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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地区贯耳铜壶探析

2019-03-21裴书研冯一凡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9年2期

裴书研 冯一凡

摘 要:西周时期的胶东地区(主要指现在的烟台、威海地区)存在一类特殊形制的青铜壶,该类铜壶有别于传统的关中和洛阳地区流行的器类,具有明显的地方特征,我们称其为贯耳椭圆腹壶。这类壶继承了商代流行的宽颈椭圆腹铜壶的部分特征,并在此基础上通过本地区特色的艺术加工,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一类器物。文章还对宽颈椭圆腹壶的年代做了判断,纠正了关于黄县归城遗址出土铜壶年代的误判,同时认为这类壶极有可能是当地莱人的创造,对于认识莱国的历史文化具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胶东地区;贯耳椭圆腹铜壶;莱国

受商代文化影响,西周时期的胶东地区尚未完全融入周人文化体系中,在文化面貌上与周文化存在较大的差异性,这种文化差异表现于铜器之上主要集中在器物造型、纹饰等明显区别于周人铜器。文章以西周时期胶东地区形制特殊的贯耳壶作为研究对象。将该文化区系中具有地域特点的椭圆腹贯耳铜壶收集整理,廓清其形制的发展及演变,并对器物所属的相对及绝对年代进行论断。通过与中原、关中地区的比较研究,最终对流行于胶东地区的此类铜壶的族属问题进行探寻。

1 青铜壶与觯的界定

胶东地区的椭圆腹贯耳铜壶主要集中在烟台、威海等地,出土数量虽少,但形制和纹饰上均表现出鲜明的地方特征。从器形上看,器口部多为侈口,颈部为束颈,并附两贯耳。腹部为椭圆形且下垂,矮圈足,仅颈部饰弦纹两道,或通体光素。

青铜觯中有一类器物的形制与椭圆腹贯耳铜壶十分接近,不仅在器物造型上十分接近,器身纹饰也不尽相同,故常有将弦纹觯与壶相互混淆的情况。王青《海岱地区周代墓葬研究》一书将威海M1∶2、海阳上尚都C5∶42(图1、图2)以及其他一些地区出土的贯耳椭圆腹铜壶误定为觯[1]。也有将弦纹觯与壶互相混淆的状况,如《山东潍坊地区商周遗址调查》[2]中,将山东潍坊地区鞠家庄遗址出土的时代为西周早期的青铜觯(图3)称觯形壶。从器形上看,该器物与洛阳庞家沟M410出土的觯更接近[3](图4),可见报告中将此器归为壶显然有所不妥。因此,理清胶东地区椭圆腹贯耳壶与觯的关系是十分必要的。

以往对青铜壶的分类研究多按器体形态进行划分,如高崇文《两周时期铜壶的形态学研究》[4]一文中,将壶的形态分为方壶、圆壶、提梁壶、其他类型壶4大类。高西省《西周青铜壶研究》[5]一文中,将西周时期关中地区出土的青铜壶分为圆壶、方壶、异形壶等3大类。在通论性的著作中亦是如此,如容庚、张维持著《殷周青铜器通论》[6]一书中,将铜壶分为圆壶属、椭圆壶属、方形壶属、瓠形壶属、卵形壶属这5类。马承源著《中国青铜器》[7]中,将商代铜壶分为瓠壶、长颈圆壶、方壶、扁壶、长颈鼓腹壶5类,西周铜壶分为扁壶、圆壶、长颈椭方壶3类。朱凤瀚著《中国青铜器综论》[8]中,将青铜壶分为椭圆腹壶、圆腹壶、圆角长方形(或称“椭方形”)腹壶、方形腹壶、扁鼓形腹壶、瓠壶这6大类,经过一系列的研究,对于贯耳壶这一类商至西周时流行的器物,却从未有过专门的研究。因此,单就椭圆腹贯耳铜壶在器形分类的问题上,学术研究中仍然存在诸多欠缺。

笔者近几年来对商周青铜壶做以整理和研究[9],所取得的研究硕果稍丰,共收集整理商周时期青铜壶1174件,其中包括出土铜壶676件,传世铜壶498件。对青铜壶器形间的共性、特点等方面进行总结归纳,使用类型学方法对商周青铜壶做类型学分析。将出土青铜壶根据铸造及使用方式的差异、时代的先后关系,将其分为提梁壶、贯耳壶、提链壶、环耳壶、爬兽耳壶、铺首衔环壶、瓠壶、无耳壶、蒜头壶、扁壶,共计10类。其中提梁壶、贯耳壶、提链壶、环耳壶、爬兽耳壶、铺首衔环壶为主流造型,青铜壶、瓠壶、无耳壶、蒜头壶、扁壶为非主流型青铜壶。据统计,在出土的676件青铜壶中,贯耳壶62件,占到出土青铜壶总量的9.2%,椭圆腹贯耳铜壶出土20件,占出土壶总量的3.8%,传世40件,占传世壶总量的12.3%。

由上文可见,仅从数量上看椭圆腹贯耳壶即是青铜壶中一类重要的器形。对于椭圆腹贯耳铜壶的器形特点可以总结为直口,束颈,圈足。器口、腹部横切面为椭圆形,器物最宽处位于器腹中线以下,呈垂腹状态。器物形态与青铜觯相似,但宽口,鼓腹,颈部两侧有贯耳一对,且器体很大,在商代晚期的中原地区,该类壶的器物高度有超过50厘米以上者。而胶东地区的椭圆腹贯耳壶器形与中原、关中地区有所差异,中原地区该型壶多有盖,盖同器身两侧及正面均有扉棱,盖合后扉棱与器身相连,通身纹饰。山东地区该型壶则无盖,束颈程度轻,垂腹更加明显,圈足较矮,器身多为素面或两道弦纹。但器物整体形态与中原十分接近,符合椭圆腹贯耳壶的器形特征。

关于青铜觶的形制特点,朱凤瀚在《中国青铜器综论》中写到:“横截面多为圆形或椭圆形,敞口,或有盖,束颈,鼓腹较深,腹径略大于口径,或与口径接近,下有较高圈足。”[10]由此可知,这件山东潍坊鞠家庄遗址∶2的器物形制特点为敞口,腹部细长,圈足较高,口径与腹径尺寸较接近。报告将这件器物定名为觯形壶欠妥,应为铜觯。

其次,圆腹铜壶口部向外敞开,颈部内收与铜觯的口部、颈部等其他部位(图3)极其相似,此特点也说明两者在功能上具有相关联的方面。古代有部分器皿具有盛装且有能够倾倒液体的功能,这类器皿多为侈口、束颈。胶东地区出土贯耳椭圆腹铜壶颈部所饰弦纹有和潍坊鞠家庄遗址:2觯纹饰相同的情况,这些弦纹应是西周时期山东地区某些铜器常流行于颈部的装饰弦纹,两者装饰相同的弦纹应与时人的审美息息相关。

2 胶东地区的椭圆腹贯耳铜壶分类与断代

根据铜壶器口沿、纹饰、体量及位置的不同,可将4件出土于胶东地区的椭圆腹贯耳铜壶区分为Ⅰ、Ⅱ两式。

Ⅰ式1件。器形较宽,口部微侈,颈部竖长,垂腹,矮圈足。标本为威海荣成M1∶2(图1),唇部略尖,颈部竖长,圈足低矮。颈部附贯耳一对,两道凸弦纹饰于颈部,器表其余均光素无纹。口径27.5厘米,高45.2厘米。

Ⅱ式3件。铜壶整体形制较低矮,敞口,内束颈,颈部附两贯耳,贯耳和纹饰均与口沿较为接近,亦有通体光素者。腹部下垂形态明显,圈足缩短变矮,并分布一对镂孔相互对称。标本一:威海M1∶6(图5),尖唇,短颈,低矮圈足,口径24.4厘米,高33.6厘米。标本二:海阳上尚都C5∶42(图2),唇部向外翻折,尖唇,双贯耳,有方形镂孔于圈足左右,口径18.4厘米,高31.3厘米。标本三:HG70(图6),颈部内束,附有贯耳,圈足两侧有镂孔装饰,口径19.4厘米,高31厘米。

器形演变:椭圆腹贯耳铜壶由微束颈逐步演变为颈部向内束收,口部向外敞开的趋势明显。器物体型由较宽大逐渐变为细窄且长,圈足逐步转变为矮圈足。纹饰不断上移与口沿靠近,部分器物出现通体光素无纹。

对于这4件椭圆腹贯耳铜壶的时代问题,我们结合椭圆腹贯耳铜壶的形制演变规律及出土墓葬、遗址的年代,将胶东地区椭圆腹贯耳铜壶的相对年代作出准确可靠的推断。

Ⅰ式威海荣成学福村M1,墓中伴出器物有铜尊一件,属筒形尊且饰有扉棱,器形粗大,腹部略向外鼓,圈足残损。四条微向外突的扉棱,自上至下形成一条直线。器腹装饰有卷角兽面纹,且两侧用龙纹相衬,圈足部分装饰有夔纹。将此尊与北京琉璃河燕国墓地M251出土的父戊尊进行对比,二者在形制和纹饰上都有非常相似之处,而父戊尊为西周早期青铜器。另外还有铜戈一件,内直,内后有岐刺,援部较长,锋部尖利,援中部突起单脊,铜戈横截面为菱形,长胡三穿。援后部有云雷纹装饰于其上,直内上饰波浪纹或鱼鳞状纹饰。此戈与滕州前掌大墓地M131∶15类比,特征比较相似。前掌大M131为西周早期青铜器,镞三件,严重破损,年代以无法辨别。综上,学福村M1应为西周早期墓葬,因此Ⅰ式壶也应属西周早期青铜器,亦或更早时期。

Ⅱ式青铜壶出土于威海M1、海阳上尚都墓葬和黄县归城遗址,威海M1为西周中期墓葬,此时间判定与王青观点相同[11],既认为该墓葬的年代应定为西周中期。Ⅱ式中海阳上尚都墓葬所出土铜器的年代断定争议较多,部分学者将年代定为西周早期[12],而徐基的观点则是西周中期[13],王青却将此处墓葬出土铜器的年代认定为西周晚期[14]。出土于海阳上尚都墓葬钟的形制、纹饰相较于宝鸡茹家庄M1乙∶28有较多相似之处,年代类似,宝鸡茹家庄M1为西周中期墓葬。铜盘口沿高度低于两耳,高圈足,铜盘腹部较深,再结合盘内装饰的龙纹、盘外的垂鳞纹,因此盘的年代应定为西周中期。结合以上特点,文章认为将海阳上尚都墓葬年代定为西周中期较为适宜。

Ⅱ式中出土于归城HG70铜壶无伴出物,因此难以判断其确切年代。所属报告将该器物同殷墟小屯M238出土椭圆腹铜壶对比研究,从而确定年代为商代晚期[15],而之后也有较多文章采取此观点,我们认为对这件壶年代进行断定应该谨慎。因此,依据商式椭圆腹壶的演变情况,我们将商周主流型椭圆腹壶分为A、B、C三型。A型侈口,垂腹,从谱系中(表1)我们能够观察到:Ⅰ式,标本:商代中期偏晚的人民公园C7M9∶4[16](表1中1)是目前所发现最早的贯耳椭圆腹铜壶,相对年代属郑州人民公园一期,绝对年代处于商代中期到晚期过渡阶段,之后A型Ⅰ式壶,主要流行与中原及关中地区(表1中2、3)。Ⅱ式为商代晚期新出器形,腹部略宽(表1中4),之后随着贯耳壶消亡,被环耳壶所取代。Ⅲ式器体较Ⅱ式更宽,较为少见(表1中5)。B型侈口,鼓腹。形态与A型存在较大差异,较为少见(表1中6),所属时代与A型Ⅱ式、Ⅲ式较为接近,同属晚商时器。C型直口,圆腹,较为常见,器体特征亦属青铜壶主流器形,C型壶流行至西周早期与贯耳壶共同消失。

从纹饰分析,有肩部和圈足装饰兽面纹环带铜壶(表1中4、5)、通身满花铜壶(表1中3、7)和仅弦纹装饰铜壶(表1中5、6、8)三类。通过对比归城遗址铜壶类型与小屯M238出土铜壶,发现与肩部和腹部装饰兽面纹饰带类椭圆腹壶有明显差别,其次二者形制也相差较多。所以,归城HG70年代断定以用小屯M238铜壶作为判断依据而得出结论非常不妥。归城HG70应归纳为仅弦纹装饰类铜壶,但其器颈部相对窄小、器腹部下垂且为矮圈足,相较于西北冈M1400∶R1079和安阳市博物馆藏铜壶[17](表1中5、6)年代更晚。

通过以上对山东地区椭圆腹铜壶进行类型学分析可以得出,归城遗址HG70和海阳上尚都两处遗址所出土的铜壶对比其形制、纹饰及体量都极其相似,器物年代也较为相近,所以归城出土此件铜壶的年代并非是普遍认为的商代晚期,而应断定为西周中期,这也与归城遗址的年代相合。

3 胶东地区贯耳铜壶的时代

西周时期腹部呈橄榄形的长体贯耳铜壶在关中和洛阳地区常见,而流行于胶东地区的此类贯耳铜壶为椭圆形腹,粗颈且甚粗,类比关中、洛阳地区此类铜壶有非常大的差异,另外,这类常见于胶东地区的铜壶在西周时期的其他区域也未曾出现。不同地区之间文化和族属上的差异性,在青铜器造型上能够直接体现出西周時期周人文化体系中尚未完全融入胶东地区,该地区东夷势力顽强,表现出与关中、洛阳地区极具差异的文化面貌。那么胶东地区此类铜壶归属地如何,属于何族器物,我们还需进行进一步探讨。

谈其来源,这类胶东地区的铜壶应为商式椭圆腹壶融入本地文化从而形成的一类铜壶。胶东地区至今发现年代最早的椭圆腹铜壶是威海M1∶2,其形制为颈部较宽,椭圆形腹,器上装饰的弦纹与商代弦纹装饰椭圆腹铜壶(表1中5、6)极为接近,具有较大联系。但二者也有明显差异,如西北冈M1400∶R1079和安阳市博物馆藏壶皆饰三道弦纹于铜壶颈部,束颈,腹部有较为明显的外鼓,高圈足。而胶东地区贯耳椭圆腹壶颈部饰两道弦纹,且越至后期铜壶口部外敞幅度越大,颈部更加内束,而圈足更加低矮,此特点与典型商式器物有较大不同。这也体现了商代的椭圆腹壶通过胶东地区本地文化的影响,不断改变,逐步成为了一类独具地方特色的铜壶。

此类分布于胶东地区的贯耳椭圆腹铜壶于西周早期开始出现于本地区,并于西周中期逐渐发展成熟,而到西周晚期已在本地区消失不见,这当与其使用族属的势力变化息息相关。就其使用者的族属来讲,其器形有别于典型的周文化铜壶。显然其使用者不是周人。我们结合本地区出土束颈椭圆腹铜壶的墓葬和遗址的考古学面貌看,发现其既受到了宗周文化的影响,但同时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地方特色。

威海荣成学福村墓葬[18]为土坑墓,葬具为一棺一椁,棺椁之间随葬有青铜器。该墓出土铜器3件,分别为铜尊、铜壶、铜戈。铜尊形制与关中地区同时代铜尊一致。铜戈从形制上与典型的周式兵器相似,但戈内纹饰呈鱼鳞状或波浪状,此类纹饰不见于中原地区,当是受本地近海文化的影响;黄县归城青铜壶无伴出器物,但结合归城遗址内的墓葬面貌来看,其墓葬形制多为土坑墓,头向多朝东,墓葬的头前棺内设头箱放置随葬品,这些都是夷人墓葬的典型特征。另外,部分陶器、铜器的造型也有别于中原地区[19],具有明显的地方特色。威海M1[20]和海阳上尚都[21]出土墓葬都受到严重破坏,埋葬方式已然不明。但从出土器物来看,出土铜器都具有西周铜器的风格,但造型要略显古朴,纹饰也十分简洁,由此我们认为出土宽颈椭圆腹壶的墓葬、遗址所反映出的文化面貌比较接近,其族属国别也应相近。

联系胶东地区贯耳椭圆腹壶的分布范围可以得出此器形分布地点大致为胶东半岛东部沿海的烟台海阳、龙口归城及威海等地,分布区域广泛,可以体现出国族的势力强盛。据文献记载莱、过、夷等国都于此存在过,根据纪国铭青铜器的发现也能够反映出纪国的政治势力也曾到达于此。而莱国为国力最为强盛的一支。因此大致推断这几处墓葬及遗址属于东夷莱国势力范围的概率较大。(虽然学术界一直对莱国的族属和存在范围存在较大争议,但学术界目前对于莱国中心范围分布意见较为统一,分布范围以龙口归城遗址为中心,辐射周边蓬莱、莱阳、威海等的广大地区。)此外,根据存在时间可知,西周早期至西周中期莱国国力最为强盛,衰落于西周晚期之后,铜壶主要盛行和衰亡的年代与莱国的兴衰时间较为统一,因此,我们推测此类型宽颈椭圆腹壶器或为古莱国人所特有。

总而言之,胶东地区贯耳椭圆腹壶虽说数量较少,造型简单,但细加考量,这类器物在文化和族属上都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益的信息,因此值得我们去继续探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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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研究成果证实:唐代长沙窑彩瓷主流工艺是高温釉上彩而非釉下彩

长沙窑是唐代南方重要的、规模甚大的青瓷窑场,长沙窑彩瓷在9世纪享誉海内外,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参与者。早年的研究者认为长沙窑彩瓷以釉下彩工艺为主。近日,记者从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获悉,通过科学技术的检测,证实高温釉上彩是唐代长沙窑彩瓷的主流工艺,而釉下彩工艺目前还没有可靠的物证和科技支撑。

2016年3月至2017年4月,为配合长沙铜官窑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配套服务设施项目的建设,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遺址公园南石渚片区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出土了一批画工精致的彩绘瓷器,部分器形和纹饰较以往罕见,引人瞩目。

为明确长沙窑彩瓷的工艺属性,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以此次石渚片区出土彩瓷标本为主,同时在长沙铜官窑遗址不同区域选取有代表性的彩瓷标本100余件,又从中挑选出具有代表性的4件彩瓷片送至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科技考古实验室。研究人员对其成分与显微结构进行深入全面的检测分析,发现这些彩瓷都属于高温釉上彩,与“长沙窑以釉下彩工艺为主”的主流认识相悖。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张兴国介绍,本次观察到的长沙窑彩瓷标本都是先施釉再于釉上着彩、然后一次烧成的高温釉上彩瓷。不同于后世二次烧造的低温釉上彩,正因为是高温一次烧成,而釉层较薄,所以造成了“釉下彩”和“釉中彩”的错觉。

张兴国说:“本次检测中,釉上褐绿彩彩绘瓷标本的确认,让我们对这一类精细彩绘瓷的工艺流程有了新认知,进一步证实了釉上彩在长沙窑彩瓷工艺中的重要地位,及其与唐代北方陶瓷工艺的亲缘关系。”他表示,长沙窑釉上彩瓷与唐三彩、巩县窑白釉彩瓷、鲁山窑花釉瓷等色彩丰富的陶瓷名品关系密切,改变了唐代陶瓷业“南青北白”的单调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