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劳动教育思想探析

欧阳询 周慧敏

摘 要 在20世纪上半叶，陶行知的劳动教育思想是极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其主要内容是通过实行“共教、共学、共做”原则，使学生熟练掌握“二十三常能”。与之相应，从事生产劳动、改造校内及周边环境、协助学校做好校务工作，就成为了陶行知实施劳动教育的三种基本途径。

关键词 陶行知 劳动教育

中图分类号：G40-0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z.2019.12.069

Tao Xingzhi's Thought of Labor Education and its Contemporary Enlightenment

OU Yangxun， ZHOU Huimin

（School of Marxism， Huaihua University， Huaihua， Hunan 418008）

Abstract In the first half of the 20th century， Tao Xingzhi's labor education thought was very representative and influential. Its main content is to enable students to master the "twenty-three abilities" skillfully by implementing the principle of "teach， learn and do together". Correspondingly， Tao Xingzhi's three basic ways of implementing labor education are to engage in productive labor， to transform the environment inside and around the school， and to assist the school to do a good job in school affairs.

Keywords Tao Xingzhi; labor education

陶行知，安徽歙縣人，中国现代著名教育家、思想家。他不仅构建了完整的教育理论体系，而且进行了大量的教育实践，为中国教育的现代化做出了开创性贡献，在中国现代教育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作为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核心，劳动教育思想从本质上说，就是使学生参加各种生产劳动实践，尤其是通过言传身教培养他们掌握生产知识和技能的一种教育思想。[1]（P62）虽然当代学界对陶行知教育思想开展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但令人遗憾的是，陶行知的劳动教育思想却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故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寥寥无几。

1 劳动教育：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核心

毋庸讳言，当代学人大多倾向于把生活教育看作是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核心。倘若在此基础上，我们继续开展细致而深入的研究，将会发现劳动教育才是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核心。首先，让我们了解陶行知所谓的生活和生活教育含义。陶行知明确指出：“有生命的东西，在一个环境里生生不已的就是生活。”[2]（P180）显然，就人而言，生活就是衣食住行的集合，故谈起生活又离不开劳动，而劳动是人类创造物质或精神财富的活动。在陶行知看来，劳动对于人类的进化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既是社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人类生活的最基本条件。他明确表示：劳动的生活即是劳动的教育，[2]（P181）过什么样的生活便是受什么样的教育;劳动的本义即是“做”，劳动教育就是教学生如何“做”。关于“做”这个概念，陶行知做了大量的论述和说明。他说，“做”决不是盲行、盲动，而是在“劳力上劳心”;[2]（P44）“做”是心到手到，恰当地运用身体和精神的力量，学会用心思去指挥力量，得出有关事物本质的认识，进而发明有益于人的东西。正因如此，陶行知又说：“生活教育是运用生活的力量来改造生活。”[2]（P210）可见，劳动教育是生活教育的具体化，体现了生活教育的内容。劳动教育在陶行知教育思想中自然也就占据着核心地位。

另外，从教育目的来看，也能推知劳动教育是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核心。因为，教育目的就是培养什么人，而培养什么人正是教育工作的根本问题。陶行知认为：“劳动教育的目的，在谋手脑相长，以增进自立之能力，获得事物之真知及了解劳动者之甘苦。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非师生共同用手做事不可。”[2]（P115）关于如何增进自立能力，他提出了“从野人生活出发”[2]（P74）的观点，意思是说，面对生活中的一个又一个实际问题，人们需要想法子解决，决不能萎靡不振、苟且偷安。如同上山有狼，人们必须学会打猎;地上遇蛇，人们必须学会治毒;聚蚊成雷，人们必须学习如何灭蚊。衣、食、住、行等各种问题，在尝试野人的生活时都会得到极亲切的了解。归根到底，“我们从野人生活里感觉到人的身体是不足以应付环境的。我们觉得人类要想征服天然势力，必须发明、制造、运用身体以外的工具。我们自从尝了野人生活，对于工具觉得万分重要，没有生活工具，简直不必空谈生活教育”。[2]（P74-75）在这里，发明、制造和运用工具，本质上就是劳动;因此，从野人生活出发的教育，本质上就是劳动教育。

正是站在劳动教育的立场上，陶行知把以往的传统教育称为“吃人的教育”。[2]（P733）一方面教学生“吃自己”——只读死书、不动手，只能听、不能问，学生变得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脑子也用坏了;另一方面教学生“吃别人”，只劳心而不劳力，将目标定在升官发财上，去发农民、工人的财。[2]（P734）为了改变这种状况，陶行知提出了一个新概念“创造的考成”。[2]（P676）“创造的考成”所要考的是实际生活，主要意指改造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达到什么程度，比如水井开了几口、荒山栽了多少树、公路造了几丈、种植改良了多少等。这些内容同劳动教育直接相关，所求的是事物的真知。陶行知强调，事物的真知是对事物本质深刻而正确的认识，真知不会从死读书、读死书中来，而是从创造性的劳动中来，所以需要创造性的读，也需要创造性的考。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陶行知说道：“做是学的中心，也就是教的中心。”[2]（P43）

2 陶行知实施劳动教育的内容和途径

在了解了劳动教育在陶行知教育思想中的核心地位之后，有必要说明其实施劳动教育的主要内容和基本途径。

2.1 陶行知实施劳动教育的主要内容

劳动教育产生的最直接的效果体现在学生所需掌握的各种技能上，由于这些技能与生活常识息息相关，故又称“常能”。陶行知把“常能”分为初级和高级两大类，初级常能大部分属于日常必备技能，如会烧饭做菜、洗补衣服、种菜种树、修理等，但其中也包含了做人做事原则这类常能，如招待宾客时“会应对进退”，主动帮助工友、农友以及同学。高级常能则主要是面向未来社会发展的技能，以会领导工作、会临时讲演最为典型，至于“会开汽车”、“会接电”的人，在当时的中国屈指可数，故属于高级常能。在陶行知看来，学生掌握育才“二十三常能”，是实现学生拥有“康健的体力、劳动的身手、科学的头脑、艺术的兴趣、团体自治的精神”[2]（P110）的途径，最终的目的是期望学生在动手用脑方面有全面的发展，成为“完全志愿自立立人”之人。自立是指人能够自衣自食、不求靠别人，立人则指凭借自身的能力去帮助其他人。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下的中国，亟需培养自立的国民，让他们手脑并用，用手来化脑、用脑来化手，二者合拢起来就能创造新中国。[3]（P534-535）学生在学习和掌握管账、修理、翻译、打字等技能的过程中，锻炼手和脑的协调性，以此通晓科学知识，恰当运用科学方法，进而为国家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2.2 陶行知实施劳动教育的基本途径

由劳动教育的内容所决定，陶行知实施劳动教育的途徑主要有三：从事生产劳动、改造校内及周边环境、协助学校做好校务工作。

（1）从事生产劳动。生产劳动是人成为一个自立之人的基础。在进行生产劳动的过程中，人会认识自然规律和法则，懂得如何运用规律去行动，这是学会某项技能的一个途径。在兴办晓庄试验乡村师范学校的过程中，陶行知始终把教育学生从事生产劳动放在首位。从学校选址来说，该校设在农村，不仅准备了二百亩田园、数座荒山供师生耕种造林，而且校长亲自带领学生栽树，一般林场所栽的树是栽十棵活一棵，而该校则是栽一棵活一棵，师生都学到了植树方法，更掌握了把树种活的窍门。从日常生活来说，该校要求学生必须掌握烹饪技能，并将“不会种菜，不算学生”、“不会烧饭，不得毕业”[4]（P667）作为口号。需要说明的是，陶行知还强调指出，生产劳动要伴随学生终身，并非学业一结束就随即终止了，学生也不仅仅只在学校范围内进行劳动，回到家中还要帮助家人一起劳动。

（2）改造校内及周边环境。陶行知认为，劳动教育的开展就是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劳动，用双手创造出一个适宜学习、生活和工作的良好环境。劳动教育的场所最先从学校开始，逐渐扩展到校园周边地区，从而实现对校内及周边环境的改造。以燕子矶国民学校为例，由于校址设在关帝庙内，所以为了满足授课的需要和避免当地人的反对，学生们在校长带领下把庙里的神像神座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好地保存了关公神像，并将其他杂神安排妥当，然后对教室进行重新洗刷。另外，燕子矶坡上垃圾较多，环境较差，校长带领学生们清扫垃圾，“村民一面倒，他们一面扫;村民倒一回，他们就扫一回。后来邻居渐渐的出来责备倒垃圾的人，燕子矶从此就清洁了”。[4]（P475）可见，对校园环境进行改造、对周边环境进行改造，既体现了学生自立立人的精神品质，又表现出了劳动教育对社会发展的实际功用。

（3）协助学校做好校务工作。在陶行知的劳动教育思想中，协助学校做好校务工作也是实施劳动教育的基本途径。详言之，学校里的所有事务均由教师与学生共同承担，教师只起指导作用，大部分事务由学生分任。不管是会计、文牍、庶务，还是烧饭、种菜，学生必须轮流学习。学校仅有一名校工负责挑水，其余事务都要学生躬亲从事。学生协助做好校务工作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省钱，可以节省一大笔教育经费;其次是使“全校无事不举”，[4]（P475）让学生对小事都贯注着精神，即自立自强、认真负责、互让互助的精神。更关键的是，协助学校做好校务工作是学生主人翁意识的体现，可以增强学生自我规划、自我管理、积极向他人学习的能力，日后无论在哪个工作岗位上，做起事来必定得心应手。

基金项目：湖南省社会科学成果评审委员会项目“杨昌济伦理思想及其当代价值研究”，项目编号XSP18YBC195

参考文献

[1] 李桂林.中国教育史[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9.

[2] 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二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

[3] 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十一卷）[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1998.

[4] 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一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