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会变脸

义康

“您好！”开车门一刹那，司机向我问候。“您好！”我回应，坐进去。

我经常打车，我感觉，第一时间向乘客发出问候语的的哥，在这个城市极少。这位的哥說，“我在北京办事处干过，习惯了。”

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想拐进机动车道，外卖小哥也不多看两眼，差点儿跟我坐的出租车亲密接触。我吓一跳。的哥说，这些送外卖的真玩命！我把疑问抛出来，你以前在政府工作？的哥笑，“不是，是×××驻北京办事处。”×××是一款燃气热水器，当年赫赫有名。“后来黄了。”的哥说，“在办事处那阵子，我对所有客户都很客气，不说您好不张嘴。”

十字路口，红灯。我说：“养成这种习惯真好。”的哥点头，“干我们这行的，你上我的车，我拉上你，都是缘分，问个好，大家都高兴。”

车子颤动了一下。我和的哥同时转过头。又是那个骑电动车的外卖小哥，撞上了我们这辆车正往后退。的哥摘安全带开车门同时完成，一把抓住外卖小哥，“撞上了还想跑？”外卖小哥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再说只[距] [曾]破点儿皮。”

的哥不管那个，让外卖小哥掏钱，他好补漆，“这车是车主的，你得让我跟人家有个交待。”外卖小哥说身上只有20元现金。的哥气坏了。

后来，我看了看计时器，9元。我掏出10元钱放司机座位上，打开车门要走。我听不下去了，“养成了良好问候习惯”的的哥像变了一个人，满嘴脏话，句句直戳外卖小哥的肺管子。外卖小哥理亏，不敢还嘴。

的哥见我要走，赶紧说：“我这马上就好。”我告诉他钱放车里了，同时来了一句，“有话好说，都是缘分！”的哥还在抓着外卖小哥的衣领子，大吼：“撞了还不给钱，跟他算屁缘分。”接着又是一轮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