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主持人语

2019-01-10章红艳

中央音乐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郑先生古琴琵琶

章红艳

2018年11月18—22日,我主持了中央音乐学院第三届弹拨音乐节。期间曾邀请多位在弹拨音乐界享有盛誉的学者和艺术家来院举行讲座,同时也特意安排多位重量级专家参与现场对话,这一环节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下面发表的五位老先生演讲稿,让我想到当时的很多情景,并愿写下来以为纪念。

顾冠仁先生今年77岁,请他来院讲座的直接动因,是因为在他的创作中,弹拨音乐作品一直是一个重要的类型,而且他的作品上演率很高。顾老师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并且给出了一个特别好的题目《弹拨乐器组的艺术特色及作品赏析》。我们同时还荣幸地请到了乔建中老师作为对话嘉宾。那场讲座顾冠仁老师将自己的创作分时期、分类别地进行介绍,而乔老师是这样“解读”顾老师的,“第一,顾冠仁老师一直坚持中国音乐的标题性和五声性,五音是中国音乐的灵魂,我认为这成为他基于传统创作的一个特点。第二,他始终向中国传统学习,比如刚才欣赏到的岭南、西北地区特殊的音乐语言等,而且这种学习不仅仅是找寻地方音乐的符号、元素,是扎根传统的学习。第三,他不断提炼民间音乐内容并加以创造性的运用。让音乐可以雅俗共赏,能做到这一点是不容易的。”乔老师的发言让我想到本次音乐节的其他几个讲座的对话嘉宾也可谓知人论世。

庄永平先生的《琵琶手册》可能是琵琶音乐界几乎人手一份的必藏之书,因为这本书有点像是琵琶的小百科,我也是这本书的读者之一。我并不认识庄永平老师,至今也没有见过他。那天我和他通电话,知道他平时很少出门,我对他说您的书可能是被人引用次数最多的,真希望您能和大家面对面做一次交流。没过多久他发来了讲稿《琵琶的前世今生——琵琶来历与演变史论》。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能来到现场,但是他录制了一段视频,并由张强教授现场朗读了他的文稿。

龚一老师的讲题是《琴乐“别”议》,仅一“别”字,已经能看出他对时下音乐状况的很多感叹。他在古琴的研究、教学和演奏方面,按章华英教授的话说,是一位“真正的琴家”。那场讲座,龚一老师谈及古琴的琴式与文化的关系,古琴的记谱法以及打谱,古琴的流派及古琴的演奏,琴曲的理解和琴乐韵味等等,涉及面很广。让我感受尤深的是,他的讲述都能在他典范式的演奏中获得证明,相信现场的每一个人也都感受了龚一老师的大家风范。

冯少先老师是个很特别的人,可以说是“一方神圣”,月琴在他手里出神入化,他年届八旬,至今仍然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技术水准,本身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讲座之前,老人家担心自己和院校教育“不一样”,但我们所要的正是这个“不一样”。冯老师演讲后,他的对话人、音乐学家蒲芳教授这样小结:我想学学冯老师的一个方法就是把复杂事说简单,平时我们搞理论的老把简单事说复杂;有两句话让人感受颇深,第一句话:谱子是死的,音乐是活的,你得找方法弄活的音乐。第二句话:舞台大了去了,自己去找!

能够请来坐在轮椅上的郑汝中先生可真是难得!1992年陈自明老师带着我院一批青年教师(我刚毕业)参加敦煌艺术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郑汝中先生,并且知道敦煌壁画中的各种乐器都是郑先生及他的团队一件一件数出来的,那次我们演奏的乐器也是他们复制的。近30年过去,这次他能应邀前来,并且讲的题目就是《敦煌壁画中的弹拨乐器》,让我百感交集。郑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很多人得知这次他能出席演讲,特意带着多年不解的难题,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请教。他们更没有想到担任郑先生对话嘉宾的是汪昱庭先生的儿子汪天伟,再加上为郑先生操作PPT的他的夫人台老师,这三位“80后”同时出现在讲台上,让人骤然生出一种温暖和敬意。讲座由汪天伟先生开场,他说他是1957年在李廷松先生家里认识郑汝中先生的,他们的相识已经超过一个甲子。汪先生特别讲到郑先生对敦煌学、敦煌音乐的研究,说郑先生在敦煌苦守多年,拖着残疾的腿到处奔波,让人感觉一个老人在戈壁滩上艰难行走,独自寻找绿洲……

在我邀约讲座的过程中,几位老先生为人、从艺的谦虚、平易近人,都是一样的,针对讲什么?怎样讲?如何适当等等,他们都愿意和晚辈讨论,实在让我诚惶诚恐。

感谢本期学报辟出专栏,按讲座顺序刊发五位前辈的讲稿。吴钊、乐平秋两位教授的讲稿将于下期刊出。我们对所有刊出的文稿,无论观点如何,均抱以尊重,并认为这类研究探讨必然有益于推动学术的进步。

猜你喜欢

郑先生古琴琵琶
国家非遗 古琴艺术
浅谈中国传统古琴文化的传承和推广
琵琶老店琵琶声
张俊波 情寄古琴,乐以忘忧
郑先生的痛苦从哪里来
从七十四巷到十八巷
寻访千年古琴
一两江湖之 琵琶误[连载七]
漂洋过海来爱你
“琵琶”和“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