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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隐喻“多空间模式”下《诗经》的英译探索
——以汪榕培《诗经》全译本为例

2019-01-27谢婷婷杨小刚陈道胜川北医学院外国语言文化系四川南充637000

名作欣赏 2019年27期
关键词:交融译者诗经

谢婷婷 杨小刚 陈道胜[川北医学院 外国语言文化系,四川 南充 637000]

一、引言

从理论上谈翻译,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源语文本(source text)和目标语文本(target text)两个概念,这其中涉及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从词源角度看“translate”(翻译)一词,它来自于拉丁语“translatio”,意思表达为“transferred”(被转移)。翻译的属性和概念隐喻具有一些共通性:隐喻(metaphor)的希腊语词源“metaphora”有“转移”(transfer)的意思,概念隐喻也涉及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标域(target domain)两个空间之间的映射(mapping),这些共通性在翻译与概念隐喻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让很多研究语言和翻译的学者开始尝试从概念隐喻的角度入手来看翻译,解析翻译过程中的每个细节。如果一个译者能够理解源语文本中词汇或短语背后隐藏的认知思维和语言组织的过程,那么在翻译过程中他就获得了创造一个合适的目标语文本的权利,这样的话,就极大地增加了译者对翻译活动的“可见性”(visibility)(Grace,2008)。只研究翻译过程中两种语言之间的相互转换已经不足够解释所有的翻译现象,因为无论从词语的处理还是句子和段落的合理翻译乃至整个篇章的有机联系都清楚地表明,语言和思维是密切联系的,只研究语言而不探讨思维就不能诠释翻译的本质(陈道明,2002)。以概念隐喻为框架,“译者身份隐喻”与翻译原则、翻译策略或方法之间的关系是有其特定的认知规律和内在联系的,在翻译过程中,“翻译隐喻”和“译者身份隐喻”会直接影响译者翻译原则、翻译策略或方法的选取(王明树,2017)。概念隐喻的整合理论也给翻译过程提供了新的解释角度,翻译中每个环节都涉及概念整合,表达环节体现为译者基于对原文的理解和对目的语读者认知语境空间的判断所进行的双域概念整合,从认知角度阐释了“创而有度”的翻译原则(李忻洳,2014)。这些研究翻译的方法不再局限于语言的字面意思和两种语言之间的相互转换,而是更多地联系到语言背后人类思维、社会文化等方面因素。

本文从概念隐喻“多空间模式”的视角去探索《诗经》英译过程中译者对语言文字的理解和翻译,解读出译者的思维活动:词汇的选取、句法的构成、诗句的象征意义。在众多《诗经》英译本中选取了我国翻译家汪榕培的《诗经》全译本作为研究对象,选择其中部分有代表性的诗歌进行深度剖析来说明语言和思维的关系。

二、国内外《诗经》英译对比概述

19世纪以后《诗经》的英译本开始出现,其中国外具有代表性的有William Jones 的《诗经》选译本,James Legge的散体和韵体译本和Ezra Pound的译本;我国本土译者中具有代表性的主要有诗僧苏曼殊的译本、杨宪益的选译本、许渊冲的全译本和汪榕培的全译本(汪榕培,2007)。对比国内外译者对《诗经》的翻译作品不难发现,大多数国外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忽略了中国文化的因素,只着重于文字的意思表达上,对诗歌的内涵意思的表达无法与原诗相等同,而我国的译者就有所不同,他们关注的不仅是诗歌文字,还有文字背后所传达的民族文化因素,所以我国译者的《诗经》英译本更能把诗歌想要传达的内容,比如中国古代人们的日常生活、文化背景等信息传递给读者,尤其是汪榕培(2007)所提倡的“传神地达意”使《诗经》的文字和内涵都能够被更广泛的英语读者所理解。以下引用的是Ezra Pound和汪榕培对《桃夭》部分诗句的翻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译文如下:

O omen tree,that art so frail and young,/ So glossy fair to shine with flaming flower;/ That goest to wed/and make fair house and bower(Pound,1955)

The peach tree stands wayside,/ With blossoms glowing pink./ I wish the pretty bride/ Affluence in food and drink.(汪榕培,2008)

两个版本的翻译都保留了原诗四行诗的体制,不过在选词上差别却很大,Pound的译文中没有说明是桃树,而汪榕培的翻译中直接使用了“The peach tree”,这让原诗中的“桃”字能够准确地被英语读者所解读,而“夭”字突显的是桃花明艳的样子,Pound采用了“flaming flower”(鲜红的花朵)来翻译,汪榕培的“glowing pink”不仅更符合桃花本身的颜色,也包含了第二句“灼灼其华”的意思,对比之下,后者的译本更贴近原文的意思。最后一句对于“室家”的翻译:前者用“house and bower”来表达“居住的房子可以为出嫁的新娘提供保护”这一层意思,这是一种抽象的理解,后者用“food and drink”来表达具体的事物,对“室家”的理解不再停留在字面,还说出了其内涵。我国古代女子出嫁到了婆家以后,接下来的生活内容主要就是操持家务,这就关系到一家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使用“food and drink”更符合这样的背景。两个译本对比来看,差异明显,Pound遵照字面意思进行翻译,而汪榕培更关注字面以下的深层含义,这些都直接反映了译者的思维活动。

汪榕培《诗经》全译本是目前我国《诗经》英译本中最新的一版,秉持“传神地达意”这一原则,对《诗经》中305首诗歌一一进行了翻译,采用了原文和译文相对应的排版方式呈现给读者,没有加入注解、补记或附录等内容,一目了然,因此作为翻译活动的研究对象是最合适的选择。

三、《诗经》英译的“多空间模式”探索

Lakoff 和Johnson(1980)提出概念隐喻通过从源域(source domain)到目标域(target domain)之间的映射实现语言意思的表达,人类思维将经历的事件概念化之后,透过语言表达出来,而这用语言表达的方式就是通过隐喻来实现的。这是最初的“双域理论”,在此基础之上,Mark Turner 与 Gilles Fauconnier(1995)认为“双域理论”模式不能解释全部的语言现象,而该模式只是一个更大模式中的一部分,他们把这个模式命名为“多空间模式”(“many-space”model)。“多空间模式”中一共包括四个空间: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标域(target domain)被分别命名为两个输入空间(input space),还有一个类属空间(generic space)和一个交融空间(blended space)。类属空间包含了两个输入空间的框架,交融空间则是一个高度融合的丰富空间体,其中包括了两个输入空间的框架结构和输入空间的某些未映射部分,可以说,交融空间包含的内容更多,更能具体地表现思维活动的细节。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虽然古老,离我们其实很近,因为我们日常语言的表达中偶尔用到的“独领风骚”“耳提面命”“逃之夭夭”这样的成语,都出自《诗经》,因此它对我们的影响是深远的,在很大程度上,《诗经》中的诗歌所表达的内涵、风神、韵律展现的就是我们这个文化人群在创建属于自己的精神传统时的所思所想,是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李山,2014)。把《诗经》翻译成其他语言,不仅是字面意思的转换,更多是向世界其他国家的人民展示我们民族的内涵和精神,因此在翻译的时候需要考虑的因素包括词汇、句法、象征意义等等。探索汪榕培《诗经》英译全译本中诗歌的翻译,一方面可以解读诗人想传达的思想,另一方面可以让更多的英语读者了解并且读懂中国的《诗经》,探索过程中需要用到概念隐喻的“多空间模式”来呈现翻译过程中译者思维活动的各个细节。

(一)翻译词汇的选择

诗歌的语言本身就是隐喻的,解读诗歌重要的是理解字面以下的意思,翻译诗歌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之上,选择和源语意思相对应的目标语,是一个复杂的思维过程,这个过程反映了译者对词汇的选择,利用交融空间可以看到译者是如果实现翻译词汇的选择的。

《卫风·硕人》中有这样的诗句: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译文如下:

Her hands are small,her fingers slim;/ Her skin is smooth as cream./ Her swan-like neck is long and slim;/Her teeth like pearls do gleam.(汪榕培,2008)

以上诗句是对美人外貌的细节描写,其中汉语手、肤、领和齿分别指的是人的手、皮肤、脖子和牙齿,映射的是人体部位这个空间范畴,可作为输入空间1;柔荑、凝脂、蝤蛴和瓠犀分别属于不同的种类,映射的是被描写对象的比照物,可作为输入空间2,这两个空间无法建立直接联系,所以只按照字面意思翻译的话是不准确的,需要更多的思维空间来完善翻译活动。输入空间1和2结构相对应,可映射出一个类属空间,类属空间包括两个输入空间的结构,例如其中汉语的“如”对应英语表达的“be as/like”,这样的结构在翻译中得到保留。输入空间1、2还映射出了一个交融空间,交融空间中保留了输入空间的部分因素,也包括了一些不属于输入空间的额外因素。交融空间中保留了译者对汉语词汇意思做出理解这一思维过程的映射:柔荑本意指一种白嫩的草,形状修长如手指,凝脂就是凝固的脂肪,手感滑嫩如小孩的皮肤,蝤蛴是一种白色的肉虫,经常爬在植物的杆上,瓠犀就是一个个像贝壳似的瓠瓜子儿,都采用了比喻的手法具象地修饰了人的手、皮肤、脖子和牙齿。交融空间还包括了输入空间中没有的额外因素,那就是译者选择与汉语意思相对应的英语表达的思维过程。英语形容词“small”和“slim”用来翻译手指的娇小修长,和汉语“柔荑”所传达的意境是一致的,也让翻译表达得更直观,“cream(奶油)”和脂肪的颜色形状等都类似,如果直译为脂肪难免缺少美感,“cream(奶油)”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蝤蛴”一词除了理解之外还需要加入人类审美的考虑,诗句是在描写一个美人,用白白圆圆的肉虫形象来比喻她的脖子,汉语读者产生的联想是圆润的美颈,不是骨瘦如柴青筋外露的那种,可是对于英语读者来说虫子的形象就欠佳了,所以在交融空间中增加了天鹅的形象,这是译者在理解的思维过程中概念整合的结果,选择了让英语读者比较容易接受的翻译,虽然和源语有差别,意境却类似,所以不会给目标语读者带来困扰。“瓠犀”的形状似贝壳,译者选译了与之类似的“pearl(珍珠)”和补充部分“do gleam(发着光)”同时来翻译源语,说明在其理解的基础上还加入了修饰的内容,目的是让目标语读者有具体的意象,帮助理解。这样复杂的思维过程,在交融空间中得以完整呈现,“多空间模式”的解析模拟出了译者的思维活动,让翻译选词的过程动态化和具体化。

《郑风·溱洧》中诗句的翻译也值得一提: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

译文如下:

The rivers Zhen and Wei,/ Roar onward all the way./Watch the boys and girls,/ All wearing thoroughworts.(汪榕培,2008)

“方秉蕳兮”一句对应的英语翻译为“All wearing thoroughworts”中“wear”这个动词的选择用“多空间模式”解释就可以理解译者选词的意图。“秉”指的是用手拿着,映射的是动作,作为第一个输入空间,“蕳”是兰草,一种带有香味的草本植物,映射的是动作的对象,作为第二个输入空间,如果只看这两个空间的映射关系的话,翻译出来的英语是“holding thoroughworts”,可是译者选择的是“wear”,有佩戴的意思。在交融空间中,保留了两个输入空间的部分意思,不过译者还加入了对历史民情的考虑:这首诗描写的是郑国,当时的人们喜欢兰花,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兰花花香宜人,被视为国色天香,人们经常把兰花佩戴在身上用以辟邪,如果是年轻男女的话,佩戴兰花是表示男女交往的信物(李山,2014),这些因素在输入空间是没有的,在交融空间得到呈现,所以译者选择了“wear”这个动词。

(二)翻译的句法结构

汉语诗歌翻译成英语的时候不仅要考虑意思的准确表达,还需要考虑诗歌句法结构的正确和合理,《诗经》中英汉语的对比表明有时候英语的句式与汉语不是一一对应的,说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做了句式的调整,《召南·摽有梅》中诗句的翻译可以解释这样的思维过程: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译文如下:

I cast you plums from the tree,/ Lying on the way./ If you want to marry me,/ You’d better not delay.(汪榕培,2008)

汉语诗句中“摽有梅”没有主语,“摽”作为动词表示落下的意思,“有”是助词无实意,“梅”就是梅子,长在树上的植物果实,“摽有梅”表示树上的梅子已成熟到从树上落下,“成熟的梅子”实际映射的是已到适婚年龄的少女,这层信息是输入空间1,“其实七兮”说的是树上的果实没有完全掉落,还有七八成,“七八成”映射的是少女正值青春年华,可被求娶的状态,这层信息是输入空间2,综合两个输入空间的信息,描写的是一个到适婚年龄的青春少女,不过诗歌想表达的不止这些。对适婚少女的描写不仅是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心情,“梅子”的颜色属于有些暗淡的,映射的是少女生命的颜色,如果没有人求娶,少女就一天天老去,年华不再,所以她内心着急,希望有“庶士”来求,这些信息在交融空间得到体现。考虑到这点,译者在英语中使用了“I cast you plums from the tree”这样的“主谓宾”都存在的句法结构来翻译,把“少女主动示意自己已到适婚年龄,希望有人求娶的着急心态”这一信息生动而完整地表达了出来,这是对交融空间中信息的完整解读。有了这句的翻译,后面的信息就顺理成章了。汉语句法缺失的部分,英语翻译中完整补充,究其原因就是译者思维活动“多空间”映射整合的结果。

汉英翻译中还经常出现调整句序的现象,例如《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译文如下:

The waterfowl would coo/ Upon an islet in the brook./A lad would like to woo/ A lass with nice and pretty look.(汪榕培,2008)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翻译成英语后两句换了顺序,译者这样的考虑需要联系前后诗句的内容。“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映射的是春暖花开之时,成双成对的水鸟相互求偶的景象,“淑女”和“君子”之间映射的是男子向漂亮女子求爱的行为,两个输入空间的元素被同时投射到交融空间,不过输入空间没有求偶行为中男女之间施动与被动的关系,在中国古代,男性属于施动方,女性属于被动方,所以求偶的行为必是男性所为,如果是女性主动的话在当时是不被接纳的,当然在现今中国社会就不同了。在诗句中的年代,男子是主动求爱的一方,这一层元素在交融空间得到呈现,这就是为何译者采用了调换句子顺序的方法来进行翻译,目的是让英语读者了解当时的社会现象。

(三)诗句的象征意义在译文中的体现

交融空间中的思维活动都是通过概念整合的过程实现的,这个过程包括了两个必不可少的因素:跨领域映射(cross-domain mapping)和事件整合(integration of events)(Mark Turner &Gilles Fauconnier,1995),两个因素的相互作用可以使《诗经》中诗句的象征意义在翻译成英语后得到完整表达。

《小雅·伐木》第一章: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声?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译文如下:

Chop,chop goes the woodman’s blow;/ Chirp,chirp goes the bird’s solo./ The bird flies from the deep vales;/ Atop a lofty tree it hails./ Chirp,chirp goes the bird’s solo,/ Expecting its mate to echo./ Seeing the bird,a small bird oh,/ Expecting its mate to echo,/ How can we men,seven-foot men,/ Do away with our friends then?/ If gods would hear about these,/ They’d surely bless the world with peace.(汪榕培,2008)

该章节诗句中的象征意义在英语翻译中得到体现的过程可以用概念整合来进行详细解释:“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这三个诗句都描写的是自然界的范畴,“矧伊人矣”中的“人”属于社会范畴,这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不过却存在类比的性质,所以可以通过跨领域映射到同一个交融空间。来自不同空间的“鸟”和“人”两个事件在交融空间中发生概念整合,伐木声的吵闹导致小鸟啼叫,以此引来同伴作为保护,共同维护树林的宁静,这是自然界的规律,诗歌先从这个方面出发,引出人类社会的规律,鸟类都懂得呼朋引伴来互相帮助,又何况人呢?鸟的团结象征了诗人对这种精神的推崇,表达了希望人类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愿望,维护世界和平。因此鸟类向往的宁静和人类希望的和平作为类比事件在交融空间实现了一致,这让诗歌的象征意义得到体现,英语翻译“How can we men,seven-foot men,Do away with our friends then?”的质疑语气就是诗句象征意义的直接表现,这也是交融空间各个元素指向的中心点。

《周南·葛覃》一诗的象征意义在篇章的后半部分才被作者揭开,读的时候令人恍然大悟,在翻译的时候译者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译文如下:

The ramie spreads its vine/ Toward the deep ravine/ With leaves profuse and fine./ Te orioles are on the wing;/ In the woods they cling;/ Melodious songs they sing./ The ramie spreads its vine/ Toward the deep ravine/ With leaves lush and fine./ The ramie I cut and boil;/ To weave the cloth I toil;/ To make the dress I moil./ I ask for leave one day;/“I miss my home,”I say./ I wash my undershirt/ And clean my dress and skirt./ I either wash or pack,/ And then I shall be back.(汪榕培,2008)

整首诗歌分为三个章节,一、二章节都有关于“葛”的描写,第一章还提到了“黄鸟”,“葛”是一种蔓生植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枝叶茂盛向外扩展,黄鸟落在灌木丛中啼叫的光景,这些都映射了自然界的生长规律;第二章中“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描述的是用布料制衣的过程,映射了人的行为,更恰当一些应该是中国古代女工的一部分,译者在翻译前两章的时候严格按照源语本意进行了阐释,不过对于英语读者来说,从前两章看不出来内在联系,读完也一知半解;第三章的翻译实现了完整解读:“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被翻译成:“I ask for leave one day;‘I miss my home,’ I say.”这是译者在理解了诗歌的象征意义之后所做的决定。

第一章中描写“葛”的生长,映射的是自然界的现象,其象征意义是说一家有女初长成,到了适婚的年纪要准备出嫁了,就像不断生长爬出墙外的藤蔓植物的枝条一样,黄鸟的啼叫声听起来有些惆怅,象征了女儿在离家之前的不舍情绪,这一层面作为输入空间1;第二章中叙述了女子抽取葛的根茎从而提取纤维做布料,然后用布料来做衣服的过程,这样的行为其实象征的是中国古代女子在出嫁之前需要学会的女工,这是一项重要的准备工作,此层面作为输入空间2.;两个不同的空间发生跨域映射产生了交融空间。在交融空间中概念得到整合,诗歌前两章的描写都透出一种浓浓的不舍情绪,字里行间描写的是女子婚前需要接受的教育,实际抒发的是离别的情绪,因此在第三章译者用一句“I miss my home”让感情直接表达出来,对于英语读者来说,读到此句恍然大悟,明白了前两章诗句的描写都是在一步一步为后面的内容做铺垫,逐渐体现诗歌的象征意义,译者在理解字面意思的基础上还加入了情感的共鸣。

四、结语

概念隐喻“多空间模式”从三个方面对《诗经》英译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词汇的选择、汉英句法的调整和诗歌象征意义的表达,足够清晰地看到译者的思维活动,说明了语言和人类思维的密切关系。翻译是结合语言和思维的复杂过程,把这个过程具体化和意象化能够解释之前隐藏在人类思维中的抽象元素,也为翻译者提供了更多的参考,把翻译和概念隐喻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还可以进一步探讨,这是笔者接下来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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