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理解"算命"

张佑文

摘 要："算命"至今仍存在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公众面对传统"算命"，一方面不同的人群形成了对传统"算命"的不同理解，另一方面这种理解也是中国传统文化较于现代科学思想的作为地方性知识的一个具体体现。"算命"虽然并非是中国所独有的传统，但相较于其它地方而言，中国的"算命"的根据有其独特性。在这种独特性中，"阴阳五行"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

关键词："算命"；公众理解；"阴阳五行"

近年来，关于“阴阳五行”是属于科学还是迷信的争论一直很激烈，2016年4月科技部、中宣部印发的《中国公民素质基准》明确将“阴阳五行”作为中国公民需要具有科学精神的132个基准之一，将这个争论推向了高潮，公众对于以“阴阳五行”为根据的“算命”方式的理解也持不同的态度。

一：中国传统“算命”的历史和方式

《礼记·经解》曰：君子甚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吕氏春秋》和《周易》以及甲骨文的记录可以发现中国的“算命”最早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历史上诸葛亮的《马前课》、姜子牙的《乾坤万年歌》、刘伯温的《烧饼歌》等，都表明了“算命”之术在历史上的崇高地位。直到今天，“算命”仍活跃在中国公民的日常生活中，如出行、搬家看黄历，家庭选址装修看风水等。但同时随着现代科学的逐步发展，公众的科学素养大幅度提高，对“算命”、“占卜”等传统开始产生怀疑和拒斥。

中国“算命”的传统的历史久远、种类繁多。从最早的“占卜”术、面相算命、手相算等，其依据来源包括《周易》、《洪范》、《春秋》等书，而它们的核心所在就是“阴阳五行”，各家对其的解释也都不尽相同。用“阴阳五行”来算命也成了中国传统“算命”最为典型和最据代表性的方式之一。

二、“阴阳五行”的基本解释

（1）“阴阳五行”的历史

在中国古代史上，“阴阳五行”的地位是特殊且崇高的，基本都是为皇权政治服务的，具有神秘性和神圣性。随着近现代西方科学的进步，“阴阳五行”逐渐对公众揭开了其神秘的面纱，它的地位也开始发生了改变。在提到“阴阳五行”的地位开始动摇则应首提梁启超。梁启超考证《诗》、《书》、《仪礼》、《易》关于“阴阳”的文句，认为其中“所谓阴阳者，不过自然界之中一种粗浅微末之现象，绝不含何等深邃之意义”[1]。梁启超将“阴阳五行”论断为自然现象和自然物质，并没有什么神秘性和理论性，也没有什么政治意义和哲学意义。

进入近现代社会以来，随着公众科学素养的提高，特别是对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来说，“阴阳五行”的理解常与迷信等相联系。正如梁启超所言“阴阳五行说，为两千年来迷信之大本营。直至今日，在社会上犹有莫大势利”。[2]

近几年来中国哲学界尤为关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视和抢救，“阴阳五行”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2016年《中国公民素质基准》把“阴阳五行”纳入基准将讨论带入了高潮。公众在各大社交平台、现场讨论会等都进行了积极的参与讨论。[3]其中，张双男研究院和孙小淳教授的一场关于“阴阳五行”是否是科学的一场讨论社会反响最大，但辩论结果对“阴阳五行”是否是科学的定义和是否应该纳入《中国公民素质基准》的结论仍然莫衷一是。

（2）“阴阳五行”理解的多样性及其特殊性

纵观中国古代史和近现代史，学者们对“阴阳五行”的理解有所不同。隋代箫吉的《五行大义序》认为“五行”为“政治之本”；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中认为阴、阳并不是自然阴阳，而是“阴阳五行”、“以气寓道”来说明“阴阳五行”是帝王之道[ ]；而梁启超认为“阴阳五行”就是自然的阴、阳，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就是一种封建迷信，这种思想一直持续到了现代社会，影响了众多现代学者。而在现代随着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入研究，有些现代学者对“阴阳五行”也产生了新的理解与解释，认为其也是科学的一种。

在古代民众眼中的“阴阳五行”是神秘且神圣的；而在当下百姓的理解中，则对“阴阳五行”有了多种看法：一是认为其就是封建迷信的一种；一种则认为它是值得信任的，能够指导我们的生活；还有的则是半信半疑，把它当做一种解决生活中难题的方法之一。

无论历史如何变迁，直至今日“阴阳五行”仍然活跃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这说明“阴阳五行”有其自身的特殊性。无论对于“阴阳五行”的解释是政治性的还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阴阳五行”都有其自身的实用性，也正因如此，才能历经久远而不衰亡；当然它又存在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现象，因此就造成了公众对于“阴阳五行”的不同理解，而这正是“阴阳五行”的特殊所在。

三、公众基于理解“算命”的背景下对“阴阳五行”的认知

“算命”作为“阴阳五行”的一种外在应用方式，比“阴阳五行”这一概念更容易理解、更能以其自身的方式引发人们对相关内容的关注，也被作为相关内容的代称（尽管在某些公众的理解中，迷信是“阴阳五行”的代称）。在“算命”相关的内容中，“阴阳五行”有着重要的地位。

“算命”是一个民间词汇，公众对“算命”的理解大部分是通过口头相传和经验交流的地方性知识，它可通过文字表达、口头传述甚至物体代指来表现出来。“阴阳五行”作为中国特有的传统，公众对以其为根据的“算命”方式的认同成为主要划分年龄、学历以及生活环境的方法。

通过相关资料的整理我们可以发现：年轻人对“阴阳五行算命”认可较老年人为低；高学历人群相较于低学历认可度为低；生活于一二线大城市人群相较于小城镇居民认可度为低，这就显示出了“阴阳五行”作为传统文化的特征及受众差异。但即使对“阴阳五行算命”不认可的人群也可能会通过周边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身的看法，并主动的思考和研究。这就说明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之一，“阴阳五行”被怀疑审视和被作为兴趣研究的现状。

四、当前背景下公众对“算命”和“阴阳五行”的理解

當前中国处在大力宣传与抢救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背景下，公众在理解“算命”和“阴阳五行”也受之影响。公众对于这些传统文化不再逃避和拒斥，也不是全盘接受，而是去深入学习和研究，形成对“算命”和“阴阳五行”的独特看法，也对如何去应用对待有着更深的见解。

与此同时，公众对于“阴阳五行”的作用也开始认可。从国家科技部将“阴阳五行”列入《中国公民素质基准》，从众多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学者为“阴阳五行”声援，再到普通民众对“阴阳五行”的自主学习和理解，公众对于“阴阳五行”和“算命”不再是一面倒的批判和拒斥其為迷信。

但不可否认的另一情况是，还有众多的现代科学家，特别是物理学家是将“阴阳五行”视为伪科学，认为阴阳五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作用不过是伪科学罢了。这一点对于公众理解“阴阳五行”，特别是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年轻人影响巨大。但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阴阳五行”在当代所处的环境相较于过去来说，已经改善了很多；对于公众理解来说，更是一个要牢牢把握住的时机。

五、结论

公众对于“算命”的认可度仍饱受争议，在这其中，年龄和文化水平及生活环境是主要区分点。受此影响大部分公众对于“阴阳五行”的理解很片面且模糊，对其属于“中国传统科学”还是封建迷信难以区分，而只是把科学等同于权威，只承认事实，而在并不理解“阴阳五行”的前提下就把其划分为封建迷信，“阴阳五行”作为中国的传统文化，人们对其的理解更相当于传统文明与现代科学间的冲突。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对于“阴阳五行”的认识常等同于“算命”，而“算命”的理解对于“阴阳五行”的影响很大，因而理解“阴阳五行”的矛盾点也开始凸显。2016年《中国公民素质基准》的颁布更是将这一矛盾点彻底放大。“阴阳五行”在政策上被划入为科学标准之后，人们对于它的认识发生了变化。“阴阳五行”获得了身份认可，在国家政策层面已属于科学这一分类，对其属于中国传统文化这一层面没人质疑。尽管如此，人们对其在“算命”上的应用方式理解还很模糊；对其具体的应用方式和与其他种类繁多“算命术”的区别也不太了解。

总体而言，“阴阳五行”从被批判为封建迷信到被划入科学标准，这个过程不仅使公众更加关注“阴阳五行”的基本内容，同时也影响了人们对“算命”等中国特色传统的认识。关于这些“传统”的正确看法得到了宣传，那些毫无道理的拒斥也得到了缓解，对于传统文化和现代科学的碰撞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参考文献：

[1] 顾颉刚.《古书辩》（第三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5卷，341.

[2] 顾颉刚.《古书辩》（第三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5卷，343.

[3] 马迪. 公民科学素质基准中天人合一阴阳五行的科学传播研究[D].河北大学，2018.

[4] （汉）许慎撰；（清）段玉裁注. 说文解字注[M]. 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