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黄州时期的禅宗思想
2019-01-20孙宇男
孙宇男
苏轼在熙宁七年(1074)知密州至黄州的近八年的时间,词风转入“豪放”风格。不论“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江城子》,“明月几时有”的《水调歌头》;还是元丰三年(1080)年的《满江红》,元丰五年(1082)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等佳作,都有“吞吐大荒”的胸襟,“由道返气”的浩然之气;“处得以狂”的纵横肆放。[1]47词作风格的转变既与其此时的人生境遇有关,更与其在黄州参禅而心理变化关系亲切。本文结合其文学创作,对苏轼参禅及其禅信思想的形成作了探讨。
一、苏轼在黄州参安心禅
苏轼初到黄州,与环境格格不入,“嫣然一笑竹篱间,桃花漫山总粗俗”的目无下尘;“明朝酒醒还独来,雪落纷纷那忍触”的孤高自傲,居住在定惠院,生活简朴、孤寂、落寞。黄州的一切和他所享受过的繁华,形成鲜明落差。他一生融会贯通儒释道,如果论其对三家轻重的态度上看,对释家的因缘凝聚在三次宦海沉浮中,“问汝平生事业,黄州惠州儋州”。
由《初到黄州》的“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的自嘲,到定惠院的孤高自许,再到不得不接受“僻陋多雨,气象昏昏也”的环境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的清苦。心情的转变有赖于禅宗,觅得“安心”之法。他在《定风波》中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王定国岭南外归,出歌者劝东坡酒,坡作《定风波》,序云:“王定国歌儿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世在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2]334此“安心”之法,来自于禅宗。在达摩来华传禅之前,禅学已在中土广为传播,并在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渗透、融合中不断演变和发展,当达摩游化嵩、洛时,中原就已有菩提流支禅系、僧稠禅系、僧实禅系等在传播,其与达摩及其弟子之间还曾展开激烈的竞争。在达摩之前,中土禅仍然较多地承袭印度禅定传统,强调静坐调身、禁欲制心等。而达摩顺应中土佛教和禅学的发展趋势,在禅学理论上,将般若实相的心性本净学说与禅学相结合,以“安心”为宗旨,教人在思想上做到无贪无著、苦乐随缘,以消除客观世界对人的主观认识的干扰,以契悟佛法真理,达到“无自无他,凡圣等一”的境界。因此,以本来清净的自心自性为依持的达摩“安心”禅法,将复杂的传统禅法加以简化,改变此前中土流行的执著于形式与目标、并偏于身体训练的禅法,而以心理训练为中心,提倡随缘而行,不仅使修禅更为方便易行,而且更容易与日常行事相结合,为偏重理悟的中国禅学思想和禅行宗的形成开拓了道路。[3]141苏轼一度用禅宗“安心”法慰藉自己,贯穿其诗文中。“有病安心是药方”,并且,用“安心”的一剂良方,在黄州安下心,伴随他度过艰难的贬谪岁月。
安下心,才能放下,才能自在。对于心的修行,儒家不谋而合,心有不确定性,“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心可能被茅草堵塞,“山径之溪,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心容易陷溺,“富岁,子弟多赖;凶岁,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矣”,容易失去本心。心有上述的特征,所以“养心,莫善于寡欲”[4]315。“安心”之术对苏轼影响很大,晚岁习为养气安心,支撑他的艰难岁月。
二、苏轼在黄州透过色界参禅
在佛教中,色界即现象界。苏轼在色界中寻找禅趣,不避讳佛家的戒律,饮酒吟诗、与妓女交游、寄情山水等。
苏轼在贬谪生涯中,感受到佛印的友情。“不想我贬黄州,此僧退了大相国寺,又去住甘露寺,又与我相交”。佛印不以身份贵贱、炎凉易态,在苏轼处于困境时,给予安慰。僧世与俗世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苏轼到黄州之后,诸多故交为了不受牵连,避之不及。现实环境促使苏轼愿意栖身佛门。苏轼与佛印为妓女章台柳赋诗,东坡有“章台杨柳不禁风,虑恐风吹西复东”;佛印有“欲识章台杨柳态,请君先看柳眉腰”。《冷斋夜话》中载,东坡遣一妓到东吴僧道潜前乞诗,潜曰:“寄语巫山窈窕娘,好将魂梦脑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这种从色界寻找禅趣的方式,亦可以追溯到《维摩诘经》。维摩诘“入诸淫舍”“入诸酒会”,享受荣华富贵,过着世俗生活。《维摩诘经》为士大夫们享乐找到支点。[5]35佛教经典《密宗》中观想美丽可爱之女身,观想前面有一个女人,极尽美丽动人,迷惑学者之心,此为欲乐定,助发月液,以融解顶轮之涵。正如萨啰哈大师所言:“若束缚之,此心反欲奔驰于十方,若放任之,此心发得它止而不动”[6]26-43。佛经有风吹幡动,或说风动,或说幡动;慧能则说心动。心若不动,风、幡奈何不了。密宗用纵念法修炼,所以佛经中很多面对女性的各种姿态,来修炼自己,不是选择逃避,而是面对。
正因为苏轼深谙佛典,从不避讳与妓女的交游,实践纵念法。诸多诗词可以证明,譬如他的《赠黄州官妓》中,赞李琪美为海棠;而且其诗词中,尊重知书达理的女性,称文柔为“法喜上人”。佛经不乏其例,《五灯会元》中载,师到金山,染伤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五祖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病痊寻归,祖一见而喜,令即参堂,便入侍者寮。方半月,会部使者解印还蜀,诣祖问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提刑应:“喏喏”。祖曰:“且子细”。师适归侍立次,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刑会否?”祖曰:“他只认得声”。师曰:“只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什么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聻!”师忽有省,遽出,见鸡飞上栏干,鼓翅而鸣。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鸭香销锦锈帷,笙歌丛裹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遍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由此,所至推荐上首。[7]1254佛性无处不在,透过色界来悟空。
佛教的色界即现象界,所以苏轼不逃避酒,作《东坡酒经》。亦有“美酒一杯谁与共”;“一尊还酹江月”;千古佳肴“东坡肉”;也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修禅方式,传达禅宗的思想,六祖慧能吃饭时,“但吃肉边菜”[8]32。只要心中有佛,何必在乎外在形式,苏轼领悟到禅宗的真谛。他在黄州贬谪转而参禅的过程中,明白锋芒外露是为官的弊病。“木有瘿,石有晕,犀有通,以取妍于人,皆物之病也。……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9]367。《胜相院经藏记》:“我今惟有,无始已来,结习口业,妄言绮语,论说古今,是非成败。以是业故。所出言语,犹如钟磬,黼黻文章,悦可耳目。如人善团,日胜日负,自云是巧,不知是业。今舍此业,作宝藏偈”[9]300。佛教认为由于烦恼而造业,业就是行为(身业)、言语(口业)、思想(意业),苏轼把自己的不吐不快的风格归结为佛教的造业。
三、苏轼笔下石头中的文化人格和禅
石头在大自然中,逍遥天地间,不受约束,自在;而在尘世中,被世情世态污浊,迷失本性。文人常用石头的象征意义,一方面抒发自己的性灵,与现实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又抒写出自己忠君爱国的坚定意志。如此一来,成就石头两种性格。
苏轼笔下的石头是有性格的。苏轼“石文而丑”。陈洪教授曾解读“文而丑”,文是作者自己美好人格的象征;丑是站在社会通行标准对立面上的审美评判,是对主流社会意识形态的疏离。苏轼谪居黄州期间,先作文《怪石供》,后作诗《后怪石供》。惠能对此有精妙解说:“苏子既以怪石供佛印,佛印以其言刻诸石。苏子闻而笑曰:‘是安所从来哉?予以饼易诸小儿者也,以可食易无用,子既足笑矣,彼又复而刻之。今以饼供佛印,佛印必不刻也,石与饼何异?’参寥子曰:‘然供者,幻也。受者,亦幻也。刻其言者,亦幻也。夫幻何供适而不可。’举手而示苏子曰:‘拱此而揖人,人莫不喜;戟此而詈人,人莫不怒。同是手也,而喜怒异,世未有非之者也。子诚知拱、戟之皆幻,则喜怒虽存而根亡。刻与不刻,无不可者。’苏子大笑曰:‘子欲之耶?’乃亦以供之。凡二百五十,并二石槃云。”[8]22苏轼通过一诗一文对各种怪石的形状、禀性作以解说,揭示其内蕴的风骨精神。这些石头象征着苏轼对朝廷的忠心耿耿,象征他对于当对于主流意识形态的疏离。冯友兰说:“佛教西来之前,人对于世界之见解,皆为实在论。即以为吾人主观之外,实有客观的外界。谓外界必依吾人之心乃始有存在,在人视之,乃非常之怪论。”佛教的真幻观是主观唯心的,万物是心之幻化。即所谓的“既非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修禅就是要去除幻象,揭示“物我不二”的生命本源本质,用“平常心”“无住心”修道。石头在大自然中,有性灵,到尘世,迷失本性。石头常常是文人寄托自己精神的象征。性是真如本体,灵是般若,是智慧。苏轼的石头诗不但寄托他的理想人格,还用来参禅。另一首《轼以石易画》诗的内容:“春冰无真坚,露叶失故绿。鷃疑鹏万里,蚿笑夔一足。二豪争攘袂,先生一捧腹。明镜既无台,净瓶何用蹙。盆山不可隐,画马无由牧。聊将置庭宇,何必弃沟渎。焚宝真爱宝,碎玉来忘王。久知公子贤,出语耆年伏。欲观团物妙,故以求马卜。维摩既复舍,天女还相逐。授之无尽灯,照此久幽谷。定心无一物,法乐胜五欲。三峨吾乡井,万里君部曲。卧云行归来,破贼见神速。”[9]268惠能禅师,曾有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8]98-99显然,苏轼深谙禅诗,化用惠能的禅诗,有了“明镜既无台,……定心无一物”的诗句。
论及苏轼的石头文,其在黄州用怪石论,其他地方均为美石;如元丰七年(1084)离开黄州作《灵璧张氏园亭记》;1092年在扬州作《双石》;1093年在定州作《雪浪石》。可见,正是用石头的特殊属性象征意义,用以自况,借此抒发自己的郁郁心情和忠君之心。
四、苏轼借赤壁谈禅
苏轼的《前赤壁赋》:“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尊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9]205苏轼用主客问答的形式,既发出了生命的渺小、短暂的慨叹;又有“物我无尽”的伟大与永恒。自其不变观之,源自东晋僧肇云,“虽速而不转”,透过真如表象,会发现好似移动变幻,实则并无变动。前面的主客问答,脱胎佛经中僧俗问答的模式;其中的耳目之欲,出自佛教的“根尘说”。[5]17佛家谓眼、耳、鼻、舌、身、意为六根,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楞严经》卷五:“根尘同源,缚脱无二”。可见,苏轼把佛禅机理运用得游刃有余。
在黄州,苏轼仕途失意,宦海风波,成就他文学上第二个春天。由原来的局促不安,到安心,再到寄情佛禅,最后到词的豪放。苏轼的千古绝唱《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这首词作于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时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已两年余。这首词所反映的心境,不妨用杨慎的《临江仙》解读其词,“是非成败转头空”的英雄豪迈,“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感伤。
可见,苏轼在赤壁这个特殊的地方,触景生情,为英雄感伤,为自己的贬官感伤。自己曾经像历史人物那样建功立业,满怀的壮志豪情,可惜天意弄人,这样的人生如梦幻。通过禅宗,苏轼认识到色界是不真实的,是空的,转而回到现实中,寄情江上清风明月,唯有这些常伴自己左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幻不真实的,如梦、如幻,如水面的水泡,如镜中的虚影,如清晨的露珠,日出即散,如雨夜的闪电,瞬息即逝。在修行实践中,能真正认识到无相之实相,能做到于世界万物都无念无系的“无住”,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10]18因此,我们平时看到的一切事物的形相,实际都不是它们真正的形相,事物真正的形相是“无相”。这样,世界上一切都不值得执著,这就叫“无住”。
元丰七年,苏轼由黄州迁往汝州,途径庐山,作《题西林壁》载:“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9]373哲理自在其中,由近及远,由内而外的视角,试图告诉众生眼见的未必真,眼不见的未必假。正如《金刚经》中载:“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是诸相非相,则见如来”。[10]262修行者只有放弃执著或者眷恋现实世间,远离一切诸相,才能“无相无住”,才能认识真相。
五、修得方便禅
苏轼在黄州时期,《答毕仲举书》载:“往时陈述古好论禅,自以为至矣,而鄙仆所言。仆尝语述古,公之所谈,譬之饮食龙肉也,而仆之所学,猪肉也,猪之与龙,则有间矣,然公终日说龙肉,不如仆之食猪肉实美而真饱也。不知君所得于佛书者果何耶?为出生死、超三乘,遂作佛乎?抑尚与仆辈俯仰也?”[9]262苏轼用“猪肉”与“龙肉”阐述学佛的两种境界,猪与龙,有区别,龙肉虽好,猪肉真正饱腹,而有充实之感。这种佛学精神是与慧能而始的南禅一致的。自五宗七派开始,出现即心即佛,破除戒律,真觉悟的做法。《五灯会元》卷五载,天然阐师,有“我本天然”的狂放。再往江西谒马祖,未参礼,便入僧堂内,骑圣僧颈而坐。时大众惊愕,遽报马祖。祖躬于堂,视之曰:“我子天然。”……后于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烧火向,院主诃曰:“何得烧我木佛?”师以杖子拨灰曰:“吾烧取舍利。”主曰:“木佛何有舍利。”师曰:“既无舍利,更取两尊烧。”[7]烧木佛的壮举,是与传统的戒律,相抗争。这种与佛教戒律想悖而行的行为,其实是回归自然。本性,性灵,性是本体,不管是遵守戒律与否,最终能圆满,禅修成功。殊途同归,而这就是方便禅。龙肉虽然珍馐,猪肉相对粗俗,但是猪肉触手可及,亦是方便禅。
六、结语
综上所述,苏轼在黄州时期,由于宦海风波,一落千丈的生活,正是这样的机缘,由起初不适应,到禅宗中觅得安心禅,这是一大进步;苏轼在色界即物质世界中参禅,超越“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达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境界,只有这样,才是跳出禅宗的“五蕴皆空”窠臼,才是真正觅得修禅之法;而这样的纵念参禅之法,追本溯源,发现佛教经典中不乏其例,更能说明苏轼深谙禅宗。通过他为妓女提诗,从中可以看出其参禅方式,透过色界传达禅宗思想。通过苏轼在黄州时期的《怪石》谈,通过其笔下石头中的文化人格和禅,可以看出通过静态的物质传达其禅宗思想。在黄州,宦海浮沉中,成就他文学上第二个春天,创作出《念奴娇·赤壁怀古》,彰显英雄豪迈情怀;用《前赤壁赋》抒发禅思,从动态世界悟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他还善于在生活中参禅,借用“猪肉”与“龙肉”阐述佛学的两种境界。可见,苏轼悟道六祖慧能大师的禅宗心法,落拓时期,他以文学与禅宗结缘,我们从中体悟他的禅宗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