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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娱乐至死”到理性回归: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

2019-03-21于慧敏耿步健

常熟理工学院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娱乐至死娱乐舆论

于慧敏,耿步健

(1.南京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 210023;2.上海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234)

网络互动平台的出现与发展,革新了传统的信息传播模式与交流方式,同时也展现出惊人的舆论力量,形成强大的网络舆论场。作为信息时代的主要阵地,网络平台还是主流意识形态极为重要的宣讲台。习近平指出:“在互联网这个战场上,我们能否顶得住、打得赢,直接关系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权安全。”[1]然而,随着“网络社会”的不断演变,人们越来越看重“趣味”,不管什么信息都要强行增添娱乐元素,这种“泛娱乐化”现象导致网络平台的舆论生态被严重破坏,使得网络舆论场意识形态混乱不堪。在这种大环境下探究如何有效引导网络舆论场回归理性,对牢牢把握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坚定占领好网络阵地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一、 网络舆论场“娱乐至死”现象及其原因分析

《娱乐至死》中描述:“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2]4-5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概念虽是在电视媒介发展早期就提出的,但随着新媒体时代的进一步发展,他的阐述得到了更鲜明的佐证。

在“娱乐至死”语境中,随着交往平台的拓展和市场化经济的驱导,形成了一个广阔的社会聚合平台,媒体在这里放大着信息的娱乐属性,把该娱乐的、不该娱乐的都拿来消遣,严肃文化、新闻科教的界限被娱乐彻底模糊。新闻的专业性降低、民众理性被消解、信息逐渐同质化,人们娱乐着身边的一切,陷入一个无底线的消费漩涡。《中国青年报》的网络调查表明,“51.4%的受访者(共有1875人受访——笔者注)直言现在各媒体平台的娱乐类新闻过多,56.8%的受访者认为青少年过多关注娱乐话题不利于树立正确价值观。”[3]事实上,肆虐的娱乐洪流不仅消解着受众许多时间与注意力,更滋生了人们生活情趣的低级与庸俗,助长了诸多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悖的消极颓废思想。

当今网络舆论场产生“娱乐至死”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受众沉迷娱乐信息,陷入网络“信息茧房”。从电视到移动网络,娱乐方式不断丰富,人们可随时随地“上网冲浪”。但我们在享受移动网络便利的同时,也要看到它给受众带上的“信息枷锁”。正是这种快捷便利,导致人们的时间被网络填满,甚至失去学习和思考的时间。受众如果失去理性思考和能动选择的能力,就容易被网络上的不良信息所左右。尽管网络上并非所有信息都属于不良信息,其中也有很多有教育意义和实践价值的信息,但如果是沉迷娱乐的受众,即使看到有意义的信息,也只能提取到其中的娱乐因素,无法感知到背后蕴含的知识与道理。再加上媒体的刻意迎合,网络形成了一个桎梏性“信息茧房”,缺乏判断能力的网民只能被“困”在其中,弘扬主流价值观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也不再那么掷地有声。这一切都为娱乐泛滥提供了最合适的“温床”。

第二,媒体过分重视热度,无底限进行节目“运作”。因新媒体与市场结合紧密,大多数媒体特别是自媒体判断账号运营成功与否都只看点击量和粉丝量,更多的点击、粉丝就意味着更可观的利益,外加交互平台的发展,公司、团队甚至个人营销号也在网络中有了一席之地,媒体间的竞争也愈演愈烈。这是导致新媒体工作者忽视信息本身的重要原因。近几年来,众多网络民众沉迷于享乐、猎奇、窥私等低级趣味中,部分媒体便无底线地进行节目“运作”,刻意制造娱乐话题,吸引存在着丑恶趣味的观众。网络平台被这样的信息长期充斥着,普通受众耳濡目染,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低俗趣味的影响,价值观逐渐被腐蚀。网络舆论场就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一步步被“泛娱乐化”侵蚀。

第三,社会发展处于转型期,监管难度大。我国仍处于社会发展的关键转型期,经济、科技等领域都在短时间内有了质的飞跃,而文化建设作为一个需要长期构建的工程,并没有与经济社会同步发展,这在一定程度导致了网络平台上意识形态的混乱。加之西方文化的冲击,民众的价值观逐渐呈现出分化的趋势,网络监管难度因此增大。此外,新媒体的出现极大加快了娱乐内容的刷新速度,这也为管控网络舆论制造了很大的难题。在日新月异的网络舆论场,每天都有新兴事物出现并且不断裂变。而法律、规定的出台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待有关部门敲定好对这些新生事物的再定义与处理措施时,它们也许已经在网络上掀完一场甚至几轮轩然大波了。2011年广电总局出台的《关于进一步加强电视上星综合频道节目管理的意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该政策被网友们戏称为“限娱令”。即使该政策出台后对电视网络环境整改起到很大的作用,但在“限娱令”出台前几年,电视里一直充斥着各种选秀、真人秀节目,甚至一些相亲类节目在节目中加入的“拜金女”“豪放女”形象,在当时是很多年轻女孩崇拜效仿的对象,已经严重影响了一大批正在成长的年轻人。

二、 “娱乐至死”引发的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困境

现代人工作压力大,想要通过轻松愉悦的文化舒缓压力,这一点无可厚非。娱乐本是个中性词,作为传播的四大功能之一,适当的娱乐可以放松身心甚至激发人们的创造。波兹曼也指出:娱乐本身并没有罪,真正“至死”的是人们沦陷在娱乐中而失去对真实社会的理性思考,是那些隐藏在娱乐后面的落后、腐朽文化,是已经被腐蚀却丝毫不自知甚至沾沾自喜的状态。这种过度的娱乐化,不仅严重破坏了主流文化的权威形象,而且给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带来了严重的挑战。

第一,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主导权被削弱

由于互联网的“去中心化”模式,每个网络用户都能成为传播主体,加之网络的“泛娱乐化”带来的过分自由随意,低级趣味的信息暴增并充斥网络。这些信息一般都缺少客观理性的判断,甚至裹挟着违背主流意识形态的思想。首先,西方国家利用网络跨地域大肆宣扬“普世价值”“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利益主体论”等误导性言论,并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标准里的民主、自由、人权等对我国的意识形态进行诋毁,无限放大并大肆炒作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中出现的分配不公现象,用“信息轰炸”手段严重侵犯着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主导权。其次,网络作为还未能完全得到规范的新生事物,发展过快、环境混乱,催生出很多不同的价值诉求,衍生出较为混乱的价值观,分散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如果任由西方错误思潮和国内的不当宣传交织影响的态势发展下去,就会如波兹曼在书中预言的那样,“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所憎恨的东西,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2]109-110,甚至导致我国主流意识形态主导权旁落。

第二,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吸引力下降

网络本就是个信息爆炸的场所,有些媒体工作者为了让自己的信息能够“脱颖而出”,自然会想方设法制造噱头,无底线无伦理地“娱乐”各种新闻,搞低级趣味,不明就里的网民也看得津津有味。一些网民听惯了网络上娱乐化的话语,再加上图片、视频的全方位感官沉浸,对主流意识形态“坚定不移”“始终贯彻”“必须”“严格执行”等带有命令性质的灌输式话语自然缺少兴趣。再加上主流意识形态严肃单一的话语形式,不属于人们熟悉的话语环境,甚至有些与“泛娱乐化”的网络话语产生冲突,更难使网民,特别是年轻一代进入主流话语语境。另外,一些官方平台还没有能完全适应网络模式,没有考虑到社会环境和民众思想已经发生了极大改变,在信息发布方面还保持着旧的模式,也没能打破意识形态建设的老一套框架,使得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对群众的吸引力大大减弱。

第三,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整合受阻

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打开电脑准备完成作业,写着写着就可能被手机上别人发来的信息打断,回完信息好不容易重新进入状态,想打开网页找个数据,又会被网页上其他的信息吸引,任务就越来越难系统地完成,甚至出现逻辑衔接不紧密的情况。这就是网络碎片化对人们生活的切割。这种碎片化不仅使人们越来越难以完整连续地完成某件事,也严重影响人们的系统整合能力。特别是在全民娱乐的当下,所有信息都被娱乐化、“空心”化。我们每天接收到的讯息看似很丰富,大部分都缺少营养、毫无价值。甚至有些信息经过人为的加工后再传播,这样的信息往往带有浓厚的主观倾向,不仅使受众不再有独立思考的意识,也使受众在不知不觉中被支配、被灌输,完全束缚在网络编织的“信息茧房”里,严重影响个体思维的深度与维度。尤其是处于上升阶段的青少年,他们的思维还未定型,正是培养思维逻辑、学习能力的关键时期,这样的网络环境会严重影响青少年的思考能力。一旦失去对信息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受众对接受到的话语就难以理解、吸收。

三、 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理性回归的路径

当前网络舆论场瞬息万变,娱乐倾向严重,各种非主流的声音乘虚而入,侵占人们的思想,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冲击。那么,如何才能实现网络舆论场中的“娱乐至死”到理性回归并更好地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呢?这是值得研究的一个大课题。

(一)优化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构建

要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在网络平台得到提升,就要赋予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以活力,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具体内容掷地有声。结合习近平的相关重要论述,构建完善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可以从两个方面努力:

第一,加强政治领域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与学术领域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融合。网络意识形态的传播离不开政治语言,由于政治语言严谨规范的特点,如今意识形态传播的主要方式也是通过政治语言。然而只有政治语言的信息难免过于单一,缺少感染力,容易导致部分地方部门的意识形态宣传浮于表面,长此以往不仅会降低意识形态话语公信力,甚至可能引起民众逆反心理。要想紧紧把握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就要让主流意识形态与每个人的生活紧密联系。让政治信息有相应的学术知识做支撑,不仅会让文字更有力量、让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更有力,也能为学术领域注入主流血液。当前,我国的网络社会思潮可以概括为“多元并存、互相竞争、新旧交替”[4],各种好的坏的、未经筛选的文化在网络上交织,同时并存。对于一些杂音和难以辨别的事物,我们也只有结合学术与政治思想多角度分析,判断事物的性质和发展规律,制定出相应的措施,进行正确有效的价值观引领。

第二,坚持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创新意识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底线意识的结合。不管时代怎么变化、科学技术怎么创新,我们始终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这条底线是不能动摇的。这也是我们构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底线。在坚持构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底线的同时,媒体可以在网络传播中创新鲜活积极的内容来撑起意识形态的宏观框架,主动创新传播内容或传播方式,在一定的范围内增强文字的可阅读性。如今是信息化时代,国家和政府相关部门也要积极探索新兴领域,懂得充分运用大数据、互动平台等先进技术为自身服务,不断丰富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内容。在保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威的前提下,拓展意识形态话语内容的建设途径,为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表达增添活力。比如“中国诗词大会”“开学第一课”“国家宝藏”等节目,表面是娱乐节目,背后却传承着众多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总之,优化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必须要将创新意识与底线意识结合,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的底线思维基础上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的创新,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与时俱进的创新思维的基础上,守住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底线,构建更坚固的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内容及话语体系。

(二)完善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制度体系

提升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离不开对网络意识形态话语的制度规范和约束。在充分尊重公民正常的意识形态话语表达权益的基础上,通过完善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制度体系,将网络舆论场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掌握在党和国家手中。

第一,完善网络信息发布监管体制。一方面要加强立法建设,针对具有信息爆炸特点的网络舆论和相关规范约束制度的滞后性,最好的方式就是健全涉及意识形态话语信息发布前的把关审查。网络节目、网剧等都要经过意识形态话语的把关审核,确认不影响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后再允许发布到网络。各类网络互动平台也要加强完善用户个人信息,并对用户进行意识形态的教育,让用户明确网络绝不是法外之地。另一方面,对于危害网络秩序、恶意传播不良信息的网络现象必须依照法律进行惩处。我们一直致力于创造宽松和谐的网络环境,但这种宽松不是对反党反社会反人民的宽松。对于恶意宣传极端思想破坏网络和谐的声音,我们必须在完善相关制度的基础上进行严肃惩处。政府网信部门也要借助于网络对广大网民进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教育,同时加强对受众,特别是青少年的主观能动性建设。让学校、家长帮助青少年明辨是非、提高审美、正确判断和理性思考的能力。能够做到从有益的信息中汲取到知识,看到不良信息也能自觉抵制、引以为鉴。让客观现实与主观能动协同发力,共同增强网民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意识和对不良社会思潮的抵御能力,在潜移默化中提高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影响力、渗透力。

第二,规范媒体工作者的言行边界。要实现“娱乐至死”到理性回归,仅靠政府来规范各式各样的娱乐化的网络信息话语是远远不够的,媒体自身必须加强行业自律,并担负起传播社会正能量的职责。在网络舆论场中,更要发挥有影响力的媒介工作者引导舆论的作用。他们编辑的文字、发布的内容是受众最直观感受到的部分,所以通过制度规范他们在网络中的言行也是掌握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重要一环。传媒工作者通过对“故事”“话语”和“叙述”的把握灵活处理信息。一个新闻工作者若文字功底不强,思想底蕴薄弱,就会导致信息表达不准确,陷入话语困境;一个节目策划者如果自我意志不坚定,意识形态理解不到位,抑或是专业水平不够,也无法通过节目传达坚定的主流思想。可见,作为信息传播者首先要有强烈的文化自我意识和过硬的专业功底,对事件有正确的判断,学会用不同的方式描述不同性质的信息,将自己作为信息传播者和社会公民的身份有机结合起来。此外,还要组织媒体工作者进行专业知识和政策、意识形态内容的学习,更要明确他们在社会中的职能,健全对媒体工作者的监管,为他们制定行为边界,让媒体工作者们始终坚守在主流意识形态阵地第一线,努力营造“天朗气清的网络空间”。

(三)拓宽网络舆论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传播路径

第一,加强自媒体与主流媒体的融合。互联网舆论场越复杂,对主流媒体的要求就越高,打造一批更具权威更有影响力的专业主流媒体公众号,发挥其在网络舆论中的引领作用更是当下要务。传统媒体要学会利用自身优势与新兴媒体保持联动,对不同的受众群体进行整合,在互动平台上利用好传统主流媒体的资源,及时处理与反馈民众最关注的问题,澄清与揭露网络上发布的虚假信息。加大对网络热点话题、舆论的覆盖力度,在网络舆论场形成合力。比如微信,凭借其庞大的用户基数,采用区隔圈层的社交形式和相对隐匿的交流方式,极大改变了人们的沟通方式,加之各功能性软件的融合,已经成为民众获取信息最主要的渠道之一。微信等新兴平台信息传播的隐匿性也为主流信息传播工作制造了不小的挑战,这就更需要相关部门在加强监管力度的同时强化微信等媒介平台与主流媒体的融合,缓解这类平台上信息的不对称性、提高权威发声的影响力、及时对舆情做出回应,营造健康有序的微信舆论场。

第二,坚持灌输与交流的综合传播。网络社会发展至今,“每一个分散的自媒体终端都可能成为集信息发布者、受众、评论者乃至自我信息管理员等多种功能的集合体”[5]。媒体的大众化、平民化使得官方跟民众的交流变成刻不容缓的事。老话说的好:“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在文化价值观领域同样需要多元的价值观不断对话、交流,才能彰显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魅力,进而促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丰富和完善。网络思潮日趋多样性、人们的思想逐渐多元化,这已经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毛泽东同志曾经提出:“我们的與论是一律的,又是不一律的。”这就要求我们一方面必须站在时代的前列,考虑到这个互联网时代的现状,充分承认和尊重一切合理价值观的存在;另一方面也要整合群众的声音,制定合理的灌输方式与内容,令意识形态话语建设与时俱进,从而更好地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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