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记学权威格锐格博士与世界近代速记的革新与发展(下)

丁 伟, 李齐亚

(菏泽医学专科学校 思想政治理论教学部，山东 菏泽 274000)

四、在美国传播、推广格式速记术的历史过程

1893年，格锐格出让了在英国利物浦经营的这所格式速记学校，远渡重洋前往美国，去寻求更大的事业发展空间。抵达美国之后，他于同年在波士顿出版了享有美国版权的格式速记教材——《格式速记学》，这部速记教材很快便受到美国社会各界的欢迎。两年后，格锐格搬迁至芝加哥，创立了格锐格学院。这是一所新型的高等商业专科学校，该学院成为推广格式速记术的一座重镇。经过数十年的快速发展，格锐格学院在美国各地已经拥有了4000多个分班[1]6。格锐格对其创建的格式速记术深有信心，他不仅在美国开办专门培养高等格式速记人才的商业专科学校，在20世纪初期，他还充分利用业余时间，不辞劳苦从芝加哥出发，走遍美国西部、中部及南部各个城镇，向当地的商业学校及高中介绍、讲解、推广并销售格式速记术。就在这一时期，这些学校正在引进、构建一套较为完备的商业课程体系。为了让格式速记学能够尽快成为这套商业课程体系的一个必要构成部分，格锐格必须直接将他的方法传授给那些教师，因此格锐格速记的方法论，就教师而言，已成为该速记法的一部分。由于在中西部、西部及南部的大多数学校中没有教授任何种类的速记法，且格式速记法较容易掌握，“能给予良好的助益，所以它不久就成为那些地区的主要速记法，亦是现今美国使用最广的速记法”[2]。“今天，世界上许多学校都有速记课，格锐格速记法在这些学校里占据优势地位。”[3]

格锐格通过游学、讲学的途径在美国广大中西部及南部地区大力推介、传播这种新型的速记方法。更让人称赞的是，他的宣讲阵地并不仅仅局限于学校的课堂，他身体力行，事必躬亲，“边走边为大量听众做示范，他的听众都是做秘书工作的，绝大部分都是妇女，因为她们懂得这种速记法会增加她们的就业机会”[3]。边走边讲、边讲边走，现场讲解、现场示范，这种机动灵活、形象直观的推介方式不受固定空间、时间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拓宽了受众对象范围，加快了格式速记术的传播速度，有利于提高格式速记术在广大普通民众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根据1916年出版的《格式速记学》中的记载可知，在当时的美国“已有1872个城市的公立学校采用他的方式，速记教育的发达真可令人惊叹”[4]。截至1931年，在美国各城市中，多达4633所公立学校所讲授、推广的速记方法都是格式速记术[5]。“即就今日英语国家而论，美国一国，格式速记术在二十年前(即1919年前)，就成为彼邦标准之速记学。”在1939年之前，“此书(即《格式速记学》)在彼邦4000余所学校中，(占其全国职业学校百分之七十五)皆采为速记学之标准课本”；“美教育部且审定是书可以交替前所已有之旧式速记学。此书乃继皮特曼速记学(即皮特曼速记术)较为易学。故研究是书者甚众”[6]。根据实地调查和多次实验的结果，美国教育部和各地教育行政机关“一致推崇格式速记的优良与完美”。因此，至1947年5月，“全美已有6000多所公立学校都采用格式速记的教本”[7]。在格锐格的大力推动下，美国各地的各类中等专业学校、中学、大专院校纷纷开设速记课程，其中90%以上使用的都是格式速记教材[1]6。

就在同一时期，世界各地的格式速记班、速记夜校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其数量竟然比20年前增加了八倍。据统计，至1940年2月，世界各地共有1500万人曾在各级各类教育机构系统地学习过格式速记术[8]。到了1947年5月，全世界大约有三四千万人学习过速记术，且每年至少有100多万的新生力量加入速记大军，这支庞大的速记队伍的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且大部分人员学习和掌握的速记技能都是格式速记术。

1915年，格式速记术在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上荣获荣誉奖状和奖章，这是一个国际组织对一种速记方式的最高奖赏。为了表彰格锐格对世界速记事业所做出的重大贡献，1938年美国纽约公共教育学院特授予他博士学位。时至今日，在美国，每年5月都会举行全国秘书合格证的考试，五门必考课程中有一门就是速记，速记技能已经成为从事秘书行业的工作人员所必须掌握的一项重要职业技能。美国的办公室人员职位还专门设有速记员一职，其工资待遇比档案员或资料员要高，不懂速记在美国是没有资格当办公室秘书的。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自1893年《格式速记学》在美国波士顿出版以来，历经百年发展，它已经被公认为美国的标准速记法，无论是官方考试所测试的内容，还是秘书人员所掌握的速记技术，基本上都是格锐格所创建的格式速记术[9]。由此可见，格锐格从事的速记推广事业对美国秘书行业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格式速记术之所以在当时的美国具有如此高的普及程度，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格式速记本身的优势，如符号简单、不分粗细、没有垂直线、没有钝角、笔顺流利美观、与普通字母的手写习惯一致、不用点和短划在辅音符号上标注母音，因而书写速度很快，容易习得。另一方面是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当时美国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工业现代化建设，在工作上强调时间和效率，迫切需要速记这门提高书写效率、缩短工作时间的文字处理技术。而且当时只有皮特曼在美国东北部少数地方推广皮氏速记术，广大地区都是可供开拓的空间。因此，格式速记在美国得到了巨大的发展，继而成为全世界最流行的速记方式[1]7。

在传播、推广格式速记的过程中，格锐格完美地将速记教育事业与出版事业融为一体，在发展速记教育事业的基础之上，他又创办了自己的出版公司——格锐格出版公司。速记教育促出版，出版促速记教育，两者相辅相成，互为促进，互为依赖，共生共存，共同发展与繁荣，最终他所从事的格式速记教育事业与出版事业均产生了巨大的社会经济效益和文化效益。在20世纪40年代，格锐格不仅是全世界著名的速记发明家，而且也是全美闻名的大出版家之一。他拥有规模庞大的出版公司，在纽约、芝加哥、波士顿、旧金山、新德里等多个大城市均设立了分支机构。他所创建的出版公司集团除了出版速记书籍杂志之外，还编辑、印刷、发行各种有关商业、科学的书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格锐格在近代出版行业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令人称赞和钦佩，是世界近代速记行业的集大成者。这足以说明格锐格博士在世界学术文化发展史上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他不仅促进了美国文化事业的繁荣，也推动了全世界文化事业的发展与兴盛。

五、推动中国近现代汉语速记术的革新与发展

格锐格不仅为推动近代欧美国家速记术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而且他与他所创建的格式速记术也大力推进了中国近现代汉语速记术的革新与发展。“葛氏速记对中国(汉语)速记有很大影响”[10]7，“中国的早期(汉语)速记主要受英国皮氏速记的影响而创制的几何式正圆体速记，近代速记主要是受美国的葛氏速记影响而创制的流线式椭圆体速记”[10]34。

根据《申报》的记载，早在1927年9月，曾经供职于商务印书馆的速记专家顾宪成先生就已经把格锐格速记术成功引入汉语速记领域。顾宪成创建的这套汉语速记体系被称为“中国一笔速记”或“中外统一速记”[11]，又被称为“国语一笔速记”[12]，还被称作“中美统一国音速记”[13-14]。这套国语一笔速记术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把格式速记术的基本符号完全移植到了汉语速记领域，并与当时的中国国音音符一一精准对应。令人称奇的是，它不仅能够记录标准国语，而且还能记载各种中国方言，并且仍能记录英语。不仅如此，只要是格式速记术能记录的任何一种语言，顾宪成的这套国语一笔速记术亦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早在担任商务印书馆编辑期间，顾宪成就已经精通速记术了，在离开商务印书馆之后，他于1925年考入香港大学，即充任汉口亚细亚火油公司大班查尔登君的速记员。经过较长时间的摸索和实践，“近来顾君发明一种国音速记，用美国掰来掰氏(即格锐格氏)本速记之符号为基本字母，与中国国音完全吻合，并能记录全国方音，其精妙处则採用顾宪成君所发明之一笔速记法，并经乃父详加参订，故其成绩甚佳。若记录外国语言，除与掰氏书功用相同外，尤能胜过外国各种速记”[13-14]。

上述顾宪成所创建的国语一笔速记术一经问世，便立刻引起了中外文化教育界的关注，并产生了强烈的社会反响。“中国速记学之骤然进步，颇引起中外一般人士所惊异”，“学者如欲兼习掰氏速记，可以无师自通；凡学过掰氏速记之人，学习此项国音速记，如温旧籍，当可事半功倍”[13-14]。具体而言，国语一笔速记术所具备的特点主要有以下几点：“(1)字母天然，不分浓淡(即粗、细)。(2)专记国语外，并能记极准确之方言；他种速记，决办不到。(3)正式拼法，一字只用一笔；他种速记，决办不到。(4)缩写法，虽十余字，缩至二、三笔，亦能明其字数与义理。(5)用作外国速记，本书字母，较彼简单而完备，所以能翻成更佳之方法；他种速记，决办不到。(6)用本书宣传国语，能增读者之趣味。(7)发明世界空前未有之音韵学，虽中外音韵大家，亦意想所不到。(8)拼音有双韵法、叠韵法、调音法，堪称速记学之模范”[12]。

为了全方位地培养速记专业人才，顾宪成除了出版学术著作之外，还创办了中国速记学社，开办速记函授教育。面向社会民众群体，精心编辑通俗易懂的国语速记函授讲义，大力介绍、推广、传播这套国语一笔速记体系。由于“本社速记，非常简易，所编函授讲义，亦明显浅显”，因此仅仅在函授教育办学初期，“读此讲义、毕业之社员，已达500余人”[11] [15]。为了便利教育界师生群体学习、掌握国语一笔速记术，顾宪成还于1928年6月在上海专门创办了暑期国语速记学校，积极推广这套来源于格式速记术的国语一笔速记术[12]。

正是得益于格锐格创建的格式速记术，顾宪成才能创建国语一笔速记术，打通了英语速记、汉语速记、非英语类的外国语速记之间的隔阂与界限，在中外近现代速记发展历程中，可谓一大创举。显而易见，格锐格对此起到的重要推动作用是不容置疑的。

此外，较早将格锐格速记术引入中国近代汉语速记领域的学者还有张兆云先生。根据1935年6月出版的《张氏华文平线速记术》中的记载可知，此书的作者张兆云——上海市幼稚园小学课程编订委员会委员、上海敬业中学知名教员，就是受到了格式速记术的启发和影响，在模仿、借鉴格式速记术的基础之上，创造出了张氏华文平线速记术[16]。这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较早的一部将格式速记引入近代汉语速记领域的学术著作。与中国早期汉语速记相比较，这种借鉴了格式速记术的张氏华文平线速记术具有以下三大特点，也是其优势，即“最简单、最易学、最好写”。

在近代中国新闻出版界、文化教育界具有重大影响力的《申报》《时报》等主流报纸均对张兆云在汉语速记领域取得的这一创新成果进行了专题报道，“本市敬业中学教员张兆云氏自创一种平线式速记术，组成极简，胎发于一直线与一椭圆形；不用格子；亦无粗细、垂直、尖撇等笔划；可以联写，宛如英文。曾在各处试验，记录异常迅速准确。兹张君为中等学生谋出路、并为文化界贡献起见，特将该术编成教本，用特制铜模及汉文正楷排印，清楚醒目，为同类各书冠。第一批讲义，业已出版。并闻张君为推广起见，特设函授免费额第一届200名，规约及样章可以函索云”[17]。可以看出，张兆云通过现场试验、著书立说、开办免费函授教育等多种不同的传播方式积极向社会各界传授、推广这种新型的、来源于格式速记术的华文平线式速记术，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近代汉语速记的革新与发展。

此后，这种起源于格式速记术的流线式速记方式在中国汉语速记领域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在中国近现代速记教育发展中，比较著名的流线式速记方法还有唐亚伟的《亚伟速记学》(1938年)、颜廷超的《超氏速记学》(1944)、刘拓的《青年速记学》(1948)、赵政的《实用速记学》(1950)、庞麟的《中国最新速记学》(1957)、王正和葛孚梁的《东风速记》(1968)等。上述汉语速记方法都借鉴、吸取了格式速记术的一些特点[10]7-8。

如上所述，民国速记专家顾宪成、张兆云都是在模仿、借鉴格式速记术的基础之上，各自成功创造出了一套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汉语速记体系，这两套汉语速记体系均在民国社会各界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有力推动了中国近代汉语速记事业的发展。但是，在中国近现代速记史、速记教育发展史上长期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速记方式还是亚伟(式)中文速记术，而“亚伟速记”的创始人、“速记泰斗”、“亚伟中文速录机”的发明人——我国著名速记学家唐亚伟先生，正是在借鉴格式速记术的基础之上，成功创建了亚伟中文速记术。“在旧中国，如同《申报》成为报纸的代名词一样，‘亚伟’也成了速记的代名词；亚伟速记是中国普及面最广、知名度最高的汉语速记。”[18]“在抗日战争爆发后，唐亚伟同志在重庆创办亚伟速记学社，推行椭圆体系的亚伟速记。从此中国速记史上一支新的速记学派兴起，对于我国五十年代以后速记学术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亚伟的学生在发展椭圆体系速记和普及速记教育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19]

唐亚伟曾经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我于1938年在重庆出版了《规格化亚伟中文速记学》(简称《亚伟速记学》)。当时我的创案思想，一是出于爱国，二是为了革新中文速记。因为我当时见的中文速记都是正圆体系的，但发现英文葛锐式速记的椭圆体系确实比皮特曼速记的速记符形流利、自然、美观，符合手写的生理运动规律。后来又考查了葛锐体速记在美国的普及情况，以及对社会文化所起的作用。因而决心把这一体系应用到中文速记里来。书成之后，我曾寄给葛锐格博士征求意见，得到他的赞许，还回赠了一些书刊。我国语言学家周有光当年在美国见到葛氏时，葛氏还向他提到此事。《亚伟速记学》发表后，我在重庆设校推广，终身献身速记事业，转眼已经五十年了。”[20]

除了上述史料可以证明格式速记术对唐亚伟创建亚伟速记术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之外，下面还有一份史料可以作为佐证。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的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先生在早年时期对速记术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曾经在20世纪40年代利用在纽约工作的机会，专门拜访了格锐格博士。他在回忆录中如此写道：“到了美国，我想去拜访Gregg，才知道Gregg有一个出版公司。Gregg速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传播推广得很快，他的英文速记书一次印刷就是300万册，销路非常广，所以葛瑞格后来变成了一个资本家。我拜访他时，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在Gregg公司，我才知道中国的唐亚伟也是用Gregg的原理来研究中文速记的，而且已经是比较有成就的。他们都觉得唐亚伟搞得很不错。唐亚伟很早就跟他们有联系，我只不过是对速记有兴趣，把它作为业余娱乐而已”[21]。

在模仿、借鉴格式速记术的基础之上，唐亚伟成功创造出了一套适合国人学习、掌握、运用的亚伟中文速记术。这套中文速记术受到了格锐格博士的认可和欣赏。无疑，格锐格的鼓励和支持进一步增强了唐亚伟推广、传播这套新式中文速记术的信念和决心。1939年2月，唐亚伟在重庆南岸正式创办私立亚伟中文速记学社，开办第一届讲习班，同时为了方便广大战地青年学习，又特别设立函授部，利用通讯教授，以扩大教学覆盖范围。函授部设立之后，很快便得到后方和广大战地青年的积极响应，入学人数迅速增加。1940年，重庆因日寇的疯狂轰炸而被迫疏散人口，学社一度迁往重庆上游的珞璜场，随即又迁至鱼洞溪，开办了鱼洞溪讲习班，同时更加积极推广函授教学。1940年9月学社又组建了高级研究会，编印高级亚伟速记讲义，以供广大学员进一步研究。

至1942年春季，亚伟速记学社的学员遍布抗战后方的各省市，学员人数达到1万多人。同年5月，亚伟速记学社被改称为亚伟速记学校。至1942年秋天，学校开始招收住校生，并开办第一届专修班，以培育速记师资及高等专业人才。之后，专修班的毕业学员纷纷被社会各个领域的重要职能部门所聘用，并委以重任，其出色的工作业绩受到了广大用人单位的好评。从1943年2月起，亚伟速记学校开始编辑、出版一系列速记丛书，包括字典、词典等工具书及各种补充读物。截至1945年12月，亚伟速记学校的学员达到3万多人，学员由国内扩展到印度、缅甸等其他国家、地区，毕业学员所供职的单位机构遍布全国各个省市。抗战胜利后，亚伟速记学校于1946年6月迁至上海办学。1949年8月，亚伟速记学校在北京设立分校，在1950年4月将北京分校改为总校。在1938—1949年间，作为校长的唐亚伟不仅担任着教学管理工作，而且还承担着繁重的教学任务，长期坚守在一线教学岗位[22]。至1955年6月，除了北京总校之外，亚伟速记学校已经拥有了6个分支机构，包括3个分校(上海、南京和重庆分校)和3个分班(南京、天津和杭州分班)。“十六年间学员达十余万人，在普及速记教育方面有很大贡献，成为目前我国速记教育中历史较长、规模较大、成绩卓著的一个学校。”[23]

综上所述，亚伟中文速记术的理论体系来源于格式速记术，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唐亚伟创建的这套中文速记术不仅受到了格锐格的认可和赞赏，而且在其完善、推广亚伟中文速记术的时候，也得到了格锐格的指导和帮助。唐亚伟在中文速记领域所取得的成就亦获得了格锐格的高度评价。在那段历史时期，这两大速记学家一东一西，有着良好的互动和沟通，彼此互生好感、互相欣赏、互为支持，结下了不解之缘。唐亚伟为我国近现代中文速记教育事业的革新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而格锐格及其创建的格式速记术对唐亚伟从事的中文速记教育事业所产生的深远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就这个层面而言，格锐格博士为推动中国近现代中文速记术的变革与发展所做出的重要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1948年2月23日，格锐格在纽约逝世，享年82岁。当唐亚伟获悉这一“不幸的噩耗时，内心感到无限的悲戚和沉痛。这位世界速记学术的先驱，竟这样与我们永别了。我们将从此失去一位学术的导师、工作的楷模和生活上的友人，这是我们的损失，也是全人类文化的损失”[24]1。为了悼念格锐格博士，唐亚伟特意在《亚伟速记月刊》(1948年)上发表专文《悼世界速记导师》，他在文中对格锐格为促进世界近代速记事业的发展所取得的突出成就做出了如下评价：“学术在不断地被真理淘汰，欧美几百种速记全被淘汰了。可是他，反而逐渐成长健壮起来，任凭一切攻击与摧残，他竟能屹立不动，战胜一切，成为世界速记学术的砥柱。”“啊，您创造了人类的奇迹，促成了文化的高速发展，为地球延长了生命，为人类增加了数算。”“他的生命已随着他所创造的符号进入到每个人的心中，永远在活动、跳跃。无论在英国、美国、中国、法国、意大利、土耳其、瑞士、印度……任何一个国度里，都有他那宝贵的血液，在不断地流传，不断地生长，将会成为巨川，汇为海洋，浸润整个世界。”[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