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小苦荬化学成分的研究

梁 爽， 卢森华， 吴秀彩， 朱 华*

（1.广西中医药大学，广西 南宁530022；2.广西民族大学，广西 南宁530006；3.玉林市食品药品检验检测中心，广西 玉林537000）

中华小苦荬为菊科小苦荬属中华小苦荬Ixeriduim chinese（Thunb.） Tzvel.的全草。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等功效，用于治疗肺痈、乳痈、痢疾肠炎及无名肿痛等多种疾病［1］，是1 种重要的民间药物，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中华小苦荬具有抗炎保肝、抗氧化、抗菌等生物活性［2］，植物化学研究显示其主要含有二萜、黄酮、木脂素、鞣质和有机酸类［3-12］。为进一步研究其化学成分，寻找新的具有较好活性的抗炎、抗氧化、抗肿瘤先导化合物以及为定量测定研究提供物质基础，本实验对中华小苦荬的化学成分进行了系统研究，从中分离13 个化合物，其中化合物2、5、8、11～13 为首次从该植物中分离得到。

1 材料

Waters Autospec Premier 776 质谱仪（瑞士Waters 公 司）； Bruker Avance Ⅲ800 MHz、 Drx-600 MHz、Drx-500 MHz、AV-400 MHz 核磁共振仪（德国Bruke 公司）；TD 电子分析天平（德国赛多利斯公司）；XT4-100A 显微熔点测定仪（北京科仪电光仪器厂）；Agilent 1100 高效液相色谱仪（美国Agilent 公司）。葡聚糖凝胶Sephadex LH-20（美国GE 公司）；薄层色谱硅胶GF254、柱层析硅胶（青岛海洋化工厂）。试剂（分析纯，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豆甾醇对照品（批号83-48-7）、β-谷甾醇（批号83-46-5）、β-胡萝卜苷（批号474-58-8） 均购自上海广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中华小苦荬购自广西玉林药材市场，经广西中医药大学韦松基教授鉴定为菊科植物中华小苦荬Ixeriduim chinese（Thunb.） Tzvel.的干燥全草，标本（SKM20161009） 存于广西中医药大学壮瑶药协同创新中心。

2 提取与分离

中华小苦荬药材粗粉13.8 kg，加10 倍量95%乙醇渗漉提取3 周，合并提取液，减压回收溶剂得醇提物，依次用石油醚、乙酸乙酯、氯仿萃取，得相应部位浸膏分别为105.7、102.3、78.5 g。氯仿部位70 g 经硅胶柱分离，以氯仿-丙酮梯度洗脱（100 ∶0、80 ∶1、60 ∶1、50 ∶1、30 ∶1、15 ∶1、10 ∶1、8 ∶1、5 ∶1、1 ∶1、0 ∶1），得15 个组分A～O。组分B 经硅胶柱， 氯仿-丙酮梯度洗脱，Sephadex LH-20 柱色谱纯化，重结晶，得化合物1（17 mg）、3 （14.4 mg）、4 （9.2 mg）、5 （16.3 mg）。 组分G 经硅胶柱， 氯仿-丙酮梯度洗脱，Sephadex LH-20 柱色谱纯化，甲醇重结晶得化合物7（6.7 mg）、9（7.1 mg）。组分H 经硅胶柱，氯仿-丙酮洗脱，Sephadex LH-20 柱色谱纯化，甲醇反复重结晶得化合物10 （16.6 mg）、11 （9.6 mg）。乙酸乙酯部位100 g 经硅胶柱分离，氯仿-甲醇梯度洗脱 （100 ∶0、80 ∶1、60 ∶1、50 ∶1、30 ∶1、15 ∶1、10 ∶1、8 ∶1、5 ∶1、1 ∶1、0 ∶1），得8 个组分A～H。组分C 经硅胶柱，甲醇-水梯度洗脱，得化合物2（6.5 mg）、8（10.3 mg）、13（12.9 mg）。组分G 经硅胶柱，甲醇-水梯度洗脱，得化合物6（9.7 mg）、12（11.8 mg）。

3 结构鉴定

化合物1：黄色针状结晶（甲醇），ESI-MS m／z：303.26［M＋H］＋，mp 315～316 ℃。与三氯化铝反应生成黄色产物，紫外光下观察为黄绿色荧光，推测所得的物质为黄酮类。1H-NMR（DMSO-d6，400 MHz） δ：12.48（1H，s，5-OH），7.66（1H，d，J ＝11.8 Hz，H-2′），7.53 （1H， d， J ＝7.8 Hz，H-6′），6.88 （1H， d， J ＝7.8 Hz， H-5′），6.41（1H，d，J ＝1.8 Hz， H-8），6.17 （1H， d， J ＝1.8 Hz， H-6）， 谱 中δ： 8.08 （1H， s）， 8.44（1H，s），8.67（1H，s），9.91（1H，s），12.18（1H，s） 分别为3′-OH、3-OH、4′-OH、7-OH、5-OH 的 信 号；13C-NMR （100 Hz， DMSO-d6） δ：145.5 （C-2）， 136.1 （C-3）， 176.2 （C-4），158.2（C-5），98.5 （C-6），164.3 （C-7），93.6（C-8），159.8 （C-9） 103.4 （C-10） 122.3 （C-1′），115.7 （C-2′）， 146.9 （C-3′）， 148.1 （C-4′），115.3（C-5′），120.4（C-6′）。以上数据与文献［13］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槲皮素。

化合物2：黄色针晶（丙酮），mp 262～264 ℃，盐酸-镁粉反应呈阳性。ESI-MS m／z：331.42［M＋H］＋。1H-NMR （DMSO-d6， 500 MHz） δ： 12.79（1H，s） 归属于5 位上羟基信号；10.41（2 H，brs，7， 4′-OH）； 7.88 （2H， d， J ＝8.9 Hz），6.83（2H，d，J ＝8.9 Hz） 2 个双重峰分别归属2′、6′和3′、5′的质子信号；6.76（1H，s） 为3位质子信号；3.82（3H，s，-OCH3），3.76（3H，s，-OCH3） 为2 个-OCH3的质子信号；13C-NMR（DMSO-d6，125 MHz）δ：163.2（C-2），109.4（C-3），182.7 （C-4），156.2 （C-5）， 96.5 （C-6），159.0（C-7），128.9（C-8），149.6（C-9），104.4（C-10），125.9（C-1′），146.8（C-2′），116.9（C-3′）， 124.5 （C-4′）， 122.9 （C-5′）， 61.8 （6-OCH3），57.0（8-OCH3）。以上数据与文献［14］基本一致，故鉴定为5，7，4′-三羟基-6，8-二甲氧基黄酮。

化合物3：淡黄色粉末，mp 328 ～329 ℃。盐酸-镁粉反应阳性，Molish 反应阴性，ESI-MS m／z：287.36［M＋H］＋。1H-NMR（DMSO-d6，500 MHz）δ：6.58（1H，s，3-H），12.94（1H，s，5-OH），6.10（1H，d，J ＝2.0 Hz，H-6），6.36（1H，d，J ＝2.1 Hz，H-8），可以肯定H 中有2 个为邻位，而δ 6.10 和δ 6.36 可知为6 位和8 位的；6.85（1H，d，J ＝8.2 Hz，H-5′），7.36（1H，dd，J ＝8.9，2.2 Hz，H-6′），7.38（1H，d，J ＝2.2 Hz，H-2′） 表示B 环为ABX 自旋系统，存在3′，4′-二羟 基；13C-NMR （DMSO-d6） δ： 164.1 （C-2），102.8（C-3），181.7（C-4），116.9（C-5），99.9（C-6），167.0 （C-7），94.7 （C-8），157.9 （C-9）， 103.2 （C-10）， 121.2 （C-1′）， 113.2 （C-2′），146.2 （C-3′）， 151.3 （C-4′）， 116.4 （C-5′），119.4（C-6′）。以上数据与文献［15］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木犀草素。

化合物4： 白色粉末 （氯仿）， Liebermann-Burchard 反应阳性，Molish 反应呈阴性。与β-谷甾醇对照品薄层色谱鉴定，用3 种不同极性的溶剂系统展开，结果二者Rf 值及显色行为一致［16］，并且与对照品混合后熔点不降低，故鉴定为β-谷甾醇。

化合物5： 无色针晶 （石油醚-氯仿-甲醇），mp 224 ～225 ℃。EI-MS m／z：426.35［M］＋，408［M-H2O］＋。1H-NMR （500 MHz，CDCl3） δ：5.59（1H，dd，J ＝8.0，3.0 Hz， H-15），3.28 （1H，dd，J ＝11.0，4.0 Hz，H-3），2.09（1H，dt，J ＝13.0， 3.5 Hz， H-16b）， 1.95 （1H， dd， J ＝15.0，3.0 Hz，H-16a）， 其中1.11 （3H， s， H-26）， 0.99 （3H， s， H-23）， 0.97 （3H， s， H-28）， 0.93 （3H， s， H-25）， 0.92 （3H， s， H-27）， 0.91 （3H， s， H-30）， 0.95 （3H， s， H-28），0.85（3H，s，H-24） 为8 个CH3中H 的信号，且结构中有1 个羟基和1 个双键；13C-NMR（100 MHz，CDCl3） δ：38.2（C-1），28.3（C-2），80.1（C-3）， 37.9 （C-4）， 55.8 （C-5）， 18.5（C-6），41.1（C-7），40.0（C-8），48.7（C-9），38.2（C-10），17.7（C-11），32.9（C-12），35.4（C-13）， 157.8 （C-14）， 117.4 （C-15）， 37.2（C-16），35.5（C-17），48.1 （C-18），36.6 （C-19），29.1（C-20），33.5（C-21），35.3（C-22），28.3（C-23），15.6（C-24），15.5（C-25），26.2（C-26），21.6（C-27），30.2 （C-28），33.5 （C-29），30.2（C-30）。以上数据与文献［16］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蒲公英萜醇。

化合物6：黄色粉末（甲醇）。盐酸-镁粉反应为阳性，Molish 反应为阳性，提示该化合物为黄酮苷类，EI-MS m／z：432.38［M］＋。1H-NMR（DMSOd6，500 MHz） δ： 6.81 （1H， s， H-3）， 6.43（1H，d， J ＝2.1 Hz， H-6），6.84（1H， d， J ＝2.1 Hz，H-8）；7.92（2H，d，J ＝8.0 Hz），6.91（2H，d，J ＝8.7 Hz） 2 个双重峰分别归属为2′、6′和， 3′、 5′位 的 质 子 信 号； 12.5 （1H， s， 5-OH）， 10.42 （1H， s， 4′-OH）， 5.08 （1H， d，J ＝6.1 Hz，Glc-H-1″），3.75 ～3.31 （6H，m，糖基 质 子）；13C-NMR （DMSO-d6， 100 MHz） δ：161.2 （C-2）， 102.8 （C-3）， 181.9 （C-4），163.3（C-5），100.2（C-6），159.5（C-7），91.9（C-8），160.8（C-9），105.1（C-10），121.4（C-1′），129.3 （C-2′）， 115.8 （C-3′）， 156.9 （C-4′），117.1（C-5′），129.1（C-6′）。糖区碳信号δ： 99.8 （C-1″）、 72.9 （C-2″）、 77.1 （C-3″）、69.4（C-4″）、76.7（C-5″）、61.2（C-6″） 提示该糖是葡萄糖，以上数据与文献［17］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芹菜素-7-O-β-D-葡萄糖苷。

化 合 物7： 白 色 粉 末， mp 290 ～292 ℃。Liebermann-Burchard 反应阳性， Molish 反应呈阳性，经酸水解，用PC 检出含有葡萄糖，表明该化合物为甾体苷类。硅胶薄层色谱检识，3 种不同极性的溶剂系统展开，结果二者Rf 值及显色行为一致［18］，并且与对照品混合后熔点不降低，故鉴定为β-胡萝卜苷。

化合物8：无色粉末， 硫酸香草醛显红色，mp190 ～193 ℃，ESI-MS m／z：426.32［M］＋。1HNMR（300 MHz，CDCl3） δ：4.69（1H，brs，H-30a），4.56（1H，brs，H-30b） 显示1 个双键质子信号，表明该化合物具有不饱和基团。3.18（1H，dd，J ＝11 Hz，5.4 Hz，H-3），其中1.68（3H， s， H-30）， 1.01 （3H， s， H-26）， 0.95（3H， s， H-27）， 0.91 （3H， s， H-23）， 0.88（3H， s， H-25）， 0.78 （3H， s， H-28）， 0.76（3H，s，H-24） 为7 个角甲基信号，符合三萜类氢谱 高 场 区 的 信 号 特 征；13C-NMR （75 MHz，CDCl3） δ：37.8 （C-1），28.5 （C-2），76.9 （C-3）， 39.2 （C-4）， 55.6 （C-5）， 17.8 （C-6），35.8（C-7）， 41.2 （C-8）， 51.4 （C-9）， 36.7（C-10），21.7（C-11），25.6 （C-12），38.7 （C-13），42.5（C-14），28.3（C-15），38.2（C-16），35.6 （C-17）， 47.8 （C-18）， 39.7 （C-19），154.2 （C-20）， 26.5 （C-21）， 41.8 （C-22），28.2（C-23），15.8（C-24），16.6（C-25），16.9（C-26），16.2（C-27），21.2（C-28），109.4（C-29），26.8（C-30）。以上数据与文献［19］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蒲公英甾醇。

化合物9：浅黄色粉末（丙酮），盐酸-镁粉反应呈阳性， ESI-MS m／z：270.24［M］＋。1H-NMR（DMSO-d6，400 MHz） δ：12.99（1H，s，5-OH），10.81（1H， brs， 7-OH）， 10.46 （1H， brs， 4′-OH），7.93（2H，d，J ＝8.7 Hz），6.95（2H，d，J ＝8.7 Hz） 分别为2′、6′和3′、5′位的质子信号；6.8（1H，s， H-3），6.51（1H， d， J ＝2.0 Hz，H-8），6.20（1H，d，J ＝2.0 Hz，H-6），可以看出B 环上单轻基取代；13C-NMR（DMSO-d6，100 MHz）δ：165.4（C-2），104.9（C-3），182.9（C-4），162.6（C-5），99.87（C-6），164.10（C-7），96.1 （C-8）， 157.8 （C-9）， 104.8 （C-10），121.76（C-1′），128.4（C-2′，6′），117.9（C-3′，5′），163.5（C-4′）。以上数据与文献［18］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芹菜素。

化合物10：无色针状结晶，熔点145～146 ℃。醋酐-浓硫酸反应阳性，香草醛-浓硫酸反应显色为紫红色，提示该化合物可能为甾体。与豆甾醇对照品共薄层色谱鉴定，用3 种不同极性的溶剂系统展开，结果二者Rf 值及显色行为一致［20］，并且与对照品混合后熔点不降低，故鉴定为豆甾醇。

化合物11：无色粉末，mp 213 ～215 ℃，硫酸香草醛显红色； ESI-MS m／z： 468.35［M］＋。1HNMR（300 MHz，CDCl3）δ：4.69 （1H，brs，H-29a），4.52（1H，brs，H-29b），4.45（1H，dd，J ＝ 5.5 Hz， 11 Hz， H-3）， 2.12 （3H， s，-CH3CO），其中1.11（3H，s，H-30），1.05（3H，s，H-26），0.94（3H，s，H-27），0.86（3H，s，H-23），0.83（3H，s，H-25），0.82（3H，s，H-28），0.81（3H，s，H-24） 为7 个角甲基信号；δ 2.12 为乙酰基上的甲基氢信号；13C-NMR （75 MHz，DMSO-d6） δ：39.3 （C-1）， 27.9 （C-2），80.1（C-3）， 37.5 （C-4）， 54.6 （C-5）， 19.1（C-6），33.2（C-7），40.9（C-8），50.1（C-9），38.2（C-10），21.6（C-11），24.8（C-12），39.1（C-13），41.1（C-14），27.3 （C-15），38.7 （C-16），37.1（C-17），50.2（C-18），40.1（C-19），152.3 （C-20）， 25.8 （C-21）， 38.3 （C-22），28.2（C-23），17.3（C-24），16.1（C-25），16.4（C-26），14.9（C-27），20.1（C-28），107.7（C-29）， 25.1 （C-30）， 171.2 （COCH3）， 21.4（COCH3）。以上数据与文献［21］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蒲公英甾醇乙酸酯。

化合物12：黄绿色粉末（甲醇），mp 236～238 ℃，ESI-MS m／z：448.38［M］＋，分子式C12H20O11，盐酸-镁粉反应显红色提示为黄酮类。锆盐-枸椽酸反应，加酸后黄色减退，提示结构中有5-OH 但无3-OH。1H-NMR （500 MHz， DMSO-d6） δ： 12.88（1H， s，5-OH），7.39 （1H， dd， J ＝8.4，2.2 Hz），7.42（2H，d，J ＝2.2 Hz），7.10（1H，d，J ＝8.4 Hz） 分别分6′、2′、5′位的质子信号，6.82（1H，d，J ＝2.1 Hz，H-8），6.75（1H，s，H-3），6.51（1H，d，J ＝2.1 Hz，H-6），5.09（1H，d，J ＝ 7.5 Hz， Glc-H-1″）；13C-NMR （125 MHz，DMSO-d6） δ：164.6（C-2），103.9（C-3），179.8（C-4），157.1 （C-5），100.3 （C-6），163.5 （C-7），96.7（C-8），161.2（C-9），105.3 （C-10），120.4 （C-1′）， 113.5 （C-2′）， 149.7 （C-3′），146.5 （C-4′）， 116.8 （C-5′）， 121.2 （C-6′），99.8（Glc-C-1″）， 73.1 （Glc-C-2″）， 76.3 （Glc-C-3″），70.2（Glc-C-4″），77.1 （Glc-C-5″），61.6（Glc-C-6″）。以上数据与文献［22］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木犀草苷。

化合物13：白色针晶（石油醚-丙酮）。ESIMS m／z：279［M ＋Na］＋，相对分子质量256。1HNMR（600 MHz， CDCl3） δ：2.37 （2H， t， J ＝7.7 Hz， H-2）， 1.63 （2H， m， H-3） 推 测 为-CH2CH2COO-结构 片 段； 1.18 ～1.29 （24H， m，H-4～H-15），提示为12 个-CH2-信号；0.94（3H，t，J ＝6.4 Hz，H-16） 为1 个甲基信号；13C-NMR（150 MHz， CDCl3） δ：180.2 （C-1），33.2 （C-2），31.4（C-3），29.2～30.1（C-4 ～C-13），32.4（C-14），22.5（C-15），14.3 （C-16），13.8 （C-18）。以上数据与文献［22］ 基本一致，故鉴定为棕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