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关系视角下的少数民族双语教育探析
2019-04-21王欣冯建新
王欣 冯建新
摘要:双语教育中语言的习得和运用都涉及语言关系。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语言关系也呈现出新的变化。在进行少数民族双语教育时应以双语关系的模式、特点、类型等为依据,同时兼顾新情况的特点及原因。从民族地方政府入手采用多元化的方式平衡语言关系和双语教育之间的矛盾。
关键词:双语教育 语言关系 双语类型 语言转用
中图分类号:G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01-0168-02
21世纪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人、商品和信息以超高的速度在全球范围内流动。技术发展打破了语言与文化的间隔,双语或多语已成为个体语言使用与选择的常态。在多民族国家中双语教育的相关问题是各界专家学者关注的热点,在国内外已经形成颇具影响的学术研究领域。双语教育是指将学生培养成为双语人的教育手段,即第二语言在整个教育过程中与第一语言同时被当作教学语言使用的方法。双语教育的研究不仅对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的稳步发展有重大的现实意义,而且从长远来看有利于推动我国现代化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双语教育的目的在于学生能够熟练地运用两种语言进行正常的生活和交际往来,实用性是其最根本的目的。加强民族教育理论研究,构建科学的、适用于现实情况的民族教育理论体系,应着重加强对民族教育与民族语言关系的研究。母语与通用语的理论关系是怎样的?在实践中应该如何处理和正确对待所遇到的矛盾点?这些都是我们在现实教学研究中经常会遇到的问题。本文拟从双语关系入手重点讨论新时期语言关系呈现的新变化和民族地方应对措施。
一、我国语言关系的特点及类型
人类的语言十分复杂,在长期的历史沉淀和频繁交流中,语言往往形成了非常复杂的关系格局。少数民族语言生活的模式和走向,都受到不同语言关系的影响。一个民族的母语是经过长期历史的发展与文化沉淀形成的,不论民族大小,每个民族都热爱自己的母语,与母语有着深刻的联结和感情,包括维护母语、捍卫母语使用权利的天然感情。在我国少数民族的生活和交往中,双语关系是语言关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双语关系是指不同语言在结构特点和语言使用功能上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的关系。在我国少数民族的语言关系有两种模式:一是本民族语言、国家通用语以及其他少数民族语言的关系;二是国内与另一国家语言的关系。本文重点讨论民族语言与国家通用语的关系。
(一)语言关系特点
我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各民族语言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各种各样复杂的语言关系。语言关系的内容主要有语言影响、语言兼用、语言转用等方面。语言影响是指某一语言受另一语言的影响;语言兼用,即双语现象,指一个民族除使用本族语外,还兼用邻近民族的语言;语言转用是指一个民族放弃自己的本族语而改用其他民族的语言。[1]我国的语言关系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1)我国各民族的语言关系相互制约且具有普遍性。(2)國内各民族语言关系是双向的,相互的。语言转用是互相的,大民族也可能转用小民族的语言。(3)在围绕语言关系的众多因素中,人口的多少是决定性因素。(4)汉语的重要性在语言关系中所占比重逐年上升。
(二)双语关系类型
从各民族的历史、文化等诸因素的多样化而呈现纷繁复杂的情况来看,双语类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划分。不同学者从不同层面都对其进行过划分。本文主要介绍以下五种:(1)从使用范围上分,有全民型和局部型之分。全民型指一个民族大部分都使用双语,如东乡族。局部型是指一个民族少部分人使用双语,例如青海等地的蒙古族使用蒙、汉等双语,牧区的蒙古族牧民则使用单语。[2](2)从掌握的语言种类上分类有双语型和多语型。我国绝大多数的少数民族除使用母语外,还兼用汉语。多语型的例如瑶族,部分瑶族兼用瑶、壮、汉等语言。(3)从语言兼用上划分,可划分为民兼汉型、民兼民型和汉兼民型三种类型。(4)从双语使用的熟练程度作为区分,可分为双语熟练型、母语熟练型和第二语言熟练型。(5)从是否掌握文字上划分,可分为双语口语型、双语单文型和双语双文型。[3]语言关系类型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除了历史原因以外,还与每个民族在国内整体的分布状况、语言活力、交通情况、社区开发程度及语言的内部差异程度等有很大的关联。
针对以上不同的双语关系衍生出了不同的双语教育模式。不同学者都从不同的角度对双语教育模式进行过分类。一般而言,我国双语教学模式被分为“一类模式”“二类模式”“三类模式”“双语双文模式”和“双语单文模式”这五种类型。[4]根据不同的语言关系特征,结合当地的实际来进行双语教学是目前研究的进一步趋势。在个别民族地区是统一进行教学还是按照地区复杂情况再进一步分类教学是现今要解决的重点问题。不管怎样,按照语言关系来确定教学模式和实施教学步骤,是双语教学模式可行性和现实性的集中体现。这就需要在不同时期对其演变趋势原因进行深刻的分析,以便为双语教育提供理论基础。
二、语言关系的现实境遇
(一)青少年语言关系现状之特点阐述
在城镇化加速发展的进程中,个体和群体无论在物质生活还是在精神领域方面都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少数民族也同样面临着这些变化。各个民族在交往和互动的过程中,语言的选择和使用也随着场景性和功能性的不同而发生着变化,而且更迭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般在双语关系中,青少年的双语特点变化最快,也最能反映时代的进程与变化。与成年人相比,青少年个体的语言状况变化相对较大,其学习兼容其他语言的能力也较强,具有不稳定性的特点。[5]有学者研究显示,云南少数民族青少年本族语水平出现下降趋势。本族语的词汇量远远低于成年人,口语表达更倾向于使用汉语;兼用汉语的水平和频率普遍较高。还有研究表明:熟练使用少数民族语言的人口比例存在代际差异。这种代际差异主要表现为:①熟练使用少数民族语言人口比例随年龄段的降低而呈现逐步下降趋势。②部分少数民族青少年的语言习得顺序出现第一语言与母语不一致的现象。汉语习得在前,母语习得在后。[6]③语言转用的少数民族人口比例在逐步扩大。④母语代际传承已经发生断裂现象,各个少数民族都有所体现,只是存在程度上的差异。通过分析从少数民族青少年的语言特点和规律,以此来预测一个民族未来语言演变的趋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价值。由于语言关系的变化导致一些弱势语言使用人口比例正在逐渐减退,这将造成语言多样性失衡的问题,弱势语言结构整合力的衰变,个别语言陷入无人在学与无人可传的境地。
(二)语言关系现状之原因分析
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语言转用。语言转用指语言群体放弃某种语言而改用另一种语言。一般是指放弃本族语,改用本地区的强势语或国家通用语,是伴随文化同化发生的语言功能的转移。[7]语言使用群体的结构、文化基础和文化渗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及国家语言规划都与少数民族语言转用有很大的關联。
青少年的语言转用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①随着人口的流动和迁移,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部分民族自给自足的生活状况。民族之间交往的逐年增多,出现了很多族际通婚家庭。这些家庭从求学角度考虑大多先让孩子学习汉语,再习得本族语。②由于使用人口少,适用范围窄,有些少数民族语言必然会受到强势语言和文化的影响。汉语在社会生活中强势的价值取向对少数民族青少年的语言选择和语言态度产生了非常重大的影响。③地区经济的发展水平的提高和城镇化的开展,深化了语言转用的程度。作为信息时代互联网的大背景下出生的少数民族青少年,受到整体大环境的影响,部分青少年在语言态度上出现了对汉语更加欢迎和喜欢的情况。从谋生角度出发青少年也普遍认为学习汉语有用,学民族语用处不大。
三、语言关系的现状之应对机制
新特点也要采取新方法进行应对。在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部分少数民族语言转用现象仍在加速。遏制双语转化现象除了国家层面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政策以外,地方政府作为与少数民族民众接触的第一线在具体层面的有所作为也至关重要。对于民族地区政府而言,在执行双语教育的同时,必须加强文化互通,保护文化语言的多样性。
能够解决语言转用的举措是健全完备的双语教育体制。双语教育除了是一种可行的教育实践,还是挽救濒危语言的具体措施,是适应全球化发展需求的一种教育方式。在开展双语教育时,其具体形式和适用性也应更多结合当地的综合情况。在进行语言推广时也应注意效果的反馈,及时调整。与时代结合多种举措并行如:①形成民族语言传承的教学组织机制,利用现代化传媒手段,对相关教材、教学内容进行推送和宣传。②建立民族语言的分享机制。利用大数据有针对性地对少数民族青少年推送本民族语言及文化方面的相关知识。③建立健全语言保护传承应对机制,培养专业的师资及相关工作人员,提供经费和基地为本地区双语教育的传承和保护提供有力的支持。④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建立地方性语言数据库,掌握少数民族语的发展动态,及时关注偏远地区及少数民族青少年的语言行为和语言倾向。针对出现的语言新情况及时开展相关课程和活动。⑤民族地区应大力宣传母语权。提高民族学生母语保护传承意识,使其正确认识母语和通用语的关系,深刻认识到母语的价值,增强使用母语的主动性和责任感。
正确处理国家通用语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关系,是稳妥实现培养民汉兼通人才的重要保证。在语言衰退速度加快的时代,国家和地方政府、教育部门必须采取必要的方法、政策抑制语言的衰退,防止语言转用结果的发生。努力营造双语环境,鼓励使用双语。以完善的双语教育体制为盾牌,努力达成培养民汉兼通人才的愿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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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燕花.双语教学模式研究综述[J].当代教育与文化,2011(5):51-54.
[5]蒋颖.云南少数民族青少年双语关系的新特点[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3):48-53.
[6]朱艳华.我国少数民族语言传承模式探析朱艳华[J].贵州民族研究,2018(3):193-200.
[7]冯红梅,张晓传.我国少数民族语言转用及对策研究[J].贵州民族研究,2018(2):211-214.
责任编辑:张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