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委婉语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应用

宇 刘秀琴

(1.中北大学 信息商务学院，山西 晋中 030600；2.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山西 太原 030027)

课堂教学从本质而言是一种社会交际过程，需要教师和学生双方站在彼此尊重、人格平等的基础上，进行一系列聆听、沟通、传授、再创造等活动。在这样的交际过程中，师生双方都需要“委婉语”作为交际的桥梁和润滑剂，使得课堂沟通能够顺利并且高效。同时，委婉语也应该是大学英语教学中一项非常重要的教学内容。教师在课堂上所教授的英语委婉语知识，能够将西方文化渗透到学生的语言文化中去，提升学生对语言文化的内涵理解及运用，使他们的语言表达更能恰如其分，从而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

一、委婉语的含义

Euphemism(委婉语)一词源于希腊语的前缀 eu(=good,sounding well, 好的)和词根 pheme(=speech or saying, 话语)。其在牛津词典(2010)中的定义为：An indirect word or phrase that people often use to refer to sth. embarrassing or unpleasant, sometimes to make it seem more acceptable than it really is，意思是“委婉语是用一些间接含蓄的表达来代指人们交际中会涉及的令人尴尬或不快的内容，使得会话信息更加得体恰当，更容易被会话双方所接受”。

委婉语的分类方法有很多，从委婉语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应用性角度出发，将其分为固定性委婉语和灵活性委婉语。固定性委婉语主要针对禁忌语而言，用于委婉含蓄地表达年老、贫穷、残疾、疾病、死亡、性爱、排泄等人们比较避讳的话题，让学生了解和掌握这部分内容有助于培养学生的文化意识，提高综合语用实践能力。灵活性委婉语通常不局限于固定的语言表达，而是采用委婉手段，借助语音、语调、词法、句法等比较灵活的表达来实现委婉的效果。如教师在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诉求时，为了避免带有强硬的命令语气致使打击或挫伤学生，可在表达中多加入think, wonder, suggest, I am afraid, I am glad等词汇以示婉转；或使用情态动词的过去式、被动语态、虚拟语气等表达手法，不仅体现教师的礼貌和涵养，更有助于营造轻松、和谐、平等的教学环境，让学生在耳濡目染中，掌握并且习惯在表达和交际中使用委婉语。

二、委婉语的功能

委婉语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同时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是在特定的交际环境制约和作用下，为适应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传统规范、习俗甚至交际主体的心理需求，说话人不直接表达，而选用更为隐晦含蓄或约定俗成的语言手段的一种表达方式，其在社会交际中应用广泛且具有重要作用。

(一)避讳功能

语言上的忌讳是产生委婉语的主要因素，因此委婉语最初的语用功能是在禁忌语的基础上产生的，代替禁忌语而实现文雅含蓄的效果。无论在任何文化或社会中，委婉语的避讳功能都早已渗透到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致使人们也早已无意识地习惯和依赖委婉语。比如，几乎在所有文化和语言中“死亡”都是人们所忌讳提到的词语，每每提及时，都会用模糊的概念加以表达来淡化死亡的色彩，如在英语中常用be gone, be among the missing, be in heaven, be departed, go west, go to a better world, go to another world, go to heaven等委婉语来避免直接提及“die”。

(二)掩饰功能

委婉语的另一个重要功能便是掩饰功能，即利用含糊的语言起到掩饰的作用。在西方国家，委婉语的使用不仅仅体现在政治生活和战争中，而且在社会的其他领域诸如犯罪、吸毒、种族等问题上也处处可见。比如：美国“水门事件”发生以后，官方为掩盖这一丑闻使用了一系列的委婉语，如用scenario来代指这场阴谋，用plumbers代指偷盗机密信息的人，用containment代指隐瞒情报的行为；在战争中，美国人把对越南老百姓的杀戮描写成“wasting the enemy”；把犯罪少年说成是problem children(问题少年)；在经济领域，把经济危机economic crisis说成depression或 recession等。诸如此类的委婉语语义笼统含糊，常常粉饰事实，却又是政界官方及国际间交流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三)礼貌功能

礼貌也是产生委婉语的重要心理基础。“忌讳”是受到文化及语用的影响对一些事物的禁忌，而“礼貌”则是自我回避一些不“雅”之事物，来提升语用的一种手段。比如会话中若涉及人体缺陷方面的内容时，便应注意恰当使用委婉语，发挥其礼貌功能来体现尊重和人文关怀，用partially sighted people(近视的人)或visually impaired people(视障人士)代指the blind(盲人)；用people who are hard of hearing(听力不好的人)或people with hearing difficulties/problems(有听力障碍/问题的人)代指the deaf(聋人)；用deaf without speech或profoundly deaf(失聪)这样的表达来描述聋哑人，而不用deaf-and-dumb或deaf mute这样冒犯性的词汇；谈及他人长相时若长相丑陋，最好的词语应该是plain(相貌平常的)；当形容人肥胖的时候，对于男性最礼貌的表达应是well-built(身体健壮的)、stout(含结实勇敢之义)、portly(含威严庄重之义)，女性则有plump(丰满的)、buxom(丰满漂亮的)、statuesque(如雕塑一般有优美轮廓的)等委婉表达。

(四) 褒扬功能

在交际过程中，适当地使用一些赞扬性的委婉语，即用具有积极意义的中性或褒义的词语或语句来替代含有贬义色彩、消极意义的词语或句子，这样做让听话人有种被“抬举”的感觉，从而达到沟通成功率的目的，这便是委婉语的另一个功能——褒扬的功能。比如：人们将理发师(hairdresser )称为美容师( beautician)；将清洁工(garbage - men、garbage collectors) 称为保洁工作者(sanitation worker)、保洁工程师( sanitation engineers)等。因此，一些学校在教学评价环节中，将委婉语的使用定为一项教学法则，要求老师要尽量使用积极意义的语言(uplifting words or elevating words)来评价和鼓励学生，避免消极评价：如要批评一个学生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教师不说“His grades are poor.”而说成“He is below the other students.”；即使学生抄袭他人的作业，教师可以用 “He depended on others to do his work”，也不要用 “He copied other students’ homework.”这样消极的字眼。其次，委婉语的褒扬功能还体现在对很多职业的称呼上，如用security officer称呼看门人；agriculture manager称呼农民；domestic engineer称呼家庭主妇等。正确使用这些委婉语，充分发挥其相应功能，会使得我们在跨文化交际中更加得心应手，从而达到一种理想的交际效果。

三、英语委婉语的教学应用

长期以来，大学英语教育在教学指导思想上始终没有摆脱重考试、轻交际的错误理念，即使是英语成绩很不错的学生也常常会在一些外交场合中不知所措。而英语委婉语的学习，可以有效帮助学生避免在英语会话中发生不必要的尴尬、收获理想的交际效果，同时提高说话人的思想修养和语言修养。因此，在大学英语教学中融入并且渗透委婉语知识是十分必要的。

(一) 委婉语在教学内容上的应用

众所周知，语言的学习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交流。但如果纯粹了解一种语言的字面意思，不去领会它的内涵，在交际过程中也会令人尴尬或不快。比如，在一次宴会上，有位外宾和翻译之间对“上厕所”的对话就闹出了笑话，外宾用 “I wonder if I can go somewhere.”这样委婉的表述来表达“解手”之意，翻译却随口答道：“Yes, you can go anywhere in China.”毫无疑问，这位翻译并没有意识到外宾表达中所使用的委婉语，没能从语境及文化背景进行理解，单从字面翻译，使得外宾无所适从。因此，教师在讲授语言知识时，既要让学生了解语言表象，又要掌握语言内涵。在教学过程中对委婉语知识进行分门别类地系统讲解，使学生更深刻地理解委婉语的语言形式，提高他们的跨文化交际能力。

就以上“厕所”为例，通常西方人不会直接用toilet，而是用restroom, washroom, powder room, public convenience, men’s / ladies’ room等更为文雅的委婉语来替代。例如：Could you tell me where I can find a restroom? (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卫生间吗?)restroom中性词，男女均用；Excuse me, I want to wash my hands. (抱歉，我想上洗手间。)一般来说，男士多用wash one’s hands；If you don’t mind, could I use your powder room?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powder room 则是女性常用之词；In scenic areas, you can easily find public conveniences.(在风景区，你可以可容易找到公共厕所)；Sorry, Sir, this is ladies’ room, not gents (men’s room). (对不起，先生，这是女士卫生间，而不是男士卫生间)。

教师在讲解委婉语时，要让学生明白，委婉语的运用跟其语境有很大关系，同一个表达在某个语言环境中是委婉语，而在另一个场合就很可能让聆听者感到不快或觉得不礼貌，甚至有可能变成禁忌语。比如《新世纪大学英语》里有一篇《照顾老人》“Care of the Elderly”的课文，标题中的“the elderly ”就是用来委婉的表达“old people”，教师可以启发学生对于老年人的英文委婉说法及用法展开讨论，来加深学生对英文委婉语的理解，以丰富学生的语言知识。同时教师还需要介绍中西方文化中有关年龄的背景知识：东方人对“老”并不忌讳，喜欢被称为“长者”“前辈”“老+姓氏”等，体现小辈对年长者的尊敬；然而西方人对“old”一词十分敏感，“old”在英语中是一个消极概念，常含有贬低的意味，在他们的观念里，“年老”便意味着能力变差、孤独、遭人嫌弃等负面情感，因此常用诸如the elderly, senior citizens,the mature, seasoned people等委婉语来代替old people，甚至公交车上的“老弱病残孕”专座，也会用Courtesy Seats来避免直接说seats for the old/disabled。通过这样穿插渗透式地深入学习不同背景下的委婉语的含义表达及其所承载的历史文化知识，可以帮助学生拓宽知识面，提升自我措辞的表达能力。

除此之外，教师还应在课堂上强调出现频率较高的固定性委婉语及其语用功能，并给学生指定一些相关书籍来补充学习，指导学生在课后和日常交际中注重委婉语的积累和使用。

(二)委婉语在教学方法上的应用

教学是教师教与学生学的一个互动过程。教师的一举一动在对学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教学上，教师尽量使用一些委婉语，充分体现对学生的尊重，努力为学生营造一个和谐且高效的学习氛围。

1.引导语：当教师走进教室时，可以先向同学们打招呼：How are you, today? How is everything going? What did you do yesterday? Did you have a good time today?等， 然后叫一些口语较好的同学来回答，缓和某些同学因口语不好而紧张焦虑的情绪。之后再叫同学们自由回答，让学生明白“There is no rights or wrongs.(没有对错)” “Every idea should be respected.(每个观点都应该得到尊重)”，为顺利进行课堂教学打好基础。

2.评价语：当学生完成一项任务时，教师应及时给予反馈和评价。在大学英语的课堂上，组织学生展开话题讨论，不设定固定的标准答案，充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只要学生积极参与思考后尽力使用所学英文表达了所想所感，教师都应给予肯定性评价，诸如“Good job”“Well done”“Fantastic”“Thanks a bunch”等，然后加以引导，既满足了学生在参与中希望得到被认可和被赞扬的心理需求，又锻炼了学生的英语表达能力。

3.批评语：作为一名学生，犯错误是难免的。当学生出现错误时，教师可以使用委婉语来引导：What you said (did) is reasonable, but if you say (do) in this way…it is better. 这样的评价方式既能及时有效地指出学生的错误，还可以让学生明白怎样表达更好，学生更易接受。教师应善于捕捉学生身上的闪光点，用辩证的眼光看待学生，运用委婉语完善评价机制，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创造性。

(1) 运用虚拟语气：当学生没有完成作业，教师可以说：“As a student, you should have finished your homework.”(虚拟语气的涵义：作为一名学生，你应该完成作业，但你没有完成)。运用这样的句子既能不伤害学生的自尊心，又能留有余地让学生自己去思考，起到了教育的意义，一举两得。

(2) 运用反问句：当学生上课迟到了，教师可以说：“Don’t you think it would be better to come earlier?”。运用反问句，语气变得委婉客气，比严厉的批评更能让学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3)运用同意或近义替换：在课堂上或图书馆，有学生大声喧哗，教师可以用 “Could you please lower your voice?(请你小声点，好吗？)” 来取代 “Don’t speak so loudly.(别这么大声说话。)” 让学生听起来更加亲切友好。委婉地运用中性或褒义的同义或近义词语来替代贬义的或禁忌的词语来表达相同的意思，起到的效果截然不同。

四、结束语

委婉语在日常生活和交际中应用广泛，人们借助委婉语的各项功能，在沟通中能够有效避免不雅或不敬的语言带来的尴尬或难堪，同时在跨文化交际中能够有效克服中西方文化差异带来的交际障碍。鉴于委婉语在日常交际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及其在培养学生文化意识、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方面不可替代的贡献，在大学英语教学中渗透委婉语知识的讲解，同时在教学方法中恰当融入委婉表达已经变得十分必要和迫切。作为一名高校英语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一定要注重委婉语的讲授和灵活运用，培养学生的文化意识，减少学生在文化交流中遇到的语言障碍，使学生在跨文化交际中，能学以致用，恰当地运用委婉语进行交际，进而提升他们的交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