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中的运用*
2018-12-31江增辉
江增辉
(中共安徽省委党校,安徽 合肥 230022)
“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建设“一带一路”是党中央从战略高度审视国际发展潮流,为构建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新格局而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同时也是促进亚欧国家共同发展的必然选择,为亚洲及世界整体的发展疏通经脉。2017年5月14日,习近平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发表重要讲话,将“一带一路”提高到重塑世界造福人类的历史高度。毫无疑问,这是一项伟大而艰巨的工程,涉及的因素多,复杂程度高,难度大,需要多种理论的支撑。目前,国内关于“一带一路”研究主要集中在阐述性、评论性、传播性等应用层面,理论滞后于实践,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事实上,“一带一路”的提出有着深刻的理论支撑,它是基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提出的一个世纪构想,是长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过程的产物。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中的运用,从中汲取有益经验,不仅对世界经济、文化及生活带来深远影响,以此开辟世界多维时空领域的经济全球化新时代,而且将为人类史提供一种哲学创新应用新思维的“范式”。
一、“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提出: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具体落实
马克思主义从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出发,提出社会有机体是不断运动变化的有机整体和复杂系统。他指出:“社会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有机体。”[1]59
经过30多年的对外开放,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大贸易国、第一大出口国、第一大外汇储备国,我国对外开放的基础和条件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国内形势也进一步变化,目前,我们正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期,但是,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是当前我国小康社会建设的短板,如何让广大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尤其是沿边城市建成小康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同时,我国经济正在步入“新常态”稳增长阶段,持续了30多年的人力资源优势已不复存在,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失去竞争优势,中国部分原材料产业出现产能过剩,国内市场供求不平衡。过去我们与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往来往往采用的是传统模式,出口给对方服装电子装配等廉价消费品,同时从对方进口能源矿产资源,这种模式在一定历史时期内是卓有成效的,也给我们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传统模式的发展弊端越来越凸显,人类过度开发自然界,使得各种矿产资源、能源资源日益匮乏,同时伴随着工业化的进程各种污染越来越严重,自然生态环境恶劣,可以说,正是这种高生产、高消耗、高废弃的生产生活方式,导致自然界物质变换的规模越来越大[2]。
根据马克思对社会系统的运行作的概括:“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中国社会当前的发展现状与过去相比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因此我们的发展方向也要有相应的变化,要从过去的“引进来”到现在的“走出去”,要从过去的重点关注沿海发展到现在全面发展,而“一带一路”就是我国重要的发展战略,它不仅是对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继承和发展,也是习近平纵览国际发展局势,准确把握国内外发展现状,顺应历史潮流抓住时代发展机遇,从而提出的远大构想,也是中国实现经济转型,全面推进小康社会的重要契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必须要转变原有传统的发展模式,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各国之间深度融合,原先的“单打独斗”明显不适应新的经济形势,必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深度合作才能共赢。因此,新的发展模式应运而生,新型合作模式并不意味着停止原有的传统发展模式,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赋予其新的内容,改变传统的合作模式,以“共同发展”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共同目标和利益追求,这也是中国与沿线国家之间利益的真正交汇点。所以“一带一路”从提出开始,就得到沿线国家的积极响应,并与他们各自的发展战略积极对接。
二、“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应用: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具体内容
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观点,在批判费尔巴哈等旧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马克思指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32。他认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他强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的正确认识只有从实践中来,它贯穿于全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各个环节。马克思主义哲学深刻而科学地揭示了人类社会的本质,即“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毛泽东在总结马克思实践认识论的基础上著《实践论》一书,指出辩证唯物主义的知行观,强调人们的社会实践对认识的决定性作用。“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样的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次的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程度”[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在实践中走出来的,它不是理论论证出来的,它不能机械地照抄某一思想教条,也不能照搬发达国家的经验,只能在行动中总结经验,不断发展和丰富理论认识[2]。
实践告诉我们,早在唐、宋、元时期,古丝绸之路已经大放异彩,依靠驼队和善意,一代又一代“丝路人”架起东、西方交流合作共赢的桥梁。如今,“一带一路”就是基于实践哲学提出的一个世纪构想,是长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过程的产物。可以确切地说,“一带一路”构想并非是学者论证的产物,而是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特别是习近平本人首先提出的,在提出之初征求学者意见的时候,很多从事历史、经济、国际关系和国别区域研究的专家绝大多数并不赞成,甚至直到今天很多严肃的学者还抱有顾虑和怀疑[4]。事实上,中国已经走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管存在什么样的问题,都不能脱离这一道路,只能在实践中不断发展新理论,再指导实践。“一带一路”战略构想就是我们从实践行动中出来的,在当前全球经济发展处于新常态的历史背景下,通过区域经济合作,促进中国经济崛起,拓展南亚、西亚、中亚市场,对我国经济发展有重要意义。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国际社会反应热烈,沿线国家积极响应,许多重大项目进展迅速,目前,中国已经同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了合作协议,同30多个国家开展机制化产能合作。因此,我们必须要抓住发展机遇全力推进,在实践中总结和完善。
三、“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具体内容: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
世界观是对整个世界的根本看法,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是建立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它从宏观上把握世界发展形势和历史格局,揭示了自然、社会发展以及人类思维进化的普遍规律。而“一带一路”的提出,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而提出的战略构想[5]。
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舆论一直呼吁要完善世界治理体系,但是贸易保护主义仍然是一些国家的顽疾。在此情况下,我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初步估算,“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60多个,总人口44亿多,占全球人口的63%,经济总量约21万亿美元,这是个巨大的市场,而且契合沿线国家的共同利益,符合当前全球一体化的发展现状。而中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倡导者和推动者,对于我国的现代化建设以及提升国际领导地位有着深远的战略意义。
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认为,共产主义世界是一个资源互补、共享发展、合作共赢、休戚与共的利益共同体,这个认知与习近平所倡导的“一带一路”战略是一脉相承的。习近平多次强调,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开展跨国互联互通,提高贸易和投资合作水平,推动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本质上是通过提高有效供给来催生新的需求,实现世界经济再平衡。特别是在当前世界经济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如果能够使顺周期下形成的巨大产能和建设能力走出去,支持沿线国家推进工业化、现代化和提高基础设施水平的迫切需要,有利于稳定当前世界经济形势。通过国际产能合作,不仅可以发挥中国在技术、资金以及装备上的综合优势,而且对接沿线国家的需求,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发展[6]。
目前,我们已经同马来西亚、哈萨克斯坦等30多个国家建立合作声明,促使一大批重大项目批量落地,截至2016年底,中国企业在沿线国家合作建立初具规模的合作区56家,入区企业超过1 000家,总产值超过500亿美元,上缴东道国税费超过11亿美元,为当地创造就业岗位超过18万个。仅今年一季度,中国企业就在沿线国家新签对外承包工程项目合同近千份,完成营业额144亿美元,同比增长4.7%,占同期我国对外承包工程总额的近一半。沿线国家已经成为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重要目的地,成为中国基建、装备、技术、服务和品牌的重要市场[7]。
四、“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实现方式: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要求
方法论则是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是建立在对自然、人生、社会精神的科学的、系统的、丰富的认识基础上,“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变为现实,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活学活用。其中,平等互利、合作共赢是目标,共商共建共享是路径,这与中国共产党“五位一体”的要求也是高度契合,深刻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关于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和升华,而且成为指引当今和未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独具特色的“中国版本”[8]。
其中,创新发展是核心元素,以制度创新、科技创新为路径,主动对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坚持创新驱动发展,促进科技同产业、金融的深度融合;协调发展内在要求,它也是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要求,着力解决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发展的不平衡性,增强发展过程和空间协调性。
绿色发展是前提保障,生态环保是跨越国家界限的全球性问题,需要中国与世界各国共同关注和治理,提高资源环境对发展的承载力。中国要抓住新一轮能源结构调整和能源技术变革的趋势,发挥生态环保对绿色“一带一路”建设的服务和支撑,建设全球能源互联网,实现绿色、低碳发展。
开放发展是重要支撑,要融入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建设,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提升开放发展水平,打造开放型国际合作平台,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推动形成公正合理、互利双赢的局面。对中国来说,推动“一带一路”的开放发展不仅仅是向西方国家的单向开放,还是面向全球的全方位的开放,不仅是引进来还要走出去。一方面,加强内陆开放水平,让“一带一路”建设与长江经济带、京津冀协同发展等战略决策对接,加强沿海城市与中西部的联动开放能力,形成全方位内陆开放格局;另一方面,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发展战略相互对接、优势互补,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以开放实现沿带沿路国家的共同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共享发展是本质要求,当前各国之间经济融合度和依存度以及投资贸易联系的广度和深度都是史无前例的,只有秉承互惠互利、亲诚惠容的理念,才能在合作中实现共享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着眼于各国人民追求和平与发展的共同梦想,旨在促进沿线各国之间的政治互信、经济合作、文化交流等。因此,这是一项促进各国共同繁荣发展的方案。在4年来的实践中,中国没有唱独角戏,也不搞一言堂,而是始终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理念,由沿线国家共同推动,共同受益。
基于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提出的“一带一路”,是科学运用唯物辩证法的最新成果,可以说正当其时、恰逢其势,也打通了与沿线国家深入交往的通道,将其从意向转向行动。习近平强调,要学习掌握唯物辩证法的根本方法,不断增强辩证思维能力,提高处理复杂问题、驾驭复杂局面的本领。“一带一路”就是中国探索发展新理论、新制度的重要行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升级版,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体现。
五、“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目的:人与自然和谐统一
人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核心和最高目标,正如马克思所说:“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1]25“一带一路”的构想正是基于全人类发展的角度,为人民谋实实在在的福利。“一带一路”倡议,是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主旨是互惠互利,是建立世界人民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它不仅仅是各个国家间的战略决策,也是全球各族人民的交流纽带,广大人民群众才是这场建设的真正参与者与受益者。习近平多次强调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而人民群众的美好向往就是既要绿水蓝天,又要金山银山。因此,“一带一路”的发展目的,是着眼于人类未来发展,致力于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和自然交往的过程就是劳动,即人与自然之间物质交换的过程。马克思曾说:“合理地调节他们与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交换。”[5]
“一带一路”建设涉及沿线几十个国家,是一项伟大的世纪工程,我们需要谨记马克思主义关于人和自然的论述,将自然、人、社会统一起来看成是一个整体的系统,尊重自然规律,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尊重自然的前提上改造自然,实现人道的自然主义[9]。“一带一路”战略构想遵循的正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哲学理论,与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也是一脉相承。“一带一路”的提出,针对沿线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以人与自然和谐为价值取向,以绿色低碳循环为主要原则,切实抓住了绿色发展的主线,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特别关注通过共同建设基础设施、共同治理生态环境,改善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发展条件,提高资源环境的承载力。在改造自然的同时,尊重自然,注重对自然的保护。随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追求经济增长的同时,日益重视生态与环保,发展绿色经济、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已成为各方共识及方向。各国政府以及企业也围绕这一目标,实施能源建设计划、积极发展新能源,实现清洁能源更大范围的配置。在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时代背景下,“一带一路”作为一个着眼全球经济发展的战略构想,它克服了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思想,将“绿色”发展提高到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这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的高瞻远瞩,将人与自然的关系定位于共生、共赢、共荣的伙伴关系,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从而树立人与自然和谐并进的科学发展观。
六、结语
总之,理解“一带一路”的哲学意蕴必须要从马克思主义理论视角,从探索新社会主义精神和推动中华文明与世界多元文明互联互通的角度,放宽视野,解放思想,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运用。
曾经驼铃声声,舟楫络绎的古丝绸之路,见证了陆上“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的盛况,也见证了海上“舶交海中,不知其数”[7]的繁华,而今“一带一路”建设逐渐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变为现实,并重现活力大放异彩,通过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懈努力和恒久的耐心,特别是弘扬丝绸之路精神,增强中国意识形态的吸引,大胆探索,锐意创新,真正为人类社会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