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感视角下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中的情感联结及其效应
——武义县“民生大篷车”的实证分析(2012—2019)
2019-01-31应小丽吴礼军
应小丽, 袁 霏, 吴礼军
(浙江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一、引 言
基本公共服务是现代国家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现代政府的重要职责。2017 年国务院颁布的《“十三五”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规划》指出:基本公共服务是由政府主导、保障全体公民生存和发展基本需要、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公共服务。[1]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指全体公民公平可及地获得大致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务。有鉴于此,基本公共服务研究一直都是政治学、公共管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等多个学科研究的热点。宏观地看,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范式:(1)侧重于现代国家建设范式进行应然讨论,明确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供给在国家视野和历史视野中的定位,赋予乡村基本公共服务重要意义。(2)侧重技术分析范式。主要是运用管理学中“利益—权力”的技术理性、政治学中“制度—功能”结构主义、经济学中“利益—计算”个人主义理性,从组织结构、财政规模、运行机制等角度探究乡村基本公共服务的供给逻辑。(3)经验研究范式。主要侧重乡村基本公共服务的热点、难点及其发展趋向展开对策和经验研究。近年来,随着乡村需求侧转型升级,特别是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后,围绕乡村基本公共服务研究呈现了一些新趋向:一是在重视技术理性及其政府单一性治理研究的同时,开始注意价值理性及其多元主体复合性治理的必要性;二是在重视硬件、物质层面等外显性需求研究的同时,开始注意基本公共服务的情感性需求,要求其不能“一供了之”;三是在重视供给侧层面研究的同时,开始注意从需求侧管理来探究有效性等命题。
随着乡村从生存型社会向发展型社会的转型,“见物不见人”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已无法满足乡民的发展性需求,而“见物又见人”的乡村基本公共服务成为必然要求。基于需求层次理论,人们生理需求满足后,安全、交往、受尊重等社会性与情感性需求日益增强,党和政府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趋势。“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等情感性需求的满足成为了治国理政的重要内容。但在实践中,偏远山区“见物不见人”的基本公共服务不仅客观存在,甚至出现服务绩效边际效益递减之现象。正如有学者所指出:“许多地方的新农村建设还只是停留在建新房的表层,忽视了如何留住人,留住人心的问题。”[2]“无论是传统乡村公共空间,如祠堂,还是现代乡村公共空间,如文化广场、农家书屋等,都开始纳入发展的‘快车道’,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表现。但繁荣背后,却是乡村公共空间缺乏活力和人气,村民很少使用并对其发展漠不关心。”[3]为什么会出现繁荣中的冷漠?何以可能避免陷入“见物不见人”的工具理性漩涡?成为了乡村振兴中亟待解决的命题。
应该承认,已有一些学者开始关注情感在乡村治理中的功能。例如,王雨磊强调重拾国家基层治理中的情感维度,[4]何雪松提出情感治理,[5]吴楠注意到了供给主体本身情感与公共服务有效性的正关联,[6]黄辉祥也注意到乡村治理中需要加强情感联结。[7]但总体而言,已有研究主要停留在解释层面,对于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中情感的生产及其效应,尤其是如何把服务送到村民的心坎上,留住人心也留住人的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这也是本文的研究重点。为了更加细致地观察农村基本公共服务中情感何以联结及其溢出效应,本文选择武义县“民生大篷车”作为研究案例,于2018年6月至2019年2月通过参与式观察、座谈、深度访谈等方式,进行了较为充分的实地调研。
二、可及与情感联结:“民生大篷车”使基本公共服务温暖起来
基于乡村社会的缘情性与人口居住的分散性,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不仅需要改变传统的等待型消极服务,更需要遵循乡土的基本行动伦理,增强基本公共服务的可及性和情感联结,克服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抵牾,才能“使人民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8]
“民生大篷车”所在的武义县的基本情况:其一,该县素有“八山半水半分田”之称,境内不仅山多,地形复杂,交通条件不便,而且在市场化和城镇化的推拉下,乡村老龄化和空心化加剧。例如,板坑村共有村民360余人,150人常年在家,其中60岁以上的有90人;俞源村共有村民2 200人,其中60岁以上的村民有600人。受交通条件、信息闭塞、年龄老化等因素影响,“你来我办事”的民生服务方式显然不适宜留守老人占主体的偏远山乡需求。其二,与其他山乡一样,以自然经济为基础,以血缘、姻缘为联结的乡村情感共同体日益消解,“去情感化”加剧了留守乡民的情感饥渴症。正如板坑村邓爷爷、潘奶奶所感叹:“平时腿脚不方便,走不出去,村里也没什么人,多来点人,热闹一点,让我们感受到温暖,有人说说话也好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儿子在县城里,平时也很少回家。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感觉挺孤独的。”其三,目前乡村越来越美、道路越来越宽、生活越来越好,但山乡居民的文化、娱乐、社交、健康医疗、生产和政策指导等社会性和情感性服务远未跟进。如何打通“最后一公里”,将基本公共服务送到乡民的心坎上,自然成为了地方政府关注的重点议题。
在上述背景下,“民生大篷车”在2012年9月7日应运而生。武义县委县政府结合本地特殊的自然地理和人文环境,由副县长担任领导小组副组长,民政局下设办公室,在全县18个乡镇街道所在地,535个村,开展以“关注民生、改善民生、服务民生”为主线,以“暖冬”“春风”“关爱”“助老”为四大主题,以困难群体为主要对象、以部门协作为服务方式,以“民生十送”为重点内容的“民生大篷车”活动,为群众送政策、送法律、送科学、送文化、送技能、送项目、送温暖、送服务、送健康、送平安。自启动实施以来,该项活动吸纳了48个成员单位,43家社会志愿组织,2 000多名农村志愿者,3 000多名党员,并根据职能分工,分成10个服务团组,根据不同季节和各乡镇(街道)、村(社区)的不同需求,通过广场式集中服务、一对一服务和转办交办制度相结合等方式,开展形式多样的惠民利民便民活动,为村民送出贴心、温暖的服务。
作为治理合法性和获得感的重要来源,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中的情感联结并非抽象产物,需要被激发和调动。从“民生大篷车”6年来的实践来看,国家与社会,政府与民众之间的情感联结呈现以下特点。
一是突出可及逻辑,以“暖事”构建情感联结载体。基于供需两端,公共服务中的可及主要是对服务内容、过程的匹配度与合适度的一种评价。从服务内容来看,包括物质性供给与精神性供给可及两方面,物质性供给主要是基础设施建设、财政补贴、发放慰问品等;精神性供给侧重于公平正义的维持、情感的关怀、文化服务等。过程的可及包含了时间安排、地点安排、组织安排、供给方式、服务载体等适当性及其带来的积极情感体验。从“民生大篷车”运行来看,通过“上山下乡”,服务送到家的形式,最大程度上为偏远山区特殊人群送去贴心服务,使基本公共服务的内容、过程达到了可及。“暖事”主要是从服务性质层面来界定,强调服务事项雪中送炭型的适宜与实用。一方面是适宜。如春耕季节送农业技术到田地,上门解决种植难题;夏天,针对青少年儿童开展道路交通、防水溺水、消防、食品等安全知识和法律法规的宣传教育,针对留守儿童,开展暑期社会实践和流动青少年宫活动;秋天,举办庆祝老人节文艺演出活动,给老年人送戏下乡,举办老年人健康知识讲座;冬天,面向受灾户、重点优抚对象等特殊群众开展形式多样的走访慰问活动。另一方面是实用。如,与乡民日常生活、生产密切关联的住房保障、农民建房、低保、五保、优抚、医疗救助、涉农补贴、残疾人生活保障、道路设施、食品药品安全等政策和法律法规的宣传;消防知识、假冒伪劣产品辨别、法律援助、纠纷调解、防金融诈骗等宣传教育;畜牧养殖、来料加工、农产品种植等农业实用技术和农民应用技能的培训与辅导;深入偏远山区开展家电维修、健康义诊、免费测血糖、戏曲下乡等服务。
二是突出道义逻辑,以“暖人”增进情感认同。保障每个人有尊严的生活,关怀弱者,这是基本公共服务的目标旨向,同时也是乡土道义的基本逻辑。所谓“暖人”是一种感动与被感动的积极情感体验。从“民生大篷车”运行来看,多数服务是针对偏远山乡交通出行不便以及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人、留守儿童、妇女和残疾人士等特殊乡民展开的,不仅让这些特殊乡民获得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服务,而且体会到了被关爱、被善待的积极情感抚慰。例如,给老人洗脚、理发,与老人一道包饺子,陪老年朋友欢度春节等,又如联合县摄影家协会开展幸福“拍拍拍”系列活动,解决山区老人行动不便、拍照难的问题,为更多的乡村老人带去快乐,留下幸福。六葱湖村陈爷爷这样评价“民生大篷车”活动:“不管他们来一次还是两次,这么远的路,他们去那么多村也是辛苦的,来一趟都是很感谢他们的,我们都是很感动的。如果大篷车要来,那老人肯定就会在家里等着,哪里都不去。大家都很开心的,感谢共产党的好政策。”
三是突出同理逻辑,以“暖心”扩展情感网络。“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暖心是一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情感体验,而这种情感体验又主要来自于服务中的同理逻辑。在一定意义上,同理实质是一种“拟情式”“投入理解”式的了解他人的处境、态度和情感的基本方式。[9]在商品化、市场化的冲击下,计算与竞争逐渐淡化了乡土的温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对物的追求非人类的惟一目标,人是有情感的社会人,并有在共同体中获得声望、赢得尊重等情感性需求。例如,开展关爱独居老人“敲门行动”,每天派人上门敲一敲独居老人的家门,看一看他们的生活状况,听一听他们的心理诉求,陪他们聊聊天,拉拉家常,主动帮助解决一些生活困难。调研中,陶村村民感言:“主动来我们这里送这个送那个的,感觉我们还被关心着。”当遇到车子开不进的一些偏远山区,工作人员就徒步前往,不仅感动了乡民,而且各类服务参与主体也在互为感动、互为影响中形成了服务共同体。正如“民生大篷车”负责人所言:“每次有什么‘民生大篷车’的活动,我在微信群一发送,相关参与者基本上一分钟之内就能招满志愿者。”
四是突出人民性逻辑,以“暖政”保障情感联结。传统文化中的“仁政爱民”思想在今天化为了“为人民服务”“政府密切联系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为政思想与行动。在“民生大篷车”的“十送”服务中,从策划、组织与实施环节均立足乡民所需所望,体现了仁政爱民的人民性逻辑。在策划环节,无论是深入基层一线调查摸底,还是构建需求信息采集模式和建立信息资源库,直至制定年度计划、月度计划,都作了精心策划,将活动安排和活动内容精细化到每个工作日。在实施环节,为了更好地方便群众及时了解服务事项,武义“民生大篷车”活动办公室每月都会在电视、报纸开辟的活动专栏中公布活动时间、内容与场所。在组织环节,“民生大篷车”活动办公室则会积极组织与动员相应的服务团组下乡开展活动,并在每个工作日确定一名有经验、有情怀的退居二线部门领导负责跟踪服务。不难发现,武义“民生大篷车”运行除了体现规范性、组织性的制度性秩序外,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仁政爱民”这一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基因的传承,遵循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人民性逻辑,其服务理念、内容设计、实施结果都充满人情味、充满温度,在此暂且把这种以人民性逻辑为主导的政府施政行为称为“暖政”。[注]“暖政”这一概念,源自于调研过程中汪远旺博士给予的启发,特此致谢!这是一种需求导向,也是以民为本的服务型情感联结。
三、政治认同与获得感:乡村基本公共服务中的合情效应
政治认同是人们对政治系统、政治价值、政治结构等客体产生的积极情感与心理归属,实质也是一种情感秩序。获得感既是一种规范性价值和理想追求,更是“人们对于自身所得的客观比较和对比后产生的主观感受,具有正能量特性”。[10]2015 年2 月27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强调,要“把改革方案的含金量充分展示出来,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这是中央对“获得感”的首次明确表述。[11]从“民生大篷车”来看,合情效应成为了这种正能量的具体表现。所谓合情效应主要是指服务符合需求主体的情感期待,并因此增进了供需主体间的情感联结和积极体验。从“民生大篷车”的成效来看,服务合情性带来的直接效应是积攒起“国家在场”感,并由此生发出政治认同与获得感。
从国家整合的角度来看,服务中的合情性不仅是政治合法性、政治认同的重要来源,也是和谐党群关系、干群关系,夯实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社会基础。在调研中,群众评价最多的就是“共产党真好,政府真好”。这种评价源自于实实在在的、可视化、可接触、易感知的合情服务所给予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心理归属与政治情感。在村民眼里,“民生大篷车”代表党和政府,是一种“国家在场”带来的积极体验与信任。正如板坑村的陈奶奶所言:“我更信任民生大篷车,毕竟是县政府派下来的,态度又好。看到大篷车的工作人员会有安全感,特别信任他们,也喜欢大篷车提供的服务,比如洗洗脚理理发什么的。”
从治理生态来看,合情服务较好地呵护了乡土公俗良序。中国传统乡村是一个以自然经济为基础,以血缘、姻缘、道德习俗为联结,在经年累月的守望相助中形成的情感共同体。但在今天,城镇化将传统的乡土社会“连根拔起”,而从后城镇化的角度来看,“乡村不仅仅具有产业功能,还是能够从长期传统中获得历史定力的精神家园”。[2]从“民生大篷车”6年的实践来看,乡土精神家园的构建有赖于民生服务中公俗良序的播散、民情的守护及情感联结的重塑,并在这种联结中创造公共情怀。例如,“民生大篷车”活动办公室从最初组织志愿者上门为老人洗脚之后,现正在全县范围内组织发动“我为长辈洗洗脚”系列活动,通过晚辈为长辈洗脚,不仅表达了对亲人与长辈的感恩之情,更在服务中守护了养老、助老、爱老的传统孝道,强化了崇德向善的道德风尚,营造了良好的治理生态。
从供给侧来看,合情服务符合了“见物又要见人”乡村基本公共服务目标导向。“情感不仅是一种作为个人的情绪、感觉的状态,也是一种作为规则、规范和制度而存在的集体状态。”[4]由上可见,武义“民生大逢车”从信息收集到活动策划到暖心服务,不仅从空间上畅通了民生服务的“最后一公里”,给乡民带来了被关心、被善待的获得感与安全感,使国家、社会各界的暖意很好地照射到每个人的身上,而且适应了乡民需求转型升级的需要。例如,针对乡民对健康养生的需求,举办健康知识讲座, 组建“老年人健康教育科普宣讲团”,并深入社区、乡村向广大老年人宣讲食疗养生、中医养生、心理养生、运动养生、居家养老、孝亲养老等健康科普知识。“民生大篷车”的系列活动契合了“见物又要见人”的乡村基本公共服务趋势,成为了撬动“民生连民心”的重要支点。
四、结论与启迪
伴随乡土社会从生存型向发展型需求转变,建立在物的依赖性基础上的情感性需求已成事所必至。正如板坑村一对爷爷奶奶所言,“政府的钱都是大家的,我们不惦记那点钱,也不需要给太多物质上的补助,平时多照顾照顾老人,送送温暖,有人陪我们聊聊天就可以了”。 在技术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相得益彰中,武义县“民生大篷车”契合了乡土社会的行动伦理和国家治理的“仁政”与“民本”底色,成为了“以人民为中心”思想在现实场域中的良好入口,搭建了国家与民众情感相连、民心相通的服务平台,并通过这个平台让偏远山区的乡民感受到了“国家在场”的权威及其暖意,在“见物又见人”中夯实国家与社会、政府与乡民的情感联结,既增进了乡民的获得感,又增强了治理的合法性和政治认同。
区别于西方语境中的情感与理性之张力,在中国的语境与管理实践中,情感与理性是互构互促的。在乡村振兴大背景下,上述分析对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启迪:
其一,在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进程中,情感的联结与增进不可或缺,这也是把服务送到群众心坎上的重要基础。“民生连民心”。一方面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强烈。这种“美好生活”是生理与心理,理性与感性,经济、社会与文化等多层面、多维度需求的内涵式提升。另一方面,中国人的行动中含有大量的伦理与情感驱动。因此,尽管技术治理日臻完善,也有诸多科学的设计与机理,但是“民众并不一定认可,相比于技术,民众更信赖人、依靠人”。[4]这两方面的叠加与推压决定了基本公共服务既要重视情感性需求的满足,又要在服务中增进情感联结。
其二,区别于事本主义取向,乡村基本公共服务需要强化可及性与合情性。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进程中,“共同体重新向情感、向内心、向人性寻求,这一过程是不可逆转的”。[12]这意味着需要借助国家力量整合服务资源,通过强化服务的可及与合情性,增强供需主体间的情感互动,在服务中建构情感秩序,在情感秩序构建中提升服务质量,避免乡村基本公共服务沦为没有温度、没有获得感的纯粹技术系统,在“见物又见人”的服务中增强国家与群众间的“感知度”与“熟悉度”,避免项目式、通知、告知式等服务的冷漠与隔阂,毕竟“人心是最大的政治”。
其三,乡土底色是完善乡村基本公共服务和基层治理的重要变量。任何一种秩序的生产既是内生又是创制、熏陶、行动的结果。在中国“政治的根砥,在下而不在上,在社会而不在政治,在伦理而不在权力”。[13]“民生大篷车”之所以受到乡民的期盼,正是在服务中结合乡土底色进行了创造性的策划与运用,不仅给乡民带来实实在在的服务,更守护与唤醒了传统孝道、守望相助、尊老爱幼等传统优良品德,契合了乡民对“仁政”“亲民”的政府角色期待,并通过精心筹划与安排激活了集体记忆和情感共鸣,较好地克服了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抵牾的难题,实现了公共服务效率与社会效益的统一。因此,在推进乡村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进程中,乡土底色及其对治理现代化的影响应给予足够的重视和创造性运用。
(在此对参与武义县“民生大篷车”调研座谈与访谈的同学、受访的武义县民政局及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乡民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