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觅远去的游戏
2018-12-18陈灿富
[美]陈灿富
早些时候,在海外生活的大学同学,相约回到广州聚会。岁月匆匆,多年后重逢,热闹喜庆。其间,由引起热议的网络游戏“王者荣耀”,我们扯开少年时代玩耍过的民间游戏。
犹记得,20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些年月情况特殊,不管城市或乡村,文化娱乐极其贫乏。那些民间游戏,伴随我们成长。
甩瓦片
在广东沿海乡村一带,有首童谣:“冬天短,夏日长;掠水面,喜洋洋;大小孩,不甘输;掠得远,系老虎;掷得近,算乌龟。”村子里的男孩子,谁也不愿意服输,避免其他人看不起。一个个鼓起劲,要做“老虎”,绝不做“乌龟”。
甩瓦片,是一种简单的游戏,在乡下,随手可拾一块瓦片往水塘甩去。说来甩瓦片这“甩”字不大妥当,用“掠”字来表达更准确些,只是习惯了,才保留这一用语。甩瓦片要甩得远,也算一门技术。否则瓦片如石子直接甩进水塘,只能冒起一股水泡,沉没下去无影无踪。拾到的瓦片,最好平整光滑,甩时用三个指头,大拇指与食指掂着瓦片,中指托住瓦片底部。俗语说的“3个指头捏田螺”动作,将瓦片攥住。当然,也不能说甩就立即甩出去。要预先弯下腰,蹲个马步,顺着水塘水面,用力将手里掂着的瓦片,往水塘水面甩出。只见瓦片在水面划开一道白色水花,往水塘另一端飞去。力度把握均匀的话,瓦片能滑出三四十米远。甩出瓦片的手法不妥,不到几米远就会给塘水吞没了。
那时,广州知青阿威住在我们村子。他的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我们叫他“阿威哥”。听说他刚刚读完初中,热烈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兴致勃勃来到乡下,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但现实与他们心中的向往与期待,反差实在太大了。在城市长大的阿威哥,每天与村里人挑大粪去田间,辛苦可想而知。与他同住在村子里的几个知青哥哥姐姐,有人哭着鼻子天天闹着说回家。可是,要回家也不是说回就能回去的。阿威哥性格倔强,没见他有过半丝沮丧,每天浮在脸上的完全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神情。听他嘴上说得最多的话:“锻炼锻炼,强身健体!”天气寒冷时,我还无意中看见他下地回来用凉水洗澡。他的两肩肿红得近乎瘀黑,要是他父母见到,必定难受伤心极了。
当时交通不发达,阿威哥回广州不容易,每次请假,都要左请求右请示,等待上面批准,来回一趟也需要半个月。我未见过阿威哥返广州过新年。每逢春节,淳朴憨厚的村人,總会热情邀请知青去他们家吃饭。哪家村人首先招呼,阿威哥就去哪家。所以,每到春节临近,我按照爸爸妈妈意思,老早就对阿威哥说。过年饭菜很简单,无非一只白切鸡、一碟米粉、两碟生菜,凑合着一顿年夜饭罢了,阿威哥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有次大年初一,一大早,阿威哥逐个上门找到我们一群男孩子,应该有10个人。阿威哥说,今天来次甩瓦片比赛。他说,他当知青下乡那天,从广州带来了钢笔、笔记本、铅笔。“甩瓦片”比赛谁赢了,按名次奖励。话音未落,我们欢呼雀跃。我们认为阿威哥的建议太有新意。在学校上课,成绩排第一,也就一张薄薄奖状纸。阿威哥的奖品,显得相当贵重。
午间,10个孩子聚集在水塘东端,各人自备3块瓦片。游戏不讲求规矩准则,掠出最远者,就是胜利者。这次“甩瓦片”游戏,吸引了不少大人小孩围看。水塘两边,由两个大人担任裁判。游戏开始,10个孩子不甘示弱,运足气力甩出瓦片,一个比一个厉害。有个小孩子心急,甩出瓦片动作过猛,整个人跟着瓦片摔进水塘,成了落汤鸡。
我幸运夺了亚军,阿威哥奖了笔记本给我。摔进水塘的伙伴,他也给了“安慰奖”。甩瓦片比赛过后不久,阿威哥被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叫去,斥责他搞奖励送礼物一套纯属“小资产阶级”情调,瞧在他是广州知青,暂且放他一马,但下不为例。
阿威哥给我的笔记本,封皮内页早已发黄了。我到海外生活,仍带出来放在书橱上面,那是我对远去童年的眷恋与纪念。
斗弹弓
在乡间,我们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如何制作弹弓。首先攀登大树,寻找比较坚硬的一截V字形树权,用刀劈下来或用锯子锯下来,接着去掉树皮,再往小圩杂货店买块指头大小的皮革(用来包裹弹出的石子),及一根长条的弹力牛筋(橡皮筋)。弹力牛筋穿过皮革,连接一起紧绑在V字形的树权两端,一把弹弓就做好了。
我们村子处于树林繁茂的丘陵地带,盘踞在山头的大鸟小鸟,一群接一群,来回纷飞。每天下午,村子里的孩子,各自牵着一条由家里负责管养的生产队水牛,来到长满青草的山坡放牧。扔下牛缰绳,然后兴冲冲掏出一把弹弓,悄悄走近挺拔耸立的大树下面,拉开手里的弹弓。树上的鸟,察觉不到即将面临的危险,依旧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
孩子们兴奋,觉得这是一次极佳的打鸟比赛。于是,不用征求谁人同意或反对,赶紧集中来了次“斗弹弓”游戏。各人在山坡捡来10粒石子。打鸟时间不限,谁用10粒石子打下的鸟多,谁就赢了这场胜利。孩子们的“打鸟比赛”游戏,使大树上的鸟遭了灾难。一粒粒石子打向树上,被击中的叶片纷纷落下。一粒石子不一定能打下鸟来,但鸟群一听树底下传来的撕破树叶之声,惊恐得扑扑乱飞。不过一群鸟走了,另一群鸟又来了。来回往返的鸟,给孩子制造了“斗弹弓”游戏的机会。
有一天,我们男孩子又在山坡大树下进行打鸟比赛,一个大女孩走来。她叫小荷,与阿威哥一样,是来自广州的知青。小荷姐长得秀气,她常在乡间干活,日晒雨淋,脸颊红红的依然漂亮。
小荷姐读书多,明事理。我听大人议论,说谁家娶了她做媳妇,哪家人祖先坟头肯定烧了高香。想不到小荷后来嫁的人,竟然是大队长的二儿子阿茂。阿茂呆头呆脑,一巴掌打不出响屁。村人说,小荷成了阿茂的妻子,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无异。20世纪80年代初,下乡知青先后返回他们原先的城市。美丽善良的小荷姐,没有抛夫弃子,她带着阿茂和两个孩子离开村子,一同回了广州。这时候,村人才理解小荷的选择。她出于无奈,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嫁给了阿茂,有担任生产大队大队长的家公撑腰,她身心承担的有形或无形压力,减轻了许多。
那天小荷姐下地铲草路过,见有个小孩用弹弓击下一只鸟。她放下锄头,阻止他说:“你们不能伤害鸟的。”这一叫嚷,吵得树上的鸟儿飞走了。我们莫名其妙,埋怨她多管闲事。小荷姐言辞恳切,说要爱护动物呵,鸟儿也有家呵,等等。我们是乡村孩子,小荷姐来自大城市,我们知道她讲得有理,都尊重她,把她说的话都装进了心里。
戏水仗
在老家村子里,基本上都有人工开挖的水塘。水塘宽度一般不讲究,但村子有多长,水塘就有多长。出门进村,一眼看见的,都是清水满满的水塘。每逢年底,用抽水机抽净水塘的水,来一次“干塘”。再过一段日子,将积聚的污泥清理干净,之后通过人工开挖的水渠,将上游山塘或水库的水引入水塘,大概顺应“去了上年污泥俗水,今年大赚‘新水(钱财)”的俗语。我们村子前面的水塘,依靠上游的水库水,使水塘成了流动的“活水”。村里妇女可在水塘洗衣服。而在夏天酷热时节,孩子喜欢跳进水塘洗澡,洗操期间,一般就是孩子们戏水仗的时候。
孩子戏水仗的“武器”,是锯下来的一截毛竹。先在封闭的竹节中间位置,凿穿一个细小出水口;再用布条将一杆长棍子包裹严实,作为拉手塞人竹筒内。然后,将竹筒伸入水塘,往上一拉棍子,将塘水满满吸入竹筒。要想喷水,只要使劲往前一推棍子,水竹筒内灌满的水直喷而出,对手来不及闪避,给水柱喷个满头满脸,俨然成了落汤鸡。如果竹筒效果不好,喷不出水柱,但一个“天女散花”,也能将对方弄个狼狈不堪。沒有竹筒的孩子,只能在家里搬来塑料盆。可是,搬用塑料盆与把持竹筒的孩子面对面“戏水仗”,自己一方吃亏大了。在水塘行走已经吃力,塑料盆装水虽多,但双手端起盆子欲泼向对方时,对方却连续抽满几筒水,一次次给你来个“狗血淋头”。孩子念着不能总是打败仗,拼命纠缠大人,要家长提前准备戏水仗的水竹筒,争取到时出口气。
村子制作水竹筒最精良的人,是阿能的爸爸。阿能的爸爸是蔑匠,他的蔑匠技艺很有名气。人家说要大箩筐,他提起竹刀,你只用站在旁边等待些许,严实的大箩筐就会交至你手里。要是放在今天,阿能的爸爸凭借这门手艺,虽说不上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可惜,那些年阿能的爸爸编织的竹物,不允许拿去农贸市场公开买卖。由于长期弯腰低头蔑竹片,他后背很早就半驼了。听阿能说,他爷爷蔑竹本领比他爸爸更厉害。
阿能喜欢读书,没有跟随父亲学蔑匠。父亲也不勉强。后来,阿能大学毕业,当了中学老师。在童年时代,阿能的爸爸给我们提供的“水竹筒”,为戏水仗增加了乐趣,这倒是不能忘怀的。
斗蟋蟀
在夏季的乡村田野,蛙叫虫鸣,此起彼伏。我们一群年龄相仿的同伴,有了空闲,扛上一把锄头,来到一处山坡,细心寻觅蟋蟀鸣叫的乱草簇。蟋蟀也聪明,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叫鸣之声一下子消失了。孩子们也有捕捉蟋蟀的经验,放轻脚步,远远听见蟋蟀叫鸣,一步一步靠近。看见草簇旁边的窟窿,估计有蟋蟀出没,毫不犹豫举锄下去。八九不离十,蟋蟀疾速蹿了出来。众孩子立即伸手,围住了蟋蟀。蟋蟀无处可逃,乖乖溜上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捧着蟋蟀的小伙伴,不敢过度用力,担心弄伤蟋蟀的翅膀或断了它的腿。另一个同伴,拿出自己制作的纸盒,让同伴将蟋蟀放入。孩子纯朴,蟋蟀爬上谁的手,蟋蟀归谁。同去捉蟋蟀的要是10个人,众人一定合力捕捉10只蟋蟀才回家,公平无私,谁也不能缺了。除非有人说,他家里已经有了蟋蟀,主动说不要了,众孩子才愿意扛起锄头离开山坡。
当天晚上,一帮孩子各自带着用纸盒装着的蟋蟀,来到村中央的祠堂。借着祠堂的朦胧灯火,要来一次斗蟋蟀。10个孩子带来10只蟋蟀,在祠堂取出备好的5个盆子。每个盆子,各放进两头蟋蟀。赢了的蟋蟀拿出来,轮流继续斗下去,直至留下两只得胜的蟋蟀。这两只蟋蟀,等待第二天再来一决胜负。一夜又一天,两个蟋蟀的主人,把蟋蟀当作了心肝宝贝,小心呵护。家里大人见孩子开心,乐得帮忙出去捉虫子,将蟋蟀喂得饱饱的。次日晚上再战,村子的大人小孩,围拢在一个宽大的陶瓷盆前。两头蟋蟀,可谓“生死之战”。在陶瓷盆里,它们各不相让,我撞你顶,吱吱乱叫。短短几分钟,两只蟋蟀分出高下。赢的一方,趾高气扬;输的一头,垂头丧气。
在我的记忆中,小伙伴阿盛喂养的蟋蟀顶尖厉害。阿盛喂养过的一只蟋蟀,身子黑色,仿若透出一层光,个头比其他蟋蟀体型大得多。足足两个半月,阿盛的蟋蟀无往不胜。他的蟋蟀,给我们小孩子带来了快乐,也给大人们带来了喜悦。
也许看见这头蟋蟀拼斗的时间长了,阿盛爷爷对阿盛说蟋蟀老了,应该让它回家去。阿盛本来舍不得,但听爷爷这么一说,他爽快地答应下来。阿盛告诉我说,爷爷当年亲自带着蟋蟀去了一处山坡。给我们带来快乐的这只蟋蟀,留在每个孩子童年的记忆深处,难以忘怀。
掷泥团
掷泥团,大多在秋天,在水稻收割、犁田培土后。这是我们乡村孩子比较喜爱的一种游戏。此时,远近乡野的一片片稻田,一块块翻开的泥土,让阳光暴晒或让秋风晾干,再让孩子们掰成小小一团,就成为掷泥团的最佳“武器”。
早上或黄昏,只要想到掷泥团,发起人在村头村尾大声呼唤,叫齐小伙伴来到相对平整且堆满泥块的稻田。掷泥团人数不限,一般分为两组。双方距离数十米远。接下来,一方有人发号施令说:“开始掷泥团!”话音一落,各人弯腰,在稻田拾起泥块,你扔我甩,无数泥团在半空来回纷飞,刮起的泥土也在田野上飞扬翻卷。老实说,掷泥团游戏有可能扔中人。虽说泥团不硬,甚至攥在手里稍稍用力就碎了,但双方对垒掷泥团,心里着急,动作极快,大多匆匆忙忙捡到泥块,不看一眼,朝着“敌方”挥去。这一来,谁敢保证检在手里的泥团不是坚硬的呢?如果抛掷出去,不小心砸中对方头上身上,必然疼得龇牙咧嘴。掷泥团掷得双方手臂酸痛,气喘吁吁,再也无力抛掷泥团了,一场“硬仗”才算结束。
倘若不在秋天,一帮孩子赶到低矮的山坡,也来一次掷泥团。但在低矮的山坡上游戏,前提必须要准备一大堆泥团,在两方“阵地”前面摆满。由于山坡都是坚硬的石子。石子细小,往往抛得很远,假如被砸个正着,头顶肯定冒出红肿的疙瘩。要是肿了脑袋回家,家长询问之后,很有可能立马提一根棍子找上门来。每次在山坡“掷泥团”,总要小心翼翼,看清楚确定是泥团才敢拾起抛掷出去。游戏受到约束限制放不开,心里始终感觉不爽。所以,乡村孩子大多喜欢收割水稻后的秋天,才在田野上“掷泥团”。
一次,我们村子七八个男孩子,趁着傍晚来到村前的稻田。秋日凉意,更加激发了孩子们的游戏乐趣。稻田四周,堆满了大垛草堆。有了草垛作为“掩体”的稻田,成了我们掷泥团首选地。比我们年龄大的阿强哥哥,担任我们这方“头头”。借着草堆遮挡,双方立即开始了“较量”。阿强哥哥的泥团尽往对方草垛飞去。他的泥团抛得又准又快。看见对方的人冒头,他把一块接一块泥团冲着对方草垛掷去。对方见泥团抛掷过来,不敢不躲。泥团在草垛上面开花。对方叽叽喳喳,一次次企图探头还击。阿强哥哥手疾眼快,作势又掷,吓得他们赶紧躲藏。他们给阿强哥哥一人压制住无法露出脑袋。我与身边两个小伙伴,根本不用劳力费神,大声鼓掌喝彩。后来,阿强哥哥冲着对方草堆喝了一声说:“你们坏分子投降不投降?不投降,我掷泥团继续砸得你们头昏眼花!”对方高声回話说:“我们是英雄好汉,宁死不屈,你有本事请放马过来。”对方知道掷泥团是不分胜负的游戏,阿强哥哥的泥团即便再快再远,也砸不中躲避草垛后面的他们。待到夜幕拉下,大家乏力疲惫,也无心再掷泥团了,对阵的双方,揽头挽颈又成了朋友。
搭木梯
搭木梯,选择平整光滑的水泥地。村子里的晒场,正是最适合游戏的地方。当年我们的搭木梯游戏,先用粉笔在晒场上画出6层方格子,最底的一层6格,第2层5格,由此往上逐渐递减,至最高第6层为1格。下宽上窄,形状恰如木梯子(金字塔)。方格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界线实线相连。接下来,捡来一块光滑平整的瓦片,置放于第一层格子前面。
游戏属于两人之间的对抗。游戏者每次“金鸡独立”,吊起其中的一条腿,另一条踩在地上的腿负责踢动瓦片。由左往右,首先将瓦片踢进第1层左面的方格子,瓦片不能越出方格子。越出方格子或者瓦片沾了界线,都算失败。这要看游戏者的目光判断,以及足下使用的力度均衡了。游戏者赤着单足跳人方格,将瓦片由左往右踢进第二个方格子,他也不能踩踏了界线。每次,他将瓦片踢进下一个方格子后,又要从这边方格子跃过下个方格子踢瓦片。一路只能单脚落地,倘若不小心踏了界线,或者中途两脚落地,就算失败。由此渐进,瓦片踢到了第1层的最右面方格。游戏者要转身过来,将瓦片踢上第2层,继续由右往左,进行下面的游戏。其过程,称得上烦琐、谨慎、艰巨。好不容易踢到了第6层最后一个方格子,游戏者大口喘气,腰酸、腿疼、身子乏力。虽说时间不限,但一场游戏下来,参与者无一不万分疲惫。
小学班主任陈老师,50来岁,他居住在我们村子对面。一年寒假,陈老师找到我们几个平时喜欢读书的孩子,来到他家后面的晒场。陈老师提出与我们进行“搭木梯”游戏。我们凉奇,陈老师竟有闲心与我们玩游戏?进行游戏前,陈老师说出一个条件,他说他输了游戏,新学期开始时就奖励每人一本作业簿。我们输了,每人要给他背诵一首唐诗才允许回家。我们交头接耳,想着搭木梯游戏是孩子的把戏,陈老师与我们斗搭木梯,岂不是让我们占尽便宜?想不到,陈老师身手敏捷,未有任何闪失,一口气跳完6层方格,我们目瞪口呆。先后上场的同伴无一人不失败退下。我们只有跟着陈老师背诵唐诗。不过,小孩子天性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甘俯首称臣。第二天,我们再次依约前往,与陈老师一试高下。结果与昨天无异。
寒假时间不长,大概20多天。每次我们落败,都能背熟一首唐诗。李白的《静夜思》,正是与陈老师斗搭木梯落败之后记熟的。回校第一天,陈老师还是给参与搭木梯游戏的孩子们送了一本作业簿。事后想来,陈老师巧妙利用“搭木梯”游戏,采用另一种授课方式,使我们学到了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让我们受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