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北羌族聚落乡土景观更新适宜性模式探索
2019-02-14刘敏,麻鸿,周波
刘 敏,麻 鸿,周 波
(四川大学建筑与环境学院,四川成都610065)
我国对乡土景观的研究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概念和内涵的界定一直没有一致的认识。在本文的研究中,认为乡土景观是以农业为主要生产特征的少数民族聚落内不同的土地单元所组成的景观,其中包含自然生态景观、农业生产景观以及聚落生活景观三个层次。这里的乡土景观是发源于地域特色和传统的,极少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不同的地区乡土景观的差别极大,是在不同的地理空间上形成的一种独特的地域文化。聚落是人类聚居的基本单元,其不仅仅包含了房屋等建筑,还包括了聚居地相关的生活、生产等设施,是人类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的中心集合体[1]。传统的聚落景观有城市和乡村的区别,本文中的聚落乡土景观是指在四川西北部藏羌少数民族的聚落地区范围内,藏羌民族文化与周围环境所产生的人文与自然景观的综合体[2]。
1 川西北羌族聚落乡土景观研究现状
对于北川羌族地区的研究起始于1952年,西南民族大学已有了对羌族聚落的深入研究,这之后西南交大季富政教授著有《中国羌族建筑》,对羌族聚居区的建筑做了详细的解析。后日本早稻田大学长江文化调查队与中国四川联合大学文学院历史部分学者对岷江上游的羌族历史文化进行了研究,并编写了《四川岷江上游历史文化研究》。羌族村寨相关的研究生论文相继发表有“杂谷脑河下游羌寨民居研究”(官李庆,2006年),通过建筑和地理学的交叉方式对此地的羌寨系统进行研究,探讨对原有建筑形态和格局的保护和开发。“杂谷脑河下游羌族聚落演进研究”(李路,2004年)从建筑角度较为全面地复原羌族聚落从选点、萌芽、生长、兴旺,直到稳定的生命历程,只在展示一个清晰的村落体系,从保护的角度一共一个新的思路[3]。“四川理县桃坪羌寨景观使用状况评价研究”(任文萍,2016年),通过对桃坪羌寨的老寨、新寨、果园三部分进行景观要素的调研,进而使用量化的方法对桃坪羌寨的使用状况进行量化分析,得到的结论可对桃坪羌寨的景观改造和建设提供参考和帮助。“四川茂汶地区藏羌民族乡村聚落景观研究”(马亚玲,2015年),对四川茂县、汶川地区的藏羌民族乡村16个聚落的景观进行特征总结。“北川羌族村寨聚落景观空间特征研究”(高戈乔,2016年)通过实地调研分别从区位环境、空间布局、空间构成、景观节点四个方面对北川吉娜羌寨和恩达羌寨的聚落景观空间进行描述,进一步总结其景观空间特征,提出发展原则和相关策略。总的来说,相对于川西北地区传统聚落景观方面的研究,主要局限于形态学、生态学、文化、历史、社会等视角,对于该地区乡土景观的具体营造策略和更新模式缺乏研究基础。
2 川西北羌族聚落乡土景观特征
羌族聚落依山而建,靠水而居,有着其独特的景观形态和美学特征。
2.1 依山居止、引水入寨
因为历史上不断的战乱,羌族人民需要占领高地进行军事防御,所以这个地区羌族聚落常常分布于半山腰,背靠山坡面朝河流,房屋依次错落安放于半山坡之上,山体坡度较大,整个村寨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视觉感受。寨内的空间随着山势起伏变化,有着与山体相似的轮廓线。
村寨内部民居布局较为紧凑,整个村寨的建筑密度很大,形成依托河流、碉楼以及官寨为中心的空间布局形式,建筑整体布局是层层退台的形式,平面上看又有着明显的向心性。居民通常在屋顶的晒台上进行日常的劳作和休闲活动,通过跳板和木梯可以将整个村寨的屋顶连接在一起,下方的道路在房屋之间穿插而过,形成了一条条四通八达如迷宫般的街巷。寨内的民居会形成若干个小型的公共空间,碉楼旁边同城会形成一个较大的公共广场,成为全寨的公共活动空间。聚落的村民会通过渠道将水流引入村寨,水会流经寨里的每一户人家,形成一个给排水系统,方便居民就地取水[4]。村寨周边的植被大多不太茂盛,配合羌寨的建筑景观能够给人带来神秘、荒凉的视觉感受,但当地的景观阀值很低,抵抗外来因素的能力很差,敏感度却很高。
2.2 建筑特征
民居建筑、碉楼碉房等独特的建筑形式是羌寨内最具代表性的特点,也是羌寨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建筑无论是形式、色彩或者外部构造都能显示出羌族聚落独特的美学特征,其与整体的景观要素共同构建形成了完整的的羌族特色景观。
川西北羌族聚落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形式就是碉楼,碉楼是羌寨内部最高的建筑,材质多为石材垒筑,表面粗糙,色彩朴实,立于羌寨之内成为抵御外敌的最后防线,气势十足,给人一种很强的震撼力。而羌族民居主要是采用石砌或是黄土砌筑的形式,由底部向上面进行收分,远看像一座座的小型堡垒,厚重、坚实。民居建筑外立面装饰较为丰富,窗户因为不同的形式分为羊角窗、牛肋窗、地窗、花窗等不同的样式,独具风格。屋脊正中的位置会砌一座小白塔象征着羌族人心目中的天神。
3 川西北羌族聚落乡土景观在历史更新中的影响要素
3.1 文化导向
研究中可以发现北川羌寨的景观特征与羌族的村寨文化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羌族文化崇尚山神、水系,整体羌寨景观形成了“靠山、面水”的景观格局;羌族人民无论是民居还是景观道路都有着明显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羌寨建筑的坐落形式形成了“边界明显,层次丰富”的聚落空间布局形态;羌族文化中著有特色的民族文化活动,聚落中“丰富多变,集散有序”的公共空间能够支撑活动的开展,这样的公共空间也形成了特定的具有文化性意义的场所。“宗教信仰,民族特色”的传统建筑直截了当的凸显出浓厚的羌式风格,“尺度适宜,乡土气息”的绿化系统穿插在其中作为点缀,凸显出北川羌族村寨的乡土气息[5]。
3.2 社会自然环境条件改变
当地独特的靠山、环水的山水格局决定了建筑格局的错落有致、道路系统的蜿蜒盘旋,也是因为村寨一直以来选址依山傍水的策略决定了在内形成了独特的水循环系统,气候决定了羌寨景观植物的属性。随着社会生活生产方式的改变,经济能力的改善,川西北羌寨多由农业型的村寨逐渐发展为旅游型的产业,整体景观有所提升,植物的丰富度有所提升。建筑内部环境也在不断地改善,原有的底层养牲畜、二层主室、三层卧室、四层储存的层级结构已经变为适用于接待的内部格局。建筑功能也更加丰富,碉楼更多地用于观景使用,公共场所成为日常进行民族文化表演的场所,道路更加宽敞明确,不再像过去如迷宫般复杂。
3.3 文化交融
由于社会的发展,不少的羌族人逐渐地搬迁到了河谷地带,河谷地带交通更加发达,经济发展也更为有利。村寨的建筑布局仍然依托水流而布,但民居坐落地相对更为分散,民居也常常会形成自然组团式的院落,道路肌理更加模糊,耕地和水域的面积则相对更大。而受到汉藏文化的影响,处于河谷地带的聚落除了本民族风格的建筑以外,还出现了部分川西风格的建筑元素,包括联排的房屋,二层阳台的搭建等,而聚落的景观也出现了围合的院落形式,原有的生产性植被景观逐渐出现了一些观赏性的植被种植情况。
4 川西北羌族聚落乡土景观更新适宜性模式
4.1 以保护为导向的更新理念
(1)要尽量保护其整体的原状风貌,开发时力求做到干扰最小。
(2)坚持聚落的整体保护与有机更新,在更新过程中,严格尊重当地的发展过程,以保证更新的过程是顺应了聚落的自然生长状态。
(3)建筑风貌管控,将羌寨景观划分为核心保护区、过渡区、和适宜更新区,在整个更新的过程中,对传统的建筑以保护及修复为主,新增的建筑力求在统一的原则下进行修建和整改[6]。
4.2 延续传统的山水格局
川西北区域地处高山,外部原生的山脉、水系和植被等生态环境要素是当地聚落景观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保证当地景观的统一性和完整性,对当地的村寨周边的自然环境要加以保护,在整体性范围之外的林地或者耕地可以加以经济性的利用,做到景观和经济效益的统一发展。
4.3 尊重文化信仰
羌族聚落景观是羌族整体社会形态和自然环境达到一定的协调关系后呈现出来的一种和谐人居关系状态,这种聚落同地理环境和生态环境的有机结合状态能够折射出羌族人民所特有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也完美地诠释了聚落和环境的融合性[7]。羌族聚落是羌族文明的载体,无论是建筑还是景观都是当地人民文化与信仰的传承。聚落朝向神的方向反映了羌族人民的精神观念,聚落景观也许随着时代在不断地发生改变,但是信仰才是这片土地的精神和灵魂[8]。
5 结论
羌族聚落作为羌族文化的载体,不仅是建筑与景观的共生体,也是文化与自然交融的成果,顺应自然和社会的发展,是聚落景观的生存法则,但运用科学的方法对聚落进行系统性的研究,能够帮助我们最大限度地不产生盲目的破坏,因此如何去保护羌族的聚落也是亟待我们去研究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