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声乐作品创作中的双重思维
2019-03-21张露
张露
摘要:思维是我们学习未知世界的动力源头,从音响、音乐美学等方面出发,声乐作品的创作与形象思维息息相关,它主要负责人类感官意识的输入,对客观事物进行识别、感受、记忆,但是当音乐被记录,涉及到结构、和声、功能等角度时,就属于逻辑思维范畴。音符的排列组合需要微观和宏观的协调,逻辑思维将感官系统捕捉到的种种音乐因素合理的融入至乐思乐段中,将两种思维方式结合说明并阐述结论,二者在使用过程中最注重的是渗透和互补。
关键词:创新 逻辑思维 形象思维
中图分类号:J6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02-0039-03
一、形象思维:作品的感性表达
(一)形象思维的直觉感官
形象思维作为人类天生具有的主观思维方法,它在感性认识的基础上通过意象、联想和想象来揭示客观对象的本质及其规律。声乐创作中形象思维最显著的特点是它以创作艺术形象为出发点,最终点也是为了给听众塑造一个形象,期间则以情感作为动力和媒介。音乐形象在时间中由声音传递出来,而声音不像文字、肢体,无法具象化,只能在人的脑海中运用形象思维凝结出想象的形象,所以这就是音乐与其他艺术所不同的可塑性。
作曲也有搜集素材阶段,但是它搜集的却不是数据或论据这样具象化的事物,从音响方面来说,自然界的听感是最能激起作曲家创作欲望的。从声乐作品的歌词角度来说,语句的展开无非是在向听众阐述一个故事或人物形象,杨春鼎先生在《形象思维学》中这样定义“形象思维是对形象信息传递的客观形象体系进行感受、储存的基础上,结合主观的认识和情感进行识别,并用一定的形式、手段和工具创造和描述形象包括艺术形象和科学形象的一种基本的思维形式。”从中可以看出,形象思维作为媒介,首先从现实世界中获得创作对象,然后经过思维运作的处理,最后映射进入大脑。形象思维在生理上由右脑控制,虽然对客观事物表象的输入把握不够精准,却能够利用它贴近人类直观感受的关系来提供作曲灵感,创作出能引起更多共鸣的声乐作品。
(二)作品的趣味性
随着时代推进,人类生活水平日益的提高,声乐作品的娱乐性被放大化。古典主义时期那样理性且富有厚重的哲学内涵的作品逐渐少见,而作品中的趣味因素则受到观众的喜爱。音乐史上最能代表趣味性的声乐体裁就是18世纪在西方诞生的喜歌剧,以著名的法国喜歌剧《卡门》为例,在插曲《哈巴涅拉舞曲》和《塞维利亚墙边》这两首歌曲中融入了拉丁风格的节奏韵律来增强动感。第一发“喜”的信号就体现在第一幕中孩子们站在岗哨边,伴随着小提琴和中提琴诙谐的下行音阶中,他们“忘记”了歌词,嘴里只是唱着“lalala”。这就是作曲家比才的精心设计,他利用观众的形象思维所带来的感官体验“逼迫”人们把关注点聚焦在孩子们的童趣中,让人们主动去体会其中的幽默轻松。在声乐作品创作过程中,形象思维主要起到激发作曲家的欲望和情绪,以此来感染听众。由此可见,尽管声乐作品的审视角度出现多样化转变,但作品中的趣味性却一直受人追捧。趣味性所带来的“喜”正是人类形象思维的介入选择,才让观众更加偏爱喜歌剧这一体裁。形象思维为作品带来了外在状态的魅力,使其得以流传深远,而学会利用这一思维方法也将会是声乐作品创作的一大捷径。
二、逻辑思维:作品的理性支撑
(一)逻辑思维的结构框架
声乐作品的旋律创作可以通俗理解为音符的编排,类似于数学中数列的组合,但也需要微观和宏观的統一,所以作品的整体框架需要有意识的设计。优秀的声乐作品,其乐句与乐句之间都是可以经得起推敲的,旋律的前进思路,歌词之间的意念关系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提出“美是数的和谐”“和谐在于对立的统一”。笔者对于这里的和谐有着另外的解读,“和谐”虽然不是理性,但是它是理性制造的结果,由逻辑思维对客观事物进行构想后赋予其原则和规律的美学。在学习音乐的基础阶段时就会发现,音乐理论课程中的和声和调性都与数理知识紧密联系,音乐理论家们也早已用数字分析出了音程的和谐程度所带给听众的情绪感受。例如大三和弦的愉悦感、小三和弦的节制感、增三和弦的悲伤、减三和弦的恐怖感觉以及利用五声调式来营造中国风氛围,速度中的强弱分布等都是经过科学的测量实验所得出的固定模式。形象思维在声乐创作中有着不定性的特点,逻辑思维可以包容这种不定式并赋予其秩序和章法,而后广泛运用在声乐创作中。逻辑思维将音乐变得不再虚无缥缈,让音乐创作拥有了理论支撑,为作品带来了秩序之美,使创作思维有理可循。
(二)作品的创作引导
声乐作品创作需要深厚的基础理念知识的积累,逻辑思维对形象思维所输入的直觉内容进行客观理性的排序组合,构建表象与具象的内在联系,这是一个缜密的重构再造过程。同时为声乐创作提供方法论来解决问题,当问题在解决的过程中又必然会衍生出不同以往的新事物,这就体现出了逻辑思维具有因果性的特点,对客观事物的加工会呈现出一环扣一环、首尾相连的现象。这种因果性为声乐创作提供了导向型指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它别具一格的思考切入点引导作曲家来进行创新变革。
例如舒伯特声乐套曲《冬之旅》中的《菩提树》,以歌词作为划分点可以分为四大段,以曲式结构来细细划分则可以分为七小段。其实发展到现代的音乐逻辑思维,任意挑选一部完整的声乐作品,它在构造形式语言和建立曲式结构方面已经有了一套较为成熟的科学理论系统,这就是逻辑思维为作曲家在排列乐思、组织语汇、整合乐段的过程中提供导向。在声乐作品创作过程中笔者并不认为创作灵感仅来源于感性思维,作曲家的写作顺序和思考方式都与逻辑思维密不可分,如果能从这些逻辑思考中可以察觉到不一样的创作方向,那就可以达成声乐作品的创新。
三、声乐作品创作中的双重思维运用
双重思维的构建重点在于渗透,让独立的两种思维方式不只是基础与进阶的关系,抑或是某一方压制另一方,而是平等地让它们为创作所用。以中国作曲家冼星海为例,从他留下的乐曲中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爱国主义非常强烈的作曲家,在留学回国后他便投入了抗战歌曲的创作和救亡音乐活动。其作品《黄河大合唱》中,最后一段将调式中的属音和弦在不同的节奏型中重复了67次,结尾的歌词不断重复,以模拟出怒吼的情景来表达抗议和力量的宣泄。作曲家在创作的时候,音符是无声的,但作曲家的大脑里需要运用形象思维来模拟演奏时的音响效果,以此赋予乐曲灵魂。情感激扬了他的音符与节奏, 灵感点化了他的乐思与语汇,但逻辑思维让这些感性因素始终在理性的自觉中不至于“失控”,让冼星海的作品中展现了双重思维的穿插和统一。
将双重思维的构建具体化,笔者认为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应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感官的理性输入。形象思维需要感官作为形象输入的中介工具,但是在形象上传的过程中会经过逻辑思维的理性筛选。第二阶段,逻辑与情感的融合。在这一阶段中,以逻辑思维为主的理性思考会指导着形象思维的具体运用,但是伴随着逻辑思维的推进过程中往往会出现新形象的衍生。第三阶段,运用逻辑方法来表達感性。在最后一阶段是要将创作思维成果运用科学方式和理性的手段把作曲家所需要抒发的情感表达清晰。创作者在这一步需要以想象、联想为思考方式,充分结合形象语言和逻辑规律来完成作品。在这三个阶段中形象思维与逻辑思维在更多情况下是同时发生或间歇式发生,并没有明显的先后次序。虽然我们将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划分界定,但是二者却可以在各自的独立性中实现统一形成双重思维,继而为音乐创作所用。能创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是现在大多数作曲家一直在摸索的,任何一点带有“新”的元素也都是经过了创作者无穷的想象与理性知识的碰撞后所得出的结果。
四、结语
声乐创作中的思维问题不应该只是简单机械的分层理解,将理性和感性共同融会于作品之中,就是将科学与艺术紧密结合,可以在充分发挥作曲家想象力的同时又具有严谨的创作态度。声乐作品的创作应该努力寻求其感性与理性最佳契合方式,不应笼统的概念式的涵义去解释,而是根据创作实践,从理论上深人地加以研究,以此再回归到创作中的问题解决。归根结底,生活才是艺术创作的源泉所在,也是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能够运作的客观基础,这二者都毫无例外地受作曲家自身的世界观的指导和制约。
参考文献:
[1]蔡伟.论音乐创作中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之关系[J].中国音乐,2006,(03).
[2]夏艳萍.论音乐形象思维中的逻辑思维因素[J].河西学院学报,20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