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愈溃汤联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大肠湿热型溃疡性结肠炎21例
2019-04-08李昊
李 昊
(洛阳市第二中医院,河南 洛阳 471000)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种慢性非特异性肠道炎症反应性疾病。该病的病变部位主要累及结肠、直肠黏膜的下层,临床表现以反复出现腹痛、腹泻,以及黏液脓血便、里急后重为主。该病的病程一般较长,并且存在反复发作的特点,以及具有诱发癌变的可能,临床上被列为难治性疾病之一。根据其临床症状和体征,UC属中医学“泄泻”“痢疾”“肠澼”等范畴,多由于脾胃虚弱、平素饮食不节,以及先天禀赋不足所致,通过辨证论治,依据“脾虚肠痈”学术思想[1],以健脾祛湿、清热调血为治则,给予自拟汤药口服。2017年6—2018年6月,笔者采用健脾愈溃汤联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大肠湿热型UC 21例,总结报道如下。
1 一般资料
选择洛阳市第二中医院大肠湿热型UC患者42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组21例,男12例,女9例;年龄18~71岁,平均(47.09±14.93)岁;病程6个月~10年,平均(2.47±2.86)年。对照组21例,男14例,女7例;年龄20~76岁,平均(47.85±15.21)岁;病程6个月~10年,平均(2.79±3.22)年。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对比,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 病例选择标准
按照《对我国炎症性肠病诊断治疗规范的共识意见》[2]标准。
2.1 西医诊断标准
①反复腹泻或(和)便血6周以上,并通过结肠镜检查,具有1个以上表现:肠道黏膜易脆、具有点状出血、弥漫性的炎性糜烂和(或)溃疡;或行钡剂检查时发现具有溃疡、肠腔变窄或结肠短缩的病情。同时伴有黏膜组织学的明确改变:活动期的炎性细胞浸润表现、隐窝脓肿出现,以及杯状细胞出现缺失;缓解期表现为隐窝结构异常(扭曲分枝)以及隐窝萎缩。②外科手术切除或活检取病理标本,在显微镜下有具有特征性的改变。
2.2 中医辨证标准
辨证为大肠湿热型。主症:①腹痛,腹泻,便下黏液脓血;②舌质红,苔黄腻。次症:①肛门灼热;②里急后重;③身热;④小便短赤;⑤口干口苦,口臭;⑥脉滑数。其中主症必须具备,加上次症2项以上即可诊断。
3 试验病例标准
3.1 纳入病例标准
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并且中医辨证为大肠湿热型的患者。
3.2 排除病例标准
①排除克罗恩病、结肠息肉、阿米巴痢疾、肠道肿瘤;②患有严重的肝肾功能损害性疾病;③儿童、孕妇和哺乳期患者;④对水杨酸过敏者。
4 治疗方法
两组均给予卧床休息、清淡饮食、改善肠道菌群药物等常规治疗。对照组给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由上海爱的发制药有限公司生产,批号 H20040726,500 mg/袋)1.0 g/次,3次/d,口服。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服自拟健脾愈溃汤,药物组成:黄连10 g,苦参15 g,白术18 g,白头翁12 g,秦皮15 g,茯苓15 g,厚朴15 g,党参15 g,金银花20 g,连翘15 g,当归15 g,甘草片15 g。加减:腹泻甚者,加罂粟壳5 g、石榴皮15 g;便血甚者,加三七粉(冲)5 g、地榆10 g;腹痛甚者,加葛根15 g、白芍15 g、延胡索15 g;腹胀者,加苍术15 g、莪术15 g、枳壳15 g。水煎300 mL,100 mL/次,3次口/d,口服。
两组均治疗8周后判定疗效。
5 临床症状评分标准
按照参考文献[2-4]相关标准。①腹泻:正常(大便<2次/d,成型且无黏液脓血)0分,超过正常1~2次/d为1分,超过正常3~4次/d为2分,超过正常≥5次/d为3分。②脓血便情况:无0为分,少许计1分,明显计2分,血为主计3分。③大便的性状:成形计0分,软便计1分,糊状计2分,稀水样便计3分。④腹痛的程度评分:无为0分,轻度(不影响患者日常活动)计1分,中度(具有腹痛较轻,且不宜忽视,尚不需调整日常活动的)计2分,重度(腹痛程度较重,患者的日常活动受到影响,并且需要调整)计3分。⑤里急后重:无为0分,有计1分。⑥腹胀:无0为分,有计1分。
6 疗效判定标准
均在疗程结束以后的 10 d内进行肠镜检查,并通过文献制定的标准对治疗效果进行评定[3]。完全缓解:临床症状完全消失,复查结肠镜见肠道黏膜大致正常。有效: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复查结肠镜可见肠道黏膜轻度炎症反应或息肉形成。无效:对比治疗前后的临床症状,以及复查内镜和病理等相关检查均无明显的改善。
7 统计学方法
8 结 果
8.1 两组疗效对比
见表1。两组对比,经Ridit分析,u=2.44,P<0.05,差别有统计学意义。
表1 两组大肠湿热型UC患者疗效对比
8.2 两组治疗前后临床症状评分对比
见表2。
表2 两组大肠湿热型UC患者治疗前后临床症状评分对比 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对比,**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P<0.05
9 讨 论
由于UC的发病病因及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目前的相关研究一般多认为与遗传性、免疫、精神,以及心理情况、饮食结构等多种不确定的因素有关[4]。目前,临床缺乏针对性较强的治疗措施,以缓解临床症状、减轻患者痛苦为主要目标。当前西医常规治疗以氨基水杨酸类、激素及微生物药物为主,其理论依据主要是通过抑制急性期肠道黏膜细胞炎症因子的分泌及释放,减轻肠道炎症反应对肠道黏膜组织的破坏,从而到达缓解临床症状的目的。5-氨基水杨酸制剂具有较强的抗氧化反应的作用,并且能够通过抑制结肠黏膜组织中的促炎症反应性细胞因子IL-1β和TNF-α的释放,达到抑制炎症反应、治疗UC的目的[5];但是传统的5-氨基水杨酸制剂口服后容易在胃及小肠被吸收,导致其有效成分被破坏,最终能够到达回肠末端及结肠的药量明显降低,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治疗效果,反而容易出现厌食、发热等多种不良反应。因此,需要研发出新型的5-氨基水杨酸制剂,以实现在临床治疗中达到提高疗效并且降低不良反应的目的。美沙拉秦缓释颗粒剂作为5-氨基水杨酸较新的制剂类型,能够保障药物的有效成分不在上消化道内被吸收或破坏,以确保5-氨基水杨酸能够足量到达病变的肠管,并且能够扩大与病变黏膜内的接触面积,以便于有效成分能够通过抑制TNF-α的转录水平,减少其合成以及释放水平,从而显著减轻TNF-α对肠肠道黏膜内组织的直接刺激和炎性损害。但目前由于其价格较为昂贵,同时尚且存在病情易复发、不良反应多等不足,限制其临床运用。
中医学理论中UC病位在肠,与肝、肾、胃肠等脏腑密切相关,属于本虚标实之证,脾虚为本,湿、热、瘀、毒等毒邪为病理产物,正虚邪生,蕴藉于肠道而发病;依据机体气血阴阳亏虚胜衰性质,及湿热瘀等毒邪蕴藉程度不同,中医学将UC分为不同的证型,依据辨证论治指导思想,采用不同的治疗原则,同病异治,充分发挥中医个体化治疗优势。大肠湿热型在UC的临床中医分型中较为常见。中医学认为:大肠湿热证是由于脾虚湿邪内蕴日久,积聚生热,湿热毒邪内积于肠道,与气血相搏结,血败肉腐,酿为脓血,固有“脾虚肠痈”之说。古文载“热毒侵入肠中肌肤,久至腐烂”“肠中脂膜腐败……即所谓肠溃疡也”。本病的治疗当以健脾祛湿、清热调血为治则,脾气健运则湿化,配以清热解毒、调理气血,使气血阴阳和合而病退。自拟方剂中党参能够补益机体肺脾之气,白术、茯苓配伍,健脾以燥湿、渗湿使湿邪得以消退,配以甘草片调和药性,4药合用即为四君子汤化裁,益气健脾,扶正祛湿,切中病机之本;白头翁能够清热解毒以凉血,秦皮、苦参、黄连燥湿清热止痢,金银花、连翘解毒消痈,凉血止痢,此6味药由白头翁汤加减化裁而来,解毒凉血治疗湿热下痢,用金银花、连翘取代黄柏苦寒之性,药性缓和能够驱邪而不损伤正气;配伍厚朴行气实现调理机体湿阻之气滞,当归则能够养血并活血,调理机体的气血运行。诸药合用,标本兼治,驱邪而不伤正。
相关药理研究表明:党参不仅能够调节机体的免疫力,并且可以起到调节胃肠运动的功效[6];白术则能够对机体的肠管运动起双向调节的作用[7];白头翁具有抗菌作用,其免疫活性成分还能够降低机体细胞炎症因子和炎性介质的水平,可以减轻机体结肠组织的相关炎性反应,以及对细胞组织的损伤,还能够起到抑制细胞的凋亡过程,对肠道黏膜起到修复作用[8];当归提取物当归多糖对特异性免疫和非特异性免疫均能够起到较强的促进作用,此外当归还具有改善微循环、抗炎、镇痛作用[9];金银花不仅具抑制细菌生长、抗病毒等作用,还可以作为益生元,提高机体肠道菌群中双歧杆菌和乳酸杆菌的含有量,发挥调整肠道菌群和抗内毒素的作用,从而能够改善机体肠道的微环境[10];苦参能够抑制机体的IgE及肥大细胞释放的多种炎症介质,从而发挥减轻多种炎症因子对机体肠道黏膜组织的损害作用,减轻炎症活动[11];黄连对机体具有抗炎、对抗内毒素的作用,能够提高机体的免疫能力,其抗炎亦具有显著的抗腹泻效果,此外还具有抗菌消炎、抗消化性溃疡的功效[12]。
综上所述,自拟方剂中诸药具有调节胃肠运动、保护消化道黏膜及改善肠道微环境的作用,还能够在整体上起到调节免疫力、抑制炎症反应、镇痛的功效,针对UC的病因及病情进展中多种机制,诸如菌群失调、炎症因子损伤、局部缺血缺氧等发挥全面位的治疗作用,使破溃的肠道黏膜逐渐得到保护和修复,增强肠道黏膜的防护能力,对UC起到治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