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网红教师”
2019-01-11综文
综文
导读:“网红”本身是个虚构概念,没有明确的标准和定义。在信息化时代,一些教师借助网络和社交媒体表达自己的观点,展示自己的教学风格,展现个人的才华与魅力,获得大量“粉丝”的关注,由此成为“网红教师”。也有个别教师因为独特的教学风格受到学生追捧,其上课视频被发至网络或社交媒体上,获得大量转发和点赞,由此成为“网红教师”。当教师身份与“网红”联系在一起,难免引发一些争议。
看:这些教师就这样成了“网红”
一提起教师,你可能想到的是学校里默默耕耘的老师,但现在还有这样一群特别的教师,他们的课堂出奇制胜,他们授课金句频出,他们甚至喜欢说段子,他们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为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从而坐拥百万“粉丝”,由此成为“网红”。
广东医科大学李哲人就是一位拥有150多万微博“粉丝”的“网红教师”。他讲授的“人体科学微课堂”上线至今已有1.7亿点击量和13.7万讨论量,他开发的小程序上线将近一年突破50万浏览量,公众号关注量高达26万……这样的数据量已经超过很多“网红大V”。
“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通过网媒渠道,普及关于人体的知识。”李哲人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通过录制微视频,讲解诸如“肌肉到底是如何收缩的”“试管婴儿诞生的原理和过程是怎样的”等相对高深的知识,受到普遍欢迎,使他成为名副其实的“网红大V”。
与李哲人不一样,复旦大学哲学系教师陈果成为“网红教师”,不是她自己录制了授课视频传到网上或自媒体上,而是因为她出色的长相和滔滔不绝的口才,受到学生和众多网友的追捧。据悉,陈果是“80后”神学女博士,曾是复旦大学哲学系学生会主席。她之所以成为“网红”,很大程度上与她的个人魅力有关,她讲课的风格与众不同,符合当代大学生口味,从而走红起来。
有些教师成为“网红”,可能连自己都未曾想到。浙江省绍兴市嵊州市黄泽中学语文教师韩晓一夜间成为“网红”,是因为她会玩“抖音”。“我拍抖音,不过是为了记录一下和学生的日常。”韩晓说。从教开始她就一直在给学校的各种活动编剧本、写各种各样的段子,所以在制作“抖音”视频时总能找到有意思的点。她发的第一个视频就受到网友喜爱,不到一小时就获赞上万,她当时并不在乎点击量,只是希望记录点什么。没想到今年5月21日,她和学生竟“一夜爆红”——让她一夜成名的视频,记录的是她和学生课间日常相处的有趣片段。正是这些片段,引发了众多网友的共鸣。目前,韩晓拥有近60万“抖音粉丝”,所发的视频总点击量超过800万次。
以上选取了3个较有代表性的“网红教师”作为例子,大致能够反映这些教师成为“网红”的方式或途径。事实上,网络世界變幻异常,人们既可能“一夜成名”,也可能“一日过气”,没有永恒的“网红”,只有永恒的受众。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8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8.02亿,手机网民规模达7.88亿。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受众背景下,可以想见往后还将产生越来越多“网红教师”,成为教育的一种新现象。
辩:教师成为“网红”是好还是坏
相比传统教师职业,“网红教师”是个新鲜事物,因其与“网红”挂钩,让人很容易与“吸人眼球”“博取点击量”“浮躁喧嚣”等相对负面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由此也就注定“网红教师”从一出现就伴随争议。
复旦大学教授张汝伦对此忧心忡忡:“为什么如今不少留校没几年的青年教师,不是抓紧时间老老实实做学问,而是忙着在各种公众媒体或互联网平台上露脸、亮相?”教师的本职工作是教书育人或从事学术研究,本应耐得住寂寞,教师成为“网红”,在一些资深学者看来,是“希望找到一条获得外界认可的捷径”。
不过,看问题不能一概而论。所谓“存在即合理”,作为信息时代的产物,我们不应对“网红教师”“一棍子打死”,而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别以为“网红教师”好当,从上文例子可知,要想成为受人追捧的“网红教师”,还非得有“几把刷子”不可,没有真才实学、没有能够吸引受众的本事,还真的很难走红。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网民都跟风,能够获得上百万的点赞,绝不是简单上传一个视频、随意讲几堂课就可以做到的。
同时,也不要以为“网红教师”占了便宜。很多时候,他们其实是在“自娱自乐”,甚至“自生自灭”。除了少数几个借此获利的“网红教师”靠着营销手段持续活跃网络外,多数“网红教师”都是意外走红,他们并非以走红网络为正业,而是作为正常工作之外的一种调节,他们自己承担着成为“网红”后的各种争议与风险。就像上文提到的复旦大学“网红教师”陈果,出名后在一次公开场合中讲话发音出错,就受到媒体关注,甚至被放大,由此带来不必要的烦恼。由此可见,别以为“网红教师”好当。
其实,“网红教师”这个称谓,很多时候是一个中性词。一方面,“网红教师”和其他职业一样,本身并无褒贬,这一群体的出现得益于信息技术的推动;另一方面,“网红教师”客观上展示了教师工作的另外一种可能,给了其他教师一些新的启示——原来一些曲高和寡的知识还能这样教。
当然,我们也要看到互联网时代喜新厌旧的特性。在一波波浪潮中,曾经风光一时的“网红教师”可能瞬间湮灭,甚至可能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更为恶劣的是,个别“网红教师”罔顾事实,为了博取流量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也有个别“网红教师”不顾本职工作而参与网络经营,造成不良的影响,这是必须引起警惕的。
正如有评论指出的那样,成为“网红教师”或许也是教师成长的一条路径,但绝不是所有教师都要遵从的规则。平凡的教师可能在某种机缘巧合下摇身一变而成“网红”,但“网红”的身份绝不应成为教师的主流追求。同时,学生及社会更不能将是否“网红教师”作为评价教师学术水平和教学能力的唯一标准。
思:“网红教师”带来哪些启示
唐菊琴能够成为“网红教师”,是因为她探索运用多种新颖、有趣的方式教语文。当她身穿古典服装走进教室时,学生忍不住惊呼:“老师穿越了!”唐菊琴告诉学生:“老师今天穿了什么,学完这节课就知道了。”课堂上,唐菊琴身穿宋代的褙子(汉民族汉服传统服饰的一种),仿佛从诗里走来,举手投足间向学生展示着传统文化的魅力。
唐菊琴目前任教于某教育机构,成为“网红教师”并非偶然。在语文课堂上,她善于带领学生“入情入境”,例如:讲苏轼《赤壁赋》,她自己编曲调吟唱;讲欧阳修《卖油翁》,她会带来一个铜钱让学生观察。她告诉记者,她每天的工作包括备课、磨课、上课,课后关注孩子掌握情况和与家长沟通等,一节生动的语文课离不开选课题、写教案、设计课件等,每节课从设计到呈现至少需要两三周到一个月的时间,若再加上研读参考书目的时间就更多了。由此可见,看似一夜之间就能成名的“网红教师”,其背后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心血和努力。
“网红教师”的出现,无疑给教育教学工作带来许多新的启示和思考。如何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如何把高深的知识转换为学生容易接受的内容,考验着教师的教学水平。浙江省教育评估院院长施建祥认为,能够运用通俗的语言把学术性较强的内容表达好,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他指出,教师只是把知识传授出去,从教学的角度讲,只完成了任务的一半。教学任务完成的情况,要看教学效果和教学质量,这取决于学生的接受和掌握程度。教师要把握好学术与通俗、严谨与趣味、讲课与演讲的关系,学术不等于深奥,趣味不等于随便,要用通俗的语言,把学术知识讲清楚,让学生能够通过通俗的语言明白深奥的道理,这是非常重要的,而在这方面,一些“网红教师”恰恰做得比较好。
在当前这个越来越讲求个性的年代,传统教师队伍的发展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挑战,而“网红教师”用其旺盛的生命力和广阔的发展前景给传统教师的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参照。教育的发展需要顺应时代的潮流,对于新时代的要求,教育需要进行相应的改革来促进自身的发展,而实施教育改革的主体是教师,“网红教师”的出现在某些方面给教育教学改革提供了较好的启示和借鉴。
总之,我们应该以辩证的态度看待“网红教师”,既要肯定其积极正面的意义,又要认清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只有用一种正确的态度看待“网红教师”,才能为教师这一古老而有内涵的职业注入新的活力。
(综合《信息时报》、《文汇报》、《钱江晚报》、青年评论网等)
(责编 欧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