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名人文化价值的发掘与彰显
——以黄飞鸿为例
2019-03-05韩春萌
韩春萌
历史名人是人类宝贵的精神财富,有必要彰显其所蕴含的当代文化价值。从黄飞鸿身上就可以在侠义精神、民俗体育、文学艺术、思政教育等方面发掘其独特的文化价值。如何更好地彰显历史名人的文化价值,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实现从民间叙事立场到历史名人典范群像的共建,让更多的黄飞鸿、霍元甲发挥教育作用,使更多的关公、包青天、杨子荣被发掘出来,有着重大的社会意义。而面对越来越多与历史名人相关的文化品牌被外国抢注,对品牌形象进行申遗保护,有效地发掘历史名人当代文化价值,这是当务之急。
历史名人在当今社会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其文化价值也越来越为人们所重视。世界公认的教育家、思想家孔子,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且名列第一。孔子的儒学一直影响到今天,文庙和孔子像遍及各地。武林人物黄飞鸿,以他为题材的电影早在21世纪之初就逾百部,因此进入了2001年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形成独特的“黄飞鸿现象”。历史名人是一张永久的文化品牌,是一个内蕴深厚的文化符号,需要充分认识和彰显其文化价值。但许多历史名人的品牌形象与精神内涵却发掘得还不够深广,有必要从文化申遗保护和文化品牌开发的层面,对他们的精神内涵作进一步挖掘。
一、历史名人从品牌形象定位到文化价值彰显
历史文化名人要彰显其价值,必须完成品牌形象的定位。许多历史文化名人,在他们生活的年代并不知名,有的甚至没有形成固定的形象定位。黄飞鸿就是这样一个历史文化名人,生前寂寥,身后留名。
黄飞鸿历史上确有其人。他是广东佛山人,1856年8月出生于一个武术世家。其祖父黄镇江、父黄麒英都是南拳高手,黄麒英还是清代武林的“广东十虎”之一。黄飞鸿六岁随父习武,尽得少林派武技之真传。由于家境贫寒,迫于生计,他不满十三岁便随父上街卖艺售药,十六岁时在广州开武馆授徒。从宋辉镗处学得“无影脚”后,声名大振。坊间有许多黄飞鸿除暴安良的故事,最为人称道的是他曾当过军中武术教头,在甲午战争之后随“黑旗将军”刘永福到台湾抗倭。后来军阀混战商团暴乱,黄家的“宝芝林”毁于战火。长子黄汉林失业,跟他习武的二儿子黄汉森死于非命,他本人也于1925年4月在广州城西一家医院饮恨病亡。
由于黄飞鸿是个卖艺授武之人,属于三教九流之列,所以正统的《佛山忠义乡志》《南海县志》对他的生平并没有记载。正统史志没有黄飞鸿的记载,民间却没有忘记他。佛山冯植编著的《南海旧事》中,收录了许多有关黄飞鸿的轶事。黄飞鸿的妻子莫桂兰1982年才去世,她生前与黄飞鸿的弟子林世荣、邓秀琼,再传弟子朱愚斋等人,将黄飞鸿的武技发扬光大,现在全球各地都有其传人。据黄飞鸿再传弟子、在全球开馆传授黄飞鸿武术的著名武术家赵志凌说,至21世纪初全球有38万人在学习黄飞鸿武术。[1](P287)从默默无闻到名扬天下,黄飞鸿的弟子对他形象的树立,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再传弟子朱愚斋著有《黄飞鸿江湖别传》《岭南奇侠传》,为自己的祖师爷树碑立传。随着黄飞鸿其人其事的传播,大侠形象越来越高大,黄飞鸿形象由此完整地构建起来。黄飞鸿形象在文化传承中逐渐定位,他被塑造成旧中国一个武功高强、为民除害的武林英雄。
历史真实往往要与艺术真实相统一,才能构建完美的品牌形象。这里所说的艺术真实,指的是在历史真实的基础上对品牌形象的艺术再造。毛泽东曾指出:“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带普遍性。”[2](P861)黄飞鸿形象定位后,后来的文学作品虚构了很多黄飞鸿除暴安良的故事,特别是以黄飞鸿事迹为题材的逾百部影视剧,更是将其武功吹到神乎其神的地步,除暴安良的故事编得更加精彩。黄飞鸿作为一个为民伸张正义的武林英雄,其品牌形象的文化价值得到彰显。
黄飞鸿形象定位后成为重要的文化品牌,此后彰显出巨大的文化价值。一方面他弘扬了中国古代侠义文化中的武侠精神,体现了武林英雄为民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武德。1987年全国武术学术研讨会,将武德概括为“尚武崇德,修身养性”。传统武德在黄飞鸿身上得到集中体现,甲午战争时期他曾参加刘永福的部队到台湾抗日,他用爱国义举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历史。他曾在广州义救鱼栏伙计“卖鱼灿”,为香港小贩彭玉主持公道,在当铺鏖战几十个劫匪,一生中做了许多匡扶正义之事,但为人却一直很低调;另一方面他积极参与大众体育健身,将武艺表演与民俗文化相结合,对当代体育文化的发展有着重大的社会意义。1919年4月9日,广东省精武体育会在广州海珠戏院召开成立大会,当时黄飞鸿在会场特地表演了他的飞砣绝技,体现了他对民间体育活动的支持。
“文化选择是指某种文化的自动撷取或排斥。……但是文化选择与通过自然机制而进行的自然选择不同,它体现了较强的人的内在主观性。”[3](P159)民俗文化是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民俗体育又是民俗文化中的重要内容。“民俗体育文化是对民间的各种体育运动和游戏的一种总称,与各种民俗文化有紧密的联系。”[4](P132)舞狮采青是南方开展得较广泛的大众体育活动,是民俗体育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有一年黄飞鸿在“舞狮大会”上先派出徒弟表演,采青时与另一家武馆打了平手。为一决雌雄,他亲自上马,施展飞砣采青绝技,一举征服在场观众,夺得大会锦标。接着他率队到香港,为昌隆药庄举行的还愿酬神活动助兴。舞狮活动中夹杂武术活动,就是将民俗文化与传统武术文化有机结合,这一活动对于群众健身运动的推动起到积极的作用。
历史名人的作用不仅仅只从黄飞鸿身上得到体现,每一个历史名人都可以成为一张文化名片,具有传承文化、教育民众等多方面的重要价值,在旅游开发、文化教育等方面发挥其品牌效应。以战国时期的诗人屈原为例,这位著名的爱国诗人1953年被世界和平理事会推选为世界文化名人。他因无法实现爱国抱负沉江而死,成为爱国主义教育的典型,也因他有了端午节吃粽子、划龙舟的习俗。屈原家乡湖北宜昌开发了屈原故里文化旅游区;屈原投江的湖南岳阳市,建有纪念屈原的屈子祠。传承文化,带动旅游,这些都是历史名人的当代文化价值的体现。再如唐代诗人杜甫被称为“诗史”,他的忧国忧民的诗歌广为传颂,使人们深受教育。很多地方建有纪念杜甫的人文景观,西安杜公祠、成都杜甫草堂等都是热门的旅游景点,推动了当地旅游经济的发展。
二、从“虚美”到颠覆:历史名人形象嬗变及其原因
历史名人是一份极其宝贵的财富,有着不可低估的文化价值。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的流变等,一些历史名人的形象定位被歪曲甚至颠覆,这种情况不利于其文化价值的彰显,甚至还会产生负作用。
以黄飞鸿为例。从早期的人物传记中可以看出,弟子和再传弟子对黄飞鸿是大加赞美的。他们的著述既宣传了他武功高超,又凸显了他的武德和医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对师傅、师祖的形象塑造,存在一定程度上拔高的“虚美”现象。“虚美”是指“传记作者对所写的传主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在写作过程中很容易喜欢上这个人物,因此带有某种倾向性,都往好的地方写”[5](P109)。早期的影视作品承袭了这种“虚美”手法,把黄飞鸿塑造成一个武功特别高强的侠义英雄形象。但随着商业化的巨大影响,后来黄飞鸿形象发生了嬗变,有的甚至被完全颠覆。
20个世纪40年代至60年代,是黄飞鸿影视作品的“本色时期”。胡鹏执导了57部黄飞鸿电影,而演员关德兴则在70多部电影中扮演黄飞鸿形象。这个时期的黄飞鸿形象保留了其本来面目,关德兴在银幕上展示的也是真功夫,黄飞鸿被塑造成一个本色的武林英雄,在他身上较多地体现出儒侠的特征,这实际上反映出了民间理想色彩。这个时期出现的黄飞鸿形象是“一代宗师”,代表的是南方的武侠文化。
到了20世纪70年代,黄飞鸿影视作品进入“渐变时期”。黄飞鸿形象开始走下“神坛”融入民间,生活化的描写,使黄飞鸿不再高高在上。一方面,黄飞鸿变得有血有肉,更具普通人的情感;另一方面黄飞鸿身上的喜剧色彩被人为加强,一代宗师的形象开始发生嬗变。1976年拍摄的《醉拳》,是香港电影格局的分水岭。成龙扮演的黄飞鸿没有宗师气质,而是一个杂耍小子的形象,这种活泼的动作喜剧当时曾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也引导武侠电影走上了娱乐化道路。此时期,以真功夫见长的刘家良拍摄了《陆阿采与黄飞鸿》《武馆》等作品,竭力维护黄飞鸿的本色形象。
跨入20世纪90年代后,黄飞鸿影视作品进入“颠覆时期”。这一时期共出品了15部黄飞鸿的电影,尽管黄飞鸿形象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但有的形象已经被颠覆。在徐克导演的黄飞鸿系列电影中,李连杰主演5部,其中《黄飞鸿》《男儿当自强》《狮王争霸》影响很大。另外两部《铁鸡斗蜈蚣》和《西域雄狮》的票房也不错。有的作品情节虚构较出格,完全不符合历史真实。如《西域雄狮》写黄飞鸿精通英语的弟子牙擦苏到旧金山开分馆,将中国武术传至海外。黄飞鸿带着十三姨、鬼脚七赴旧金山视察分馆业务,到西域后发生意外。这部电影情节特别离奇,黄飞鸿用中国武术大战西洋枪手。再传弟子到海外开武馆是有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无黄飞鸿到过美国的记载。
在商业化背景下,影视的戏谑化加剧,出现了对黄飞鸿形象的恶搞和颠覆。谭咏麟演了两部黄飞鸿题材的作品。1992年拍的《黄飞鸿笑传》中的黄飞鸿,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平凡之辈。奸人坚以为他深怀绝技,一次次向他挑战。黄飞鸿虽然对奸人坚开烟馆满腔义愤,但一较量却不是他的对手。洋相百出的黄飞鸿丢尽了“英雄”的面子。类似的影视作品还有不少,1993年的《黄飞鸿对黄飞鸿》,更将“神经喜剧”进行到底,甚至有女扮男装的黄飞鸿亮相。对黄飞鸿形象本身,起了一种反文化作用。
被颠覆的又岂是黄飞鸿这一个历史文化名人!杨子荣,历史上真有其人,他原名杨宗贵,先当炊事员后当侦察员,是解放战争时期东北剿匪的孤胆英雄。他因此成为《林海雪原》这部红色经典小说的主角原型。小说被改成电视连续剧时,对杨子荣形象加进了不少虚构的东西,如加进了他与槐花不真实的恋爱故事和一些“有损”于他光辉形象的内容,其中有在战友的饭里下药,嗜酒还唱“酸曲”等,引发了2004年杨子荣的养子状告剧组的官司。
杨子荣的形象被颠覆也有一个过程,三代杨子荣,三种不同的形象。原著《林海雪原》中是本色的杨子荣,1960年拍的同名电影,也忠实于原著。到了样板戏中,杨子荣被“虚美”,成为“高、大、全”式的人物,成了没有七情六欲的概念化英雄。而到了改革开放后的电视连续剧《林海雪原》让华裔演员王洛勇扮演杨子荣,没有了东北人的味,还加进了不伦不类的情节,使这位历史名人的形象被颠覆。
商业化、戏谑化导致了黄飞鸿、杨子荣等人物形象的嬗变和颠覆,使这些社会公认的良好典范的形象受到影响。黄飞鸿从一个为民除害的侠义英雄,到一个武功平庸的百姓,一个被民众取笑的对象,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被颠覆。杨子荣由一个舍生忘死的侦察英雄,变成一个带点匪气的兵痞子,形象也被颠覆。公众形象与典范人物有很强的公信力,“每个人都生活在一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中,其社会心理、习性、气质、性格、行为等等无不潜移默化地接受社会文化的教育和熏陶”[6](P123)。众多良好典范的形象,本可以成为一个影响很大的公众榜样,从而发挥其重大的文化影响力和积极的社会作用。但是在商业化背景下,由于其形象的颠覆,使这种文化作用越来越受到限制,这种状况不能不令人掩卷深思。
三、从民间叙事立场到历史名人典范群像的共建
从武术界人物形象的影响上看,“南黄北霍”之说已经渐渐为人们所接受。尽管这两个人物都是正面形象,他们性格中也有某些共同点,但其精神内涵是不尽相同的。霍元甲形象的官方正统意识较浓,黄飞鸿形象的民间娱乐色彩更浓。与霍元甲相比,黄飞鸿形象的精神内涵有待于进一步深化。
霍元甲是天津人氏,1868年生于直隶静海县的小南河村。霍家是武术世家,霍元甲青年时代习武成名,中年时到天津谋生,在码头当过装卸工,还到药栈当过伙计。在此期间做过不少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之事。“1900年八国联军侵略中国,京津地区惨遭涂炭,愈来愈重的民族耻辱唤起了霍元甲的爱国之心。为雪国耻,霍元甲曾先后挫败在中国嚣张一时的俄国大力士、英国大力士和日本柔道队。1909年,霍元甲为救中华,强国强种,在上海毅然创立了‘精武体育会’。不幸的是,日本侵略者暗下毒手,霍元甲过早地舍国土而去。”[7](P2)通过大量文学作品的宣传,霍元甲形象在民众眼中越来越高大,后来成为武术界爱国精神的象征。
黄飞鸿与霍元甲一样,都是武林中英雄,他们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都有正义感,都做了不少除暴安良、为百姓匡扶正义之事;他们都传播中国武术,开馆授徒,推广体育健身活动,为增强中华民族的体质而努力。他们都有一颗爱国之心,面对帝国主义的侵略,他们以不同的方式,为捍卫民族利益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由于种种原因,“南黄北霍”的形象在后来的文艺创作中发生了一些变化,霍元甲身上的爱国主义精神得到较充分的彰显,而黄飞鸿形象的爱国主义精神,则被戏谑化了的其他方面的东西所冲淡。事实上,黄飞鸿是个典型的爱国者,甲午战争时期黄飞鸿曾经亲自到台湾去抗击日本侵略者。1895年6月,他跟随刘永福的黑旗军在台湾苦战,被任命为殿前大将军。他参加过新竹保卫战、台南保卫战等。2016版连续剧《国士无双黄飞鸿》虽然写了这段历史,但都是虚构的,这段真实历史需要历史学家设法去深挖。
从现有的作品来看,黄飞鸿形象缺乏像霍元甲形象所具有的深层内涵。尤其是在爱国主义精神的彰显上,黄飞鸿形象远远不及霍元甲形象。究其原因,是由于黄飞鸿形象的塑造,民间叙事立场占主导。民间叙事更多反映了大众的审美情趣,“民间叙事立场因具有边缘性和非主流性,更富于自由品格”[8](P8)。如对于关云长身上的“义”,民间将其夸大而把关羽塑造成一个“忠义将军”,还立武庙纪念。黄飞鸿则常常被港台文艺作品戏谑化,《黄飞鸿笑传》中的黄飞鸿,被一个大浪浇了个“落汤鸡”,狼狈不堪。还有不少黄飞鸿的影视作品,虚构一个“十三姨”形象,目的是搞点谈情说爱的味精来招徕观众。文学作品中极少有拿霍元甲形象来进行戏谑化的作品,因为他是正统的爱国典范,而黄飞鸿形象则代表的是民间叙事立场,所以比较随意。
由此我们想到,要发掘历史名人的文化价值,除了对民间叙事立场加以引导,还应当共建历史名人群像。一个孤立的形象,往往不及一群形象产生的社会作用大。要塑造武林爱国形象,不仅要有霍元甲、黄飞鸿,还要有大刀王五(王正谊)、杜心武等一系列的武林爱国者,构成英雄群像。再如清官群像,历史上有包拯、海瑞、于成龙等,这些人物形成封建社会的清官群体,通过公案小说及后世影视作品的宣传,他们的形象被定位,深受人们的喜爱,群像的作用较明显。
共建历史名人的典范群象,需要众多媒体来配合。现代科技的发展,为历史名人的塑造提供了更多的条件。小说可以改编成影视剧,还有网络平台和自媒体,都可以用来宣传历史名人,讲述他们的故事。同一个历史名人,拥有数以百计的影视故事,可以形成一种特殊“效应”或“现象”。不同的历史名人,同一种类型放在一起塑造,形成典范群像,可以产生一种巨大的能量。要使历史名人在今天产生正能量,就要共建历史名人的典范群像。
四、历史名人文化价值发掘途径
历史名人的社会形象,正经历着文学作品的多维度形象塑造。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创作者往往会给予同一个历史人物不同的形象内涵,有的甚至是对真实的历史人物的颠覆。著名的历史人物,作为一个文化品牌,其文化内涵和文化价值必须得到保护,这样才能尊重历史,发挥形象品牌的积极作用。那么,如何才能保护好历史人物的形象品牌,更好地发掘文化名人的文化价值呢?
首先,要重视为历史人物树碑立传,树立真实的品牌形象并使之深入人心。现在的人物传记琳琅满目,历史文化名人的传记重复出版的现象也不鲜见。有的传记作品的真实性值得商榷,特别是一些文学性强的传记,夹杂着不少虚构的东西。作品内容真真假假,导致真假难分。因此,人物传记必须强调真实性的原则,这是传记的生命线。黄飞鸿要成为大文化品牌,必然先塑造好传主的形象。文艺作品具有多方面的审美功能,娱乐也是其中的重要内容之一,黄飞鸿的作品中就有不少是搞笑的作品。但这种戏谑化的东西,大有压倒本质化的趋势。在40集古装武侠电视连续剧《国士无双黄飞鸿》中,将悬疑、搞笑、探案等流行元素加入其中,这样做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吸引年轻人,但同时也削弱了黄飞鸿身上的民族气质。因此要让大众能够区别传记与其他娱乐文艺,并使历史名人的真实形象不断得到巩固。
其次,要重视历史人物及其文化的申遗工作,通过申遗来保护历史人物的形象品牌。上海精武体育总会已在海外建立了三十多个精武体育会,上海还为霍元甲创办的“精武体育总会”申遗。[9]河南省一直积极地在为太极拳申遗,还有消息说:“韩国也在争抢太极拳申遗。”[10]在首届岭南洪拳研讨会上,广州黄飞鸿的武艺传人表示:“我们正在收集黄飞鸿真实故事,想将黄飞鸿武艺、历史等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11]的确,要吸取韩国抢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端午节等事例的经验教训,与黄飞鸿相关的诸如无影脚、宝芝林等,都可以尝试申遗,申遗成功使它们可以得到更好的保护。
再次,要将旅游开发和文化传承有机结合起来,通过历史人物的纪念馆和文化交流活动的开展来提升品牌效应。如霍元甲等人曾在上海成立精武体操学校(即上海精武体育总会前身),上海虹口区着力打造精武文化街区,推广体育健身运动和精武文化。佛山市的黄飞鸿纪念馆,收集有丰富的黄飞鸿事迹和文化资料。佛山的黄飞鸿狮艺武术馆醒狮团,参加各种比赛曾获诸多殊荣。黄飞鸿的弟子经常开展丰富多彩的纪念活动,如2001年8月黄飞鸿诞辰145周年,来自海外160多名弟子的寻根拜祖活动,2003年黄飞鸿第三代弟子来少林南拳始发地泉州谒祖等。通过文化与旅游的结合,促进了海内外的文化交流,扩大了黄飞鸿这一文化品牌的影响。
最后,要积极挖掘历史文化名人的当代文化价值,禁止对历史文化名人的“恶搞”现象,通过更多的网络传媒进一步弘扬传统文化,发挥文化名人在当代社会中的正面影响和作用。黄飞鸿生前寂寥,穷困潦倒,为什么身后却能赢得如此之大的声名?这个问题本身就值得我们深入加以思考。在新的文化背景下,如何创作出更多的网络小说、微电影以及其他形式的网络作品,丰富历史名人形象的精神内涵,成为文艺创作者的重要任务。只有塑造出真实完美的人物形象,包公、黄飞鸿、杨子荣等历史名人形象在当代的文化意义才能得到更进一步的彰显,深刻地挖掘其精神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