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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与情欲

2019-01-07吴文杰

文教资料 2019年24期
关键词:复仇哈姆莱特情欲

吴文杰

摘    要: 本文从《哈姆莱特》和《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不同的文本建构方式入手,对两部作品进行对比,以揭示两部作品的不同主题及作者的不同创作倾向,论述厄普代克解构莎士比亚的深层原因,以及不同文本的想象性重构对其创作和接受的影响。

关键词: 复仇    情欲    《哈姆莱特》    《葛特露和克劳狄斯》

一、《哈姆莱特》中的建构:直指邪恶的复仇之剑

《哈姆莱特》作为莎士比亚的一部不朽名作,为世界文学贡献了哈姆莱特这一内心丰富、充满人文主义闪光的新英雄形象,同时将王子刻骨铭心的复仇故事镌刻在了读者的心中。尽管莎士比亚并非哈姆莱特复仇这一故事的创造者,但在他的再创作下,一位脱去了浓重的血腥气、充满人文主义理想光辉的丹麦王子站了出来。他手持复仇宝剑,担当起重整乾坤的重任,最终以同归于尽这一悲剧性的方式完成了复仇,并将丹麦从淫乱和篡夺的阴影中拯救了出来。

在对这部巨作的批评史上,评论者们大多注意到了哈姆莱特性格中的复杂之处。他虽然是莎士比亚笔下的人文主义英雄,但并不像传统英雄人物那样具有杀伐果断的魄力。他的延宕成为一个谜,一方面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清醒的认识:“(世界是)一所很大的牢狱,里面有许多监房、囚室、地牢;丹麦是其中最坏的一间。”①他确知自己要复仇。另一方面,他对打破这牢笼有些不情不愿,甚至觉得自己是“倒霉”的。其人文主义理想不仅和残酷现实发生冲突,还在和自身的软弱、敏感处在长期斗争之中,一次次阻碍他将复仇之剑指向敌人。当然,王子的复仇最终还是成功了,尽管是以一种相对较为被动的方式,哈姆莱特在自己生命垂危时才对敌人发出致命的攻击。由此看来,在莎士比亚笔下,哈姆莱特是一个品质纯良、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但他耽于思考、优柔寡断,这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歌德说哈姆莱特“在一个他既不能承担又不能放弃的重担下被毁灭了”②。但王子复仇的合理性从未受到过质疑,在莎士比亚的建构下,除了哈姆莱特本人,读到他的故事的人们也非常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淫荡的母亲和邪恶的叔父合伙杀死了天神一般的国王”这一预设,并对此深信不疑。

在莎士比亚的建构中,哈姆莱特的母亲葛特露被描述为一个淫荡、不忠的女性。她背叛了丈夫,尽管丈夫在他儿子眼中近乎完美:“你瞧这一个容颜,多高雅庄重,长着太阳神的卷发,天帝的前额,叱咤风云的摩天岭上,那仪表,那姿态,十全十美,就仿佛每一位天神都亲手打下印记,向全世界昭示这才是男子汉!”③丈夫刚刚去世就改嫁的葛特露在哈姆莱特眼中无疑成了乱伦和通奸的罪人,他尖刻地评价母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那流着虚伪之泪的眼睛还没有消去红肿,她就嫁了人了。啊,罪恶的匆促,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乱伦的衾被!”④而那个篡位的克劳狄斯则成为一个邪恶的典型。在老哈姆莱特的鬼魂的口中,此人是这样一番模样:“嗯,那个乱伦的、奸淫的畜生,他有的是过人的诡诈,天赋的奸恶,凭着他阴险的手段,诱惑了我的外表上似乎非常贞淑的王后,满足他的无耻的兽欲。啊,哈姆莱特,那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背叛!我的爱情是那样的纯洁真诚,始终信守着我在结婚的时候对她所作的盟誓;她却会对一个天赋和才德远不如我的恶人降心相从!”⑤《哈姆莱特》全剧正是以这两段评语为基础,实现了对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二人形象的建构,他们成为一对奸夫淫妇,是王室和丹麦社会的灾星。相对的,死去和活着的一老一少两个哈姆莱特被塑造成为一对正义的受害者,一对有着无数正当理由怀有仇恨之心的复仇者,进一步赋予哈姆莱特复仇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尽管莎士比亚所述故事深入人心,但其中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大致可归纳为以下三点:

1.葛特露何以抛弃了那几乎完美无瑕的丈夫?

2.邪恶猥琐的克劳狄斯何以吸引了葛特露?

3.哈姆莱特为何一直对母亲充满恶意?

显然,以上问题是莎剧所不能解答的,正因如此,莎士比亚版本的《哈姆莱特》的基本逻辑出现了裂痕。尤其是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二人动机的缺乏使他们的行为显得失真,似乎仅仅是为了给哈姆莱特的故事提供反面人物而存在,他们的心理活动鲜有人关注。这个问题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才得到一次解决。

二、《葛特露和克劳狄斯》的建构:情欲、政治和人的天性

在《哈姆莱特》的诸多改编者中,有一位作家不走寻常路,对莎士比亚剧本进行了彻底的颠覆和解构,他就是以“兔子四部曲”闻名于世的美国作家约翰·厄普代克。厄普代克于2000年出版了《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一书。在这一作品中,作家让故事原本的主人公哈姆莱特退居二线,由“奸王奸后”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二人担当主角,通过葛特露的视角重新书写哈姆莱特复仇之前的故事。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尽管这部小说在出版后被冠以“《哈姆莱特》前传”的名号,但我们并不能完全将它和莎士比亚的那部剧作视为同一个时空下的故事。厄普代克在小说的三个部分中用不同名字称呼几位主人公,例如葛特露的名字经历了从“葛露莎”到“葛露丝”再到“葛特露”的变化,克劳狄斯最初则被称为“冯”,后来又叫“冯贡”,最后才成为“克劳狄斯”。诸如此类的变化几乎在每一个人物身上发生。据厄普代克介绍,这些不同的名字来自不同时代不同版本的丹麦王子复仇故事。有研究者认为,这样安排至少有双重含义,一方面用名字的变化暗示故事内时间线的推进,另一方面用不同名字强调小说的独立性,使之从莎士比亚剧作的框架内走出来⑥。正因如此,小说才被赋予解构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莱特》的合法性,作家才得以自由地对葛特露、克劳狄斯、哈姆莱特父子等人的形象进行重新建构。

在厄普代克笔下,发生纠葛的葛特露、克勞狄斯、老哈姆莱特三人的形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哈姆莱特》中,老国王哈姆莱特被描述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在此前提下,克劳狄斯杀兄娶嫂的行为显得更加不可饶恕。但在《葛特露和克劳狄斯》的建构中,这位老国王(霍文迪尔或哈姆莱特)变成了一个粗俗、阴沉、残忍、冷酷无情的人。对他而言,迎娶葛特露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葛特露只是他登上王位的阶梯。老国王罗瑞克刚去世,他就进驻王宫。这一行为和他的兄弟之后的篡位似乎没有本质区别,同样充满了阴谋和权力斗争的血腥气味。在小说中,霍文迪尔身上勇武的一面被放大了,与之相对应的,他粗野的一面被暴露出来,且无法被其武功掩盖。霍文迪尔作为一个北欧武士,视烧杀抢掠为家常便饭,战场上的拼杀将他的性格打磨得十分粗糙、高傲,也让他失去爱人的能力,他和葛特露缺少爱情的结合使悲剧性的未来成为注定。

这位“天神般”的人物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并不好,甚至在新婚第一夜就因欢宴过度而将妻子抛在一边,径自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对前夜的疏漏进行了弥补。种种此类生活片段證明了在厄普代克的建构中,霍文迪尔(老哈姆莱特)实在不如他声称的那样爱自己的王后。在军事和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的他无法给予葛特露想要的生活,当然他也并不志在于此,因此二人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他的儿子,小哈姆莱特,多数版本故事中的主人公,在《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中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这个模糊的身影中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和母亲并不亲近,他和父亲一样仅仅将包括母亲在内的女性看作附属品,是功能性的点缀。

葛特露作为老国王罗瑞克唯一的骨血,唯一的继承人,身上自然带有浓厚的政治属性,与其联姻几乎与登基为王画上等号,这才是霍文迪尔最看重的。刨去这层政治意味之后,不难发现葛特露其实和一般女孩无异。她充满了浪漫的幻想、捉摸不定的忧郁和天真烂漫的气质。在男性权力场之外的葛特露,和普通人一样渴望着美好爱情和幸福生活,但她的出身决定了只能成为政治筹码,成为权力交换的牺牲品,构成了她生命中悲剧的底色。葛特露认识到,霍文迪尔犯下的罪过是“轻蔑和藐视”:“起初,他把我看做可以到手的财产,当我成为他的财产后,他便成了一个霸道的看管者。但是,不错,他逐步剥夺着我的生活,将陈腐的王家礼仪强加到我的头上,我真的恨他。”⑦即使在有了儿子之后,家庭生活依然晦暗,结局几乎注定:“她的生活是一条石头铺就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有许多窗户,但没有一扇通向外面的门。霍文迪尔和阿姆莱特是看守在通道两边的两个蛮横的卫兵,在通道的尽头,等候她的则是无法逃脱的死神。”⑧身处不幸的婚姻和灰暗的家庭生活,又在男性主导的话语体系中挣扎,这和作为一个“人”的葛特露的本性产生了冲突,其情感诉求得不到满足,最终导致了叛逆。

在《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中,唤起葛特露的爱情这一任务被交到了冯(克劳狄斯)手上。莎士比亚笔下那个狡诈奸邪的恶人形象在厄普代克这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聪明精干、浪漫体贴的男性。“每当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冯的举止总是无可挑剔的,当她不经意地伸出手去,拂过他的衣袖,或者轻拍他的手臂,为一些特别生动或者有趣的故事,或是他从五光十色、令人啧啧称奇的欧洲的各个角落搜刮来的花絮表示快乐或感激的时候,他甚至还感到害羞”⑨。和他那粗野的兄长相比,克劳狄斯甚至是十分谦恭有礼的。丰富的见闻赋予他机敏的头脑和远见卓识,难怪葛特露会被吸引。他虽然与葛特露偷情,却总能戳中葛特露情感中最敏感的角落,让她走出封闭的生活,发现人生的另一片天空。可以说,克劳狄斯是葛特露生活的拯救者,他和王后之间是有真情存在的。在这一前提下,尽管克劳狄斯和莎剧中描写的一样犯下了谋杀、通奸、篡位的罪行,却并不显得如何面目可憎,相反很容易就能引起读者的同情:这样一个聪明、体贴的人,这样一段真诚的感情,却遭到王权压迫,甚至会在日后被王子的复仇之剑送进地狱。

至此,厄普代克对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二人的重构得以实现。在厄普代克那里,这两个人物将感性体验置于国家政治和理性、荣誉等要素之上,成为欲望和人的天性的代言人。作家迫使我们思考这一问题:究竟是表现出自身情欲、更具“人性”的葛特露、克劳狄斯值得同情,还是符号化、绝对化的哈姆莱特父子的权威不容置疑,其压迫乃至于复仇是绝对正当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就将《哈姆莱特》建构起来的话语体系解构了,读者将怀疑哈姆莱特复仇的合理性,并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同情和信任交付到那一对可悲的恋人手中。同时,上面提出的三个问题也得到厄普代克式的解答:老哈姆莱特并非完美无瑕,克劳狄斯并不邪恶猥琐,王子沉浸在自我之中,对母亲乃至所有女性都不屑一顾。厄普代克通过这部作品对《哈姆莱特》中几乎所有人物都进行了重构。

三、被建构的文本和导向性的叙述策略

通过以上比较,不难发现《哈姆莱特》和《葛特露和克劳狄斯》在主题、人物塑造等方面存在本质区别。前者以复仇为主题,以哈姆莱特为绝对中心,所有人物、场景、事物之间的关联、事件的前因后果皆以哈姆莱特所思为基准,作者的立场、情感、思想倾向和哈姆莱特都是一致的。对读者而言与其说是莎士比亚在讲述这个故事,倒不如说是引导读者成为哈姆莱特,与其共同行走于复仇之路。这里,莎士比亚凭借其身为作者的权力而制造了一种单向的强话语,读者在这种话语面前只能选择接受;后者延续了厄普代克一贯的风格,以中年人的婚姻、爱情和通奸为题材,紧紧围绕“情欲”这一主题展开。为此厄普代克持有和莎士比亚截然相反的态度,试图为葛特露翻案。他建构起一个不一样的丹麦宫廷,在这里葛特露是一个包法利夫人式的,在寂寞和渴望中消磨青春的女性形象,克劳狄斯则成为她最理想的情人。二人被描绘为无法抵挡爱情的力量又必须在王权政治、婚姻契约等多重压迫下艰难求存的悲剧形象,作者无疑对他们寄予了深切的同情,这种同情也为读者所共享,形成了文本接受层面上对这一系列经典形象的重构。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差异,无疑与两位作家在构建文本时采取的不同叙述策略息息相关。

在对丹麦王子复仇这一故事的漫长接受过程中,一代代读者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记忆场,其中人人共享一种集体性记忆,并被处于更新中的文本不断强化。无论王子复仇是否确有其事,这个故事已经以文字形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当人们将这个“历史”纳入“记忆”的范畴中时,偏差就出现了。历史并不在场,哈姆莱特仅仅存在于文献中,记忆获得了一定程度的选择的自由,并在之后再创作中不断选择,实现主体性的建构。正如克罗齐说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莎士比亚和厄普代克同样是集体记忆的拥有者,二者都熟知哈姆莱特的故事,但在各自的表现中却显示出不同的倾向,采取不同的叙述策略,无疑与他们各自所处不同的时代及其对他们思想倾向造成的影响相关。

《哈姆莱特》创作的年代,人文主义方兴未艾,作家身处人文主义者、新兴资本主义和封建王权交锋的特殊历史节点上。对莎士比亚而言,剧作中的丹麦宫廷就是当时英国现实的写照。作家借一个复仇的故事表达两股势力之间的冲突。哈姆莱特作为人文主义者的代表,以复仇的利刃向封建势力发起挑战。哈姆莱特的延宕反映了莎士比亚在创作的中后期对人文理想的反思。在这一创作思路下,葛特露和克劳狄斯只能沦为陪衬性的反面角色,否则将会削弱哈姆莱特这一人文主义的新英雄形象的表现力和作品整体上的政治力量。克劳狄斯和葛特露成为人文主义之敌的象征,意义主要是象征性的和功能性的,他们作为活生生的人,其人性一面未被作家纳入书写范围之内。

到了厄普代克创作的年代,新千年已经临近,后现代思潮席卷,女性主义崛起,作家本人极擅长对中产阶级的婚姻生活进行叙写,这个中世纪的故事在他笔下呈现出了另一种面貌。有评论者认为,《葛特露和克劳狄斯》尽管在表面上是一个男性文本,但强烈的女性意识贯穿小说始终⑩。笔者认为,这部小说不仅是在莎士比亚剧作中流露出的对女性的有意贬低进行颠覆,还是对所谓“正义”“邪恶”“复仇”等命题的合理性的悖反。在小说的后记中,厄普代克意味深长地指出:“抛开谋杀这一情节,克劳狄斯似乎是个贤明的国王,葛特露是个高贵的王后,奥菲利娅是个甜蜜可爱的姑娘,波洛涅斯是个虽饶舌但并不邪恶的朝臣,雷欧提斯是个平常的年轻人,而哈姆莱特把他们统统拖向死亡。”由此可见厄普代克所做的是整个哈姆莱特复仇叙事的基础解构,使文本带上强烈的后现代特征。

在两个文本的建构过程中,文学的想象性得到了充分发挥。文学对王子复仇的“历史”从各自的切入点进行了侧写和重现,对特定记忆进行了强化。这记忆在莎士比亚及读者们那里是复仇和延宕,在厄普代克们那里则变成情欲和人性的纠缠。作家们从不同角度、不同价值和情感取向出发,实现对文本及文本内部世界的建构。由此,《哈姆莱特》和《葛特露和克劳狄斯》之间的互文关系显而易见。莎士比亚剧作将哈姆莱特作为一个无比光辉的形象推出,正是文艺复兴时代反抗黑暗、追求人文主义理想的最有力呐喊。莎剧中真实的女性形象及人性的软弱和妥协陷入失语,厄普代克从这一空白出发,以现代方式对葛特露与克劳迪斯的故事进行了重新演绎,背后不仅是作家女性话语的关切,更是对现代生活的结构性反思。这两部作品虽为不同时代背景下对哈姆莱特故事的不同建构,但考虑到作家各自出发点背后蕴含的深刻机理,其对我们所处的时代具有不可替代的启发和参考价值。

注释:

①③④⑤威廉·莎士比亚.朱生豪,译.莎士比亚悲剧喜剧集[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328,357,306,315.

②张可译.莎士比亚研究[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6.

⑥苏新连.为女性正名——论约翰·厄普代克的《葛特露和克勞狄斯》[J].当代外国文学,2004(1):136-141.

⑦⑧⑨约翰·厄普代克.杨莉馨,译.葛特露和克劳狄斯[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135,54,49.

⑩苏新连.解构经典:《葛特露和克劳狄斯》述评[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7(3):133-137.

参考文献:

[1]莎士比亚,著.朱生豪,译.莎士比亚悲喜剧[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2]约翰·厄普代克,著.杨莉馨,译.葛特露和克劳狄斯[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3]王宏图.复仇的正义性与身体政治——读《葛特露和克劳狄斯——〈哈姆莱特〉前传》[J].中国比较文学,2003(3):44-54.

[4]苏新连.解构经典:《葛特露和克劳狄斯》述评[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7(3):13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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