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那不是羊毛

徐兰

“咩咩咩，咩咩咩！”一只小羊呱呱坠地。它细柔的绒毛洁白如雪，好似一朵飘落的白云;一对眸子乌黑闪亮，滴溜溜乱转，这世界比妈妈甘甜的乳汁还吸引它。它注定是一只不走寻常路的羊。

别的羊儿吃草，它抬头望天;别的羊儿在妈妈怀里撒娇，它却歪着脑袋追问妈妈：“妈妈，那蓝天下自由飘着的也是羊儿吗？”“不清楚，”妈妈指了指自己的四只蹄子，“我们四蹄动物可从来没有上过天的。”“为什么呢？”“那你撒开四蹄跳一跳！”

跳，跳，跳！高过绿草，跃过灌木，翻过篱笆，可离那蓝天……它有点儿泄气。

一只麻雀飞来了，问清原委后“喳喳喳”地笑个不停：“傻小羊，那是虚无缥缈地白云，你可永远上不了天！”“可是，我们一样的洁白，一样的轻柔，你怎么能肯定它不是我？”羊儿不服气，瞬间又斗志满满。小麻雀见它如此斩钉截铁，竟也迟疑了：“或许，或许，是你纤柔的羊毛上天了吧！”

对呀，谁说不是呢？小羊拿起小剪刀，轻抚一身白绒毛喃喃自语：“四蹄小羊不能上天，可它的毛儿也许能乘上风儿俯视大地，细数星星了。”

“咔嚓，咔嚓……”毛儿落，风儿起，一朵朵，一团团，起飞，起飞……

蓝天下的“白羊”越来越多。小麻雀扑棱着翅膀，从这一朵钻到那一朵，一样的洁白，一樣的柔软。它卧在一片羊毛上，冲着羊儿喊：“我错啦！我错啦！这就是羊毛，就是你！”

小羊不说话，看着光溜溜的身子想：我该不该告诉妈妈我们的羊毛都去哪儿了？不说了，不说了，总有一天它们会不再低头吃草，而是抬头看天。

哼着小曲儿的小羊睡着了，就是落在草地上的一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