏格兰的独特文化和自然美景,构建苏格兰民族的积极形象。惯常生活给威弗莱带来的压抑促使他到苏格兰体验不一样的文化:“他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切都很新鲜。”威弗莱对苏格兰方格呢裙、花呢夹克和长筒袜如此的新奇,以至于后来在荷里路德宫穿上了花格呢服装。透过威弗莱的视角,司各特呈现了苏格兰独特的风景构成要素——崎岖的小路、坎坷的山岩、汹涌的溪涧、神秘的洞穴。陈兵(2019)认为,“风景从来不是独立的存在”,因为 “风景的再现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建构,涉及到性别、阶级、民族和种族等诸多因素” 。张箭飞(2004)认识到司各特小说中风景可以“唤起苏格兰人的民族自豪感, 强化他们的民族意识。”这种民族自豪感源自外来游客对本民族自然风景的欣赏。这一点在威弗莱和弗洛娜于瀑布旁的相会得到集中体现。默里·皮托克(Murray Pittock,2003)在分析他们相会的场景时注意到“弗洛娜的黑眸子”和“西下的夕阳”形成色调上的对比,给人“如画”的审美体验。不仅如此,司各特用“伊甸园”和“荒野”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原始意象图。威弗莱对荒野和弗洛娜的欣赏和着迷,也是对苏格兰民族文化的欣赏和旅游资源的肯定。司各特利用威弗莱的游客身份,来发现和宣传苏格兰的旅游资源,推动苏格兰旅游业的发展。

二、《威弗莱》的旅游效应

《威弗莱》的发表极大地促进了苏格兰旅游业的发展。小说结尾,威弗莱向他的朋友弗兰克·斯坦利讲述了自己在苏格兰的旅游经历,斯坦利对苏格兰旧习俗甚是着迷。事实上,斯坦利对苏格兰的热情也预示了该小说将会开启苏格兰旅游业发展的新时代。Murray Pittock所编的《司各特在欧洲的接受》(2006)一书显示,仅在小说发表到司各特逝世期间,《威弗莱》被翻译成法语、德语和波兰语等8种语言。许多欧洲大陆的读者成为旅游者,像威弗莱一样前往苏格兰欣赏美景,感受高地文化。

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及汉诺威国王乔治四世是《威弗莱》的爱好者(图2)。早在自己摄政时期,乔治四世便读过《威弗莱》。乔治四世1822年巡视苏格兰,司各特负责礼仪策划,他把乔治四世的这次巡视变成展现苏格兰独特民族服装的盛会,司各特提议“让每个人都穿上属于他自己的格子呢”。陈礼珍(2017)对乔治四世的这次巡访进行分析,他注意到:“乔治四世也穿上了花格呢服装在荷里路德宫召见苏格兰高地首领,这个场景与 《威弗莱》 所载 ‘摄政王’在苏格兰历史上的辉煌时刻形成了穿越时空的呼应。”陈礼珍的分析实际上在说乔治四世的巡防是对《威弗莱》情节的表演,是司各特加深读者对《威弗莱》记忆的一种现场演示。Eric Zuelow(2006)指出,约有30万人出席乔治四世的欢迎仪式,仪式上所呈现的不同图案的花格呢对苏格兰旅游业产生的影响难以估量。爱尔兰作家Maria Edgeworth、波兰作家Krystyn Lach-Szyrma和法国作家Amédée Pichot都是《威弗莱》的热情读者。他们于19世纪20年代访问苏格兰,寻访威弗莱的足迹。Pichot在爱丁堡参访时指出,司各特的小说诸如《威弗莱》使苏格兰首府变得有文化底蕴,成为吸引游客的动力源泉。

到维多利亚时期,《威弗莱》对苏格兰旅游业的影响依然存在。法国作家Jules Verne是该小说忠实的粉丝,受司各特作品的感召,他同自己的朋友Aristide Hignard在1859前往苏格兰旅游。他把司各特的描写熟记于心,像《威弗莱》情节中的那样,他渴望体验苏格兰文化和高地人的热情好客。Adam and Charles Black公司以及John Murray公司推出的《苏格兰旅游手册》在维多利亚时期最受欢迎。他们的旅游手册共收录包含莱达德瀑布和荷里路德宫在内的15个旅游景点。旅游手册通过发现景点的联想意义,把景点的符号价值植入游客的体验中,强化了游客对文学旅游景点的意识。除了旅游手册,苏格兰旅游服务设施也利用《威弗莱》的影响来提升服务内涵。1862由爱丁堡到苏格兰边区的铁路全线开通,该条铁路被命名为“威弗莱线路”,爱丁堡铁路站被命名为“威弗莱站”。许多旅馆和饭店都以“威弗莱”命名,吸引游客。“威弗莱”的影响一直持续到20世纪,甚至是21世纪。Stuart Kelly在《司各特国:虚构一个国家的人》(2010)指出《威弗莱》的影响无处不在,他注意到,除了旅馆和铁路外,还有一些地方、道路、公园、大桥、台阶以“威弗莱”命名,甚至还有“威弗莱”品牌的钢笔。由此可见,《威弗莱》对增加苏格兰的文化内涵,提升游客的旅游体验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结语

《威弗莱》对苏格兰旅游业产生的影响,是不同参与者共同作用的结果。司各特对苏格兰旅游业发展有很强的感知力,对游客的审美体验有深刻的洞察力,通过塑造威弗莱的游客形象,宣传苏格兰的独特文化、自然美景和民族服饰,提升苏格兰文化旅游内涵,极大地促进了苏格兰旅游业的发展。苏格兰旅游手册通过发掘《威弗莱》相关文学旅游景点,把符号价值植入游客的旅游体验中,强化了游客对《威弗莱》的印象。苏格兰的旅游服务行业利用威弗莱的品牌价值提升服务内涵,同时增强了《威弗莱》的影响力。《威弗莱》已经成为苏格兰民族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影响无处不在,成为苏格兰游客体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基于此,笔者大胆预测,只要旅游参与者以符合游客审美体验为前提,创新参与方式,促进符号价值消费,《威弗莱》将会对未来苏格兰旅游业产生持续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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