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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故里话初心
——记革命前辈陆天虹

2019-01-10朱熙钧

苏州杂志 2019年4期
关键词:天虹花农苏州

朱熙钧

2018年底某日,武汉有位老人故世,嘱家人将其骨灰投入长江,江水东流,送老人魂归故里。

老人叫陆天虹,1922年出生于镇江丹徒县圌山脚下靠长江边的农村,而祖母的老家却在隔江的扬中,从小就习惯于乘那划橹的“小划子”来往于江中。年少长,随父母去上海念书,1939年抗日期间在海门念中学,又积极投入抗日的学生运动中,1942年在新四军抗日根据地,参加革命,主编报纸《江涛报》,并主办青年干部训练班,开课讲授政治经济学,好友徐懋德(家骏)主讲马克思主义哲学。1943年被派往苏州做共产党的秘密工作,1944年又转入苏南的新四军游击地区的武工队工作,开展反清乡斗争。抗日战争胜利,根据“双十协定”,新四军北撤,陆天虹回到江北,经短期培训,又一次派入苏州做秘密工作,并任中共苏州工委书记。直到1947年底,苏南地区出现“十地委事件”出现了叛徒,陆天虹等人,处于极其危险的时期,上级党委决定调离陆天虹苏州工委的工作,安排他去大洪山中原军区根据地工作。至此他又担任了天门汉川地区的天汉县委城工部的部长,主要任务是做解放武汉的准备工作。

1949年5月解放武汉,曾任《大刚报》的公方代表、报纸副总编;经二年后的改造,《大刚报》停刊,改为《新武汉报》,不久,又沿用中原局机关报纸名称,称《长江日报》,他任总编、党组书记。1956年调任武汉市委副秘书长,被选为市委候补委员,1958年又被选为市委委员,直至文革靠边。

1980年任武汉人大常委会委员,兼副秘书长,又兼任武汉地方编纂委员会副主任,1985年又出任《武汉年鉴》主编。1985年被中共中央宣传部任命为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成员,兼任城市志指导组组长。

总观他的一生从没离开过长江,长江的风浪颠簸充满着人生价值。真的是吴头楚尾,他的前半生是在东吴,后半生是在武汉。他念念不忘的东吴是他革命初心的培育地,他的革命成熟收获地是在武汉。长江水贯穿他的所有经历。现在武汉的革命同志在追忆他,而长江东吴地区的朋友也在追忆他,向他致敬。

1943年是抗日斗争的艰困时刻,也是国际上反法西斯斗争的转折时期,苏联已转入反攻战略,美国已投入反法西斯战争,在太平洋对日本展开反攻。新四军根据地不断扩展,开始反清乡斗争,以牵制和消耗日本在太平洋战争的实力。新四军根据地领导人员深思远虑,认为必须谋划恢复苏南地区党的活动和武装斗争,决定选派干部重返苏南,于是有了徐懋德带了弟弟徐懋义及老母亲一个家庭,以及假称表亲的陆天虹埋伏苏州。因此有了《老照片勾起的回忆》的故事(见2001年第三期《苏州杂志》陆天虹文)。

开始三个共产党员仅是一个小组,根据上级要求,首先要取得社会身份,潜伏下来,立牢脚跟,等待时机,再谋发展。此举看似平常,事实上却是把苏州早期埋伏的共产主义火种重新煽起。

自从共产党建党初,陈独秀在苏州物色到第一师范学生华有文(1901-1963年)培育为“苏州宣传马克思主义第一人”,撒下第一颗火星后,开办工人夜校、开展工人运动等。由于国民党的叛变,实行白色恐怖,加上党内左倾盲动主义盛行,华有文在组织某次工人暴动失败后,立即被开除党籍(华后为抗日斗士,被日军监禁一年多,抗战胜利后,先后担任督学、编辑等职。解放初曾任苏州聋哑学校校长)。尽管后来又有叶天底、候绍裘、张闻天在苏建立共产党独立支部等,共产党员进进出出,有兴有衰,最后遭国民党斩尽杀绝,牺牲多多,少数党员转入地下,且少活动。此时这个党小组来到苏州,无疑是正当其时。

陆天虹的《老照片勾起回忆》一文,写的是徐懋德一家的地下斗争的经历,很少写到自己,实际上共产主义的幽灵在苏州地区游荡,它有着强大的威力,布下种子总会产生新思想,新思维,总会有新的境界。此时,陆老与徐懋德变换身份,先是变姓名,一个叫陆展思,一个叫徐家骏。接着有时是中共地下党中心县委委员、特派员,游击区的区委书记、武工队长,苏州工委书记等等,社会身份,做过教师又当过经理,开过公司,演过商人,穿过短打,像个农民,也脱过军装,再穿长袍。神出鬼没,日夜颠倒,寝食不安,居无定所,最紧张时甚至今夜不知宿何处。他们曾经租用过柳巷10号半王闻喜医生处,又租住过大太平巷三大间开个公司,后在余天灯巷租用过多间房屋开办苏民职校。这是上级领导上海外县工作委员会的周克对他一再要求:要有社会职业、有社会身份,要在某地发展地下党人员一定要有落脚点。这样才有了苏民职校的联络点,包括陆天虹转入解放区后,苏民的联络点还照样隐蔽了当年策划上海江湾机场爆炸军火库成功的周沙塵(见周克《风雨七十年》、文汇出版社)。地下共产党的生活,真的是始终要保持警惕,进进出出要注意“尾巴”,每有行动都要仔细考虑,都要有两套方案,连住宿和开会地点都要选择后路。待人接物既要诚恳,既要有意传播影响,又要机动、灵活,时刻警惕,不能强求,不能有半点疏忽,安全第一。这里虽不是炮火连天的战场,却也是金戈铁马的战斗生涯。靠的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的学说,靠的是信念,靠的是初心,依靠的是群众。

先讲武装方面:陆天虹1944年从苏州转入“苏常太”武工队,协助薛惠民在常熟开辟的民抗部队,有两事可记。

薛司令演出“空城计”

薛惠民亲自指挥大家在沈家市附近演了一出“空城计”,向敌人开展政治攻势,收到了虚张声势的效果。沈家市的伪镇长在清乡前是同新四军交往过的,但这时却对敌靠得紧,对我们不买账,非但不肯缴税,还向敌人送情报。为了威慑他,也为了通过他向敌人虚张声势。一天晚上,薛惠民布置武工队开到沈家市一座老宅宿营,作为大队部,桌椅齐全,朱瑛作大队长,陆天虹作记录,当秘书,端坐大队部办公,其他队员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趁黑夜少光,手持木栓当作长枪(当时短枪只有五六支,长枪尚无)。事先派人到沈家市强制性地将伪镇长“请”来谈话,一路上口令不断,进入大队部谈话,其间警卫员佩着短枪来来往往,送茶水、敬烟,不久又有背了短枪的“干部”进来报告:“部队已开过来了,请示大队长宿营地点。”大队长当即命令:一连向东,二连向西,三连随大队部行动。把那个伪镇长弄得心惊胆颤,对于大队长交他的任务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以后不管什么事一定照办。最后警卫员将伪镇长送出大门,一路又是口令不断。此时,薛惠民还手持木栓在大堂内会见大家哈哈大笑,随后马上将武工队撤离转移。而这位伪镇长真的向敌人报告说,东乡村新四军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他是亲眼看到的。

袭击吴家市

最典型的一次战斗是化装袭击吴家市。当时吴家市为敌人靠近长江边的一座据点,驻有一个中队的伪武装警察在镇政府,伪镇长十分反动,对我们的政治教育不买账,我们派人去教育争取不但不理,而且为日军送情报,企图消灭我军,于是我们决定镇压。一天傍晚时分一支化装了的队伍出现在公路上,为首三人是我们长得粗壮的战士身穿缴获来的日军呢子军装,头戴钢盔,后面是一身便衣长短枪队员,和伪军一样,大摇大摆地向吴家市走去,在镇前站岗的伪军有点怀疑,端起枪来问:哪个部分的?为首的“日军”上去一巴掌,打掉他的帽子:“皇军的不认识?”随即缴了他的枪,于是我军直奔伪警驻地,伪警们都打牌泡茶馆去了,步枪整齐挂在墙上,不发一枪全部缴获。另一路则直奔伪镇长家把躲在床下的汉奸拉了出来,立即在广场鸣锣召开群众大会宣布其罪状立即枪决。由于电话线已被切断,常熟城里的日军第二天很晚才得到情报,立即调集日伪军三路向吴家市合围,而我军当晚早已到离城不远的村子去睡觉休息了。这样大大地震慑了日伪军不敢轻易下乡,并动摇了伪军、伪镇长。工作好做了,打开了局面,不但我军扩大了力量,而且健全根据地的政权建设,还开展了征税,经费也充实多了。

1947年年底,党内出现了“苏中十地委事件”,有人叛变,陆展思、徐家骏处在危险境地。上级立即安排撤退,陆被转辗去湖北大洪山解放区,徐家骏被派去台湾,任地下党台湾工委负责人(他是个传奇人物。香港《广角镜》杂志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刊登过采访他的文章,披露李登辉曾参加过地下共产党。徐家骏曾为李登辉要求退党事,找过李谈话。后来在台湾蒋政权实行白色恐怖前,徐被上级调在香港,指挥台湾地下工作,免遭一劫。全国解放前后调天津大学工作,直至离休,2017年因病去世)。

此时苏州地区的政治形势有了新的改观。抗战胜利,苏州周围有两个薛司令,西是澄锡虞太湖游击队的薛永辉,东是苏常太的新四军民抗部队的薛惠民。1946年双十协定,新四军北撤时,这支部队从只有几十人的短枪班起家,已成长为像模像样的团队武装部队了。至于苏州城的变化,有几个方面可以记载:

学生运动发展成第二战线

苏州学生运动有新的发展,先是建立文心图书馆,吸引了大批青年接受新知识,新文化,新思维,且成立了地下党支部。又在社团活动中扩大影响,如艺声歌咏团的进步歌曲,在青年学生中广为传唱;地下党的青年学生不乏文章好手,讽刺诗、杂文、泼辣的文艺评论占领了报纸副刊,匕首投抢刺向反动势力。在中学,大专院校开展募捐寒衣活动,帮助贫困学子。在大学学生中开展民主竞选活动,进步势力发展很快。所有这些活动如一支引火棒,点到哪里,哪里就会燃烧。如1947年的社教学院举办的文艺活动,有近千人参加,盛况空前,对青年学生界震动很大。是日,徐家骏亲临后台调度,鼓舞士气,几个县委委员混入观众中观察动静、体会士气,地下党员唐崇侃精心编排节目,以抗日歌曲拉开了大幕,合唱《松花江上》《毕业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黄河大合唱》等等,接着是流行于当时的《古怪歌》《茶馆小调》等,以及解放区歌曲和民歌等,如《青春舞曲》《山那边呀好地方》。节目转换间用简单的字句串连成启人心智的词句,既鼓舞了群众的热情又使节目有了思想性,新颖动人,很受观众欢迎。最后台上台下齐声合唱《团结就是力量》,歌声嘹亮,声震屋宇,响彻云霄,热烈气氛达到高潮。这事惊动了国民党,待他们醒悟时,大会已散了。

虎丘花农抗税

1946年6月,国民党政府向虎丘地区的花农开征茶花特税。原本苛捐杂税已经不堪负担,花农们被逼至绝境。地下党员李明谷,是虎丘地区振丰粮行的店员,陆展思要求李明谷在花农及街道店员中进行工作,团结一切力量发动群众,反对开征茶花税。这时李又结识了进步青年张曙村(后参加了地下党)。经过周密部署,发动花农并争取社会同情。由李明谷和张曙村出面于6月11日在虎丘山举行了千人花农抗税大会。会上群情激昂,纷纷高呼“反对开征花农特税”,“保证花农基本生活权利”等口号;纷纷痛斥国民政府苛捐杂税政策,口号声、抗议声此起彼伏,响彻千人石上空。会后,花农派出400多名代表举着标语,呼着口号,从虎丘列队出发,经山塘街入城到玄妙观中山堂,向吴县临时参议会请愿。又从队伍中推出6名代表与议长会晤,力陈花农特税苛重,要求县政府立即取消茶花特税。甚至表示:如不取消,花农将同归于尽。一时进入僵局,后经几次会谈,最后县长逯剑华不得不宣布暂时停止开征茶花特税。虎丘花农取得了胜利,人民群众得到了锻炼,农民运动开创了新的政治面貌。

广建农会建立据点

1946年6月,上级领导要求苏州工委在农村开展工作,建立联络点,陆展思物色到党员沈默,有意和汪荣生联系。汪荣生是苏州丝织工人,是丝织工会的领袖,在吴县总工会担任常务理事,同时,汪又是吴县唯亭人。在农村也有影响,是县农会的理事。汪群众关系极好,因此利用他的身份开展了一系列的工作。他利用农村原有的保甲制度,农户名单向国民党县政府申请组织农会,并疏通上层关系,得到批准。在汪的家乡唯亭,以及附近的农村向朝、夷陵等三个乡建立了农会。接着汪荣生入党(1947年5月),汪又在致和、悬珠、龙登建立农会,于是6个乡又建立了联合办事处,设地下党员为办事员,而农会人员达2万多人。1947年年底,汪又在外跨塘临湖乡、阳澄乡建立了3个农会,使地下党的据点近到苏州城区。以后又有扩展,前后共建立了11个乡农会,会员达四五万人。

汪荣生通过上层关系,以农会名义向中国农业银行和善后救济总署苏宁分署为农民申请农业贷款,使农民深受实惠,农民运动影响深远。

重建地下交通线

1947年年底,党内出现“苏中十地委事件”,出现叛徒,苏州地下党危机临头,上级立即改组苏州工委,撤走一切出头露面的领导人和党员,只留刚从上海调来的孔令宗,参加改组后的苏州工委。于是陆展思被撤退到大洪山解放区,将姓名改为陆天虹,而徐家骏派往台湾任地下党台湾工委负责人。其弟徐懋义,组织上决定:让其保持灰色面貌,隐蔽苏州,照顾老母。徐懋义原为工专学校教员,解放后在西安交通大学工作,直到退休。2016年病故。

陆天虹被撤退到湖北大洪山,路程艰难,辗转了八个月才到达中原工委报到,任天(门)汉(川)县委城工部部长。到任不久,原有的大洪山与上海的地下交通线被破坏,急需重建。可也真巧,此时由苏州来了八名男女青年投奔解放区,向陆部长报到。陆天虹即分别谈话,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个人经历,思想动向、个性、特点等等,又分别分配他们去华中大学学习和二地委工作,留有三名就在城工部工作,三名青年的背景是:

水世闿,武汉人,曾是中原地区新四军第五师的战士,1946年突围回武汉,去常熟读书,搞学生运动,现在归队,是这批青年投奔解放区的带路人。

张乃江,上海人,是1942年就入党的老党员,但因与单线联系人有些认识上的差别,被切断了联系,因而急需去解放区。他对上海地下党有心照不宣的特殊关系。

马家骏,苏州人,青年学生。这三人陆天虹认为还有地下工作的资源,于是分派马家骏回苏州做地下工作(解放后组织上欲转关系,寻找其家属,据告武汉回家不久已病逝)。分派水、张两人的任务是返回上海谋求重建地下交通线。于是派了两位交通员领路将他们送回武汉,再搭江轮去沪。张乃江将水在上海安排好住宿后,即去找寻其姐夫,姐夫吴康是上海地下党学委的委员,经开门见山的谈论后,吴康与水见面,问了解放区情况和中原局重建地下交通线的要求、设想,再经几次谈论,经过考察,上海方面决定派出两位交通员(也是急需撤退人员),一名是上海东吴大学法学院的地下党支部书记毕世明,另一名是圣约翰大学的地下党员孙孖民,跟随水、张两人,分为两组,各不相认,又可相互照料。上海方面为四人弄好船票,驶向武汉,上岸后经武汉交通站安排,到达目的地。不久,毕世明二人的组织关系从上海局经党中央再转中原局(由秘密电台完成),至此,表明上海至中原解放区的秘密交通线(称洪山线)重建成功。于是陆天虹又即刻总结经验:在武汉多设交通站,轮流使用;交通站与地下联络点分开,各司其职,不发生横向联系,只能单线联系。交通站只是护送人员进出解放区,联络点是接关系,指导工作,运输采办物资等,另在封锁线,设立区委,建立武装班,必要时,武装护送。每批人员进出,如人多要分批,且要乔装打扮,备好各类服式,尽量不引人注目,确保安全。实践下来,从武汉搭小火轮进入水网地区,转换到小木船即能安然进入解放区。这样从1948年9月至1949年5月从上海撤退转入中原解放区的干部、党员进步青年、专家教授以及参加北京的全国政治协商会的民主人士达300多名。

这里还有小插曲:上海地下党同志最后问水世闿,有什么要求没有?水立即跳出一个概念:苏州师范还留有种子,希望上海党能派人联系。得到允诺后,水立刻到苏州找我,告我上海地下党与我联系,你要诚恳对待,但名义上只称上海地下学联,完全保密。不久,上海地下学联赵立城来找我,首次见面就要谈论《狄托事件》。我只听说有狄托事件,包括有新书,白色封面,只简单印有狄托事件几个字,详细不知,只能去书摊买了一本阅读。第二次赵立城找到我后,即要求我对学校政治情况作一汇报,要我写成书面材料,我花了些功夫,有几千字的模样书面送他。接着要我写自传、经历、家庭情况、思想转变状况等等,实际上是考察我的经历。但还没有写成,我就因另外的情节而被捕了。随即断了关系。但来往四五次左右,曾指导我校借用“开学即有饭吃”的口号,开展了一场对校方拖延开学,捞取师范生公费待遇的钱款斗争。我通过物色几位已住校的积极分子,乘一次开饭吃不够的理由,大打校长住宅。此事一出,苏师会闹事的名气大增,青年学生界以为苏师学生野蛮。但在左倾分子看来,为以后1949年2月,苏师发展地下新民主义青年团打下了些政治基础。地下团员宋墨云、高年级同学臧永铭还有回忆文章,记录此事。

陆老曾撰文表达过“暮年思归,我欲乘槎东归于吴”的意念。看来梦牵魂绕着东吴,不仅仅是乡愁,而且是精神底色的反映,是种家国情怀。他把青春岁月献于江南东吴地,江南吴地培育了他的初心,岂能不忆江南!他看重这段历史,是对历史的尊重。

人们从这些历史碎片中,懂得些历史而产生敬意:人们追思前辈,向历史致敬。

为迎陆老魂归故里,献上小花一枝:

人生最难受人赞,

只因风浪莫能猜;

“划子”逐浪出没行,

吴头楚尾现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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