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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明藏书思想研究

2019-03-18张诗阳

新世纪图书馆 2019年1期

摘  要近代藏书家伦明的研究有待丰富。论文旨在研究伦明藏书思想,采用文献研究法,通过梳理伦明生平、著述及藏书活动等研究资料,分析和归纳伦明藏书思想。伦明藏书思想分为三部分:藏书收集思想、藏书庋藏与保护思想、藏书利用与聚散思想。

关键词 伦明 藏书思想 藏书活动

分类号 G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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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明(1873年11月—1942年10月),字哲如,广东东莞望牛墩人,身兼藏书家、教授、诗人、书商等多重身份。伦明曾任教燕京大学、辅仁大学、岭南大学等多所民国著名大学。伦氏家族是广东东莞的书香世家,伦明幼承庭训,自幼喜好藏书,早年因专志于搜求书籍,不修边幅,衣着打扮常破破烂烂,因此被人戏称为“破伦”[1]147。伦明致力于续修四库全书的活动,以续修四库全书为自己的终生事业,取“续修四库全书”之意,将个人藏书楼命名为“续书楼”。伦明一生藏书、修书、校书,因而续书楼藏书量极为丰厚,蔚为大观,伦明也由此成为近代藏书大家,藏书活动得到了同时代人士的认可和称颂。近年来,伦明虽被东莞市名人档案库收录为东莞市名人,但相关研究却尚未深入。因此,伦明的藏书思想亟待研究。

1  伦明藏书收集思想

1.1  无嗜宋崇古偏好,重视收藏清人著述

《续书楼藏书记》中“书至近代始可读” [2]238的记述鲜明地阐释出伦明在藏书年代、版本方面的藏书收集理念——无嗜宋崇古偏好,重视收藏清人著述。伦明在与莫伯骥的书信中直言“尤好清人著述”。伦明藏书中包含大量成书于清代的书籍。以中国传统的“四部法”分析伦明藏书,集部种类、数量最为丰厚,但伦明藏书目录残缺不全,也未专门编制集部藏书目录,因此很难深入研究其集部藏书情况。

伦明注重收藏清人著述。明清以来,得益于数量和质量两方面的显著优势,收藏宋元本珍本古书的“崇宋嗜古”風气盛行。另一方面,新近印行书籍量多且分布散乱,不易搜集齐全,部分藏书家出于收藏和整理便利等考量,放弃收藏这类书籍。基于上述原因,“崇宋嗜古”“贵远而忽近”的主流藏书收集思想逐渐形成。伦明通过总结藏书搜求实践经验,发现不同著述、著者的客观现实存在差异性和独特性,伦明藏书访求搜集的实践经历促使他深入系统地思考这一现象。伦明认为,自己所能接触的典籍只是沧海一粟,如果不能将更多的典籍发掘整理,使其为更多人所知、所用,这些典籍最终将湮灭于历史长河。传统士大夫的文化情怀和文化责任意识使他萌生出竭尽全力将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蒙尘的“明珠”发掘出来,并使之广为流传的雄心壮志,并将此志向付诸藏书收藏实践。

1.2  秉承儒藏观,为用而藏

伦明继承并完善明清时期丘濬、周永年阐发的“藏书公之能久存”“天下万世共读之”的儒藏说思想。伦明曾对儒藏建设作出过系统性设想,依照郑樵“求书八道”,以编制儒藏目录为起点,建设一个藏书收藏完备的儒藏,从而达成避免典籍因时间推移、物理条件等主客观因素而散佚、毁损的最终目的。伦明认为儒藏建设虽耗费浩繁且程序繁杂,却是“当为之事”。

伦明依据收藏兴趣及客观条件因地制宜、因时而变、自成体系地开展藏书收藏,在藏书实践中坚持主动寻觅、为用而藏的理念。伦明常常流连于琉璃厂等地各个书肆并与众多书贩广为结交,途经市井街巷时,也十分留心古旧书摊,借此购得不少珍贵典籍。另一方面,伦明多次差人或亲赴各地访书、购书、钞书。主动寻觅、亲力亲为的收藏风格使伦明得以收藏到众多海内孤本等珍稀典籍,藏书涉猎的范围也因此变得广博。伦明终身致力于续修四库全书,倾注大量心力,其藏书活动的重要目的便是为续修四库全书搜集文献资料,续书楼藏书中拥有《四库全书》中“未见者十之七八” [3]151,伦明据此撰写出大量四库全书提要稿。

伦明针对禁书的收藏。清代为消除汉族人的满汉种族差异观念以巩固其统治[4]346,大兴文字狱、查毁禁书,戴名世、吕留良等案[5]57-61震慑文人士大夫阶层。清末时期,官方查禁力度较清代中前期大为减弱,伦明藏书中包含大量官方禁毁书籍以及部分未被收录进《四库全书》的书籍[6]67-87

1.3  “精益求精”与“兼收并蓄”相结合

伦明在藏书收集过程中坚持藏书内容质量与品相并重,不避繁复,秉持“精益求精”与“兼收并蓄”相结合的原则。伦明推崇“原本初印”书籍,藏书中富有“初刻原本”,但伦明不收藏大部头丛书,亦不局限于收藏整本或整套书籍,遇到“残编断简,零书小册” [3]151也会收而藏之。伦明认为藏书的外观品相不能过分推崇影印本书籍:影印本在加工、影印过程中,书籍内容难免存在谬误、遗漏,内容精准度较原本初刻书籍存在差距。用这种书籍进行考据、研究,存在以讹传讹、误入歧途的风险。在藏书搜集、整理中如遇同一种书质量、品相更加上乘的版本,伦明会替换掉旧版本,经过长年积累,藏书中积攒了众多品相和质量绝佳的原本初刻书籍。但伦明对少量珍本也会区别对待,其藏书中有数部不同版本《七禄斋集》,孙殿起曾建议伦明调换重复藏书,伦明否决提议并解释道“珍本不妨多备一二[3]151” 。

1.4  多方购求,不吝钞借

伦明在藏书收集过程中“开源节流”以资收藏。伦明自幼年起,便开始购买书籍。初到北京城时,与藏书家曾习经比邻而居,相交深厚,伦明常从其处借书钞录、互通有无。此后,钞借之事伴随伦明藏书活动始终。在北京求学及担任各高校教职期间,伦明一直是琉璃厂熟客,与众多书贩商贾熟稔。乙卯年间(1915年),伦明设立书肆通学斋,雇佣孙殿起为掌柜,负责打理生意、搜购书籍,伦明也多次亲赴全国各地搜购典籍,获得不少珍贵善本。伦明对书价涨跌趋势有精准把握,多次借书价大跌时机购入大量藏书且所收藏书质量非常之高,囊括众多珍本、善本。为弥补购求之不足,伦明将借钞作为购求的补充,常年雇用若干钞书匠钞写、校雠书籍,曾感叹“安得遍访海内外之书,尽见之而尽抄之”[7] 。藏书机构一般制定有阅览、钞借规制,伦明续书楼在制度规范方面虽然有所欠缺,但藏书却从不悭吝自珍,一直秉持着开明和开放的藏书理念,对有求之人慨然相借甚至直接赠与藏书,如刘半农急需《繙清说》一书,多方访求但始终一无所获,伦明得知后成人之美,称“吾当举以相赠”。参与编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时,伦明也曾将藏书开放给同事,供其编写提要稿使用[8]45

2  伦明藏书庋藏与保护思想

2.1  藏书庋藏思想

伦明藏书庋藏思想主要有两点。一是因地制宜地根据藏书地点、建筑等客观物质条件创造性开展藏书庋藏;二是强烈关注藏书庋藏安全,重视自然人为因素对庋藏安全的影响。

伦明藏书庋藏场所。依据藏书收藏的不同地点及时期划分如下。(1)伦氏家族南伦书院。伦明曾在离粤进京期间将部分藏书寄存在南伦书院,后来除毁损部分外,剩余藏书被转运至在北京的续书楼中继续庋藏。(2)伦明藏书楼——续书楼。续书楼庋藏了伦明的大部分藏书,是其倾注心力最多的藏书场所。续书楼位于北京的东莞籍人士聚集场所——东莞会馆。东莞会馆建筑形式为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依据伦志清与李金海的测绘结果估计,续书楼面積约为一百平方米,以伦明藏书规模来审视,续书楼的藏书庋藏空间极为紧张。续书楼位于紧邻胡同口的东莞会馆4号院内,紧邻街面、人流量较大,存在盗窃隐患且会影响庋藏环境稳定,对藏书的庋藏安全构成潜在影响,所以伦明专门雇佣伙计昼夜看守。一般的藏书庋藏方式是将藏书放置在木制格子架等书架上,更考究的藏书家会将藏书收入特制布袋或木盒后放置在书柜、箱箧中,分门别类地按藏书所属部类或内容种类来进行庋藏。这种普遍做法的优势在于保证藏书庋藏安全,同时使藏书时刻处于整理有序的文献组织排列状态以便于藏书家随时查找利用。伦明因地制宜形成自己独特的藏书庋藏陈列风格,伦明根据北京气候环境较为干燥的特点、续书楼藏书庋藏空间紧张的客观现实,以及随意放置、随取随用的藏书利用习惯,创造性地在地面上预先放置起阻隔潮湿、防御虫害作用的大片木板,将藏书直接层层上摞,堆积在木板上,高度甚至超过人的头顶。虽然层层挤压且堆积过高的庋藏方式对藏书的方便取阅产生限制[9]18,但伦明却驾轻就熟。遇他人求借时,如无伦明在场,藏书便无从寻觅,只能“望书兴叹”。

伦明格外重视自然环境因素、人为因素等对藏书庋藏安全的影响。自然环境因素方面,伦明的关注点主要在于水患、虫患对藏书庋藏安全的影响。伦明祖籍广东,气候潮湿多雨,多洪灾且易孳生虫蠹,不利于藏书庋藏,伦明藏书便曾部分毁损于洪灾。历代藏书家及学者在收藏实践中逐渐总结出一套较为系统完备的理论和方法——庋架制度、曝书理论和制度、藏书建筑设计和管理等。但历代官府藏书、私家藏书、书院寺观藏书等因天灾人祸遭遇损毁的案例仍不胜枚举。伦明总结了影响藏书庋藏安全的人为因素。其一,藏书家后世子孙往往不能保有其藏书,身故后藏书因各种缘故而散佚一空或者遭受毁损,最为学人镜鉴的案例当属皕宋楼藏书东流日本[9]111。其二,藏书家健在,但藏书因战乱、盗窃、庋藏管理不善、对藏书价值无知漠视等人为因素而散佚或者毁损。毁于人祸者,除藏书家保存方法不恰当、书籍遭统治者禁毁外,战乱是破坏力最大的因素。伦明在《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中多次记载藏书家藏书毁于战乱的情况,涵芬楼藏书损毁于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对上海地区的进攻、杨以增海源阁藏书毁于战乱[5]221-223等。历代以来,藏书因水灾、火灾以及虫蛀等灾害遭受毁损的例子不胜枚举,伦明在《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中也多次记载藏书家藏书毁于火灾的事例,如周铣诒藏书和文稿毁于火灾。

2.2  藏书保护与修复思想

伦明关注庋藏过程中的藏书保护,注重藏书装帧和虫害防治,悉心修补藏书。伦明在藏书保存与保护方面有独到见解。首先,藏书活动在北方地区较为适宜,晴朗干燥天气多、地势较高的地方藏书庋藏条件最好,因为在此条件下蠹虫不易孳生,有利于藏书长期保存。其次,南方多以掺杂硝石和硫磺的丹纸附在书的上下部以起预防蠹虫效果,但实际效果却并不明显,加之近代以来丹纸不再生产,一些书肆误以为所谓“丹纸”就是红色的纸,纷纷将红纸衬在书的封面与封底下,致使书页受潮后多被染成红色且丝毫起不到防止蠹虫的作用[2]157。再者,白蚁对藏书庋藏安全的威胁和危害比蠹虫更大。白蚁产于南方,隐匿在箱箧里不易察觉,待发现时书籍早被啃噬一空,而蠹虫只是啃噬部分书页,至多影响藏书品相和保存。因此,伦明十分关注虫害防治信息,听闻德国生产的一种丸形臭味材料在防治蠹虫方面效果显著后,对此兴趣浓厚。

伦明藏书保护与修复思想与其藏书保护实践相辅相成。藏书装帧方面,伦明每次入藏新书时,依据藏书品相不同针对性地进行处理。中国古籍多有起保护书籍作用的衬纸,伦明会将衬纸去除并换上新书皮。清代以来的古籍装帧形制基本为线装书,遇到一部书有多册的情况,伦明会将数册藏书合订为厚册,收储在布套中,妥为庋藏。藏书修复方面,伦明的做法极具独创性和地域特色,选用其家乡产的一种干菜入沸水煮烂充作修补书。这种干菜经过加工后可防潮防虫,利于藏书长期保存。

3  伦明藏书利用与聚散思想

3.1  校跋详尽,不加钤印

伦明重视对藏书的校跋利用。伦明长期躬身于藏书校勘和题跋撰写,这与部分藏书家为藏书而藏书的收藏理念和行为迥然相异。从现存的伦明批校手迹中可以观察到,伦明批校藏书时细致入微、字迹工整绵密。在《封氏闻见记》中,伦明批语和注解性文字密密麻麻,其篇幅和字数常常比书中原文内容还多,批校藏书时的用心专注及其深厚国学功底可见一斑。伦明撰写题跋最多、倾注心力最大的当属《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据统计伦明共撰写一千九百二十余篇四库提要稿,内容涉及四书五经、诗学、文集、年谱等诸多领域。嗜书如命,伦明数十年间积极投身藏书收藏及校勘题跋,这才达成了瞩目的藏书成就和学术成就。

倫明藏书不加钤印。一般而言,藏书家都有在藏书上题名或加盖藏书印、私章等印章印鉴的习惯和爱好,这一行为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李泌的藏书印鉴“渤海图书”[13]165。伦明藏书只有目录,绝不在藏书上题写伦明或者续书楼等名号,也不会加盖藏书印等印鉴或添加签条(书签等起备忘作用的阅读工具)。伦明藏书不加钤印的特点与其“爱书”以及“公”与“共”的藏书理念不无关系。但这对后世鉴别及研究伦明藏书造成障碍,藏书目录遗失或缺乏后,鉴别一部藏书是否曾被伦明收藏的难度极大。

伦明藏书利用中的目录意识。伦明重视编制藏书目录、看重目录在藏书活动中的效用,但在藏书目录整理实践中这种思想的表现却并不明显。伦明曾主讲目录学课程并著有《目录学讲义》,伦明续书楼编有《东莞伦氏续书楼藏书目》,现存藏书目录于1943年8月抄写完成,留存传世者共计十三册。分析遗存的藏书目录后发现,尽管《东莞伦氏续书楼藏书目》这份资料为伦明藏书研究提供了线索,但限于这份书目更多地属于装箱清单性质,其所具备的目录效用比较有限。伦明对目录及其作用的重视也可从另一案例得以佐证:民国政府利用日本所退还庚子赔款在北京设立东方文化会,计划续修《四库全书提要》并设立图书馆收集古近书籍。伦明认为,虽然受限于客观条件只能编成提要而无法全部获取原书,但也须按原书目录编辑齐备,不能缺斤少两,否则四库的续修便是欺世盗名[2]154

3.2  藏以致用

作为“藏以致用”观点的坚定拥趸,伦明承继“公”与“共”的儒藏说核心思想,对伦明而言,“用”是“藏”之目的,“藏”是“用”之基础。伦明藏书以资考据之用,勤于利用藏书辅助学术研究, 撰写大量提要稿,校勘大量藏书。伦明藏书中包含部分前人选编文集,针对这些选编文集的内容及编辑体例,伦明认为历代文人因个人好恶而恣意品评、有选择性地辑录他人著作借以表达自身观点的行为较为粗鄙,并列举一例:王德甫编纂的《湖海诗传》中收录诗作虽然数量较多且范围广泛,但由于编者以一己喜好随意地辑录他人诗作,一些名篇佳作被忽略或舍弃掉,伦明表示不知道王氏如此行事是何居心。伦明曾设想亲自选取历史上历代文人墨客作品而不论其声名,客观公正品评,避免后世读者被一些别有用心的选家蒙蔽、欺骗[2]159。从最终目标来看,这一创想气势恢宏且对后世很有裨益,但由于各种原因限制最终只能停留在设想阶段,假定这个设想真正付诸实施,其学术价值将难以估量。

伦明对藏书刊刻流布领域认知细致深入。除参与筹印《四库全书》外,伦明的通学斋曾刊印过三十余种书籍。虽然伦明藏书活动涉及书籍刊刻流布领域的经历较少,但其研究却细致入微,如伦明参与筹印《四库全书》时曾撰文——《拟印<四库全书>之管见》,此文从印刷字体、整书页数、工人工费、纸张价格、装订费用、校对费用、印刷总成本、整书册数、发行销售计划等方面详尽地阐述意见,费用、册页数量等数据都精确到整数,选用何种材料等都精确到材料名称,各环节皆有可操作的具体方案和流程。

3.3  藏书聚散思想

伦明长期留心藏书聚散历程及其最终归宿,关注个体和国家层面典籍流失现象,痛惜和忧虑于藏书毁损、散佚。鲍廷博云“聚散者,天地人物古今不易之定理也[5]289”正是表达了藏书家们“自知聚散无常”的认知。伦明《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包括《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草稿》)其中一个论述重点便是各藏书家藏书搜集和散佚过程,几乎每篇纪事诗及其注释中都有涉及各藏书家藏书搜集散佚或最终归宿情况的内容,这种记叙重点的安排直观地表明伦明对藏书聚佚过程及其最终归宿的关切。伦明表示:只求竭尽全力保存和传承藏书,不但可以借此愉悦自身也可在冥冥之中告慰古人对藏书散佚的遗憾之情[2]158。近代以来,中国许多珍贵古籍流失海外,陆氏皕宋楼藏书售与日本静嘉堂文库,国人称之为“文化史之惨祸”。时至今日这种古籍流失还在深刻地影响和制约着国内古典文献研究的开展和深化,研究者常常要远赴国外并且历尽“艰难险阻”去查阅相关文献,不少研究机构甚至还要花重金回购古籍”。伦明认为国家典籍庋藏最完备的莫过于隋朝开皇年间,开皇以后,虽然历朝历代常以官方明令征集、民间自愿呈献等方式不断补充国家公藏,但始终难以企及开皇年间国家藏书的恢弘气象。伦明指出国家在典籍保存中责任重大,“私家弃藏……保守之勿使放失,国家之责”[2]156,建议效仿“道藏”“佛藏”形式,依据郑樵“求书八道”建设完备的“儒藏”。

伦明个人藏书的聚散。对藏书聚佚过程和最终归宿的关注,促使伦明认真思考个人藏书归宿。伦明生前及身故后皆有藏书散佚,其藏书最终归宿大致归为捐、赠、卖、毁等四类。伦明藏书的主要去向为捐赠国家、赠与亲友、后人鬻卖、仆役盗卖、迁徙转运时散失、毁于洪水。

4  结语

藏书活动及相关著述直接反映藏书思想,而藏书思想指导藏书活动的实践并透过藏书活动和相关著述表现出来,二者处于相辅相成的互动关系。伦明藏书活动成就斐然,续书楼声名远扬廣获美誉,伦明藏书思想自成一家,两者之间相辅相成,值得后世研究和借鉴。从研究角度分析,伦明藏书活动和思想也存在白玉微瑕之处,藏书管理疏于制度性规定,藏书整理力度不足等等。囿于研究水平和研究资料限制,本文研究还存在一些疏漏和局限之处,尚需就教于方家学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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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阳 广州图书馆助理馆员。广东广州,510623。

(收稿时间:2018-03-14  编校:曹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