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治疗痰瘀阻络型耳鸣临床研究
2018-12-14尉瑞袁艳红陈璐璐王慧敏
尉瑞,袁艳红,陈璐璐,王慧敏
(河南省中医院,郑州450002)
耳鸣在耳部疾病中是极为常见的,是多发病证,病因相当复杂且治疗有一定难度[1]。患者往往自觉耳内鸣响,而实际上外界并没有相应的声源,持续性耳鸣还会影响患者的正常生活和学习,容易产生烦躁、抑郁、焦虑等不良情绪。现阶段关于耳鸣的发生机制还不是十分确切,临床上大多进行对症治疗,然而仅仅是缓解伴发的神经精神症状,减轻耳鸣严重程度,无法彻底根治耳鸣,尤其是针对精神症状相对轻的耳鸣患者往往疗效轻微[2]。中医学在治疗神经性耳鸣上,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抓住病因复杂的特征,对病因病机采用辨证施治,以达到最佳治疗效果。为了探索治疗神经性耳鸣的有效方法,本研究对于痰瘀阻络型耳鸣患者采用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治疗,并与单纯化痰祛瘀法中药治疗相比较,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取河南省中医院2015年1月至2017年5月耳鸣患者80例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均为痰瘀阻络型。将研究对象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40例。对照组中男22例,女18例;年龄31~65岁,平均(48±4)岁;平均病程(8.21±11.32)个月。观察组中男20例,女20例;年龄32~64岁,平均(48±4)岁;平均病程(8.19±12.24)个月。两组患者年龄、性别、病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3]关于耳鸣的诊断标准,以耳鸣为主症,影响听觉;可伴有各种程度的听力减退。并严格按照中医学辨证分型,痰瘀阻络证表现为耳鸣伴头昏闷重,或伴有耳聋,胸闷纳呆,咳嗽痰多,舌质胖或有齿痕,苔腻,脉滑。
耳鸣病情程度分3级。
轻度:病情间歇发作,或只发生在夜间或安静环境时,且响度轻,不伴有听力障碍。
中度:病情持续发作,响度较重,在嘈杂环境中依旧能听到或伴有轻度听力障碍。
重度:响度程度重,往往对工作和睡眠造成影响,或伴有中度以上听力障碍。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以上诊断标准;②年龄18~65岁;③自愿加入试验者。
1.4 排除标准
①经检查证实其他类型的耳鸣,或由耳局部或全身性疾病引起的耳鸣;②合并有严重的心血管、肝、肾和造血系统疾病及精神病患者;③妊娠或哺乳期妇女。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
采用中药化痰祛瘀汤治疗,方中桃仁12 g,法半夏、红花、制南星各9g,丹参、川芎各15g,石菖蒲、生山楂、茯苓、陈皮、葛根各10 g。水煎服,取汁300 mL,每日1剂,早晚分服,共治疗30d。
2.2 观察组
在对照组的基础上配合针刺治疗。
针刺取听宫、听会、翳风、丰隆。患者取平卧位,常规消毒后,听宫、听会令患者张口,选用直径为0.30 mm毫针垂直进针1~1.5寸,得气后行强剌激;针刺风池穴时朝对侧眼睛方向斜刺,进针后提插微捻转后即可出针;翳风穴向耳心刺1.5寸,使针感传导至耳道深处,采用平补平泻法;丰隆穴位快速刺入,行泻法,得气后留针30min。每日1次,共治疗30d。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通过电测听仪观察并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的听力损失情况,并评判总体疗效以及在各耳鸣病情程度上的效果。通过微循环检测仪测定治疗前后甲襞微循环指标,主要包括流态、管襻、襻周积分及总积分。
3.2 疗效标准
痊愈:耳鸣消失,至少1个月以上不复发者。
显效:耳鸣影响工作和睡眠转为只在夜间或安静环境时发生;或持续性耳鸣发作时间减少。
有效:耳鸣响度减轻,只在夜间或安静环境时发生;或由嘈杂环境中出现转为安静环境下出现;或由持续发作转为间歇性发作。
无效:症状无改善,甚至加重。
3.3 统计学方法
采取SPSS22.0统计软件分析数据,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4 治疗结果
3.4.1 两组治疗前后电测听值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前电测听值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579,P=0.118>0.05)。两组治疗后电测听值均较治疗前有降低(t=63.395、t=26.622,P<0.001),且观察组治疗后电测听值明显低于对照组(t=11.205,P<0.001),组间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详见表1。
表1 两组治疗前后电测听值比较(±s,dBHL)
表1 两组治疗前后电测听值比较(±s,dBH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时间 电测听值观察组40治疗前10.60±0.21治疗后5.44±0.471)2)对照组40治疗前10.46±0.52治疗后6.89±0.671)
3.4.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为85.0%,明显高于对照组的60.0%,两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6.27,P<0.05);观察组临床疗效整体上优于对照组(Z=﹣3.442,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3.4.3 两组不同耳鸣病情程度疗效比较
观察组和对照组在轻度和中度耳鸣上的疗效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重度耳鸣两组间疗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2.604,P=0.009<0.05),说明观察组治疗重度耳鸣疗效优于对照组。详见表3。
表3 两组不同耳鸣病情程度疗效比较[例(%)]
3.4.4 两组治疗前后循环状态变化
两组患者治疗后流态、管襻、襻周积分及总积分较治疗前均明显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观察组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循环状态变化(±s,分)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循环状态变化(±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比较2)P<0.05
组别 时间 流态积分 管襻积分 襻周积分 总积分观察组 治疗前 2.93±0.221.37±0.121.98±0.243.62±0.44治疗后1.33±0.181)2)0.69±0.181)2)0.78±0.181)2)1.53±0.171)2)对照组 治疗前 2.97±0.1821.35±0.241.95±0.253.58±0.26治疗后1.95±0.221)1.12±0.121)1.32±0.201)2.12±0.161)
3.5 两组不良反应
对照组出现1例低血钾,1例转氨酶升高,2例胃肠道不适,发生率为10%;观察组出现1例胃肠道不适,1例头晕,1例便秘,发生率为7.5%。经对症处理后,症状均有所缓解或消失。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4 讨论
耳鸣是听觉功能紊乱引起的,病因十分复杂,病情顽固,而且发生率相当高[4-6]。有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在普通人群中大概有10%~30%持续时间大于5 min的耳鸣患者[7-9]。现阶段关于耳鸣的认知和探索还在初级阶段,相关研究学者未对其发病机理达成一致的认识。现代医学临床分析认为,耳鸣与心理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心理障碍可以是发生耳鸣的原因,反过来耳鸣患者也容易产生心理问题[10-11]。如今一般认为神经性耳鸣是因为内耳微循环障碍,进一步使得血管痉挛缺血,以至于局部组织缺血缺氧,损伤了听毛细胞及螺旋器,严重可导致听神经损伤[12-13]。关于耳鸣的治疗方法有很多,一般选择扩张血管、营养神经等药物,通过耳蜗内血运的改善来达到治疗目的,但效果欠佳,难以彻底根除症状。
中医学对神经性耳鸣的治疗有很长一段历史,积累了十分宝贵的经验,具有独特之处,在临床治疗中对患者采取针对性的辨证分型的临床思路,以应用不同的治疗方法及药物[14-16]。其中痰瘀阻络型患者较为常见,而且近年来呈增长的趋势,对此类患者选取中医药治疗方案,结合痰迷耳窍的病因,从“活血化瘀”“开窍”“利湿化痰”“通经络”出发,运用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治疗能获得满意的疗效,且效应时间比较持久,药效平稳[17]。
本研究中,观察组应用了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的方案,治疗后电测听值均较治疗前有降低,且电测听值明显低于对照组;治疗后观察组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在临床疗效整体上优于对照组,尤其是在重度耳鸣上两组间疗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其中根据化痰祛瘀法所选取的方药,法半夏归脾、胃、肺经,制南星归肺、肝、脾经,二药均燥湿化痰[18-21];茯苓有利水渗湿、健脾宁心的功效[22-23];陈皮理气化痰[24-25];桃仁可活血祛瘀[26-27];红花、丹参有活血通经、去瘀止痛的效果[28],现代药理学证实,其所含小分子物质能改善微循环[29-30],有助于提高免疫能力;川芎适宜瘀血阻滞各种病症,能活血祛瘀[31-32];生山楂行气散瘀;葛根益气升清;石菖蒲活血化湿,化痰开窍[33-35]。此中药处方应在临床运用中结合患者病情,适当加味。结合针刺疗法,听宫穴位于经络分布高度集中的地方,是治疗耳
疾的主要穴位[36-37],属于手太阳小肠经;听会主治耳鸣、耳聋,为足少阳胆经穴位;翳风是手少阳三焦经穴,能疏通少阳,进而实现聪耳通窍的效果,主治耳鸣耳聋;丰隆属足阳明胃经,处胃经下部,有健脾化痰、开窍的效果;风池属足少阳胆经,能壮阳益气,疗眩等[38-39]。针刺治疗中通过远端选穴以及局部选穴的配合,能促进耳窍功能的恢复,祛风化痰,针刺中泻法也能产生祛痰降浊、宁神之功效[40]。以上诸法配合可化痰祛瘀,使清阳升、经络通,进而达到防治神经性耳鸣的目的。临床反映微循环状态的常见指标为甲襞微循环,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后流态、管襻、襻周积分及总积分均明显低于对照组,提示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治疗能改善患者体内微循环,进而缓解耳鸣临床症状。
综上所述,发挥中医学治疗耳鸣优势,对痰瘀阻络型耳鸣患者采取针刺配合化痰祛瘀法中药有助于改善患者电测听结果,患者的临床症状得到缓解,临床疗效确切,尤其是重度耳鸣患者。而且操作简便,患者易于配合,可避免西药的不良反应,使患者更快地恢复健康,临床应用价值高。
[1]Jastreboff PJ, Jastreboff MM. Tinnitus Retraining Therapy (TRT)asa method for treatment of tinnitusand hyperacusis patients[J].J Am Acad Audiol,2000,11(3):162-177.
[2]Khedr EM,Rothwell JC, Ahmed MA,et al. Effect of daily repetitive transcranial magneticstimulation for treatment of tinnitus:comparison of different stimulus frequencies[J].J Neurol Neurosurg Psychiatry,2008,79(2):212-215.
[3]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S].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126.
[4]易新林,马欣,邓可斌.浅谈耳鸣的中西医发病机制[J].湖北中医杂志,2018,(1):37-40.
[5]杨东,周慧芳.耳鸣的发病率与病因分析[J].中国医药科学,2014,(11):39-42.
[6]魏蔚,陈小宁.耳鸣的发病机制与客观诊断[J].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2011,(3):115-117.
[7]洪志军,刘秀丽,刘启贵.1748名体检者耳鸣流行病学调查[J].中国耳鼻咽喉头颈外科,2017,24(4):171-174.
[8]杨攀,马文军.耳鸣患病率和危险因素流行病学研究进展[J].华南预防医学,2015,41(6):553-556.
[9]田如如,孙建军.年龄与患病率差异及危险因素的耳鸣流行病学分析[J].中华耳科学杂志,2016,14(6):823-827.
[10]谭君颖,张剑宁,李明.耳鸣心理声学特征与一般环境声掩蔽耳鸣效果的关系[J].听力学及言语疾病杂志,2015,23(1):69-72.
[11]崔红,王洪田.耳鸣心理学问题的诊断与治疗[J].听力学及言语疾病杂志,2010,18(4):312-319.
[12]吴华.颈交感神经阻滞治疗神经性耳聋耳鸣[J].河北医药,2013,35(14):2136-2137.
[13]陈宏,齐国荣,张学艳,等.心理状态及微循环障碍与突发性耳聋的相关性研究[J].山西医药杂志,2016,45(8):953-955.
[14]顾文哲,曹济航.曹济航从脏腑辨证论治耳鸣经验探析[J].江苏中医药,2015,47(1):23-24.
[15]李凡成.论神经性耳鸣的辨证施治[J].湖南中医药大学学报,2011,31(1):12-14.
[16]戈言平,沈强,郭丽明,等.耳鸣客观检测指标与中医证型相关性的临床研究[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3,31(11):2425-2427.
[17]赵颜俐.化痰祛瘀法配合穴位注射治疗痰瘀阻络型耳鸣临床研究[J].四川中医,2016,34(12):147-150.
[18]杜方纯.祛瘀化痰法合酮替芬治疗小儿咳嗽变异性哮喘48例[J].湖南中医药大学学报,2007,27(3):53-54.
[19]赵倩.试述半夏不同炮制品与临床应用[J].中国中医急症,2000,9(S1):51-52.
[20]韩进庭.天南星药理作用与临床应用研究进展[J].现代医药卫生,2010,26(16):2487-2488.
[21]刘庆林.半夏药对的临床应用[J].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2004,(5):23-25.
[22]细野史郎,郑为尧.关于茯苓的利水作用[J].南京中医学院学报,1991,7(3):187-188.
[23]付玲,于淼.茯苓研究的新进展[J].新疆中医药,2005,23(3):79-83.
[24]欧立娟,刘启德.陈皮药理作用研究进展[J].中国药房,2006,17(10):787-789.
[25]张理平.陈皮研究新进展[J].光明中医,2005,20(1):40-42.
[26]王树荣.活血化瘀药药理研究进展[J].中医药动态,1997,(2):18-20.
[27]周建伟,幕爱娟.桃仁的民间验方[J].中国民间疗法,2015,23(12):97.
[28]张舒.活血化淤中药红花、丹参等联合前列地尔治疗糖尿病下肢血管病变30例临床分析[J].医学理论与实践,2015,28(1):51-52.
[29]徐为民,时景伟,孙志.丹参多酚对心肌纤维化的干预研究[J].中国实验诊断学,2018,22(5):890-892.
[30]张婷,王超云,田京伟.丹参素对脑损伤的保护作用[J].中草药,2005,36(7):1041-1043.
[31]黎明全,艾春玲,张杰文.川芎清脑颗粒治疗偏头痛(风湿蒙蔽,瘀血阻滞证)的临床观察[J].世界中医药,2017,12(1):71-75.
[32]沈长青,景艳凤.川芎治疗头痛[J].医学信息(上旬刊),2011,24(7):4275-4276.
[33]李伟.针灸结合药物治疗神经性耳鸣26例临床观察[J].河北中医药学报,2012,27(2):36-37.
[34]钟渠,宋红梅,邹文蓉,等.豁痰祛瘀法联合针刺治疗耳鸣的疗效观察研究[J].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2012,14(1):18-20.
[35]秦彩红,张伟,陆小左.针药结合治疗神经性耳鸣46例[J].辽宁中医杂志,2012,39(3):522-523.
[36]侯志鹏,包永欣,相永梅,等.深刺耳前2穴结合耳尖刺血治疗突发性耳聋临床观察[J].中国中医急症,2017,26(8):1460-1462.
[37]常雪利.电针结合穴位注射治疗神经性耳鸣临床观察[J].中国民间疗法,2015,23(6):26-27.
[38]宋红梅,钟渠,熊大经,等.豁痰祛瘀法联合针灸治疗耳鸣的疗效验证性研究[J].吉林中医药,2011,31(7):662-663.
[39]邹春花,毕言萍,亓秀英,等.针药合用对神经性耳鸣的临床疗效及作用机理研究[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5,21(5):581-583.
[40]冀美琦,田珊珊,刘岱,等.耳鸣患者压敏穴分布规律的临床研究[J].针刺研究,2016,41(6):540-544.