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化航空救援中飞行护士工作内容的质性研究

李高鹏，黄惠桥，应燕萍，梁 榕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传统、单一、应急反应速度较慢的地面急救服务体系已不能满足人们快速增长的急救医疗服务需求。航空紧急医学救援作为陆地急救网络的一种补充，具有反应迅速、专业化程度高的救护特点，是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公共服务[1,2]。《国务院关于印发“十三五”卫生与健康规划的通知》中明确指出应依托现有机构，布局建设国家紧急医学救援基地和区域紧急医学救援中心，构建陆、海、空立体化的紧急医学救援网络，切实提升重特大突发事件的紧急医学救援水平。在紧急医学救援中，飞行护士对患者实施安全、有效、及时的职业救护对转运成功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3,4]。目前，从事专业航空救援的飞行护士工作职责与岗位内容设置尚无统一标准，因此，笔者针对飞行护士工作内容做一质性研究，以期为培养专业化航空救援的飞行护士提供科学的理论基础。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18-10至2018-12，采用目的抽样法选取广西壮族自治区内的飞行护士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已参加具有国家航空救援资质授权单位举办的课程培训班；（2）通过考核并获得航空救援资质证书；（3）获得相关资质证书后仍继续每月按时参加相关培训与学习；（4）自愿参加本研究。共纳入7名符合标准的飞行护士，并对其进行访谈，在本文中以受访者A-G表示。访谈对象均来自广西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广西航空医疗救援联盟授权牵头单位），具体信息见表1。

1.2 方法

1.2.1 资料收集方法 采用非结构访谈的方法收集资料。访谈前主动与访谈对象交流本次访谈的主题、预计时间、主要内容及对相关人员隐私保护等信息，以获得受访飞行护士的知情同意。每次访谈以“您在航空救援中的工作内容”为主题，内容围绕航空救援中承担的角色与任务进行。访谈时间每次30～45 min，选取医院休息室等安静地点，在受访飞行护士空闲且精力充沛时进行[5]。就每次访谈内容进行录音，同时做好纸质记录，记录内容包括受访者的语言内容、表达方式、肢体动作及面部神态等。访谈中不设特定的结构式问题，尽量鼓励受访者用自己的语言发表看法，研究者只做适时的追问，直至无新的问题出现，结束访谈。样本量的确定以访谈对象资料重复出现，资料分析不再有新的主题出现，即资料达到饱和为标准。

表1 访谈对象信息

1.2.2 资料分析方法 访谈结束24 h内，双人核对把访谈录音逐句转化为文字，并结合纸质记录整理成电子文档，导入质性分析软件NVivo 11.0进行原始资料分析与管理。反复阅读资料、理解分析，对不完整或不清晰的信息再进行重复性访谈。资料分析使用Braun和Clarke的主题分析法[6,7]：（1）反复阅读转录后的电子文档，把握访谈的主题内容；（2）查找在航空救援中飞行护士工作内容相关的语句表达，形成初级代码；（3）将初级代码分为不同的潜在主题，逐渐合并，形成相对应的次级主题；（4）仔细检查已形成的次级主题，并将其合并、拆分或删减，形成明显主题。明显主题应达到内部具有同质性和外部具有异质性的要求；（5）明确每个明显主题的命名、定义和内容。

2 结 果

对7名飞行护士的访谈资料进行反复阅读分析、总结归纳、提炼主题后，得出专业化航空救援飞行护士工作内容的4个主题：航空救援流程、抢救技术应用、安全救援意识、自我能力发展。

2.1 航空救援流程 工作流程能正确引导触发护士思考、培养正确的思维逻辑，尤其注重时间管理概念、团队协作、角色定位，提高了护士面对患者的快速反应能力，为更好地完成各项护理工作奠定基础[8]。受访者F：“（我们）接到（急救中心）通知之后，要向上级汇报，经过护士长、主任，还有主管院长，各级负责人同意后才能接受这个任务，再协调航空局进行航空路线安排，我们就会迅速出诊，同时，及时与当地医院协调与沟通，减少整体救援时间，都是我们经过专业化培训学习到的。”受访者A：“目前，医院使用的阿古斯特维斯特兰AW119医疗急救专用直升机，机上配备固定的心电监护、微量泵、呼吸机、除颤仪、吸引器、氧气瓶、脊柱板等医疗急救设备，这些医疗急救设备都需要经过航空领域批准之后方可在直升机上装备。”受访者G：“我们出机前，由医生、护士两人清点完物品的时候，双方签字出诊，常规物品都会配备，特殊患者要准备特殊医疗物品，比如脑外伤、脑出血，可能要配备颅内穿刺包。涉及到镇静药，属于管制药品，出发前，预计用药，（例如）丙泊酚，有医务人员核对，出诊期间有没有使用，回来也要双人核对。”受访者B：“所有医务人员都要懂仪器怎么使用，每次转运完患者之后，都要为下次转运做准备。”受访者A：“空中救援要求蛮高的，护士平常要了解出诊流程的，如果120出诊能够熟悉，基本就能够胜任航空救援出诊最基本的要求。”

2.2 抢救技术应用 飞行护士要不断学习和掌握医学前沿的护理知识及具体的抢救技术。在航空紧急救援过程中，积极配合其他角色完成工作任务，必要时应机动独自进行初步抢救，以保证患者的基本生命安全。

2.2.1 拥有扎实的理论知识 在航空救援中，急救直升机就是一个急救单元，有“空中重症监护病房”之称。飞行护士能否及时准确地评估患者特殊的病情变化，提供预见性的护理，直接关系着患者的基本生命安全[9]。受访者A：“飞行护士必须具备一定临床急救经验，牢固的创伤急救、气道管理知识、急危重症医学理论知识与经验，全面的航空物理基础知识及急救资源管理能力；熟练掌握危重伤病员抢救知识，专科护理知识。空中飞行护士与院前急救人员具有相同的医护技术，甚至高于他们，结合日常不间断的培训演练，需要时才能达到迅速、有效的急救目的。”受访者D：“飞行护士应该提高英语水平。直升机上的微量泵和科室常规（微量泵）还有一点不一样，常用国产微量泵都是中文，飞机上的（抢救仪器）全是英文，除了常规操作外，特别是仪器发生故障时，要求医务人员有一个较好的英语水平，并要了解仪器上的英文表达意思，懂得迅速调回正常模式，否则，会增加飞行护士的抢救难度和航空救援培训的物资、时间等成本。”

2.2.2 熟练掌握抢救仪器的技能操作 受访者C：“机上配备固定的抢救仪器和急诊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机上配备的抢救仪器具有多样化、专业化、操作简单、功能强大等特点。例如，飞机上，如果心电监护上导线连接好，就可以直接打出来（心电图），相当于多功能心电监护，不仅能显示基本生命体征，还可以把心电图打印出来记录、保存，都可以。”受访者E：“（课程培训班）主要培训这几种仪器的使用，如果仪器使用不熟练，会影响整个急救的流程。我们航空救援队员上机的话，在仪器使用上面，必须是要熟练掌握，只有熟练、安全的使用（抢救仪器），才能提高我们的抢救水平，加快我们抢救流程的速度，从而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

2.3 安全救援意识 由于具有直升机飞行高度低、比地面车辆转运更平稳且噪音小等优势，航空救援在多次应急救援任务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10]。受访者A：“在自然灾害或严重破坏地面等环境中的航空紧急救援的多患者医疗救助及转运任务中，广西的地理地貌比较特殊，山地丘陵较多，因为山区地理环境原因，交通不便利，有地面救援达不到地区（或有短时间内无法到达的地区），天气、地面等环境中不可固定的对象，如沙、雪、小石头等，均可能增加降落的危险性。”受访者B：“平时（地面救援体系）的抢救技术都是在环境相对安全、平稳的情况下进行的，而航空救援的专业培训则要考虑到患者在飞机上发生病情变化时的各种应急预案，比如飞机里的空间较小，若是患者需要吸痰或是心跳呼吸骤停了需要立即心肺复苏该怎么办? ”有限的空间、运动和震动均可能影响到心肺复苏的质量，并可能对救援人员造成影响[11]。

2.4 自我能力发展 受访者认为专业化培训课程不仅使他们全面加深了对航空救援的认识，而且了解到国内外航空救援最新的发展趋势，使他们获得了对某一新事物的认知和思维上的根本改变，从而促进自身能力实现快速发展。

2.4.1 加强对航空救援的认知及其意义 受访者B：“对于航空救援的发展历史，在没有培训之前，不了解这一块领域，我们对它没有一点概念，然后经过航空救援培训之后，（我们了解到了）航空救援发展的历史，到今天的全世界（航空）救援的情况。”受访者A：“广西的地理地貌比较特殊，山地丘陵较多，因为山区地理环境原因，交通不便利，有地面救援达不到的地区（或有短时间内无法到达的地区），在广西地区开展航空救援的建设工作，具有一定的优势，也对区域内航空救援的发展起一个引导与推动作用。”

2.4.2 开放性思维的提升 在实践中不断主动思考创新，敢于质疑、反思护理实践中的问题[12]。受访者G：“直升机上虽有可调节的转运板，这是和救护车有所不同，一个是体位（的变化），像心衰（患者），摆半坐卧位，但是，机上只能坐，不能双腿下垂。”受访者A：“在培训的时候，培训仪器怎么开机，怎么关机，怎么连接，怎么正常运作，但是遇到（报警）问题的处理方式并没有培训，如果一想到呼吸机，比如压力高的时候，因为管道堵塞，怎么去处理，管道打折，痰液多了，要不要吸痰，这些问题要不要进一步去处理，没讲。”飞行护士不仅要具备较强的专业技能，还必须具备敏捷的分析判断能力与应急能力，同时应具备因其他特殊原因造成的紧急情况时的应变能力[13]。这种变化使他们重新思考工作的内容与重点，不断拓宽临床思路，改变工作方法，提高工作效率。

2.4.3 自身的团队合作能力 各联盟单位（医院）之间要相互协助与配合，以保证危重伤员在运送过程中的生命支持和抢救措施的实施[14]。受访者B：“如果是直升机救援心梗患者，直接在当地，按照我们的流程，直接在那边换好手术衣，带好腕带，留置针打在左手边，右手留着手术，不再单独预留手术预备期。”受访者G：“在转运患者抢救时，如果飞行护士根据自己的工作习惯与经验，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去工作，这样会使抢救水平参差不齐，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救治水平。（在飞机上）患者头部是护士，腹部是医生，机舱中间的空间相对宽裕一点，留给医生，便于病情评估，进行听诊、触诊等诊断。”

3 讨 论

3.1 组建精干高效的航空医疗救援队伍 专科护士本身是促进工作内容改变的源动力，专科护士的工作内容改变也需要周围人员的支持和信任[15]。因此，对于飞行护士，相关负责人应提供各方面的支持与引导，重视其培训过程，协助飞行护士在航空救援中形成正确的角色观念，帮助其尽快适应航空救援的工作任务，逐步胜任岗位职责；积极开展航空救援培训，在原有的急救理论技能基础上，加强航空救援理论、飞机结构、客舱内医疗救护设备使用、上机实训等内容培训。培养并强化飞行护士的洞察力、综合航空救援能力及快速应对紧急航空救援能力等，不断补充队伍力量，提高医疗队伍素质，使航空救援护理队员的素质和能力得到切实提高。

3.2 完善救援体系，建设立体救援联盟 救援联盟应成立专门的航空医疗救援管理小组，多学科协作，共同参与，急诊科选取业务过硬、身体素质好的医务人员组成航空紧急救援队。医院加大投入，配齐高精尖端医疗设备，为航空医疗救援建设提供强大后盾力量。从地面到空中，做到多部门无缝对接，高速、有效联动，保证生命救护通道畅通，着力加强各合作方的统筹规划和全面协调，使其形成强大的救援合力[16]。其次，建立航空救援新制度。制定航空医疗救援队伍的组建制度、培训制度、考核制度、评估制度，构建航空医疗救援与院内救治衔接流程，健全空地院前急救对接制度，以制度确保航空救援工作规范运行。

总之，专业化航空救援中飞行护士工作内容主要体现在：航空救援流程、抢救技术应用、安全救援意识、自我能力发展这四个方面。飞行护士对工作内容的全面掌握，使其对接紧急救援任务时，具有反应速度快、适应环境能力强等优势，能够有效提高航空救援团队的救援医疗水平和应急救援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