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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过春天》的空间叙事研究

2019-01-27平顶山学院467000

大众文艺 2019年12期
关键词:佩佩深圳跨境

(平顶山学院 467000)

由白雪导演的电影《过春天》以来往于深圳、香港两地的跨境学童为创作主体,用细腻的情感表达了强烈的情欲色彩。在时代的快速发展中,以佩佩为代表的跨境学童与社会格格不入,她们在香港上学,却在香港没有家;居住在深圳,却在深圳没有朋友,地域的差异性让他们产生了对自己身份的模糊认知对和空间错乱的虚无感。城市的移民使人物的生存境遇面临着尴尬的境地,他们无法融入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最终沦为了城市的“边缘人”,被迫走上了“水客”的道路,佩佩的特殊身份是跨境学童的集合体,电影《过春天》以此作为时代的切入点,通过展现佩佩的青春与成长,探讨了在特殊时代和特殊境遇之下的青少年如何追求身份认同和生存认知的的故事。在对理想“乌托邦”世界的表达中,空间叙事在故事的推进和“乌托邦”社会的呈现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伟大的政治家、哲学家恩格斯曾指出: “任何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及时间,离开时间的存在和离开空间的时间,是同样的大的荒唐。”在电影艺术中,空间和时间共同组成了叙事,随着空间叙事的发展,更多的艺术批评家与研究学者将关注点放在了空间叙事理论上,提出“把以前给予时间和历史、社会关系和社会的 青睐,纷纷转移到空间上来”空间叙事逐渐渗透到电影中,众多的批评家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空间叙事的论著,从空间叙事的概念、来源、空间意象、空间性质等方面进行论述。其中,加斯东·巴什拉的 《空间的诗学》(1954年)、莫里斯·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1945年)、戴维·哈维(David Harvey)的《后现代的状 况———对文化变迁之缘起的探究》(1990年)和亨利·列斐伏尔的《空间的生产》(1974年)等作品对空间叙事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主要从文本空间、地理空间、社会空间三个层面对电影《过春天》的空间叙事进行剖析。

一、《过春天》的文本空间

美国著名研究空间叙事的学者大卫·波德维尔在《电影空间种种》、《经典好莱坞电影中的时间和空间》中,都着重论述了文本空间和空间叙事的重要特征。另外,在《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一书中,波德维尔提出:“有些媒体的叙事只重视因果及时间关系,很多事件并不强调动作发生的地点。然而,在电影中,空间是个相当重要的因素。”波德维尔的种种观点都点明了空间对于叙事的重要影响。在空间叙事的文学领域,弗兰克在《现代文学的空间形式》一书中提出了:表现小说作品的空间叙事的方法有“并置”“闪回”和“重复”三张手段。而在电影学领域,米克尔森在《叙事中的空间结构类型》一书中提出了并置的情节、闪回的叙事和重复出现的意象都是构建空间叙事的主要方法。在电影艺术中,利用空间的表现力和空间的叙述功能为载体,用空间的理论为电影叙述做铺垫成为了当代电影的发展趋势。在《过春天》中,主要运用了重复的意象和象征的手法表现了空间叙事。

在电影《过春天》中,一些意象和象征反复出现,丰富的意象群也是空间的象征,诸如“过春天”的术语在片中反复的出现,甚至连电影的名字都以“过春天”为题。在这里“过春天”不只是电影台词,更承载了更为深刻的含义。“过春天”的第一层意思是指来往于深圳和香港的“水客”顺利通过海关;第二层意思是佩佩从青春期步入成年的情感历程,第三层意思是理想“乌托邦”世界的破灭的坦然。“水客”们每次顺利通过深圳海关的检查被他们形象地形容为“过春天”,这是走私的水客们默契的秘语,也体现了时代发展中夹缝中求生存的人物众生相。“过春天”也是佩佩的成长之旅,特殊的家庭环境和社会环境压得佩佩喘不过气,她想逃离眼前这个不堪的现实,去过自己理想的生活,成为了一名“水客”,这是佩佩内心世界空虚的体现。在与阿豪的交往过程中,在走私的经历之后,佩佩完成了心理与生理上双重的蜕变,这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也是佩佩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佩佩的成长史遇到的问题与困境,也是深圳这座城市的困局,佩佩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归属与情感归属,只好构建了一个自己理想中的“乌托邦”世界,在理想的破碎之后最终回归现实,放下执念,找到了和世界和谐相处的方式。这些反复出现意象和象征,切断了时间叙事,用空间进行叙事,增强了影片的艺术魅力。

二、《过春天》的地理空间

地理空间指的是能通过直接描写的方式来表达地理位置和空间的结构。电影《过春天》主要运用了并置和对比的方法来表现地理空间,地理位置和地理空间的差距也象征着城市发展速度的差异,城市的差异造成了不同的地理环境和生存环境之下人们思想、文化、价值观念、意识形态的差异,这样的空间叙事对于展现电影中尖锐的社会矛盾和人物的生存境遇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导演将深圳与香港这两个城市加以并置和对比,电影的主人公佩佩每天往返于深圳与香港,带着两张面孔穿梭于两个城市,在香港上学,却居住在深圳,父母离异让她自小缺乏安全感。父亲在香港居住,母亲在深圳生活,佩佩身居两地充满了对于乡土的迷茫,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在深圳,佩佩都找不到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与归属感。作为“单亲家庭”与“跨境学童”的代表,香港与深圳的距离也是佩佩与父母的距离,二者遥遥相望、难以接近。在地理位置上,香港与深圳不过只隔着一片海的距离,佩佩跟随母亲居住在深圳,因与母亲缺乏沟通造成了母女关系的生疏,在深圳她没有朋友,也没有能够交心之人。在香港有真正关心她的朋友陈颂儿,却没有可以给她归属的家,佩佩犹如浮萍般漂泊在人海中,找不到归宿。与佩佩截然不同的是,陈颂儿居住在香港,拥有香港身份,梦想着去爱尔兰留学,她的爸爸却从未考虑陈颂儿的人生,一切好的都要留给陈颂儿的弟弟。作为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电影的地理空间折射出香港发展过程中的社会矛盾与社会问题。深圳与香港不仅在地理空间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社会空间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三、《过春天》的社会空间

社会空间指的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活动与行为。《过春天》通过对城市里迷惘的人群的展现,凸显了香港和深圳的城市焦虑。相对于香港的繁华,深圳显得十分的落寞,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香港的快速发展带来了香港居民内心的空虚,香港民众精神上的归属感并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而深圳的城市问题更加的尖锐,深圳的现代化进程较之香港更为缓慢,物质的匮乏使得深圳居民艰难地生存,不管是在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显得异常地虚无与匮乏。

《过春天》以佩佩以代表的跨境学童为创作主体,集中体现了深港跨境人这一社会群体的生存焦虑。在香港的回归之后,深港跨境群体对于香港这座城市的陌生感更为强烈。香港的本土文化经过外来文化的对立、冲突后,逐步实现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成为了一个多元化、国际化的大都市,本土性文化与国际性交融在一起,造成了深港跨境群体缺乏归属感的结局。佩佩不论是在社会阶层还是在社会身份上,都缺乏乡土归宿,佩佩的迷失代表着整个群体的迷失。

四、结语

马塞尔·马尔丹认为“电影是第一门能够保证十分完整地控制空间的艺术。”他的这段论述强调了空间叙事在电影艺术中的独特地位,本文通过剖析《过春天》的空间问题来探讨整个社会景观的失焦与缺席。影片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展现了中国式的青春物语,整体基调克制而内敛。《过春天》为国产青春片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可观的道路,也是当代国产电影空间叙事的理论研究的典型案例。空间叙事在电影中承担了结构创新、主题升华、叙事拓展的功能,这些艺术技巧共同造就了影片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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