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的光,都来自心灵的照耀
2018-12-15王文丽
王文丽
有人说,人没有爱也能活着。那当然了,没有爱,没有鲜花,没有书,没有音乐,没有电影,没有朋友,没有香水,没有咖啡,没有梦想,没有愿望,甚至没有希望,人还是可以活着的。但是这只是生存,而并非好好地活着。老师呢,没有轻柔地触摸过孩子的发梢,没有和孩子绘声绘色地讨论过生活,没有走进过深宅陋巷进行家访,没有组织过假日游园,没有交流过对同一本书的感受,没有开怀大笑,没有暗自神伤,没有推己及人,没有感同身受,也是可以做老师的,可是这只是做过,而并非教过。
记得某年在成都上课,讲《月光曲》一课。开课不久,我就注意到有个男孩子很特别,从裸露在外面的手、脸、头皮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患了严重的皮肤病,脸部好像尤其严重,五官都近乎走形。看清楚这些的一瞬间,尽管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保持了镇定,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能够感觉到他在偷看我,而且怯生生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不需要我特别关照的,面对他,最好的做法就是把他当作和其他孩子一样的人。我一直鼓励孩子们积极读书,踊跃回答问题,他和我对视了几次,终于举起了手。我請他和我分角色朗读盲姑娘和哥哥的对话。他的声音很好听,腔调里满是小男孩的稚嫩。听课的老师和我都忍不住笑了,他好像不知道怎么了,一脸诧异。我打趣道:“你这个哥哥太幼稚了,我想要个成熟点的哥哥,咱俩再读一遍好不好?”他笑了,点了点头。于是我俩又一次合作,当听课的老师报以热烈掌声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笑了。
还有一次下校听课,老师安排我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高个子男生的身边。我向他走过去的时候,他眼帘低垂,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上课过程中,老师提问,组织同学们讨论,他总是不作声。我主动“搭讪”:“我帮你好不好?”他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两个成为了“学习共同体”,我不断“怂恿”他举手,老师关注到了这情形,给了他两次发言的机会,他回答得都很好,稍有遗漏,我便小声帮他补充。显然,这节课,他过得很愉快。至今,我想起这一幕,还是满心欢喜,我想,他应该也是。
朱自清谈到教育者的人格时曾经这样说:“第一先须有温热的心,能够爱人!须能爱具体的这个那个的人,不是说能爱抽象的‘人。能爱学生,才能真的注意学生,才能得学生的信仰;得了学生的信仰,就是为学生所爱。”我想说,在课堂上,一切美的光,都来自心灵的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