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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影视人物造型设计中的艺术表达
——以叶锦添作品为例

2019-01-27上海第二工业大学200000

大众文艺 2019年12期
关键词:人物造型事物

(上海第二工业大学 200000)

一、人物造型设计的视觉意境

叶锦添的影视作品很多,每个作品都有不同的视觉感受,有它不同的表达方式。他说,一部戏的内容直接决定了造型的风格与特点,每一部戏的服装都不能掺和在一起。

如:电影《卧虎藏龙》,给人的印象显然是影片里大片大片绿的运用,已成为一场经典的视觉盛宴。他追寻一种已经失去了的中国文人的情怀,把整个清朝的外族绚丽色彩,从炫耀回归朴雅,从而重新表达那种自然与人文的氛围,一种唯心的空间,把角色的情态融入景象中。

电影《小城之春》,田壮壮导演。影片给人清淡、素雅之感,而又不乏细微的变化。像山水画,以用墨简单的东西表现人物暗处的情绪,表现人生的隐忍和悲苦。再加上与摄影的完美结合,忽明忽暗的味道,拍成了一部彩色的黑白电影。别有一番韵味。

电影《你那边几点》,此片与那些大制作,用人物造型和色彩的视觉冲击力来吸引人眼球,调动观众情绪的片子大不相同。他用极其简单朴素的生活化造型,帮助导演、也为自己表达了他们对生活的理解。他们同时也记录了台湾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电视剧《大明宫词》,华丽的造型和那些缤纷眩目、且充满现代感的古装设计,整部影片造型高贵时尚,尽显了唐代皇家的气派。他参考了中国古典舞蹈的服装设计,华丽而飘逸,他重视场景与人物的动态变化,融合了古雅与绚丽的特质。高贵的发型设计,摆脱了以往的设计模式,大胆的借用唐代历史中的发型样式,新鲜脱俗。

电视剧《橘子红了》,夸张的造型,鲜艳的色彩,暖调的朦胧的视觉效果,带我们进入了一个凄美的梦境。他将这样的虚拟空间用舞台的方式来思考,把场景与人物分开,就像戏剧的虚实变化,人物永远在前景,用清晰、色彩明艳的造型突出人物,将舞台的夸张大气与影视的细腻巧妙地结合运用,彰显了影视人物造型的艺术底蕴。

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唯美的创作风格。干净清晰的画面,夺目的色彩,漂亮的妆容,精致讲究的造型,高贵的气质等。

电视剧《橘子红了》中,叶锦添精心设计的人物造型新颖脱俗,精美华丽,将舞台的夸张大气与影视的细腻巧妙地结合运用。如:色彩明度、色相的夸张对比;服装超大的喇叭袖和裙摆;带有戏曲味道的放大的服装图案以及夸大的装饰盘扣,衣服的滚边,精美的刺绣,完美的表现了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尚未觉醒的中国农村妇女形象。

视觉意境在人物造型设计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能将观众带入沉浸式的体验,从而辅助整个影片的造型感更加丰富。

二、人物造型设计的层次

层次是表现一事物空间、体积、节奏、生命力、魅力的手段。没有层次则没有表现力、说服力。

叶锦添很注意细节、造型的层次,都充满细微的变化。这也正是他的作品最出彩最见功夫的地方,就像一道漂亮的菜肴缺少了一味作料就称不上完美。如:电视剧《橘子红了》中带刺绣的服装图案,如果为了节省成本完全可以改为印花的方式,如此,视觉上则没有立体感,不耐看,单薄没有力度,内容上也不足以体现封建富贵门第的身份地位,没有说服力。最能体现这一特点的是,归亚蕾和周迅脚下的“三寸金莲”绣花鞋,此鞋专为两位演员设计。周迅穿上这种特制鞋后,走路摇摆不定,似乎总想抓住什么,但又什么也抓不到,这与剧中反复叙述的旧时代女性的命运相吻合,让她们亲身体会到旧社会小脚女人的生活与苦痛。这也说明要把演员塑造成适合剧情的角色,不仅要改变演员的外表,更要使她的气质符合剧中角色。《夜宴》中黄晓明所穿的盔甲,肩胛两侧绣有国画,刺有书法,盔甲的背部可以插刀,整套装备有十余个部分组成。恐怕也只有叶锦添有如此耐心。

“……树乃意识之光的形状,不是由根部生出枝干,而是枝干由空间生长,是空间赋予树与枝干存在的可能,空间由意识取其形状,一朵云,一棵树,同理是空间的书写……”1这段话让我反复品味,作者说“由于这阵子不断绕地球来回飞行,很多时间都在天空度过,便利用空中的时间,书写了很多东西,后来发现这些东西有一个中心在转动,那种书写,没有了叙事,亦非理论是的写作,却是一种‘无意识’的模式。”而这种“无意识”恰反映了他真实的自我。两段的结合,让我想到叶锦添的创作方法,他的每次创作都以空白作为开始,“无意识”也就是潜意识的感性直觉,让他“取空间的形状”,再由“空间”去书写“树”的枝与干,心随天马,独自往来的“空间”造就了他狂放的、无拘无束的思维方式。心有多大,路就能走多远,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层次主要体现在“空间”的无限辽阔,从而成就了“树干”的粗壮繁茂。他说“后来发现这些东西有一个中心在转动”。先“无意识”的构思,之后再用自己的美学观点,理论知识去完善潜意识的构想,加以修饰,就构成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就像我们画画一样,先用心去感受被画事物,用感性思维去作画,同时或之后再加以理性的分析,修改完善,这样画出来的东西是活的,由生命的,是作者情感的表达。如果直接用理性分析的方法去作画,就容易产生一种固定的模式,所有的作品产生雷同,丢掉了被画事物的生命,不能与观者产生共鸣,失去了创作的意义。

三、人物造型设计的“神”

“神”,既是一种氛围,又是一个人的灵魂。即造型出一个带有剧中被演绎角色的灵魂的表演者。它还是创作者对生活的审美感情的表达,它有着创作者自己在生活中独特的审美发现。叶锦添说“艺术的单纯性,只足够去表达个人的人生感受而已,与其跑到最复杂的符号学去找,倒不如去看一下周遭的人生。”是的,条条框框里的符号是死的,是前人总结的大多数事物的共性。而创作的目的是要找出这一事物区别于另一事物的个性,这样表现出来的事物才是有生命的,才能站得住脚,为观众所接受,才有去表达的意义。例如田壮壮重拍《小城之春》,如果与费穆的《小城之春》完全一样,就没有任何重拍的意义。田壮壮表达的是自己对《小城之春》的理解与感悟。他去掉了旧版里的画外音,这样更符合逻辑;加入了跳舞的一段戏,希望能缓和整部戏沉重的气氛;玉纹的性格比原版里丰富,有点调皮,田壮壮导演有他的理解:“人物是根据演员来设定的,胡静钒和韦伟两人就完全不一样,韦伟演得有点风情,但我不认为新版里玉纹是一个风情的人,应该是个丰富的角色,这跟原版没关系,因为我不可能再找一个韦伟那样的演员了,所以在与阿城谈剧本时,觉得当年文明戏重了,现在重拍要生活化些,从台词上丰富些,这一定是与原来的几个角色有很大区别的。”

叶锦添的作品都是有“神”的。例如《小城之春》,四十年代的气氛很足,而不是单一的形似。例如电视剧《错爱》,讲的是七、八十年代的故事,片中大部分气氛、设施都很到味,让经历过这一年代的人们产生了亲切感,但戏中有一处喝的是新包装的雪花啤酒,用的也不是大团结的人民币,表演再好,也难免让观众觉得可笑,留下遗憾。

四、结语

通过人物造型设计的视觉意境、层次和“神”,首先打动自己,再感动观众。悉心去做、用心去做。总之,看过了叶锦添的作品会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归类,只能把他放入艺术的河流中独树一帜。或许是因为他学习绘画的经历,增强了他潜意识的判断力;学习摄影的经历,让他学会用眼睛敏锐地捕捉事物。所以他儿时就养成了一种观看的方式,就是无心观照,面对任何事物,都以一种空白作为开始,贯通整个艺术思维。他丰沛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令人永远对他的下一部作品充满期待。他的作品都是用心创作的,他时刻都在表达自己、释放自己。

田壮壮对叶锦添评价,就是最好的解答:“演员的每件衣服,发型饰件,剧中帘帐,乃至床单手帕,他竟然全部亲自上手,一一归位,看似信手拈来,实非一日之寒。尤其是他把影片需要的在生活和不生活之间的气氛营造得非常好”。任何一个细节的错误都会抹杀一部影片的光彩,这就是影视中造型艺术的魅力所在。

注释:

1.《楔子》, 摘自网易文化

参见:http://culture.163.com/editor/030307/030307_711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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