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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清初黄周星《人天乐》戏剧中描述的理想世界

2019-02-20

上饶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天乐轩辕

(防灾科技学院 文化与传播学院,北京 101201)

黄周星(1611—1680),字景明、景虞,号九烟,又号而庵、圃庵、汰沃主人、笑苍道人等,金陵上元(今江苏南京)人。明末清初著名的遗民诗人。按照黄周星的自述,他直到晚年才开始痴迷于戏曲创作,“余自就傅时,即喜拈弄笔墨,大抵皆诗词古文耳。忽忽至六旬,始思作传奇”[1]卷三。随后,他在人生最后的十年先后著有传奇《人天乐》、杂剧《惜花报》《试官述怀》、戏曲理论著述《制曲枝语》等,这使得他又成为一位别具特色的剧作家、戏曲理论家。

《人天乐》传奇是黄周星在康熙十五年(1676)创作完成的。全剧乃是写贫士轩辕载一生行善,最终因为文才获得天上文昌帝君的赏识,被吕洞宾接引全家得道飞升的故事。这个戏剧相比于黄周星的其他戏剧创作时间为最晚,篇幅为最长。题材内容也不同,《惜花报》写的是才子美人故事,《试官述怀》讽刺科举弊端,而《人天乐》属于元代以来的神仙道化剧,具有“传道度人”的主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黄周星努力描述的那个理想世界——俱卢洲(梵语名郁单越)。

一、黄周星努力渲染的理想世界

在《人天乐》开篇的“定位”中,作者引出四大部洲的地理设定——东胜身(神)洲、西牛货洲、南赡部洲、北俱卢洲。其中“赡部洲人,身长四肘,寿百岁,还多中夭”[1]卷三,这其实就是芸芸众生脚下的现实世界。而“四洲之中,只有俱卢洲第一好了”[1]卷三,“他自然衣食百无忧,宫殿随身树色幽,个个千年不白头。真快乐,尽风流。一半儿清高,一半儿寿。”[1]卷三这个俱卢洲就是黄周星在《人天乐》中尽情描述的理想世界。

《人天乐》传奇的结构很是奇特。上卷共十八折,主要通过双线叙述的方式来进行。一方面通过不杀、不盗、不淫、不贪、不嗔、不邪、净口等情节交代了主人公赡部洲人轩辕载的善行,一方面则从天殿、天食、天衣、天娱、天合、天育、天寿七方面描述了俱卢洲美好生活的具体表现。

第六折《天殿》介绍说俱卢洲天生广厦千万间,原来是因为有一种“曲躬树”“那密叶排比呵,便鸟羽鱼鳞浑不如,又何愁霖雨濡。尤奇处,弯曲曲如折叠屏风相拥护,作翠幌教春住。一任你席地幕天,安眠稳宿”[1]卷三。第八折《天食》告诉读者俱卢洲“第一件乐处,是那自然之食”“只因地土中常有自然粳米,不种自生,且无有糠糩,如白华聚。这米若吃他呵,犹如忉利天宫之食,众味具足”[1]卷三。第十折《天衣》说俱卢洲还有“自然衣服”“你道这衣服出在何处?俺这里有一种树,名为香树。高者有七十里,或六十里、五十里,最小者有五里。此树花果繁茂,其果熟之时,皮破开裂,自然香出。其中或出种种衣服,或出种种饮食,或出种种器用,或出种种周身庄严之具,随意所需,无所不有,你道快乐也不快乐?”[1]卷三第十二折《天娱》说俱卢洲的人们不必辛劳,每天自在地在河中洗浴,然后自由乘船,赴园中奏乐歌唱。

第十四折《天合》则介绍了一种新奇的男女婚媾模式——“这国中从来没有夫妇,却人人无非夫妇”“从无嫁娶之仪,但有配合之事”“假如男子动了欲念之时,便熟视女人,举步前行,其女随后,同到园中曲躬树下会合。……假如此一男一女,若关着父母骨肉,或中表眷属,不应行欲者,其树即不曲荫,各自散去。若非关眷属,则其树弯曲遮蔽,任他两人在内,随意娱乐。一日二日,或至七日,方才舍去”[1]卷三。第十六折《天育》说俱卢洲女性生育容易:“原来你不知,俺国中从来妇女怀孕,不过七八日便生产,是一毫不费气力的。”[1]卷三而且没有哺育的辛劳:“只将所生儿女,安放在四衢大路边傍。自有来往行人,将手指与他含嗽。其指头自出甘乳,充满儿身。过了七日之后,其儿即长大成人,与俺们形体一般,男向男众,女向女众,全不消俺们照管。”[1]卷三第十八折《天寿》则说这里的人“一生无有众病,气力充足,颜色和悦。其貌少壮,只如二十余岁之人”[1]卷三。到千年命终之时,不相哭吊,只需要将庄严身尸安放在四衢道中。有一种大鸟叼其尸飞至他方而去。

可以见得,黄周星通过住、吃、穿、娱乐、婚媾、生育、寿命等人生重要的几方面,为读者描述了一个极其美好的他方世界:“自家俱卢洲人是也,俺这国中众花匝地,七宝为池。岁岁皆春,四季不知冬夏;人人同体,五伦安用君臣。但说起美衣美食美田园,无求不得;若想到多福多寿多男子,有愿必从。白镪总无交,金宝真同瓦砾;红颜都不老,蕉萃亦是姬姜。设使那作恶的能来,也省却许多恶业;毕竟是修善者才到,可知他夙有善根。说不尽万种神奇,算得定千年快乐。这正是不喧不寂清虚境,无是无非自在天。”[1]卷三

二、俱卢洲的想象来源与写作目的

《人天乐》中关于俱卢洲的描绘,并不是黄周星的独创,其实来自于佛教经典《长阿含经》卷十八《郁单曰品》第二。

俱卢洲的梵语叫做“郁单曰(越)”,《人天乐》中也明确说道:“那郁单越呵,他可也又名为北俱卢洲。”[1]卷三对比《人天乐》传奇中那些自然衣食、宫殿随身、无忧无劳、千年寿乐的叙述可以发现,黄周星不过是对佛经句子的改写而已。如《长阿含经·郁单曰品》第二云:“其土常有自然粳米,不种自生,无有糠糩,如白花聚,犹忉利天食,众味俱足。其土常有自然釜鍑,有摩尼珠,名曰焰光,置于鍑下,饭熟光灭,不假樵火,不劳人功。其土有树,名曰曲躬,叶叶相次,天雨不漏,彼诸男女止宿其下。复有香树,高七十里,华果繁茂,其果熟时,皮壳自裂,自然香出。其树或高六十里,或五十、四十,极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其果熟时,皮壳自裂,自然香出。”[2]387

其实早在康熙十二年(1673),黄周星就在僧人那里听说了俱卢洲“自然衣食,宫殿随身”的美好生活,“穷愁中每思此二语,辄为神往。”后来他当亲自阅读到了《长阿含经》中写的郁单越之乐,“因厘为七则,喜而颂之,不复问其真妄也”[1]卷二,这就是他的《郁单越颂》。在这篇文章中,他将郁单越的快乐分为绝美环境、自然粮食、自然交合、自然娱乐、自然产子、寿命千岁、身后之事七方面,然后用“妙哉郁单越”为开头的五言诗来一一歌咏,如咏郁单越的无有疾病、寿命千岁云:“妙哉郁单越!元从善行来。绀发复长身,形躯亦伟哉。寿命皆千岁,无疢亦无灾。命终归善处,天人复胚胎。安得生此洲,五福遍春台。彭殇均堕落,南方真可哀。”[1]卷二黄周星同时对郁单越也进行了批判性的思考,在“妙哉郁单越!事事皆如意”的感叹之后,他对那个世界也有一些遗憾:“微憾美中瑕,亦复有三事。其一人面方,何从得妩媚?其二颜貌同,亲疏谁辨识?其三鸟啖尸,忍啄遗骸碎。小小缺陷间,毋亦造物忌。或嫌无五伦,更惜少文字。又闻佛不生,故为佛法弃。”[1]卷二但最后作者还是抒发了深深的向往之情:“此说姑置之,但喜无机智。淳庞太古风,知识忘童穉。安得生此洲,乐国同游戏。永断烦恼缘,顽福胜乾慧。”[1]卷二

如果认为黄周星描述向往郁单越就是有深厚的佛教信仰,其实也是对黄周星的误读。实际上黄周星一生好道,颇有神仙之志。晚年的他深深膺服于乩仙之术,陷入了道教飞升的迷狂不可自拔。与众不同的是,黄周星认为他的升仙不靠修行炼丹,而靠的是他的文才。康熙十四年(1675),他为扶乩者陆芳辰所设的仙乩所迷惑,认为自己身在龙沙八百地仙之列,作《龙沙八百地仙姓名歌》。同年,又作《仙乩杂咏十二首》,咏其在陆芳辰仙乩中,因为文才被天帝所赏识,将要飞升之事。康熙十五年(1676)夏,他又观陆辰芳祈仙,仙乩云他空想的将就园已经在昆仑之间落成,上天请他作园铭,遂作有《园铭》。随后,黄周星便有了《人天乐》这部传奇的写作。在这部戏剧中,黄周星借主人公轩辕载之口剖析了他的好道之心:

(旦)我看你一生好道,却是为何?(生)娘子,不瞒你说,我一从降生,即思出世,奈何数同李广,节类逢萌,虽忝窃乎科名,曾未离乎困辱。论《中庸》行位之四素,倒数来惟有其三;谈《孟子》降任之六其,顺算去止全其五。自知世缘无分,依稀钝秀才之风;所喜道域有阶,彷佛靖长官之号。向来因两儿幼稚,未得抛卸尘缘。今幸两儿俱已成才,赴京应试去了。前日又蒙仙乩传示,将我戏作的将就园,构造在中海昆仑,以待我将来居住。这出世之事,似已有七八分了。[1]卷三

而且,黄周星把他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神奇(实则可笑)经历原原本本地写进了《人天乐》中:轩辕载的文章《将就园记》得到文昌帝君的赏识,文昌帝君竟然在昆仑之间修建了这座园林命他前来居住。在《人天乐》的最后,轩辕载由吕洞宾引领进入仙界,而且妻子也跟着飞升。在人间的两个儿子一个中了状元,一个考取探花。一家人得到了人天大团圆。现实世界的情形是:至康熙十九年(1680)黄周星遂有死念,他作《解蜕吟》十二章,又自撰《墓志铭》。“六月望后,夜复赴水,冀无援者,适又为人救免,公愤甚,而家人防益密。至七月十七夜半,乘间复蹈清流,防者觉而奔救之,公乃自绝饮食,至二十三日而卒,时年七十。”[3]121对于黄周星的自杀,不少史家有黄周星忠贞殉国之说。但今考察其晚年之诗文和行径,黄周星的投水与他的道教迷梦有着重要关系[4]。

拥有浓厚道教信仰的黄周星,为什么要在《人天乐》中大肆描写佛教郁单越之美好呢?其实黄周星的写作目的是为了映衬道家的昆仑仙境。《人天乐》中,当吕洞宾下凡接引轩辕载时,轩辕载表示想参观一下“现成安享,不劳不辱”的俱卢洲,吕洞宾不屑地说:“那俱卢洲虽然胜于东西南三洲,但他也不过是凡夫,受享千年之后,依然一样轮回。这岂是成仙了道之处?”[1]卷三但吕洞宾最终还是派弟子柳行带领轩辕载游历了一番北俱卢,他的目的是:“那轩辕子因素闻北俱卢洲之胜,未得亲睹,故先遣柳弟子同他到彼一游,然后来此。这也叫做先苦后甘,渐入佳境。此时敢待来也。”[1]卷三原来北俱卢只是道家昆仑仙境的铺垫和陪衬而已,先参观北俱卢再入昆仑,乃是所谓“先苦后甘,渐入佳境”。所以,轩辕载最终的栖身之地是昆仑山将就园,“轩辕子,你从此就是此两园主人。任你朝夕游玩,无所不可,少不得时时还有仙侣往来,处处还有仙姬陪侍。那瑶草琪花,珍禽奇兽,种种不可名状,不但南赡部较此有仙鬼之别,就是北俱卢亦有天人之分。你煞是受用不尽也呵”[1]卷三。可见昆仑的美好,远胜北俱卢洲。黄周星用浓重的笔墨渲染佛教的北俱卢洲,最终还是为了宣扬道家思想。

三、理想世界背后的现实窘境

如果只是单纯地认为《人天乐》是一部为道教现身说法的宗教剧,那恰恰是对这部剧的误读。黄周星在《人天乐·自序》中说:“兹仆所作《人天乐》,盖一为吾生哀穷悼屈,一为世人劝善醒迷。”[1]卷三笔者认为,黄周星本剧更在意的是抒发他一生的穷愁不幸,所谓劝人积德行善却在其次。在《人天乐》第三十三折《仙引》中,他就借轩辕载之口剖析其自身云:“弟子因自揣福薄,不敢妄觊非分,又一生受尽了衣食儿女之累,故作此无聊之想,不免是有激之谈。”[1]卷三于是,黄周星尽力塑造理想世界的背后,乃是他一生穷困潦倒的现实窘境。

黄周星一出生即被贫困的父母送养,27岁的时候,始知有生身父母。崇祯十三年(1640)中进士,本来他被授官户部主事,学而优则仕,将要开启他一帆风顺的人生履历,但这一切却在明清改朝换代的浪潮中被彻底颠覆。明亡后,他曾由浙入闽,于南明隆武朝任礼科给事中[5]221。但南明也很快覆亡,他羁留福建古田僧舍,愁病相仍,持焦饭为粮,曾被儿童呼为“锅巴老爹”[6]前集。随后,黄周星以故国遗臣之身落魄江湖,“布衣素冠,寒暑不易,殆畸人也”[7]卷二十七。后半生寓居芜湖、海宁、嘉善、南浔等地,以授经课徒为生,受尽了人间的冷眼。黄周星先后有四女,却无一男丁。从他的诗文中看,艰于子嗣之事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直到57岁时才有长男黄橁,59岁又有次男黄榔,但庞大的儿女家累,让他无房缺食的生活更加难熬。

黄周星喜欢在诗文中抒其牢骚之怀。例如他在《董庑吟》中,就抒发了自己半生以来漂泊东南,一家数口无房可住的悲哀:“我生半世值艰屯,飘泊东南频转徙。月明乌鹊自惊飞,旷野时时愁虎兕。偶依马肆过浔南,雉啄螿吟聊复尔。数口累累乏应门,画溪怅隔如千里。欲寄鹪鹩少一枝,脣焦颖秃谁相理?”[8]在60岁生日之际,他写下了《黄童歌六十自寿》,其中对他60年艰辛的人世生涯做了心酸的概述:“间关转徙浙闽乡,烽烟匝地兵戈密。零丁洋里惶恐滩,惊乌丧狗时颠踤。四十羁栖檇李郊,五十奔驰棠泗驲。萍飘蓬转遍荆吴,相逢人类多魈獝。途穷往往被揶揄,侧身天地愁矰罼。悄如闭口磨兜坚,怯如忍辱波罗蜜。强颜苟活为宗祧,孤竹吁嗟鲜弟侄。倔强支离半百余,艰险备尝难缕悉。冉冉于今六十秋,绝无善状堪缕述。枯坐浔南溪水滨,夏五还惊淫潦溢。躬耕教授总荒唐,牛衣马肆徒啾唧。”[8]自己也是考中进士的人,为什么沦落至此:“人言富贵在科名,谁知命贱仍圭荜。”最后他悲哀地写到:“时乎时乎可奈何,行或使之止或尼。累累匏赘寄人间,万念冰灰剩空质。”[8]

正是在这样穷愁坎坷的一生中,黄周星养成了孤愤的性格,王晫《今世说》说他:“黄九烟落落高踪,时人恶其冷。”[9]卷八卓尔堪《遗民诗》说他:“性孤冷,寡言笑。”[10]卷一在诗文中他经常充满了批判之语,即便在《人天乐》中,他也不忘表达对“南赡部洲”的厌恶:

【幺】他也不为别的,总只为名囚,利邮,致使心曲如钩,意毒如蟊,便待把天理民彝一笔勾。那管他骨肉冤仇,酣笑才休,矢石旋投,这的是口尧行跖心禽兽。空使尽万种机谋,算到头有几个期颐叟。大古来百年瞬息,枉做那鬼域蜉蝣。

【金盏儿】他那里贵的呵,位王侯。富的呵,拥琼鏐。那贫贱的,便鹑衣藿食那能够。总有朱门金穴向谁求?因此上人怀着狼虎意,家蓄着虺蛇谋。正是那起心天地怕,眨眼鬼神愁。[1]卷三

第八折《天食》在介绍完俱卢洲的“自然粮食”之后,他不忘说明现实人间获得饮食的艰辛:“俺想普天下的人民,为这件东西,也不知费了多少辛勤,受了多少艰苦,还不能够安稳下肚。曾闻得古语四句说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说起来好不可怜。独俺这国中现成享用,煞是快乐也呵。”[1]卷三轩辕载去游历北俱卢洲时还要感叹道:“若得三洲地方,都变做了俱卢洲,岂不是皥皥羲皇之世,熙熙怀葛之民么!无奈气运不齐,连天仙也转移不来,只得听其自然而已。”[1]卷三正是对现实世界深深的失望,才促使他尽情地描绘俱卢洲的美好。

黄周星的好友僧人南潜(明末小说家董说)作有《郁单越颂题词》云:“九烟居士之颂郁单越,未暇为浑仪之纠缪,聊以作乐邦之化域。九烟居士以慧业文人,舍慧而言福,不知者以九烟居士为游戏,而余知其悲。”[1]卷二南潜作为他的好友,是深知黄周星之“悲”的,才会肯定地说:“夫郁单越则亦九烟居士之梦也。”[1]卷二正如《人天乐》散场诗写的那样:“闲过春风六六年,世间那得寄愁天。一生忍耻居人后,万事伤心在目前。”[1]卷三正是世间的愁天愁地、万事伤心的现实生活,才促成了这篇奇特戏剧的诞生。

四、结语

明清易代之际的遗民群体,一直颇为学界关注,黄周星是当时遗民群体中的传奇人物。他在明清易代之际的诗歌创作、交游活动、家族纠纷、故乡归属和最终的投河自杀,都是目前学界所关注的重点。他的小说、戏曲和戏曲理论创作也比较丰富,但却缺乏相关的研究成果。《人天乐》传奇是黄周星晚年最后创作的长篇传奇作品,强烈地混合着他独特的个性性情、作为遗民的苦痛和宗教的迷狂。在其中黄周星努力渲染佛教的四大部洲概念,实际上却在宣扬道教的飞升昆仑;这场想象力的狂欢背后,乃是他一生作为老遗民穷困潦倒的真实写照。对这部传奇进行深入的研究,既可以作为黄周星研究的一个重要切入点,也可以弥补目前黄周星研究中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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