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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性生活与精神围城

2019-02-03杨超郑光强宋汶阳李建武

青年文学家 2019年36期
关键词:悲剧命运逃离

杨超 郑光强 宋汶阳 李建武

摘  要: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门罗擅于描写小镇生活,她的书写表面上波澜不惊,却在其浪静风平的文字底下暗涌着强烈的警示寓意,从日常生活中揭示生命的冲突和人性的矛盾。

关键词:爱丽丝门罗;逃离;悲剧命运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36--01

引言:

法国女性主义批评代表作家Elena Cissou提出的“女性书写”理论旨在挑战传统文学规范,颠覆男性话语霸权,提高女性主体意识,争夺女性话语权。而一系列伟大的世界文学经典作品如《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茶花女》等,均以女性主人公为角度进行叙事,著名作家严歌苓曾言,“女性所蕴含的丰富细腻的情感、强烈的张力及表达的广阔性,以及在男性社会为主导的境况下女性生存的边缘化,决定了女性在情感等叙述中更具有爆发点。”但是与严歌苓、弗吉尼亚·伍尔夫等对于女性的创伤书写迥然相异的是,门罗的行文与书写朴素平实、波澜不惊,她以洗尽铅华的笔触,从女性的日常生活中探秘其在家庭和婚姻暗流里的挣扎与迷茫、绝望与反抗,在现实与虚幻中的沉潜与激荡。以下就爱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进行分析,通过阐述与解构其中刻画的关键性人物形象,结合创作特征,对其所表达的生命和谐、人类命运的诉求等生命哲学理论进行探究。

一、生命的困惑与迷惘

《逃离》为读者展现的故事是卡拉与克拉克的婚姻生活,并叙述了卡拉两次逃离的心路历程。第一次出逃是在18岁,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卡拉,对父母所期望成为的自我相互抗衡,表达了强烈的决裂心态。青春年少的她爱上了比自己大很多岁的马术教练克拉克,而克拉克的出现恰逢其时地为卡拉逃离原生家庭的行动提供了契机,开始了追求自由的生活。这一举动确实让她摆脱了家庭的束缚,但她把全部生活的热情与意义交付给克拉克,无疑是从一个束缚走入另一个束缚,即“把个体自由从家庭的束缚中解救出来,却又不假思索地交由另外一个男人来主管。”在经历一段婚姻生活之后,这段曾经热烈高昂的爱情旋即恶俗起来,被平庸的漩涡所吞没,“他什么时候都冲着她发火。就像是心里有多恨她似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做得不对的,不管说什么都是说错的。跟他一起过真要把她逼疯了。”在这段婚姻生活当中,又让卡拉的内心充满委顿、迷茫与困惑,厌烦了如此充满逼迫、束缚和压抑的生活,她再次想到了逃离。但是最终以卡拉面对出逃时表现出胆怯、彷徨、懦弱等因素,致使卡拉又重新回归家庭,至此逃离以失败告终。

二、建立在虚无之上的幸福感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写到:“婚姻对于男人和女人,一向都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女人从未形成过一个等级,平等地与男性等级进行交换、订立契约”。卡拉对丈夫克拉克千依百顺,静默无声地忍受他的冷落与斥责,甚至意图编造出瘫痪在床的邻居贾米森先生对她图谋不轨的故事来获得他的关注,展现出了卡拉与克拉克之间强烈的不平等地位的现实。参照欧里庇德斯的悲剧《美狄亚》,我们不难发现卡拉与美狄亚的相似之处。她们为了爱情,不惜反叛自己的家庭。却在爱情理想失落和幻灭之后,再也没有逃离的原乡,在“雨打”的现实境遇中苦寻归舟。20世纪20年代,鲁迅提出了“娜拉出走后怎么样”的追问,并在作品中揭示了女性出走家庭的无望与回归的必然。门罗与欧里庇德斯的书写,同样是对这一主题的探寻与揭示。一方面,美狄亚的复仇和卡拉的逃离似乎是婚姻悲剧中女性情感爆发的必然结果,但究其根本,文本中所表现出的两性压迫却是永恒的难题。同时,也表达出人物在诗性的理想生活与现实围城之中,情感无法满足,生活无所期待,与风搏斗,与自我搏击,抖不掉焦虑的羽毛。

“逃离”的主题贯穿全文,但逃离的实质无非是逃避当前的问题,落入下一个困局。似乎她逃离的只不过是现实而已。而真正应该引起反思和规避的应该是“女性应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与地位,明确自身真实需求,理性的追求自由平等的生活。”同时,开掘内心的坚韧和人格的独立,重塑自我,破除精神“围城”,努力从“男权主义”中挣脱出来,从狭仄的生命格局中挣脱出来,在广大的社会和浩浩汤汤的时代中追求存在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实现自我的真正追求。

三、美狄亚式的“围城”圈套

在这场美狄亚式或卡拉式的“围城”圈套中,这些人物无不体现出“生殉”的生命哲学,安于现状,畏缩不前。尽管一次次地想到了逃离,但是却恐惧付诸现实时所带来的全新改变以及重生时“浴火”的苦痛,在反复与平庸的对抗中,光荣与梦想、自由与渴望,一方面有诗情洋溢的理想主义精神,同时又沉溺在庸俗的窠臼中贪恋现世安稳。卡拉式的悲哀不是个人的悲哀,是对所有在理想与现实中摆荡的平凡人的映照。個体所面对的不仅是眼前的俗不可耐,更是在日常消磨中对于平庸、重复的抗争,但这种抗争常常是不彻底的、妥协的,时刻充盈着“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的慨叹,这是一种个体式的消亡。个人如何走过黑暗的回廊,如何从渐趋黯淡的人生洪流中浮出水来,如何消解内心激荡而凛冽的交战,是爱丽丝·门罗想要表达的命题。令人肃然起敬的作品,总是在希望和幻灭之间摇摆,令人坐立难安。很痛苦,让你不自觉地陷落进去,揪心的疼痛一阵一阵袭击着你。最后,小说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卡拉不再朝那一带走了。她抵抗着那样做的诱惑”作结,我们分明看到了涌动在庸俗生活底下“深藏着的诱惑”的暗流,像瀑布一样刺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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