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隐喻翻译研究现状分析

吴 妮

(安徽审计职业学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情感隐喻是表达人类情感经验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广泛用于各种语言文化中，它是语言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隐喻赋予情感色彩和形象，对于传达意义和重塑形象，情感隐喻翻译要么两者取其一，要么两者完美结合，给译文画龙点睛。因此，情感隐喻的翻译好坏直接影响到译文的质量。Newmark最先在“Approach to Translation”一书中专门提到隐喻翻译，他认为隐喻翻译是一切语言翻译的缩影，将隐喻划分为5个类别，概括出7种常用隐喻翻译策略。[1]但长期以来，隐喻翻译研究和隐喻的重要地位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情感隐喻的翻译研究更是很少。本文对1998-2018年情感隐喻翻译研究年以学术期刊论文形式公开发表的成果进行整理统计，回顾其研究现状，从研究视角、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等三方面分析情感隐喻翻译的现状，并提出建议。

1 情感隐喻翻译研究来源及数量

为更全面深入地了解情感隐喻翻译研究的现状，进而提出发展设想和建议，为情感隐喻研究和翻译研究添砖加瓦。本文选取中国知网数据平台，以“情感隐喻”为主题进行检索，分别检索国内诸如《外语教学》、《中国外语》、《中国翻译》、《外国语言文学》和《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等近20个外语类期刊、综合性社科和高校社科学报等期刊，得到近20年来(1998-2018)发表的论文542篇，其中刊登在国内外语类期刊有38篇，占7%，而以“情感隐喻”合并“翻译”为主题进行检索，仅有65篇论文发表。

2 情感隐喻翻译研究现状分析

2.1 研究视角

1998-2018年以来发表的542篇情感隐喻研究论文，主要围绕认知语言学、文学、体验哲学等视角来研究，其中以认知语言学为理论视角的论文最多，达458 篇，其次是以语料库视角的论文有22篇，以文化为视角的论文20篇，以体验哲学为理论视角的论文15篇，空间合成理论视角有10篇，基于动力意向图示视角的论文有8篇，机器计算研究视角的论文有3篇，心理学理论的论文有2篇，功能对等、框架理论、原型理论和历时视角等各有1篇。

用语料库视角来研究情感隐喻大多是，通过英汉语料库的对比分析，探究不同文化背景下情感隐喻形成的机制(王小潞，何代丽，2015)；或者是基于语料库对“愤怒”、“喜悦”由此可以看出，情感隐喻翻译研究大多数是基于认知语言学、文化、体验哲学和空间合成理论视角，以概念隐喻理论作为研究基础，探究情感隐喻的认知机制，或进行情感隐喻的中英对比，分析情感隐喻的翻译策略和原则。

基于某一类情感隐喻进行ICM透视(袁红梅，汪少华，2014)、映射分析或差异分析(霍颖，2017)。张冬瑜和团队人员(2017)尝试从概念界定、设计原则、语料收集、语料标注、质量监控等5个方面归纳情感隐喻语料库的构建，并论述了该语料库在机器翻译、外语教学及情感分析方面的应用。[2]陈水生(2017)基于COCA和CCL语料库，对比分析《尤利西斯》中“微笑”表达在句法形式和动词性隐喻上的中英异同，得出结论：通过降低原文中“微笑”的能动性，使译文的“微笑”表达符合汉语常规思维，在不同程度上常规化了原文的思维风格。[3]

基于文化的视角的研究试图用英汉文化对比来研究中英情感隐喻的共性和差异，或是通过中英语料对比，阐释情感隐喻。挖掘其内在的体验哲学根基及各自的文化特异性渊源，剖析其背后深刻的理据(孙毅，2010，2011)。

用空间合成视角来研究的论文，如：李孝英(2016)通过分析《黄帝内经》中情感隐喻的意义构建过程，说明空间合成理论对古汉语意义构建具有一定的阐释力。岳好平(2009)认为，空间合成理论是能够解读情感隐喻等诸多语言认知活动的重要理论模式。他根据空间合成理论探讨情感隐喻的四种类型的构建过程，论证情感隐喻认知阐释的可行性。梅丽兰(2007)试图以空间合成理论为可操作的分析框架，对情感隐喻的意义建构和概念形成轨迹进行探讨。

郭熙煌(2005)通过动力意向图示的理论原理来解释情感隐喻，他认为情感隐喻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相互影响与映射的结果。袁红梅(2014)基于动力意向图示的理论视角对“愤怒”、“悲伤”和“恐惧”隐喻的映射机制进行了认知分析。郝青(2015)从意象图式的视角理解和分析《追风筝的人》所蕴含的情感隐喻。通过分析文小说中反复出现的“风筝、石榴树、兔唇和弹弓”这些意向，刻画主人公的成长历程。

来自大连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林鸿飞、张冬瑜、杨亮和郑朴琪等人组成的团队从事情感隐喻计算及其应用的研究。2015年发表论文回顾情感隐喻计算研究的历史、特点和成果，分析情感隐喻资源建设、情感隐喻识别与理解，探讨情感隐喻计算的应用途径。林鸿飞等(2012)认为，隐喻影响情感计算的结果。从机器学习的角度，基于词汇范畴和语义相似对汉语文本中的显性情感隐喻的识别进行研究。

徐盛桓(2016)在心理因果性视域对身体-情感隐喻的建构过程进行分析和解读：这个过程是由意象“身体”构成的象征符号系统——由意义构成的意义现实符号系统-由语言构成的逻辑思维符号系统建构完成。[4]石勇、刘宇红(2015)以认知心理学对模拟为出发点，从身体和想象维度讨论情感隐喻理解过程中的具身性模拟机制。得出结论：具身性模拟表现了情感刺激的初始阶段状态，包含了情感知识的基本内容。

2.2 研究内容

(1)基本情感语料的翻译研究。这个研究内容有145篇，占情感隐喻翻译研究的大多数。“喜怒哀乐”、“爱情”等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表达方式，因此，研究情感隐喻，最多的是研究这些基本情感。笔者梳理近20年的研究发现：以“喜悦”、“快乐”为研究语料的有31篇，其中，关于中英“喜悦”对比分析研究有28篇，研究中韩“喜悦”翻译的有2篇，英韩1篇。如，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比分析英汉“喜悦”情感隐喻的共性和个性差异。(陈家旭，2007；曲占祥，2008)；朱艳虹(2011)对“喜悦”情感隐喻进行跨文化研究。以“愤怒”、“生气”、 “火”为研究语料的有46篇，在基本情感隐喻翻译研究中占32%。分别从体验哲学视角分析“愤怒”情感隐喻的(孙毅，陈朗，2008；2009)，从认知诗学视角，通过几米叙事绘本中“愤怒”情绪，考察“愤怒”的图像表征手段(赵秀凤，李晓巍，2016)；通过动力意象图示原理(袁红梅，2014)或是语料库(林荩，2009)研究“愤怒”情感翻译的。以“悲伤”为研究语料的有22篇，20篇以“恐惧”为研究对象,分别占15% 和14%。通过认知对比、语料库、文化、小说、诗歌等方面来研究“爱情”隐喻的论文有26篇。具体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

图1 基本情感语料的翻译研究论文统计

(2)基于小说的情感隐喻翻译研究。以小说为研究文本的论文有49篇。其中，肖家燕(2007)从颜色词、人名、冷笑和爱情等方面概括出隐喻的6大系统，阐述了隐喻翻译的体验观、语境要素、翻译策略，以及翻译的差额观，并初步建立了模糊评价模式。以《围城》、《骆驼祥子》、《水浒传》和莫言小说等大家熟知的中文作品为例，探讨小说中情感隐喻的认知机制和翻译策略等问题。另外一方面，以外文小说，如：莎士比亚爱情四部曲、《简爱》《玉米》、《逃离》、《河岸》和《東慶寺花だより》等为研究文本，对比研究情感隐喻的认知系统与翻译。陈水生(2017)通过对《尤利西斯》的相关译例分析“微笑”表达在句法构式和动词性隐喻上的异同及其对文学翻译的影响。

(3)基于古文典籍、诗词的情感隐喻翻译研究。冯以古文典籍、诗词等为例研究情感隐喻翻译的总共有46篇。冯全功、李琳(2017)研究中国古典诗词中“愁、相思、爱情”等情感隐喻的表达及英译，得出大多情感隐喻表达属于“情感是液体”“情感是植物”和“情感是实体”的概念隐喻，以及译者再现了源域向目的域的投射过程，运用增添或删减一些隐喻表达的翻译技巧，增添古诗词的审美效果。[5]李孝英连续3年对《黄帝内经》中的情感隐喻进行研究：2016年通过分析《黄帝内经》的能动性,使译文的“微笑”表达符合汉语常规思维,在不同程度上常规化了原文的思维风格。中情感隐喻的意义构建过程，从古汉语医学语言的角度验证空间合成理论的合理性与普适性；2017年从情感隐喻的角度探讨《黄帝内经》中情感隐喻的类型、功能以及认知机制，从而更好地理解和挖掘中医理论语言的特点及其规律。2018年从《黄帝内经》里“喜”情感概念化入手深入研究，考察古代人类“喜”概念的多种认知思维方式，为准确理解或翻译类似《黄帝内经》的古典医学文本中的情感概念提供了较为合理的认知思维参考。还有对李清照的词、李煜的诗、杜牧的诗、宋词以及狄金森诗歌等的情感隐喻的翻译进行探讨和研究。

(4)其他。主要是基于语料库的情感隐喻翻译、身体、颜色、修辞、习语等这些特定词的情感隐喻翻译研究，约占12% 。

2.3 研究方法

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是翻译研究最常用的研究方法。定量研究指确定事物某方面量的规定性的科学研究，就是将问题与现象用数量来表示，进而去分析、考验、解释，从而获得意义的研究方法和过程。定性研究是通过观测、实验和分析等来考察研究对象是否具有这种或那种属性或特征，以及它们之间是否有关系等。笔者在梳理情感隐喻翻译的研究成果的过程中发现：情感隐喻翻译研究多以定性研究方法为主，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较少。定量研究过少，选取的研究对象较为集中。针对此现象，应加大定量研究的力度，结合定性研究，扩大研究对象的范围。情感是人类最基本、最丰富多彩的认知方式，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某一部或某几部有名的小说，几首诗词、几部古籍中的情感描写。

在情感隐喻翻译的定性研究成果中，选取的研究对象除了集中、单一外，甚少考虑到文本、语料的局限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从而导致研究结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有待进一步商榷证实。这也是定性研究普遍存在的问题。如何将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结合起来研究情感隐喻翻译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可以把实证方法，如问卷调查和访谈等形式引入到研究中去。

3 结束语

综上所述，尽管情感隐喻翻译的研究成果较少，但呈日益上升趋势，这为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基于多学科多角度的研究情感隐喻翻译奠定了基础。今后在研究隐喻翻译的过程中，首先应当加强隐喻理论和翻译理论知识的学习和应用。密切关注国内外研究热点和动向，广泛阅读和深钻隐喻学和翻译学理论，梳理研究内容，吃透其精髓， 吸收其研究成果，并活学活用到研究领域。其次，拓展研究视角，从多学科角度，译者角度、目标语读者角度、文本导向角度等等视角来研究情感隐喻的翻译。可以涉及语义、语用、语境、语篇等多维度、多层次的翻译探索。最后，应当丰富情感隐喻翻译的研究内容，不拘泥于传统的翻译研究只注重研究翻译策略和技巧等内容，进而研究情感隐喻的分类、映射、翻译过程、翻译机制和翻译理据等各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