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丽江市农村“空巢”老人养老保障实证研究

张梅荷

（云南师范大学商学院 会计实务教研室，云南 昆明，650106）

2014年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农村老年人口为1.67 亿人，占我国老年人口总量的65.82%，农村老年人口比重超过城市老年人口比重的18.3%。根据十三五规划，我国要在21世纪中叶初步实现现代化，这就意味着还会有大量的农村青壮年劳动人口进入城市，农村将产生更多的“空巢”老人群体和更为严峻的养老问题。丽江作为经济欠发达地区，居民平均收入水平低下，经济基础薄弱，而老龄化程度却高于全省的平均水平。“空巢”老人数量庞大，所以丽江市的养老问题显得更为特殊，养老保障任务更为艰巨。由于本文的研究对象是丽江市农村空巢老人这一特殊群体，所以他们的养老除了物质上的保障外，还包含精神生活上的保障。

一、国内外研究综述

（一）国外研究综述

在西方很多发达国家，传统观念即认为儿女成年后应独立生活，养老应是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所以经济上相对有保障，因此老人空巢是人们普遍接受的居住形式。所以西方对空巢家庭的研究主要从精神和心理需求满足方面进行探讨。例如韩国为独居老人配备生活指导员，德国老人和大学生互助推出“多代公寓”计划，以大学生义务帮助丰富老年人生活为举措解决老年人的精神养老问题（苏珊·特斯特，2002），美国政府则以补贴老年公寓方式解决老年人的养老居住问题，同时建立了较为科学的养老保障制度（石人炳，2008）。在瑞典，国家向与老人生活在一起并提供生活照顾的年轻夫妇提供减税和住房优惠等政策（Auer·Bach，Davi·Israel，2002），而新加坡则是将赡养父母这一人伦道义上的责任上升为每个公民必须遵守的法律，约束子女养老等等（Diane Thorton，2003；Foley·John·P，2004）。以上这些方式是发达国家目前行之有效并值得借鉴的养老保障措施。

（二）国内研究综述

从文献检索看，我国学者对空巢老人的问题研究始于上世纪90年代，由于当时的空巢情况主要出现在城市，所以城市空巢老人的养老主要关注社会养老保障方面的问题。关注空巢问题最早的学者是徐宪和肖汉仕（1995），徐宪在《空巢家庭成因及调试》一文中认为，造成“空巢”的根本原因是城市住房条件、家庭成员的就业和经济收入、家庭中的人际关系以及代际差异。

2004年刘庚常的《我国农村新“空巢”家庭》一文被看作是对农村空巢老人进行专题研究的开端，2006年以后随着农村“空巢老人”，农村空心化问题的大量出现，郑功成（2006）、陈建兰（2008，2010）等学者开始涉及被迫空巢的成因、养老需求和养老保障选择等多方面的研究。周运清、彭锦（2008）在《空巢老人玫瑰梦》一书中首次提到“空巢综合症”，这一概念被多次引用。廖和平（2012）、袁蛟娇（2014）等学者认为“空巢”是由家庭、个人和社会等综合因素造成的，但造成“空巢”的最重要因素是社会因素。

在养老保障选择方面，穆光宗（1999）最早提出了建立代际互助体系。他认为，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应当重视老年人力资源的开发，建立人类互助体系，鼓励自我养老积累。姚引妹（2006）提出了5 个方面的建议比较有代表性，观点包括：提高民众家庭养老意识；探索以“社会保障制度养老、自身积累养老资源以及村级或乡级老龄事业的专项基金”组成的老年人多元养老保障形式；建立特困老年人救助体系；建立老年活动中心等社会养老服务设施。张宏伟（2010）提出了专属空巢老人的“三支柱养老模式”，即“新农保”的基础养老金，留守空巢老人土地流转扩充基础养老金，建立公私合营的村域社区养老机构。这些措施有效地保障了目前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

综上所述，近几年研究农村空巢老人养老问题内容已经比较丰富而且全面。非常有借鉴意义。但专门针对丽江市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的文献非常少，仅有学者段联峥，傅再军，黄则梅在“丽江市城市空巢老人养老模式选择意愿及影响因素调查”（2016）一文中从“居家老养、社区养老和社会保障养老”三种方式的养老意愿进行调研，得出稳住家庭养老的基础性地位，完善社区养老和社会保障养老的模式。

丽江市属于云南省经济欠发达地区，老龄化快于工业化和城镇化。同越来越大的空巢老人的需求群体与特殊的服务需求相比，现有的保障十分薄弱，很难实质性地解决丽江市空巢老人的养老质量问题。基于此，本文结合目前丽江市空巢老人的整体特征、经济状况、健康状况、精神慰藉、社会支持等角度进行调研。得出丽江市空巢老人的养老生活现状实在不容乐观。

二、丽江市空巢老人的生活现状

丽江是一个集“山区、民族、偏远、贫困”为一体的地级市。山区半山区面积占国土地面积的96%，少数民族人口占全市总人口的57%，农村人口占72%左右。丽江下辖1 区4 县中，辖古城区、玉龙纳西族自治县、永胜县、华坪县、宁蒗彝族自治县。其中宁蒗县和永胜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玉龙县是省级贫困县。丽江市区域性贫困问题比较突出，所以有效解决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挑战极大。

由表1 统计数据可见，丽江市整体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全国的平均水平，也低于云南省的平均水平，其中国家级贫困县——宁蒗县农村平均可支配收入不足7000 元，永胜县城镇平均可支配收入不足26000 元，属于全国较低水平。居民收入的偏低和整体经济基础的薄弱对农村空巢老人养老的经济保障显得十分乏力。

表1 2015—2017年全国、云南、丽江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比表 单位：元

笔者通过走访调查，与丽江市各县民政局相关工作人员及深入一线直接参与精准扶贫工作的各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员工近40 人进行访谈，并针对他们提供的来自永胜县、宁蒗县、玉龙县、华坪县四个县（丽江古城区因为当地旅游经济发展较好，空巢老人较少，不作为调研范围）的空巢老人群体随机抽样进行实地考察，统计了18 个自然村200 位65 岁-85 岁的空巢老人的基本情况，并与近30 位空巢老人进行深度交谈，统计出有效调查问卷158 份（42 位老人对自己情况表述不清楚或者不愿意透露信息不列入统计范围）。其整体情况统计如下：

总的来说，丽江市农村老人体现出“四多四少”的情况，空巢老人多、传统居家养老多、独居老人多，子女多；三少是收入来源少，精神抚慰少，生活起居照料少，社会养老支持少。具体情况如下：

表2 丽江市空巢老人养老状况调查统计表①备注：家庭年总收入已经包括含建档立卡户国家发给的各种补贴，还包含60－80 元/月的农村基础养老金和80 岁以上老人的高龄养老金，失地的老人有100 多元的失地养老金。建档建卡户是指已经确认的贫困户。收入来源不同家庭情况不同，收入比例差距较大，统计数据只是一个大体的平均值。

（一）农村空巢老人基本生活缺乏保障，身体状况堪忧

从调研数据看，丽江市农村空巢老人收入来源于三个方面：国家补发的基础养老金、低保和建档建卡户的各种补助、土地收入和子女的赡养费。可见收入来源比较单一，除来自于国家的这部分收入比较稳定外，来自子女和土地收入的部分受天气，农产品价格，子女经济状况，孝道情况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并不稳定，所以生活保障度低，一旦有大病小痛就入不敷出。从调研情况看，目前65－85 岁之间的这一代农村老人，子女众多，年青时过度操劳导致健康状况堪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尽管已经丧失或者半丧失劳动能力，但迫于生计依然还在劳作中，加剧了身体状况的恶化。根据笔者调研的数据统计，空巢老人身体较好的人数仅为23 人，占比14.56%，一般的73 人，占比46.20%，比较差的62 人，占比39.24%。由于空巢老人照顾缺位，行动不便还经常引发伤亡事故。看病难、看病贵、无人照料，成为空巢老人最大的心病。所以很多空巢老人“小病能拖则拖，大病只求天助”。

（二）“精神养老”缺失，导致空巢老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空巢综合症”

根据调研数据显示，空巢老人精神满足度低的比例高达63.29%，而达到心理疾病需要医学关注和心理干预的空巢老人比例占到10%-20%。可见，“精神赡养”的缺位所带来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空巢老人由于子女常年不在身边，生活保障度低，孤独寂寞、缺乏精神慰藉，极易产生心理问题。突出表现为：一是行为偏离，缺乏交流沟通使得性格病态，经常以泪洗面、沉默寡言或急躁、怪僻。二是孤独抑郁、自卑、烦躁、焦虑、多疑，会产生衰老和死亡的联想，导致食欲减低，睡眠失调，长吁短叹。三是生活单调，注意力无法转移时会产生内疚、负罪、失落和依赖，甚至有自杀的倾向，“空巢综合症”比较突出。①陈俊然.欠发达地区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保障研究——以达州市为例[D]，西南交通大学，2012。

丽江市虽然是世界知名的旅游胜地，有着令人羡慕的发达旅游资源及发育良好的旅游市场。但光鲜背后还有无数空巢老人挣扎在贫困线上。原因有社会养老体系不完善，保障制度不够健全，保障水平低下等社会深层次的原因，也有丽江市经济基础薄弱，社区支持力度不够，子女赡养不到位等多种原因。

三、丽江市空巢老人养老困境及养老保障薄弱的成因分析

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2017年丽江市65 岁以上的老人人口占总人口比例的11.51%，空巢家庭占农村家庭总户数的8.16%，占农村老人家庭总户数的48.64%，老龄化程度居云南省前6 强。其中贫困空巢老人占60 岁及以上老人人口数的23.15%，这个比例超出了其他群体的贫困比例。（当然，目前丽江市精准扶贫力度较大，这个比例下降较快，但也是扶贫中最艰难的群体）②2017年云南统计年鉴，各州市人口出生率、死亡率、自然增长率（2016年）[EB/OL].http://www.yearbookchina.com/navipagen3018021303000274.html。可见，“空巢家庭”已经是丽江市农村老年家庭的重要模式，随着老龄化程度的加剧，旺盛的养老保障需求与薄弱的养老保障供给存在巨大的供需失衡矛盾，挑战着丽江市原本就很脆弱的社会养老保障体系。

汇总调研的结果，丽江市养老保障薄弱的原因如下：

（一）政府投入不足，社会支持不多，家庭“物质赡养”不够

丽江市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是在2009年全国推行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试点时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启动。到2012年才将年满16 周岁的农村人全部纳入新农保，从制度设计上实现了农村居民的全覆盖。至2016年，丽江市新农保的参保比例达到92.64%，应该说推进速度还是比较快。但对于每月60 元或者80 元的基础养老金保障，显然无法满足农村老人的基本生活需求。第二个保障是农村新农合，目前新农合参与率达到98.8%。但新农合支付设立起付标准和最高支付限额，医院年起付标准以下的住院费用由个人自付。这对于收入低下的老人来说，自付部分虽然不多，但又成了他们看病的障碍。第三个保障就是专门针对低保户和建档建卡户的扶贫补助，这部分国家投入比较大，但覆盖面有限，难以大面积受益。所以政府投入还需要加大力度，相比目前近3 亿的养老市场而言，供需矛盾依然十分突出。对于丧失劳动能力或者子女赡养不到位的老人而言，仅靠国家提供的保障不足以解决生活问题，这是导致农村大量的空巢老人陷入贫困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农村，“养儿防老”依然是多数老年人不得已的选择。

根据笔者的调研，丽江市的空巢老人由子女供给的生活保障仅占30%左右，一般给父母的生活费，多数子女能够支付的养老金50-300 元不等，平均大约维持在150 元左右。就目前的生活水平，绝大多数的农村空巢老人每月的日常开支为300—500 元不等。所以儿女供给+基础养老金+土地收入仅能满足老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如果遇上子女不孝的，生活就更没有保障。

另外，农村养老机构、养老设施，政府投入明显不足，由企业社会团体等民间资本投入而建的基础设施也很少。比如整个丽江市，公办的敬老院仅有5 家，永胜福缘敬老院（可容50 人），宁蒗县民政局敬老院（可容50 人），永胜县中心敬老院（可容50 人），玉龙县丽江云彩之家（可容20 人），古城区中心敬老院可容纳人数（可容80 人），民办的仅有丽江市阳光爱心养老院1 家（可容20 人）。6 家敬老院合计仅能够解决270 人左右的“三无老人”（是指没有劳动能力、没有生活来源，没有法定义务赡养人）的养老问题，而且养老设施十分简陋，这远远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养老市场的需要。

（二）孝道观念淡化，生活赡养缺位，精神赡养缺失，邻里互助零散

由于子女长期外出打工，代际分离是导致照顾缺位的主要原因。另外地域的距离造成了亲子关系的疏远，也导致了孝道观念的变化。再加上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很多子女即使和父母同在一个村生活也选择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以此避免代际间的摩擦。这也直接导致孝道观念的淡化，所以空巢老人从子女那里获得的经济支持和情感支持相应的也就减少。“重养儿女，轻养父母”的思想在农村比较普遍。可见农村“生活赡养”的缺位和“精神赡养”的缺失，是导致农村“空巢综合症”最主要的原因。根据调研数据的统计，在精神抚慰方面，经常给予精神抚慰的比例不超过45%，女儿普遍比儿子做得好一些。

在调查中，村民之间会在生活上相互帮忙，相互支持，然而这种所谓的支持也只是临时的，零散的，自发性的。由于没有形成一个正式的体系和相关组织的统一协调，这种互助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不是所有空巢老人的所有需求都能得到满足，或者得到及时满足。

（三）农村社区支持能力有限，服务意识淡薄，老年文化生活匮乏

调查中发现，丽江因为经济发展落后，所以愿意来当村官的大学生极少，当地走出去的大学生宁愿做“城市漂族”也不愿意回来做村官，所以村委会成员多是乡村自己选举产生的成员，整体素质有待提高。再加上待遇偏低，难以调动积极性全力以赴投入到村委会工作中，所以农村社区支持能力有限，服务意识也很淡薄。另外，在其它省份已经建立的农村老人协会等重要的非正式组织在丽江几乎处于空白，所以空巢老人的正常诉求途径也没有打通。此外，老年人文化生活的贫乏带来老年人孤独寂寞无法排解。

老年文化生活匮乏集中表现为，一是村集体为空巢老人提供的娱乐场所有限，且设施简陋。有些村落甚至连像样的村集体活动场地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专供老人健身，娱乐的设施了；二是农村没有专人长期负责村民的娱乐生活。所以农村老年人的文化娱乐生活极其单调枯燥，仅有的娱乐活动多为打打麻将，部分村庄有老年健身队，舞蹈队，但参与面有限，不能满足大多数老人的需要。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老人的孤独，非常不利于农村空巢老人的心理健康。

四、完善丽江市空巢老人养老保障体系的对策分析

借鉴长三角等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构建经验，笔者认为丽江市应该积极探索多元化的养老保障模式，多层次的养老保障体系。不仅仅要在物质生活中对农村空巢老人给予保障（如图1），还应该在精神文化上也给予慰藉。所以笔者设计了以政府、社会、家庭三个主体共同构建的农村养老体系，共同发挥各自的优势解决丽江市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保障问题。

（一）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

解决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保障问题既需要完善的制度保障也需要足够的经济支持，二者缺一不可。完善农村空巢老人养老保障体系，首先应完善我国农村社会养老保障制度，不仅要在制度上进行强制规定实现全覆盖，还要利用国家责任对资金进行宏观调配，同时加大监管。根据前人的研究经验，经济支持力度可适当向经济欠发达的西部地区倾斜，特别是针对丽江这种自我输血能力比较薄弱的贫困地级市。基础养老金可提至100—150 元左右，并实行动态调整。基于因地制宜的原则，一种方法是中央政府制定基本养老保险待遇标准，要求经济发达省份根据各省的消费水平对养老金进行补贴。而针对贫困省份要根据农村空巢老人的数量足额补足基础养老金。另一种方法，中央政府和省政府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共同承担，可按照一定比例比如7:3 或者6:4 等比例进行分担。①丁长坤.农村空巢老人养老的社会支持研究—以安徽省淮化市X 村为例[D].山东大学，2017。

第二加快农村医疗体制改革，满足老年人的医疗需求，市县乡镇医院定期“送医下乡”进行医疗扶贫活动，尽可能免费或者低收费为空巢老人提供一些体检筛查等服务。此外，建议国家应当增加农村社区医院、基层医疗卫生体系的投入。一方面从硬件设施改善，为农村基层医疗机构配备医疗设备；另一方面，运用财政补贴的方法鼓励优秀医护人员到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工作，为农村空巢老人营造方便舒适的就医环境，进而提升农村基层医疗机构的服务水平。

丽江市政府也可以学习珠三角等地区的发展方式，积极招商引资，提供税收、土地等多种优惠政府，吸引企业到丽江市建厂，解决农村的剩余劳动力问题。让家有年迈父母的子女回归农村参与新农村建设。一方面解决照顾家庭、照顾老人的问题，另一方面带着这些年在城里积累的工作经验和先进的思想意识促进丽江农村经济的发展，缩小城乡差异。同时政府可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借助丽江现有的旅游资源开发一些特色旅游村。比如永胜县的程海可借鉴大理洱海项目的开发经验进行开发，永胜县的三川坝子可借鉴普者黑的开发经验开发。只有当地经济发展了，才可能吸引农村青壮年人才回来参与新农村建设。

此外，加大养老机构的建设力度。目前丽江市仅有六家敬老院，所能承受的养老人数不足300 人。农村最常见的养老机构就是敬老院和养老院。敬老院是对农村“三无”老人集中供养的养老服务机构，而养老院主要为老年人提供集体居住，并具有相对完整的配套服务设施的社会养老机构。目前丽江市的养老院基本处于空缺。其实这块市场需要十分巨大，特别是子女有一定经济能力但无时间无精力照顾老人的家庭需求旺盛。这方面，除了政府加大投入力度外，完全可以吸引民间资本投入参与投资建设。今年的两会，很多知名的企业家等都表示愿意支持中国的养老事业，所以吸引民间资本充实到农村养老事业中来是可行的。引入民间资本，可以增加养老机构运营资金的来源，扩大养老机构的覆盖面，增强养老机构自身的造血功能，对于提高我国农村养老服务水平，促进经济发展和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的作用。

图1 丽江市农村多元化养老保障基本框架图

（二）发挥社区支持保障的功能，鼓励志愿者等参与到农村养老服务中

一个设施完善的社区，不仅能够为空巢老人的精神生活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还能够为空巢老人营造一个和谐的生活环境。子女不在身边，社区为空巢老人提供的服务程度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质量和水平，特别以社区为主体开展的各种文化娱乐活动，有助于充实空巢老人的精神生活。所以加强农村社区建设，充分调动当地企业、志愿者参与到空巢老人的生活中来，减轻外出务工人员的后顾之忧。所以丽江市各农村可以通过村干部的带动，鼓励和支持空巢老人自发开展一些有地方特色的文化表演活动，在有条件的村寨，农村社区可以修建棋牌室、阅读室等，为空巢老人提供娱乐场所，让空巢老人获得归属感，缓解孤独感。除此之外，农村社区还可以为空巢老人提供生产帮扶、医疗保健、法律援助等服务，满足空巢老人多方面的养老需求。只有统一的、正式的有组织的“邻里互助农村社区支持体系”才能有效满足其养老生活需求。

面对这些不同的需求，社区服务人员必须具备高尚的职业道德、宽厚的文化基础知识、过硬的专业技能以及良好的心理素质。因此，在推进社区养老服务进程中，首先要有计划的在高等院校和中等职业学校增设社区养老服务相关专业和课程，把社区养老服务的教育培训融合到社会的大教育系统之中。其次要制定社区养老服务岗位专业标准，实行职业资格和技术等级管理认可制度。最后是开展规范、系统的在职人员专业教育和职业培训，不断提高社区养老服务队伍的专业化水平。①牛博杰.农村空巢老人互助养老方式可行性研究—以河北省N 乡为例[D]，首都经济贸易大学，2017。

（三）通过“邻里互助”、“银龄互助”等模式进行互助养老

“远亲不如近邻”，邻居在日常生活照顾、意外情况发生、平时的感情交流等多方面具有比血缘关系者更强大的优势。在农村，由于社会成员的流动性相对比较小，彼此之间熟识程度高、生活习惯相近、交往比较密切，有良好的互助基础。所以说，邻里互助体系的发展是促进空巢老人养老保障体系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需要我们不断向前推进，因为邻里之间有地域上的优势，它能够对空巢老人生活出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并解决，在空巢老人生活照顾、精神疏导等方面可以有长期的、系统的帮助。邻里互助支持体系规模以10 户为宜，按片区划定名单，组织专人负责片区工作。所以丽江市村委员可以发展年龄不太大的“银发族”组成空巢老人的关照团队，定时的组织一些娱乐活动，鼓励空巢老人多与他人接触，保持良好的心态。并且定期对空巢老人的生活情况进行调查，及时了解和解决空巢老人生活中的问题，让空巢老人感受到邻里的关心和社会的保障。政府应大力加强农村社区支持体系宣传引导作用，由村集体负责具体组织落实并制定社区支持体系的具体方案。

此外，发展农村社区空巢老人协会也是一个重要方面，在政治层面这个协会可以在村委会对日常村务进行决策时为空巢老人积极诉求。同时这个协会也可以是制度执行的重要支持力量。在经济层面，空巢老人协会可以积极参与农村社会经济活动，将自身积累的经验传授给村民，发展农村种植业、养殖业，提高农村地区的经济水平。在文化层面，组织农民参加文化娱乐活动，让农民在空余时间里有事可做，增加农民文化福利，减少政府、社会和家庭的负担。

（四）加强孝道文化建设，保障传统家庭居家养老的基础性作用

为构建完善的农村空巢老人养老保障体系，应当充分发挥我国根深蒂固的家庭养老，弘扬孝道文化。同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确定家庭在农村空巢老人养老中的基础保障作用，加强对子女“反哺”老人的法律意识，用制度来规范家庭养老中子女应履行的义务。②段联峥，傅再军.丽江市城市空巢老人养老模式选择意愿及影响因素调查[J].大理大学学报，2017。

比如在农闲或者节假日由村委会组织一些有关“孝道”的活动，在特殊的传统节假日比如重阳节组织敬老爱老活动，提醒子女要常回家看看，捎一点老人喜欢的食物，重要节日和老人在一起吃团圆饭；其次，人格上尊重，满足老人自尊的需求。对于身在异地的子女，除了托人照顾父母，恐怕更加要注重对父母的精神赡养，应经常与父母通过电话进行感情和思想的交流。村里宣传栏多宣传报道“孝道事迹”，每年在村里评选“五好家庭”、“孝爱人家”等，传导正能量。如果农村这股不孝之风不能有效遏制，极有可能代际相传酿成新一轮的悲剧。

结 语

从《中国人口老龄化发展趋势预测研究报告》中可以了解到，自2001年起，我国已正式进入到快速老龄化阶段。未来20年，老龄人口的年均增长速度将超过3%。到2050年，中国的老龄人口总量将超过4亿人，老龄化水平将超过30%。大数据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社会养老隐患，只是由于农村基础薄弱，经济发展有限，养老问题在丽江这种“未富先老”的偏远地区显得更加突出。关注全社会的养老问题，特别是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已经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