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横断山，梦回丙察察

马爽

去年，由于个人原因没能够参加江西五十铃mu-X牧游侠和《中国国家地理》联合举办的“牧行万里 探知神州”第一季联合科考活动，所以当收到此次第二季第一站的邀请时激动万分。“横断山脉四江并流”是本站的作文命题，在从北京飞往香格里拉的航班上，我仔细地翻看着之前准备的众多关于人文、地理和历史的资料。自从成为一名汽车专业媒体人后，为了让我过时已久的“内存”能够装下更多的专业类知识，不得不将之前存储的绝大部分本就是体育老师教的地理和历史知识选择了“格式化”。没有想到的是，主办方为了本次活动还专程邀请庞大的“技术支持”。他们是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副所长、地貌专家刘小汉老师和知名人类学家，茶马古道概念发起者、人文专家李旭老师。《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科学考察部主任陈辉和户外主管陈锐领队则和牧游侠一起为我们的行程保驾护航。

5月的中甸气候宜人，繁华的大街上星星仿佛触手可得，在这个詹姆斯·希尔顿笔下《消失的地平线》中世外桃源香巴拉的原型地，可能是因为过于兴奋外加些许的高原反应，出发前的那一夜我竟然失眠了……第二天一早，一辆搭载着五十铃最新一代1.9T柴油发动机的特装版牧游侠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深知，未来10天2000km的云和月，它将与我并肩作战。调节好座椅，按下一键启动按键，耳边传来熟悉的硅油风扇的咆哮声，“战鼓已经敲响”我们准备好了。

跨越橫断山四江，感受人与自然的交融

“横断山脉，世界年轻山群之一。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群体，惟一兼有太平洋和印度洋水系的地区。”在驾驶牧游侠饱览壮美河山的同时我们还能从车台中享受到刘小汉老师的在线地理课程教学。

人类总是偏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一座耸立于地表之上的高山足以让芸芸众生仰望膜拜，而当一个地方的高山数量达到成千上万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横断山脉面积36万平方公里，其中98%为山地。5000m海拔以上的极高山、3500～5000m海拔的高山占到总面积的73%。

4天里，我们的车队从香格里拉出发沿着金沙江一路向北，后跨越金沙江，沿着云岭山脉向南，跨过澜沧江，再向北翻越怒山山脉和怒江，离开高黎贡山跨过独龙江。在这个中国最知名却又让众多旅者欲说还休的“开放式地质公园”里任意一处途经点都可以让那些5A级风景区颜面扫地。

地球母亲为我们留下的这笔宝贵财富要追溯到6500万年前。印度板块与亚欧版快猛烈碰撞，青藏高原孕育而生，并且向东西两侧释放着“核聚聚聚变”都无法计算的压力，在东段受到扬子板块的顽强抵抗，大地相互挤压、紧缩，形成了大规模的褶皱与断裂，横断山脉也由此开始初现。

虽然，对于渺小的人类而言6500万年可能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人类文明，可能只有恐龙才能对我们讲述当时发生过的一切，只可惜它们也被埋藏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对于大自然来说6500万年前诞生的横断山脉现在仅仅处于“青春期”。

在刘小汉老师的带领下，我们还对横断山脉四江并流区域进行了岩石标本采集。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区域内的矿石结构都惊人的相似，而且初步判定这些石灰岩的年龄可以追溯到距今3亿年左右的三叠纪。

四江并流地处东亚、南亚和青藏高原三大地理区域的交汇处，是世界上罕见的高山地貌及其演化的代表地区，再加上受到高空西风环流、太平洋季风环流和印度洋暖湿气流的相互博弈，也成为了世界上生物物种最丰富的地区之一。我们的车队时而穿梭于谷底，时而跃上云霄，短短数小时内便可以感受到四季的变换莫测。交通的阻碍使得这里保留了相对原始的生态环境，这里也是世界上垂直自然带最丰富的地区，从山地森林到高山灌木再到亚冰雪带的高寒荒漠，此时的牧游侠仿佛变成了一辆时空穿梭车，载着我们游弋在群山峻岭之间。

横断山脉区域的壮美绝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特殊的地理条件创造了该区域丰富多样的物种，更孕育了多民族多信仰的文明奇像。“虽然，横断山脉犹如屏障般隔绝了东西的交汇，但同时也开启了一扇南北交互的新通途。原始社会时期，黄河流域的一支古人沿着温暖湿润的横断山脉河谷不断南迁，在之后的历史岁月中慢慢形成了藏族、彝族在内的多个族群，著名的藏彝走廊的来历正是如此。”听完了刘小汉老师的地理私教课，人文学家李旭老师接管了车队的“教育频道”。身为人文专家的李旭老师还带领着我们车队对四江并流区域的古老民族独龙族、傈僳族和怒族进行了探访。

翻过海拔3882米的碧落雪山孔雀山垭口，牧游侠凭借着强大的越野性能和优秀的动力性灵巧地穿梭于雪崩、泥石流留下残垣断壁的“杰作”。眼前，德贡“雪墙”公路所展现的野性对于未来的丙察察仅仅算是个热身。作为维西县最具代表性和最古老的傈僳族山寨同乐村，我们见到了另外一番景象。傈僳族有着独特的文字传播历史，1923年傈僳族的智者洼忍波创立了918字的傈僳族文字，结束了傈僳族刻木、结绳等记事的历史。并且将918个字编写了291句《识字歌谣》进行推广使用。这些文字在我看来和纳西古文有些相似，都是采用了象形的方式。身着色彩斑斓民族服饰的傈僳族村民为我们带来了传统特色“阿迟目刮”歌舞，这些歌舞寄托了傈僳族人千百年来在牧羊劳作时的愉悦心情。除此之外，依山傍水而建造的独特木瓦片构造房屋在雪山的映衬下显得韵味十足。

“独龙江畔，一越千年”，作为云南省最后一个通公路的村镇，两年前隧道和公路修通以前独龙乡地理环境隔离封闭，各种资源匮乏。独龙族作为我国56个民族之一的少数民族人口不过万人，在新中国解放之前上千年来一直都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状态。对于这些直接从原始社会过渡到现代社会的名族，在科学上统称为“直跨民族”。所以，至今我们在村落中仍然能够发现独特纹面习俗的妇女。通过走访，纹面老人告诉我们，这个习俗是因为为了抵御强大的外族势力的抢掠。因为，古代北方的藏族势力强大，受当地地形所致资源匮乏，经常会沿着横断山脉南下进行抢掠。独龙江上游的独龙族妇女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掳走，用当地的一种名为竹节的植物在面部针刺行程如乌鸦、蝴蝶等各种形状的图案，再用锅灰与水混合涂抹使图案结痂固定。如此一来，形成了独特的独龙族习俗，直至70年代以后才停止。目前独龙乡纹面老人的人数仅剩下20余人，纹面的习俗也早已终结。除了独龙族，我国台湾的高山族和海南的黎族也有纹面（纹身）习俗。

离开独龙江，怒江呈现出的则是更加凶险。雨季导致上游塌方或泥石流，江水卷入大量泥沙，混浊的降水波涛汹涌。对于生活在峡谷中的怒族人来说，再汹涌的江水也无法阻挡怒族人的智慧。之前“溜索”成为了怒族人一种不可或缺的交通方式，在怒江两岸的溜索就像城市交通中的过街天桥一样普遍，随处可见村民通过溜索过江。一根细细的钢索悬在半空中利用落差形成的惯性当做动力，成为了怒江两岸的生命线，一串麻绳、一把铁质滑轮组和就地取材的一把蕨根草（攥在缆绳上充当刹车盘），简单到让你无法想象。但随着怒江两岸的桥梁逐年增多，被成为“活化石”的溜索已经十分罕见。

横断山脉汇集了独特的地质构造、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以及古老的人类文明，同时丙中洛这里也成为了东西方宗教文化相争相融的交汇地，藏传佛教、原始的萨满教、天主教与基督教甚至可以并存于同一个村落。这也为横断山脉区域的人文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身心俱疲，却又不负一生的丙察察

“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用来形容丙察察尤为贴切，丙察察在越野圈里犹如“圣城”耶路撒冷，是所有越野迷朝拜的精神图腾。随着滇藏、川藏線的路况越来越好，作为目前7条进藏通路之一也是最为原始野性的一条，丙察察是无数人心目中的梦想，当然也包括我这名越野圈外人士。

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次丙察察的穿越之旅“身心俱疲，却又不负一生”可能是最为真诚的感受。始于名声、陷于风景、忠于人文的丙察察山高水险、道阻且长、声名远扬。从丙中洛-察瓦龙-察隅全程270km，可以说自从越过滇藏界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一寸铺装路面。丙察察年年都在修路，很多朋友都在说，如今的丙察察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了，今年甚至有些危险的悬崖路段都已经装上了部分护栏，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它仍然当之无愧地保持着7条进藏公路艰险之王的称号。

穿行在山岭、悬崖、江河和峡谷腹地之中，这里能给你所有想渴望对抗的复杂路况，雪崩、沙砾、坑洼、乱石、塌方、流沙和滚石路段，几乎遍布全程。驾车中你必须时刻紧绷着神经，因为惊喜、惊恐和惊吓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它可以让你在4米高的雪墙中夹缝求生、也可以让你在半米深的混浊水塘中“游来游去”、更是可以让你犹如打电子游戏般躲避山岭上不断跌落的石块。这里不得不夸奖一下我的伙伴，牧游侠mu-X。非承载式车身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各种复杂路况带来的连锁反应，超长的悬架行程和离地间隙能够带来更好的通过性。我坚信，如果不是非承载式车身，走完这270km的路途，无论是人还是车回去都要“大修”了。倍耐力提供的ATR“蝎子胎”也超出了我的认知，铺装路上的胎噪表现还是很抢眼的，非铺装路面的抓地力和耐久性也非常令人信服，即使面对这种复杂多变的路况我们的车队没有一条轮胎爆胎。

陡峭的峡谷、贫瘠的仙人掌干热河谷、茂盛的阔叶林、壮观的冰川雪山。当你完成了这些挑战，丙察察则会为你呈现出让人趋之若鹜的震撼自然景观当做短暂的“过关奖励”。因为，接下来挑战还会继续。

三起三落翻越伯舒拉岭南部山脉段的齐马拉山、金拉山和折拉山可谓是“地狱模式”的关卡。因为需要翻越三座海拔都超过4500m的垭口，面前则是被无数重卡反复碾压而形成的炮弹坑、搓板路，加上海拔升高温度骤降路面早已被浮冰积雪覆盖。终于，我能够有机会将牧游侠模式选择按钮旋转至4H，是的你没有听错，之前的恶劣路况都不足以让我们激活牧游侠的四驱功能。甚至，这次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去感受牧游侠4L状态是如何的强大。代号RZ4E的全新1.9T柴油发动机可以爆发出360Nm的峰值扭矩，即使在这种海拔4500m动力也感觉不到衰减。

柴油车的驾驶方式和汽油车不同，并不需要玩命将油门踏板踩到底。你只需要将发动机转速控制在2800-3000rpm这个最大扭矩爆发平台区间内，mu-X源源不断的动力将会带你克服任何艰难险阻。

人们常说，318川藏线进藏，身体下了地狱，心灵上了天堂，那么丙察察就是身体上地狱中的地狱，心灵中天堂中的天堂。这条风景指数、未知指数、危险指数三高的越野朝圣路，再加上它的长度，可以保证穿越者将获得最大体量的终极愉悦，当然这里指的是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标准。

接下来用1组数字来总结一下这11天的终极愉悦之旅，全程驱车1924km、最高海拔4900m、最低海拔1421m、累计爬升48776m、下降49091m。对了，还有我的心率，最高173次/分。这次的旅途让我感受到大自然的无限魅力，人类的渺小与强大。壮美的横断山脉神秘而又宽阔、延绵的四江并流汹涌中含着温柔、古老的民族幽静中展现坚韧，还有那令人无限神往的丙察察让我的人生中又多了几许难以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