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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陕西家族小说对地域文化的弘扬*

2019-02-10

陕西开放大学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陕西家族作家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 科技处,陕西 西安 710119)

一、陕西家族小说的特征

陕西文学在家族小说创作方面有着非常突出的成就。《平凡的世界》、《白鹿原》以及《秦腔》《最后一个匈奴》都是以家族为中心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纵观陕西长篇小说,大都是以一个家族为中心,以两三代人的命运发展为线索,将家族的兴衰消长和人物历史命运相结合,以小见大反映时代风云,折射一个时代的变迁。这种家族小说由于历史跨度长、故事容量大,反映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蕴含着丰富的传统、地域和民俗文化,因此家族小说成为承载陕西文化的一种载体,极大地宣传和推广了陕西文化。

1.三地文化的不同特征。按地理环境和人文因素,陕西可以划分为陕北、关中、陕南这三大独特的区域文化特征,因此称为三秦。三秦文化正是以陕西高原文化、关中平原文化和陕南山地文化为三大板块。这三大自然区域各自有其明显的区域特征、文化景观、现象和风俗习惯。在文学表现上,陕西三地也表现出不同的文学艺术特点,形成了以路遥为代表的陕北高原文化,陈忠实为代表的关中平原文化和以贾平凹为代表的陕南文化。陕西作家有着浓烈的“乡土情结”,他们把故乡作为叙述的基点,在作品中处处流露出对故乡深深的热爱与向往。

2.史诗意识。陕西作家有着一脉相承的文学传统,擅长写乡村题材,写史诗风格。陕西文学厚重的史诗性特征主要源自于陕西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和新时期延安精神的影响。对陕西作家而言,“史诗”是持久而显著的一种创作追求与情结。陕西这块土地,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渊源,西安作为周秦汉唐等13朝古都的历史渊源为陕西历史地位奠定了基础。新时期延安文化及其形成的根据地小说悄然兴起,以延安精神为核心的延安革命文化与根据地小说创作促进了陕西作家史诗意识的形成。[1]陕西作家普遍有着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他们立足于陕西这片文化厚土,自觉地将历史观与文化观结合起来,立足审美范畴的史诗性创作,“努力地站在当代文化的制高点上,站在人类文化大变革的背景上去观照、透视历史真实”。[2]1993年陕军东征三驾马车中,《白鹿原》和《最后一个匈奴》都被冠以史诗的称号。

3.传统现实主义叙事方式。家族小说是一种传统的叙事方式。早在宋元戏曲中,就已经出现了较为成熟的家族叙事,至明清古典小说日趋成熟,《金瓶梅》《红楼梦》等家族小说更是代表了古典小说创作的最高峰。《白鹿原》被誉为“世纪末影响最大的家族叙事”,它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出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代的恩怨纷争,以小见大,展现了一副动荡时代背景下的乡村图景。《最后一个匈奴》再现了陕北这块曾留下匈奴深深足迹的特殊地域世纪史,展现了三个家族两代人波澜壮阔的人生传奇。《废都》作为一部以城市生活为背景的小说,其写作方式也被认为是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方式,在人物塑造和思想内容上都有借鉴《金瓶梅》之处。

二、陕西家族小说的当前困境

陕西文坛经过几代作家的共同努力,铸就了陕西文学的辉煌。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城市化的扩张,陕西文学似乎仍然停留在传统的乡土文学写作方式上,对于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反应淡漠。家族小说曾经创下的辉煌,似乎再难重现。造成局限性的原因主要是:

一方面,陕西作家大都生活在农村,有着很浓厚的乡土地缘情结。纵观我省家族小说创作,所反映的地域文化几乎是清一色的乡土文化,而表现城市地域文化的寥寥无几。长久以来,陕西作家在外界的审读中与乡村写作似乎画上了等号,陕西作家“成于农村题材,圄于农村题材”的论断多年来不绝于耳,几乎与陕西文学的发展同行。[3]即使是描写城市生活的《废都》,也被贴上了“伪城市文学”的标签,被认为缺乏现代都市人的思想意识和观念,因此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文学作品,其本质上仍然是乡土文学。路遥曾说:“一个人要是停留在自己的历史中不再前行,那是极为可悲的”,“但是,自己的历史同样应该总结——只有严肃地总结过去,才有可能更好地走向未来。”[4]可以说,乡土文化书写成就了陕西作家的创作,但同时也为其继续发展而埋下局限性的隐患。[5]另一方面,在当今全球经济一体化和文化多元化的冲击下,传统文化面临着越来越严重的危机。文化的共性似乎越来越突出,而差异性却逐渐减弱。陕西地域文化特色也日益模糊和淡化。在这种背景下,长期以来以展现地域风情、民俗、语言,摹写西部黄土文化、具有显著地域文学属性的陕西文学,也开始面临着“失根”乃至“断代”的危机。面对这种不可避免的文化冲撞,陕西传统文化的坚守与传承显得尤为重要。追溯古老的家族文化,发掘淳朴的地域色彩,不仅让我们从民族之根中汲取了信心与能量,也为个体生存找到了皈依与慰藉。[6]

三、新时期陕西家族小说的发展方向

1.不拘泥于乡土文学,表现城市地域文化。伴随着陕西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都市空间不断扩张,乡土文化逐渐萎缩,传统以表现乡土地域文化为主导的陕西文学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有学者认为陕西作家“反都市文明成为一种顽强的精神姿态。对现代都市文明充满误解、恐惧和敌意,乃是很长时间里陕西文学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文化倾向。”[7]再这样写下去就可能出现自我重复和“同质化”,进而会脱离时代、脱离读者。对于传统文化,只有推陈出新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相比较乡土文化,城市文化会受到多种文化的浸染而呈现出一种多元化形态,这使得城市文化的地域性特色减弱,但是城市也会有自己的品格和精神内涵。影响城市地域文化的不仅是自然地理方面的地形地貌、河流山川,更主要的是人文地域方面。一个城市的历史、经济、人口、社会和文化等,就是这个城市独特的标签。城市小说中地域文化往往具象化为特定的城市人群、生活方式、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等,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特色。表现一个城市的地域文化,必须建立在对一座城市的深入了解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体验之上,通过细节化书写去表现一座城市的文化内涵,而不是仅仅书写一些城市化的符号。

2.表现地域文化的同时包容外来文化。地域文化需要传承,更需要发展。家族小说中所表现的地域文化不应当是封闭的,它在肯定本土文化价值的同时,更应当表现出包容性和开放性。地域文化不是一个封闭的概念,它是一个不断吸收、融汇并且将外来文化不断地本土化的过程。有学者指出,“越有民族性地方越有世界性,这话说对了一半。就看这个民族性是否有大的境界,否则难以走向世界。”[8]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传统文化也不例外。一方面,传统文化沉淀着历代民众的生命体验与生存智慧;另一方面,又挟带着种种与现代理性背离的负面文化因子。老舍曾说:“一个文化的生存,必赖它有自我的批判,时时矫正自己,充实自己,以老牌号自夸自傲,固执地拒绝更进一步,是自取灭亡。”这需要作家站在更宽广的文化视野下,用现代意识对地域文化做出反思性评价,地域文化才不至于陷入桎梏,固步自封、停滞不前。

3.表现陕西传统文化同时展示时代风貌。地域文化不会一成不变,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变化。时代巨变的洪流不仅对地域文化造成了冲击,而且让人们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也遭到了挑战。然而,目前陕西家族小说主要表现的是传统文化,大都数作品都是在以回顾的姿态挖掘陕西历史,却较少反映时代。一个时代的思想观念和时代风貌,需要作家去敏锐地捕捉。好的作家可以通过细微的观察去把握这个时代的精髓、还原时代的风貌。陕西文学不能只是回顾传统,更应当把握时代的脉搏。

在文化自信的时代感召下,在“坚定文化自信,讲好陕西故事”的背景下,陕西文艺工作者应当充分发掘陕西地域民俗文化价值,继承和发扬家族小说的优良传统,积极创作出反映新时期陕西风貌并表现陕西地域文化的家族小说,续写陕西家族小说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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