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现代舞剧《双下山》传统创作模式的再突破
2018-12-29左欣然
左欣然
摘要:舞剧《双下山》是赵梁导演的作品,作为此前作品《警幻绝》《幻茶谜经》之后的“东方灵欲”三部曲的最后一个篇章,也就是所谓的终极篇章。本剧突破了之前的传统模式创作,以“戏中戏”的叙述方式加以多维度的舞台呈现,脱胎于原著的同时将其精华进行保存,是现代舞创作和中国传统文化的一次完美摩擦。
关键词:舞剧创作 传统模式 突破
中图分类号:J72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16-0141-02
赵梁导演于四月份又将“东方灵欲三部曲”带到北京演出。笔者早在15年便有幸在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蹈剧场观看其中的一部《幻茶谜经》,时隔三年后又在天桥剧场观看了《幻茶谜经》,感觉同之前所看有所变动,或许是时间久远记不太清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生如茶,茶如人生。三冲三泡,回味无穷。将三位分别代表不同阶层的樵夫、高士与僧人和亦真亦幻的女子展现在舞台,来演绎他们的爱情与人生,一切仿佛都在虚无缥缈和真真切切之中转化。我们活在梦中还是有意识地做梦。多数的人在做梦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里被梦的本身驱使着,被欲望驱使着,被人的情绪所主使。人生亦如梦境,很多人被生活、欲望、无明驱使着,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然后困惑、痛苦、挣扎。如果意识到真相是什么,自己也便可创造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世界。真相就如“虚无”一般,它是我们的本心——最纯洁的地方,它始终是一位旁观者,看尽世间的所有,却又不被任何欲望左右。动作轻柔,轻重缓和。
在昆曲经典中的《思凡》和《双下山》两折中与本次的舞剧《双下山》不同。在昆曲界素有“男怕《夜奔》,女怕《思凡》”之说,赵梁导演将“戏中戏”的方式把两个故事进行巧妙的融合,让舞台的呈现达到一个多视角的维度效果。
“对于戏中戏的表现方式以及男人反串,和使用中国戏曲大胆相结合现代舞的舞台表现方式,对赵梁而言已非首次,早在脱胎于几年前东方题材《红楼梦》的《警幻绝》、讲述法门寺禅茶故事的《幻茶谜经》中,都有类似旁观者的角色与剧情穿插其中。在这方面赵梁一直走在前端。这与创作者赵梁的个性与修为无不关联:‘我喜欢挑战,单做《思凡》或《下山》已经很好,因为这是两部非常经典的作品,但是我想,如果把两部作品同时搬上舞台会是什么样?我觉得会很好玩很刺激,很有趣味,这种趣味是在巨大的压力下会产生的化学效果。压力越大,有可能会做到想象不到的效果,不同的点。而从《警幻绝》《幻茶谜经》再到《双下山》,我在舞蹈创作上一路走来,你一定会发现我的舞蹈剧场中的人物角色越来越少,人物的架构越来越简单,但实际上挑战却越来越多,我自己也很期待这样的变化会在舞台上产生什么效果”。[1]
舞剧《双下山》在文化底蕴上突显了我们中国唐代的“茶”与“禅”文化,而这样一来,舞剧中的两种文化便在特定的情况下产生了一定的碰撞,这种文化在舞剧中恰好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呈现。利用现代舞诠释中国传统文化,在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点,因此笔者认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也是文中提及到创新的表现。
三部曲中又去看了《双下山》,唯一可惜的便是第一部《警幻绝》没有看上,只得期待下次的机会了。《双下山》是整个赵梁导演的“东方灵欲三部曲”最后一部。赵梁将昆曲中的经典《思凡》和《下山》两个剧本融合在一起。用了“戏中戏”的方式给观众讲述了本无与色空、尼姑与和尚上山和下山,从相遇相见到相知相爱,最后双双下山,成就了令人向往的神仙眷侣般的爱情故事。使得人人无不心驰神往,无不暗动心弦,无不为之感动。
首先谈破。赵梁导演打破了舞剧传统的创作模式,将戏曲、民乐融入整个《双下山》的创作之中,差不多整场的音乐都来自现场两位音乐家即兴创作而成的。音乐是舞蹈的灵魂,将音乐家即兴出的音乐同尼姑的舞蹈碰撞,在视听觉上给观众带以火花。这种艺术跨界融合,在舞蹈上很常见,但是如此自然不留痕迹的融合,笔者在《双下山》看到了。若不是演后谈赵梁导演亲口说出音乐是即兴的,便真的以为音乐的编创与选择十分贴合,具有先见之明。在剧本上,原本只有两个角色“和尚”和“尼姑”。和尚是本无,那尼姑便过镜前单人舞转变成镜前双人舞,使其分化成色和空。当三位侍从拿出镜子的时候,镜子也就成为整个舞剧的线索。“空”对镜子轻声言语幻化出了“色”,二者在镜子的虚无转换中,虚虚假假,真真实实,带来镜花水月般的画面,同时让观众观看到此处时,便幡然而醒。本无尚有色根,而空中有色,色中也有空。空时而纠结时而惆怅,色时而彻悟时而迷茫,本无时而退缩时而勇敢。上山、下山皆在一念之中。所谓破,便是起念的那一刻,那一刻使得和尚抛弃了佛门戒律,那一刻使得尼姑彻底解放自己久久压抑的神经,那一刻便是二人成婚追求尘世爱恋。就是因为那一刻的决定不疯狂不成魔,也因为那一刻本无同色穿上了嫁衣。一念改变了许许多多,正是因为破,才造就了下山的这一段佳话。至于他们的未来如何,赵梁没有点出,而是让我们自己去参悟,去感受,究竟幸福美满还是悻悻而归。
“赵梁多年来一直进行自由地跨界合作和不同的创作尝试,比如舞蹈和戏曲的嫁接,但在他的舞剧中你会发现任何艺术样式被他拿捏得异常准确和恰到好处,不会有隔阂或间隙,对此,赵梁的答案非常纯粹简单:‘因为我不把跨界当跨界。我始终强调这个世界是万物一体的,所有的艺术样式都只是表现手段和元素,只要特质适合,没有什么元素是不能放在一起的。赵梁坦言,目前国内很多的现代舞被大量西化,他要做的就是把东方的元素给找回来,呈现一套完整的包括舞蹈、舞台表现形式、服化在内的东方韵味的现代舞,在他看来东方的艺术是极具智慧的”[1]。
再谈立。《双下山》可以说成就了赵梁,如此有难度的任务,将《思凡》与《下山》融合成一体,他做到了,并且可以说做得很好。通过尼姑作为纽扣将二者合二为一,又通过尼姑的分化成色与空将两个故事分开,可谓神来一笔。通过赵梁导演的编排,使得尼姑与和尚下山成亲过上世俗生活,对于和尚尼姑便是立。无破不立,通过一念下山,成就二人美好姻缘则为立。最后结尾,所有演员全家福在台上也是立,仿佛众生相在短短一小时内闪闪而过,最后留给观众的不是剧中的故事,不是那几个人物。仿佛有种世上本无山,何有下山一说。上山、下山望大家如履平地,这是赵梁老师最后送给观众的话,不破不立岂得道,或许可以如履平地,但是世事艰难,终有破与立,破立之后而得道,得自己的道,循自己的念,方是圆满。
最后,笔者认为:在舞剧上实现传统创作模式的突破是一件较为困难的事情,但是在舞剧《双下山》中,我们看到赵梁导演做到了这一点,不仅继承了传统文化中所需要的点,在创新上也做了一些相对完美的诠释,这对于艺术创作,特别是现代舞艺术创作是较为困难的。因此,对于舞剧《双下山》而言,是一个传统创作模式的再突破,是一个很好的创作思路,希望業界能够继续在舞剧的创作上打破传统模式,勇攀高峰,争取让舞剧市场得到一个有序的良性发展。
参考文献:
[1]搜狐娱乐.赵梁“东方灵欲”终极篇《双下山》首登上海[EB/OL].2015-09-23.
[2]丁琦睿.“旧戏”谱“新舞”:东方灵欲三部曲之《双下山》[J].上海艺术评论,2016,(01):33-34.
[3]刘春.三千性相一念之中——从舞剧《双下山》说起[J].舞蹈,2015,(12):28-30.
[4]王松阳.后现代主义与中国境域内的“独立编舞”——以编舞家侯莹、赵梁、陶冶为例[J].戏剧之家,2017,(18):134-135.
[5]王润.灵魂会舞蹈——专访舞蹈艺术家赵梁[J].舞蹈,2014,(03):5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