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雾，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

何龙飞

冬雾，茫茫，朦胧，诗情，画意，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我们，一直是冬雾的热爱者、享用者、幸运者。

知道冬雾，早在懂事时。那时的冬天残酷无情，一个劲地冷，伴随着雪、霜的出现，雾也时常来光临，而且是在晚上形成，笼罩旷野，连第二天都还尽情地弥漫，直叫人愁肠百结，无可奈何，叹惋不已，个中滋味唯有我们自己能心领神会。

观察冬雾成为我们的共识，并付诸于行动。无论是在家门口，还是在地坝边，还是在田边地角，还是在山林边、坡上，皆能一睹冬雾的芳容：呈灰白色，浓浓地散布在空中，遮住了树木、房屋、山丘、大路乃至人，不能不令人折服于冬雾的强大、有力的阵容；冬雾，恰似一幅灰白色的画，自觉地映入我们的眼帘，叩开我们的心扉，打动我们的心灵——不接受也得接受，接受也是一种修行。同时，冬雾又像是一幅巨大的幕布，该遮挡时尽情遮挡，以便世间万物化妆后登上舞台，展现形象，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诠释人性的光辉与奋进的力量；还犹如纱布，柔柔的，润润的，似乎要裹挟住世间的过往，要笼络所有的精灵，要滋润人与自然的灵魂……渐渐地，观察冬雾便有了雾里看花之类的感觉，可以超脱，可以蒙太奇，可以臆想，可以坦然，可以心如止水，可以养精蓄锐。

置身于冬雾中，让身心灵动起来吧。我们跺跺脚，搓搓手，融入浓雾中，几乎看不见彼此，顿生寂寞之感。好在，伙伴们发出了“呵呵”“哟哟”“嘟嘟”之类的声音后，空气才变得躁动起来，热闹才随之而来，快乐的情愫才会滋生；在雾中，来个“瞎子摸鱼”或者猫捉老鼠的游戏最贴切不过了。结果是：没摸捉到，体验到了过程的艰辛与不易，也是一笔不菲的精神财富，当珍惜与欣慰；摸捉到了，则欢笑声此起彼伏，心里乐开了花；突发奇想，抓一抓雾吧，就当别样的体验。不出所料，雾被抓在了手心，却幻化成淡淡的水印，给人以湿漉漉的感觉。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再抓雾，近乎疯狂的举动，但有心栽花花不开，却始终只抓到湿润的水印而已，并不见十分明显的东西。原本雾就是如此，只好罢了、罢了，只任雾灵动起来后，给冬天添一些暖色，给我们熏陶出无尽的韵味。

深入了解冬雾，是不可或缺的事。我们见识短浅，冲着对雾的好奇感，就去请教大人们。大人们理解我们的求知欲，力所能及地讲解：这雾啊，是由悬浮近地面空气中的微小水滴或冰晶组成的天气现象，是近地面层空气中水汽凝结（或凝华）的产物，是液态的……原来，雾还有那么多知识需要我们去掌握，那么多奥秘需要我们去探究，一种渴望更深层次学习、钻研的念头油然而生。目睹此情此景，大人们坦率直言：搞不清楚的，还得去问老师。

事实上，我们找到了老师，表达了探究的想法。老师不单作了详细的讲解，还教我们背诵“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等关于雾的诗句，领略诗人的婉约与浪漫，感悟雾的品质与境界，叹服于传统文化经久不衰的魅力。我们岂敢怠慢，配合默契，沉浸在背诵之乐中，陶醉在冬雾溢出的缕缕韵味中。

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随着温度的升高尤其是阳光的照射，浓浓的冬雾就被风与热一丝丝、一团团、一片片地驱散，即使是在薄雾中，也能较为清晰地看见草木、房屋、山野乃至路上行走、地里劳动的人了。至此，因为我们的欢呼雀跃，因为大人们的家长里短，山野欢腾了，大地灵性了，家乡生机勃勃了，无疑给冬天倍增了亮色，进而韵味无穷。

静下心来，我们回味冬雾的缠绵、浓重或淡薄，佩服冬雾的执着、坚守，礼赞冬雾的性情、品格，不知不觉中，便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雾去雾来，自然规律，放心吧，雾会回来的！”还是大人们开导了我们，打消了疑虑，增强了信心，对冬雾的渴盼就与日俱增。不久，冬雾真的回来了，我们除了激动外，就只有品味、珍惜冬雾韵味的份儿了。

弹指一挥间，冬雾伴我们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其韵味已然感动我们的心房，沉醉我们的灵魂，激励我们的志向，洒脱我们的求索之路。结果最能印证，最有说服力：我们升学成功，不再当黄泥巴脚杆，先后进了城镇安家、创业或在当地成为发家致富的能人，实现了人生价值。盘点当下，回忆往昔，我们禁不住念叨冬雾，感恩冬雾，只任其韵味长长地、慢慢地温润心头，镌刻进记忆的窗棂里。

现在，冬雾宛若我们一样，不忘初心，痴情不改，眷恋着山川、草木、父老乡亲等一切的一切，谱写出一曲曲奋斗、进取、成功、动人的乐章。特别是我们打心眼里喜爱、拥有、分享、珍视冬雾散发出的魅力后，就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快乐连连，幸福满满。

（摄影：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