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旅游地域文化的内涵和影响力
2019-02-11韩永强
韩永强
(三峡日报传媒集团, 湖北 宜昌 443000)
得天独厚的山川地理风光,让宜昌的自然旅游资源具有多维度的观赏空间,从而具有了旅游要素中的不可替代性;水陆空的立体交通环境构建了四通八达的枢纽地位,又让宜昌的旅游要素具备了良好的可进入性;个性鲜明绚烂多姿的地域文化,让宜昌旅游有了文化视野养成的精神价值层面的竞争性。这三个不可多得的旅游要素在宜昌聚集,是上苍对宜昌的厚爱,也是上苍对宜昌的期待。因此,作为宜昌人有责任和义务巧借这些优势,最大限度地把宜昌的魅力展示给世人!
从旅游层面上讲,宜昌的地域文化可以粗略地概括为这样四句话:历史文化源远流长,民俗文化厚重如山,山水文化钟灵毓秀,水电文化举世无双。我们不妨对这四句话进行分类解读。
一、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宜昌是楚文化的滥觞之地。历史学家至今还在对楚国最初的都城“丹阳”所在地争论不休。其中因为屈原诞生在秭归,并且还有“楚王台”“楚王井”等地名和遗迹,因而有“丹阳”在秭归的说法[1]。也有学者说“丹阳”在枝江、当阳[2],现在又有人提出了远安的“南襄城”疑为楚故都的说法[3]。楚国的发源地更是众说纷纭,在历史典籍中却没有详实的记录,只是“辟在荆山,筚路蓝缕”[4]这八个字佐证了楚在沮水的源头“荆山”。历史学家对于历史文明的认定最重要的依据是考古发掘。从楚史看,熊绎受封是楚立国之始,他五传至熊渠之间的事实史载不详,也无明确的考古资料面世。看来,楚即使立国,也未必真正进入了严格意义上的国家。但到熊渠时,楚有了第一次扩张,它应是楚经济、军事实力有较大增长的反映,青铜兵器应该得到了比较普遍的应用。宜昌当阳赵家湖西周晚期楚墓中出有少量铜器,并有极少量的传世铜器遗存,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楚青铜冶铸业的兴起[5]。这一时期已有少量疑为楚城邑的遗址发现,而且楚的社会形态已发生了根本变化,完成了由部落联盟集团的氏族社会到阶级社会的过渡。中国的远古文明是“农耕文明”,枝江的“关庙山遗址”是学术界共同认定的长江流域早期农耕文明的标志性遗址,为宜昌市楚文化的滥觞之地提供了考古证据[6]。由屈原及其学生宋玉等创造的文体“楚辞”,从精神文化层面丰富了楚文化的博大精深。屈原在他的《楚辞》中创造出来的瑰丽色彩,奇特的“山鬼”,霸气的“天问”,诡异的“湘夫人”,悲悯的“长太息以掩涕兮”[7]等等,无不让楚文化鲜活而生动。
考古学家1956年以来,在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城西南45公里、赵家堰下钟家湾附近,关老山南坡一海拔约1300米的洞穴里,先后发现人类的上颌骨和牙齿及共存的古脊椎动物等化石。经鉴定其人的上颌骨和牙齿,比北京猿人具有显著的进步,但也存在着原始特征。其时代为更新世中期或稍晚,距今约19万年,因为在长阳发现,故定名为“长阳人”,是中国华中地区旧石器时代中期的早期智人[8]。
传说中出生在宜昌远安的中华始祖嫘祖,夷陵区的黄陵庙是颂扬“大禹治水”的遗存,排名中国“四大美人”之首的和亲使者王昭君,心灵手巧善良感恩巧手烹制出“二十八道私房菜”的屈幺姑,轰轰烈烈大战长坂坡和猇亭的三国英雄等等,无不为宜昌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留下壮美华章。
二、民俗文化厚重如山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民俗文化最精华的体现。宜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中国地市级单位中处于一流地位。到目前为止,有进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目的项目1个,即“端午节”(屈原故里端午习俗),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19个,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50个。宜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种类齐全、表演手段丰富、活态传承、地域特色鲜明等特点,已经或者正在进入旅游业态,为旅游业态注入文化要素并产生膨化效应。
端午习俗是宜昌民俗中最具个性特征、最有观赏性、最具震撼力、最受民众欢迎和影响最广泛的民间习俗。端午习俗核心的内容是“游江招魂”和“骚坛诗会”。笔者曾经在《人民日报》发表过一篇散文,其中有这样几句话: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划龙船的习俗,但是屈原故里秭归划龙船时必不可少的“游江招魂”,却是任何地区都不可能有的场景。一个人死了几千年,还让后人年年岁岁骑着“龙”寻找和悲情呼唤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屈原。
传统的端午习俗中,每次的“游江招魂”呈现的场景,可以用悲怆、也可以用壮烈、还可以用震撼等等词语形容,每一种形容都会让人觉得贴切,觉得恰如其分!那是一种植根于民众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的宣泄和爆发,可以让天地动容,让江河呜咽,让人心颤栗。
“骚坛诗会”是“端午习俗”中又一个华彩乐章。传承近千年的农民诗人们,他们怀着对屈原的无限景仰之情,在每年的端阳(农历五月初五),都会相约着来到屈原诞生地乐平里的屈原庙,满怀虔诚之心为屈原焚香、肃立鞠躬,然后按老友尊长的顺序,神情庄重地自发上台,先是给屈原鞠躬行礼,接着把自己经过一年打磨的诗歌诵读给屈原和诗社的同道们。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客套做作,只有真情的流露和释放,都是“诗歌在民间”的真实表达。
吃粽子、饮雄黄酒、挂菖蒲艾蒿等,是宜昌端午民俗在宜昌最大众化的形而下的展示,也是端午习俗最简单的体现。吃粽子挂艾蒿全国多见,但是把粽子投到长江里喂神鱼却只有秭归有,这就是民间文化产生出来的神奇效应,也是宜昌吸引外来游客的独门绝活儿。有本地的企业充分挖掘和演绎这个奇俗,生产出了很温馨很有人情味的“感恩粽”,这款旅游产品在外包装上以动漫的时尚方式,演绎了“我哥回”的感人故事,图案线条简洁,画面清新,形象十分醒目,产品一问世就受到追捧。“感恩粽”的成功,应该给我们如何利用厚重的民俗文化提升宜昌旅游产品的影响力,提供了启示性的案例。
宜昌的民俗文化让游客融入其中的资源太多了!神奇怪异的哭嫁、跳丧、招魂、喊魂和五句子、山民歌、峡江号子、花鼓子、民间故事、民间传说等等俯拾皆是。这些民间文化呈现的多样性、神秘性、不可替代性,不仅仅可以让客人们认识宜昌地域文化的丰富多彩,里面蕴藏的商机也值得有识之士开发和利用。
三、山水文化钟灵毓秀
宜昌的山水风光具有非常值得骄傲的立体优势。以长江三峡西陵峡领衔的山水风光名扬海内外,武陵山、大巴山余脉构筑了宜昌山的脊梁,长江在宜昌城区的南津关划出了长江上中游的分界线,不仅让宜昌城区“山平水阔大城浮”,更让宜昌境内奇峰座座俊朗挺拔,沟壑重重幽深静谧,山山峁峁花红树绿,江河条条奔腾多情,平川阡陌拥金叠翠,城市街巷莺歌燕舞。这样的奇山秀水,注定了宜昌的钟灵毓秀。
今天的宜昌完全可以自豪地宣布处处是景区,因为宜昌已经进入“全域旅游”时代。不可否认,好山好水本身就是流动的诗、凝固的画,但是我们也应该清醒地看到,光有好山好水好风光还不够,给好山好水注入山水文化的魂魄,我们的山水风光就可以更加摇曳生姿,成为让游客欣然向往的旅游目的地。宜昌的“五A”级景区清江画廊、三峡人家等,都是给山水赋予了文化之魂才精彩卓然的。清江画廊上关于廪君的传说,关于跳丧和哭嫁的奇风异俗,关于土家族发祥地武落钟离山近乎神话的庙宇构建等,让流淌了千万年的清江不再是一江清水倒影着青山和蓝天,而是让一江碧波中起伏着让人心生无限向往的情景;三峡人家景区那里的山水,在三峡之中绝不会是独一无二,甚至可以说比比皆是,但是,因为有了几条几乎从不解缆的柏木船,有了几张并不招摇的白帆,有了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妹子,有了几只“白毛浮绿水”的鹅和鸭,还有了几首山歌,就有了“三峡人家”古朴的生活场景,有了可以让游客寄托乡思和浪漫情怀的载体,于是景区就生动而丰满了。
柴埠溪不仅有大峡谷,还有茶马古道和南曲,还有“土司出征”,还有“抬格子”;白溢寨不仅有高山上的平原和险峻的山,还有“暑天冰窖”,还有那块神秘而不可思议的“漂浮的国土”,还有言之凿凿的“土司帅府”[9],还有“山吆子嗬”的奔放;九凤谷不仅有一个美丽的名字,还让那九道弱弱的瀑布有名有姓有故事,还有“九凤”如何从丑溪一跃飞天的神话传奇;宜都的古潮音洞不仅有天然巨大的溶洞和罕见的巨型钟乳石,还有“谢家避乱”的历史碑刻;百里荒上不仅有清凉和牛羊,还有山楂树和爱情故事;九畹溪不仅有崇山峻岭和险滩激流,还有棺木岩的神秘和“九畹芝兰”的高雅,更有橡皮船创造的刺激和尖叫;朝天吼与九畹溪是同质化的项目,但是它有了“爽就朝天吼”的豪迈和放纵,就有了游客寻找刺激的欲望;兴山不仅有高岚风光,还有昭君和亲的壮举,还有李来亨在南阳称王14年的传奇;枝江的同心花海不仅有四季鲜花盛开,还有关庙山遗址农耕文化的演绎,还有关公“问安”的忠义,还有芈月的风花雪月和经天纬地;远安不仅有金家湾的丹霞山和沮河,还有嫘祖的植桑养蚕缫丝,还有南襄城遗址下沉睡的文物诉说久远的往事,还有陆羽《茶经》中“远安出好茶”的记载和黄茶的工艺;秭归不仅有西陵峡的奇崛和屈原祠,还有屈原和《橘颂》,还有“灵牛”的人格化,还有屈姑的“感恩粽”和“我哥回”的悲情……这一切是已经的存在,都应该让我们每一个对宜昌全域旅游满怀期待的人认真思考:我们已经拥有了灵山秀水,我们该如何让这样的山水更有生命的温度和审美的宽度及厚度?
四、水电文化举世无双
宜昌是一个因水而生的城市。早在开埠之先,因为“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10],长江以此分界出“上游”和“中游”,因而具有了“上控巴蜀,下引荆襄”的要冲地位,成为了由楚地出入川渝的咽喉门户。因此,因水而生、因水而兴的宜昌,自古码头文化十分兴盛。进入新世纪,由近百位宜昌民俗专家历时五年倾情编纂的《中国民俗志·湖北宜昌市卷》[11],获得了中国政府授予的民间文化最高成就奖“山花奖”,其中关于宜昌码头文化的记载表明,当年的宜昌江面上帆桅林立,商贾行旅络绎不绝,仅江滩上排列的大型戏班子就有十家之多,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角儿”,每天演出时的观众都是熙熙攘攘。那些杂耍的、卖艺的在码头间川流不息;桡夫子们自娱自乐的峡江号子、民歌小调也是此起彼伏。开埠之后,宜昌江面有了水上飞机场,水上飞机定期往返宜昌、武汉、上海,洋船、洋油、洋货涌进了宜昌,教堂也开坛传播西洋教义,于是,宜昌的码头文化有了多样性,从而影响了宜昌人的宗教信仰和生活习俗。抗战时期,宜昌承担起为民族保存政治、经济、文化大撤退到大后方的“大本营”的历史使命。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当时最优秀的文化巨匠张大千、曹禺等人,行走在宜昌的大街小巷,演出“文明戏”,传播新文化,为宜昌注入了先进的文化思想和文明方式。
当年的峡江处处暗藏杀机,几乎天天海难频发。靠峡江讨生活的桡夫子们,在与自然的抗争中,用船工号子发出呐喊,用拉纤小调诉说艰辛,用山歌民谣记录水文变化和沿途风情,形成了迥异于其他江河的地域文化。
葛洲坝和三峡枢纽工程的兴建,让宜昌从一个“水码头”涅槃成为世界上不可多得的“水电之都”。这样的华丽转身,树立了宜昌水文化新的高标。葛洲坝不仅仅是万里长江第一坝,而且开了中国大型水利电力建设的先河,对于宜昌,是拉开了宜昌由“码头”向“城市”迈进的大幕,昔日乱石累累的宜昌江滩,巧借葛洲坝挖出来的泥土,造就了宜昌的滨江长廊,更成就了长江上中游分界线上一道靓丽的景观。三峡枢纽工程的成功建设,更是赋予了宜昌水电文化举世无双的全新内涵。据新华社报道,三峡水电集团,仅仅用了20年时间,完成了世界水电行业走了70年的历程,其间创造的有关水电行业的世界第一不胜枚举。“坛子岭”已经成为宜昌的旅游地标,3000吨游轮坐着“电梯”爬升110米,一览“高峡出平湖”的景致,成为海内外游客心中朝思暮想的旅游选项。除了这些工业文明之外,三峡工程的成功建设带来的现代水文化文明,已经或正在为宜昌旅游赋予全新的内涵和外延。比如,香溪变“香江”之后,过去藏在莽莽大山深处的神农架,如今游客可以坐船进,不仅可以很方便地撩开神农架的神秘面纱,又为游客旅行增添了舒适和浪漫;数不胜数的峡江湖泊在巨大的高峡平湖统领下,或者渔歌唱晚,或者落霞与孤鹜齐飞,或者半江瑟瑟半江红,各自风骚独具;昔日的“西陵滩如竹节稠,滩滩都是鬼见愁”[12],如今是游轮吻碧波,轻舟逐倒影,春和景明,平安泰然。
上苍如此厚爱宜昌,让宜昌既有天时地利之大成,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积淀,厚重如山的民俗文化养成,再加上葛洲坝和三峡水利枢纽工程的成功建设,使宜昌更充分地享有了“人和”的极致。
如何让个性鲜明的宜昌地域文化彰显宜昌旅游魅力,是一篇已经开篇了的大文章,在时代变革突飞猛进的节点上,怎样审时度势,最大限度地增强那些固有旅游资源的张力,让那些个性鲜明的旅游要素裂变为旅游财富,需要当代宜昌人把聪明才智激发出来,创造宜昌旅游真正的“黄金时代”!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巧于因借,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