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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翻译适应选择论视角浅析《废都》葛浩文英译本

2019-03-05李立平

宜春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葛浩文英译本适应性

沈 芸,李立平

(西南石油大学,四川 成都 610500)

贾平凹先生于1993年创作的《废都》因作品中大量的性描写在国内遭禁,但它在国外却受到热捧,并于1997年11月3日获得法国著名费米娜文学奖。2009年《废都》被解禁出版,2016年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先生的英译本Ruined City出版。小说《废都》原作的语言、文化都极具中国特色,带有浓郁的地域特征并成为当时的热门研究话题。笔者通过搜索CNKI发现,仅1993年对《废都》进行相关研究的论文就有20篇,其后研究热度下降。胡庚申先生于2004年提出的《翻译适应选择论》为研究翻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因此,从2015年至今,与该理论相关的论文达521篇。但是自2016年葛浩文先生的英译本出版以来,对《废都》英译本进行研究的论文仅有4篇。于是笔者决定从翻译适应选择论视角浅析葛浩文先生的《废都》英译本。

一、《废都》及译者简介

《废都》是我国著名文学家贾平凹创作的长篇小说,与《浮躁》及《秦腔》组成贾平凹三部曲。贾平凹以古都西安生活为背景,描绘了“四大名人”的起居生活,着重记叙了“四大名人”中的庄之蝶与几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展现了浓缩的西京城形形色色的“废都”景观。

本文研究的是美国著名的汉学家葛浩文先生的《废都》英译本。葛浩文先生目前是英文世界地位最高的中国文学翻译家,已经翻译了30多个中文作家的60多部作品,其中包括广为人知的莫言先生的《红高粱》《丰乳肥臀》以及《生死疲劳》,是有史以来翻译中文小说最多的翻译家。

二、翻译适应选择论

在2004年6月出版的《翻译适应选择论》一书中,胡庚申先生以达尔文“适应选择”学说为理论支撑,从“译者为中心”的基本视角提出翻译适应选择论这一全新论题。[3]翻译适应选择论的理论构建之后,很多学者对这一理论进行评析及研究。李亚舒和黄忠廉教授认为胡庚申教授选取“译者为中心”这一基本视角,对翻译主体性的宏观问题进行的原创性探索,令人耳目一新,为之一振[8]。刘云虹、许钧称该书为“一部具有探索精神的译学新著”。[9]总而言之,翻译适应选择论为翻译的研究打开了新的视域。

胡庚申教授的《翻译适应选择论》将自然科学的理论和方法引入翻译研究,是我国译学研究的创新之举,也是我国学者对翻译宏观理论研究的卓越贡献。在此基础上,胡教授还提出了“生态翻译学”的理念。[4-5]胡庚申认为翻译是译者适应和译者选择的交替循环过程;这一循环过程内部的关系是:适应的目的是求存、生效,适应的手段是优化选择;适应的法则是“汰弱留强”。[3](P42)

胡先生提出的“翻译生态环境”这一新的概念,认为译者在进行翻译的时候要考虑到原文以及译文的生态环境,所谓的“翻译生态环境”,其实就是原文、原语和译语(目的语)所呈现的世界,即语言、交际、文化、社会,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3](P40)三维度指的是“语言维度”“文化维度”以及“交际维度”。其中“语言维度”关注的是翻译的文本语言表达,“文化维度”关注的是翻译的语境效果,“交际维度”关注的是翻译的人际意图;三维转换主要指的是译者在“语言维度”“文化维度”与“交际维度”这三个方面进行的适应性选择及选择性适应。[3]

三、《废都》历史背景及语言特色

(一)历史背景

在1984年,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这反映了当时我国从实践上确定了经济改革的市场取向,之后的几年,中国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速度不断加快。七八十年代的文学创作大多和当时的政治密不可分,出现了所谓的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在商品意识的驱动下,当代文学也开始与商品化大潮联系,日益显示出商品化特征,作家们的创作也不再是纯粹的,而是开始有意迎合大众的口味,这与之前的文学创作有着本质的不同。[3]贾平凹的《废都》创作于九十年代,当时的文学创作氛围较为轻松,贾平凹在创作《废都》时,关注的更多的还是经济转型期间,商品化环境下人性欲望的膨胀。

(二)语言特色

《废都》语言特点鲜明,这些生动丰富的语言能够再现人物的心绪以及对作品中主要人物所处的大环境进行烘托渲染。我们可以大致将其语言特点归为以下四类:

1.明清时期的小说语言:如“他又是聪明至极的人,抽空阅读来稿,也能看出个子丑寅卯。”“五十五年前,城北远郊的渭河岸上有过一位姓牛的奇人,能‘仰观象于玄表,俯察式于群形’,神出鬼没。”

2.粗俗语:如“小王八羔子”“什么鸡巴玩意儿”“操你娘的”“舔沟子”等等

3.方言土语:如“我住在那楼房上像个鸟儿,没地气的!”“他总骂我是瘦猪吭吭,肥猪也吭吭。”“牛月清说:‘遇难堪事你就龟头缩了?!’庄之蝶一笑还是走了。”

4.性语言:“婚后的日子,她是他的地,他是她的犁,他愿意什么时候来耕地她就得让他耕。”“周敏说:‘你可以说和她都那个了,写得还不够的。恋爱中有那种事是常事,你说有,她说没有,到哪儿寻证人去?’”

不论是明清时期的小说语言还是粗俗语等等,都使得小说中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立体,情节流畅且具有表现力。但这些富有张力的语言却给翻译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为不给目的读者造成阅读障碍,译者需在翻译生态环境下从在语言维度、文化维度以及交际维度这三方面进行适应性选择。

四、《废都》英译本中的三维转换

最佳翻译是“整合适应选择度”最高的翻译,整合适应选择度越高的译文,一般多维度转换程度就越高[3](P180)。三维转换是《废都》翻译研究中的重要理论依据,接下来我们将从这三个维度依次对译文进行评析。

(一)语言维

“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语言形式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这种“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层次上进行的。[3]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首先要充分理解原语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将受众的语言习惯,文化背景考虑在内,在这样的翻译生态环境下,对语言层面进行适应和选择。

1.人名、地名的翻译

例1:学功班举办了三期,期期都有个学员叫孟云房的。孟云房是文史馆研究员,却对任何事都好来劲儿。

译文:He held three sessions,each of them attended by a student named Meng Yunfang,who worked at the Research Institute of Culture and History and found little that did not interest him.(Goldblatt,2016:p13)

例2:双仁府的小院里还住着老太太,她是死活不愿到文联大院的楼上,苦得庄之蝶和牛月清两边扯动。

译文:The old lady still lived in the house on Shuangren fu Avenue,refusing to move to an upstairs apartment in the Literary Federation compound,which forced Zhuang and his wife to travel back and forth between the two places.(Goldblatt,2016:p32)

葛浩文在这里将“孟云房”和“双仁府”进行了音译,这是在语言维度上进行了适应性选择,他采用了异化的译法,这种译法对于目的读者来说更具有异域风情。不仅仅是“孟云房”,后文的“夏捷”“周敏”“庄之蝶”等等,还有诸如“五粮液”“茅台”等具有中国特色的物件,译者都采取了音译的手法。葛浩文1991年出版了《浮躁》的英译本,在翻人名的过程中,他同样进行了适应和选择,但却采用了归化的译法。比如将“金狗叔”译成“Uncle Golden Dog”我们可以看到1991年译者在这样的翻译生态环境下所做出的适应与选择,更多的还是想顺应目的读者的语言特点。在葛浩文2008年出版的《生死疲劳》英译本中,在对作品中主要人物的人名进行翻译时,作者采用了音译加注解的方式,比如:“庞虎”,葛浩文将其翻译成“PangHu,which means Colossal Tiger”,而其余的人名作者采用了音译的方法。

《废都》英译本于2016年出版,译者在翻译人名地名的过程中,大部分都是进行音译。从1991年出版的《浮躁》到2008年出版的《生死疲劳》,再到2016年出版的《废都》,将其英译本进行比较分析后,可以看出: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以及不同的时代,译者所采用的翻译方法、翻译策略也有一定的变化。从1991年到2008年再到2016年,中国的综合国力愈来愈强,中国的文学作品也越来越为国际社会所接受。这整个大的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的变化肯定也会影响到翻译的生态环境,因此,译者在不同的翻译生态环境所采用的翻译策略,所做的适应性选择也就有所不同。

2.象声词的翻译

例1:只听噗的一声,在牛肚下吮奶的人就笑喷了,白花花的奶汁溅了一脸一脖,也就不再吮,付过钱,又说笑几句,趿着鞋噗噗沓沓返回去了

译文:Pfft! The man lying under the cow exploded in laughter,spurting milk all over his face and neck.He stopped,handed the woman some money,stuck around long enough for a little banter,and shuffled back across the compound.(Goldblatt,2016:p22)

例2:姓苏的警察就一边跑一边戴头上的硬壳帽子,骂着老叫花子:“pi!”“pi!”是西京城里骂“滚”的最粗俗的土话。

译文:But they did not see one anywhere,not until one named Su ran up,adjusting his helmet,and shouted at the beggar,“Pi!Fuck off!”using the coarsest term in the Xijing lexicon.(Goldblatt,2016:p11)

《废都》中,象声词的出现为文章平添了一抹生趣,使得人物的塑造显得更加的立体丰满。比如在上述两个例子中出现的“噗”以及“pi!”,例1中的“噗”实则是一个语气助词,一般是听到特高兴好笑的事后发出来的声音,葛浩文在语言维进行适应选择后选择了“Pfft!”这个单词,“Pfft!”音同中文的“噗”,这使得其在语言维度上的转换显得更加的传神,类似的还有象声词“啧啧啧”“嚓”“噼噼啪啪”的翻译。

例2中的象声词“pi!”,其实是一个拼音,葛浩文在翻译的过程中,并不是直接全部将其照抄下来,而是结合后文的语境,把后一个“pi!”转译成了“Fuck off!”,这是为顺应目的读者的语言特点译者所作出的适应与选择。从“噗”以及“pi!”的翻译我们可以看出,在不同的翻译生态环境下,译者不论是在为了能让文章变得生动有趣,亦或是不给读者造成阅读障碍的前提下,在语言维度上所做出的适应性选择都有所不同。

(二)文化维

《废都》是以历史文化悠久的古都西安的当代生活为背景,作品中夹杂的方言、古语、俗语、性语言、粗俗语等等,都处处涉及到中国的文化背景。因此,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要注意克服由于文化差异造成的障碍,以保证信息交流的顺利实现。[3]

1.粗俗语的直译与释译

例1:“你们强词夺理,混蛋,小王八羔子,操你娘的!”

译文:“You people are using lame arguments,so go screw your old lady,you bastards,no-good sons of bitches!”(Goldblatt,2016:p34)

例2:“今日我怎么啦,庄之蝶出场,我就成龟孙子啦!”

译文:“I do all the cooking at home,”Meng said.“Do you really expect me to do the same when we go out? Zhuang Zhidie is the guest of honor,while I count for nothing.”(Goldblatt,2016:p24)

《废都》中随处可见粗俗语,粗俗语的使用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的丰满,这对于表达人物情绪,介绍中国相关文化十分的重要。例1中,牛月清想要退掉多买的挠手,又怕售货员不高兴跟她吵一架,庄之蝶说如果真是这样,想听听她是怎样和人吵架的。“混蛋”“小王八羔子”“操你娘的”体现了牛月清泼辣强势的性格,在这样的翻译生态环境下,译者想要让目的读者从译文中体味到牛月清的情绪变化,在文化维度进行适应和选择之后,进行了直译,分别译成“you bastards”“ no-good sons of bitches”“go screw your old lady”基本和原文语义对等,旨在顺应目的语的文化环境。

在翻译生态环境下,葛浩文并未对例2进行直译,而是进行了释译。孟云房不是真的是在暗讽自己为“龟孙子”,而是想要发泄庄之蝶出现后,“抢”了自己风头的不满。中文善于用委婉语,而西方的语言更为直接,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孟云房心中有些许愤懑,但也并未直接表意出来。葛浩文在充分理解孟云房所想表达的意思之后,在文化维进行了适应性选择,用释译的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文化差异造成的理解障碍,目的语读者更能体味到这里“龟孙子”的另一层含义。

例1中的“混蛋”“小王八羔子”“操你娘的”,例2中的“龟孙子”,都属于粗俗语,但是在不同的语境下,作者想要传递给读者的情绪都有所不同,这是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因此,在不同的生态翻译环境下,为了在文化维度达到高程度的适应性选择,译者所采用的翻译方法和策略都有所区别。

2.俗语

例1:人是衣裳马是鞍

译文:Clothes make the woman,a saddle makes the horse.(Goldblatt,2016:p40)

《废都》这部作品极具中国文化韵味,贾平凹对俗语的使用可谓是信手拈来,比如“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身在福中不知福”等等,这就给翻译造成了一定的难度。“人是衣裳马是鞍”是中国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句俗语,比喻服饰装扮的重要性,正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葛浩文在充分理解这句话的基础上,在文化维度上做出了一定的适应和选择,译文不仅能够传递原文的意思,读起来还极具音韵美,在最大程度上完成了这句俗语文化维的转换。

3.商洛方言

例1:牛月清说:“男人再能挣钱,婆娘不会过日子,也是白搭。何况他耙耙没齿,我匣匣还敢没底?”

译文:“I have to.If not,we’d be poor no matter how much he earned,”she said.“Zhidie is like a rake with no teeth,and I can’t let the spending get out of control.”(Goldblatt,2016:p34)

“男人是耙耙,女人用匣匣,不怕粑粑齿少,就怕匣匣没底,”这句话出自陕西当地的民谣,在农村“耙”是一种搂草的工具,一般前端都会覆盖齿子,一般男人都是负责家庭的农耕种植,然后等待着粮食的大丰收。而“匣子”则是过去农村妇女用的收藏财宝的盒子,她们一般都会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放在其中。

牛月清在对话中化用这句话,其实想要表达的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勤俭之道。葛浩文在这里采用释义的办法很大程度上克服了目的读者对陕西方言以及当地文化的理解障碍,文化转换程度较高。因此,目的读者能够较为轻松地把握故事情节走向及当地文化特色。《废都》中类似的方言还有很多,比如“好像老师就是不屙不尿”,葛浩文将其译成“as if they never needed to relieve themselves.”(Goldblatt,2016:p7),“气得李洪文直骂牌是舔沟子”葛浩文将其译成“so upsetting Li that he cursed the tiles as ass-wipes.”(Goldblatt,2016:p53),这些方言都需要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从文化方面进行适应性选择。

4.性语言

例1:婚后的日子,她是他的地,他是她的犁,他愿意什么时候来耕地她就得让他耕。

译文:After the wedding,she was his land and he was her plow;she had to submit to him whenever he felt like cultivating his land.(Goldblatt,2016:p82)

在《废都》整部著作中,性爱描写多达六十余处,通过这些对于性爱的渲染与刻画,作者希望能够体现出庄之蝶在“废都”中追寻人性的“解放”与“救赎”。例1中,作者将唐婉儿和她第一个男人的结合比作是“犁”和“地”的之间的关系,用词隐晦,葛浩文在这里采取了直译的方法。从文化的角度来看,信息稍有流失,目的读者想要弄明白这二者之间的关系,需要了解相关的文化背景。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看,直译也为译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激起目的读者探索中国文化的欲望。后文作品中多次出现露骨的性爱描写,葛浩文在翻译时直接用“The author has deleted xx words”(Goldblatt,2016:p118)将其省略,虽文化维的转换程度不高,但同样达到了交际目的。

5.修辞格

例1:你听听他们的语言即可知一二:他们把钱不叫钱,叫‘把儿’,说好哥儿不叫好哥儿叫‘钢哥儿’,找女人叫‘打洞’,漂亮女人叫‘炸弹’……”

译文:A good buddy is a ‘steel brother’, getting on with women is ‘drilling a hole’, a beautiful woman is a ‘bomb’…”

(Goldblatt,2016:p16)

例1中的‘把儿’‘钢哥儿’‘打洞’‘炸弹’是我们所谓的隐喻,隐喻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手段。束定芳在《隐喻学研究》一书中指出:“隐喻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精练,短短一个词或词语往往能表达一系列的含义,引起听话者对整个相关事件和语境的联想。”[10]‘打洞’的另一层含义是男女性交,只不过这些人用更加诙谐幽默的方式呈现出来。还有文章中的‘老鸨’‘没地气’等等,葛浩文在翻译的过程中,采用了直译的方法,从多维转化的角度来看,比起交际维来说,文化维的转换程度不算太高。虽然从文化维度上看来信息稍有流失,但目的语读者还是能从译文中明白这些隐喻的含义。

(三)交际维

“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交际意图的适应性选择转换。[3]在翻译生态环境下,译者除了要在语言维度和文化维度进行适应性选择,在交际维度上的选择和适应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样才能让目的语观众精准的把握文章的情节,主题思想,了解中国的文化。

例1:人们全举了头往天上看,天上果然出现了四个太阳。四个太阳大小一般,分不清了新旧雌雄,是聚在一起的,组成个丁字形。

译文:Everyone turned to look,and,yes,there were indeed four suns,all the same size,each one indistinguishable from the others,clustered in a“T”formation.

(Goldblatt,2016:p10)

例1中的“丁字形”,葛浩文在翻译的过程中,并未直接将其音译或者释义,而是用英语大写字母“T”对其进行了替代。作者用人们“分不清了新旧雌雄”来刻画这些太阳,其实就是想表达的是这些太阳外观大小相似,人们分辨不清。虽然说译文从文化维度来看信息稍有流失,但其在交际维的适应和选择还是能够让读者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例2:丑女人说:“你是哪里的?”庄之蝶说:“文联作协的。”丑女人说:“噢,做鞋的,瞧你们做鞋的才作假,我脚上这鞋买了才一星期就前头张嘴了!”

译文:—“What do you do?”

—“I’m with the Writers Association,the Zuoxie.”

—“ Zuoxie,oh,a shoemaker,”she said,mishearing his words.“You guys all take shortcuts with your shoes.I bought this pair last week,and the front’s already come unglued.”(Goldblatt,2016:p77)

例2中的“作协”和“做鞋”谐音相似,如果我们是看中文,很快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但如果是在进行交谈或者翻译的情况下,不加以解释的话,很容易让接收者摸不着头脑。葛浩文在翻译时,对这二者进行音译后,都有进行解释说明。这样一来,既能让目的读者体味到中文谐音的幽默风趣,二来又能弄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体现了译者的交际意图。“张嘴”一词,很是生动形象。“张嘴”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鞋子张口了,译者在交际维度上进行适应性选择后,用释义的方法向目的读者准确的传递了信息。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不难发现:不同的翻译生态环境,译者所采用的翻译方法、翻译策略都有所不同。但不论是直译、释义还是转译,都是为了能够得到“整合适应选择度”高的译文[3]。翻译适应选择论的提出和发展使得翻译研究人员可以从多层面、多角度的探索翻译。本文采用历时性分析和比较分析手段,探究在不同时期和不同语境下译者所做出的适应性选择。通过此次对《废都》的英译本的研究,本文作者有以下两点重要发现:首先,在涉及到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时,译者需先充分考虑到翻译的生态环境并且得充分理解原作品;其次,社会环境、时代背景以及语言环境等综合因素直接影响译者所做出的适应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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